第121章 古字幽影,險途肇端
字數:6273 加入書籤
我的指尖還殘留著靈源之靈灼燒般的刺痛,此刻卻死死抵在冰涼的石碑表麵。
任仁的手掌從我背後繞過來,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我發抖的手腕——這大概是他作為頂流明星時在片場留下的繭,此刻卻成了唯一能讓我安心的溫度。
"東周金文的變體?"王教授的鏡片幾乎貼在了石碑上,枯瘦的指節敲擊著其中一枚形似鳥喙的符號,"不對,筆畫轉折處的分叉倒像是南疆巫蠱族的陰刻手法......"
我盯著那行歪斜扭曲的文字,青銅鏽蝕的凹痕裏還沾著方才符獸潰散時留下的熒光碎屑。
實驗室慘白的頂燈下,那些字符仿佛在緩慢蠕動,像一群即將破繭而出的蛹蟲。
腕間任仁的溫度突然加重,他察覺到我驟然繃緊的後背:"月月?"
"王教授,"我咽下喉嚨裏泛起的鐵鏽味,用指甲虛點最右側的三角符號,"您看這個標記,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神樹底座上的......"
"那是祭祀符號。"靈風道士突然插話,道袍廣袖帶起一陣鬆香味的涼風。
他指尖凝著尚未散去的朱砂印,在我與王教授之間劃出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賀姑娘,你呼吸太急了。"
任仁突然將我往懷裏帶了帶。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確在發抖,實驗室的中央空調分明開著26度恒溫,後頸卻結滿細密的冷汗。
那些字符在視網膜上燒出詭異的殘影,仿佛有無數隻眼睛透過青銅鏽的裂縫窺視著我們。
"假設這些是組合式密碼呢?"我強迫自己繼續分析,"比如將每個字符拆解成......"
"錯誤。"王教授突然用鋼筆重重敲擊筆記本,金屬筆帽在寂靜中發出驚心動魄的脆響。
老人布滿血絲的眼睛轉向我:"這是活祭文,必須按照血線走向來讀。"他枯槁的手指在虛空畫出扭曲的軌跡,我仿佛看見那些青銅字符真的沿著血線爬動起來。
任仁突然捏了捏我的掌心。
這個總是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呼吸也有些紊亂,他溫熱的鼻息拂過我耳畔:"別咬嘴唇,要破了。"我這才驚覺唇齒間漫開腥甜,原來早已將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靈風道士的桃木劍突然橫在我們與石碑之間,劍穗上的五帝錢叮當作響。"諸位,"他道袍無風自動,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曾想過這些字本就不是用來看的?"
實驗室驟然陷入死寂。
我聽見某台儀器發出蜂鳴警報,又很快被王教授掐斷。
老教授布滿老年斑的手懸在半空,鋼筆尖在紙上洇開大團墨漬:"荒唐!
文字就是用來......"
"用來溝通陰陽。"靈風道士的劍尖挑起一縷熒光碎屑,那些本該消散的靈光竟如活物般纏繞劍身,"就像方才的符獸,諸位可見它們身上鐫刻文字?"
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
任仁攬著我腰肢的手臂驟然收緊,我這才發現自己幾乎癱軟在他懷裏。
那些困擾我整晚的違和感終於找到出口——符獸潰散時飛濺的根本不是熒光,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符文,此刻正在劍身上重組出全新的文字。
"月月!"任仁的驚呼炸響在耳畔。
我猛地捂住左眼,指縫間滲出溫熱的液體。
視網膜上燃燒的字符正在蠶食我的視覺,它們順著神經脈絡往腦髓深處鑽,像無數條貪婪的寄生蟲。
靈風道士的咒文聲忽遠忽近:"賀姑娘,試著用你收服符獸時的那股氣......"
任仁突然將我的手掌按在他心口。
隔著單薄的真絲襯衫,他劇烈的心跳震得我掌心發麻。"別怕,"他低頭時垂落的發梢掃過我灼痛的左眼,"我在這裏。"
當我的靈力順著指尖滲入石碑的刹那,整座實驗室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
青銅鏽簌簌剝落的聲響中,我聽見無數細碎的嗚咽從地底湧出,那些字符終於向我展露真容——根本不是什麽文字,而是被肢解成筆畫的怨靈,正在青銅封印裏絕望地扭動。
就在我即將觸碰到某個核心的瞬間,靈風道士的五帝錢突然全部崩裂。
任仁抱著我急速後撤時,我恍惚看見他身後牆上的安全出口標誌閃過一抹不自然的陰影,像是有人用黑布蒙住了綠瑩瑩的光。
實驗室的門禁係統突然發出尖銳的故障提示音,而王教授筆記本上洇開的墨跡,不知何時竟爬滿了整麵牆壁。
任仁胸膛傳來的震動突然變得滯澀,我尚未從靈力共鳴的震顫中抽離,就聽見利刃破空的尖嘯擦著耳際劃過。
他抱著我旋身時,我瞥見實驗台不鏽鋼邊緣映出的寒光——有道扭曲的影子正從通風管道口垂落,像條被拉長的蛇蛻。
"閉眼!"任仁將我推向靈風道士的方位,自己卻迎著刀光撞了上去。
我的後背撞進道袍鬆香的懷抱,睜大的瞳孔裏映著任仁後仰時繃直的脖頸,他喉結擦著刀刃掠過,血珠濺在實驗報告單上暈開細小的梅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暗影刺客的口罩泛著防毒麵具的金屬冷光,露出的眼窩深陷如骷髏。
他翻轉刀柄的姿勢讓我想起解剖課視頻裏庖丁解牛的特寫,刀刃精準刺向任仁的頸動脈。
任仁突然抓住懸掛標本的鋼架借力,長腿掃過時帶起的氣流掀飛了我散落的發絲。
"當啷!"
手術刀紮進鋼化玻璃的脆響中,靈風道士的符紙堪堪擦過刺客衣角。
那些朱砂繪製的符文在半空自燃,灰燼飄落在王教授顫抖的筆記本上。
老教授正死死抱著青銅器拓片縮在角落,鏡片後的眼睛瞪得幾乎凸出眼眶。
"任仁!"我掙開靈風道士的桎梏撲向試劑櫃,指尖摸到冷藏的液氮罐時凍得發麻。
刺客的刀鋒在任仁肩頭撕開一道血線,暗紅浸透真絲襯衫的紋理,像朵在雪地裏炸開的曼珠沙華。
任仁突然對我勾起嘴角。
這個曾在紅毯上被千萬閃光燈追逐的男人,此刻眼底燃著我從未見過的野性。
他故意露出破綻踉蹌後退,當刺客欺身而上的瞬間,我狠狠將液氮罐砸向對方膝窩。
白霧炸開的刹那,任仁擒住刺客手腕的姿勢像極了他某部警匪片的經典鏡頭。
但現實遠比電影殘酷——刺客的腕骨在他掌中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聲,卻依然能用另一隻手射出袖箭。
我撲過去時聞到自己發梢燒焦的味道,箭矢擦著太陽穴釘進身後的培養基,菌落瞬間泛出詭異的靛藍色。
"別看。"任仁溫熱的手掌突然覆住我眼睛,血腥味混著他常用的雪鬆香水躥入鼻腔。
布料撕裂聲與肉體撞擊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當我重見光明時,正看見他將刺客過肩摔向陳列櫃。
玻璃爆裂的轟鳴中,靈風道士的符咒如金蝶紛飛。
刺客在碎玻璃渣裏抽搐的模樣讓我想起實驗室的小白鼠,他蒙麵的黑布被任仁扯下時,露出張布滿青色血管的臉——那些凸起的脈絡正在皮下詭異地遊動。
"當心!"王教授的尖叫刺破耳鳴。
刺客突然吐出半截斷舌,黑血噴濺處,禁錮他的符咒竟開始腐蝕冒煙。
任仁拽著我急退,後腰撞上解剖台時,我摸到他背後黏膩的血漬正透過襯衫滲入我的指縫。
靈風道士的桃木劍驟然插入我們與刺客之間,劍身震顫著發出龍吟。"退至坤位!"他道袍下擺無風自動,五帝錢重新在劍穗上串成北鬥形狀。
我這才發現實驗室的地磚縫隙裏,不知何時滲出了熒綠的黏液,正沿著我們移動的軌跡勾勒出巨大符陣。
任仁將我護在臂彎裏,受傷的右手仍死死扣著半截破碎的試管。
當刺客暴起突襲的瞬間,他突然將試管鋒利的斷口紮進對方肘關節,反關節技的狠辣與他在綜藝裏玩鬧式的格鬥判若兩人。
"看著我。"混戰中他忽然貼著我耳畔低語,染血的手指撫過我顫抖的眼瞼,"月月,看著我眼睛。"我溺在他瞳孔搖曳的星火裏,直到靈風道士的鎮魂鈴在頭頂炸響。
刺客最終被符咒釘在拓片牆上,那些泛黃的宣紙被他掙紮時扯出連綿的裂帛聲。
任仁脫力地倚著恒溫箱滑坐,我跪坐在他腿間包紮傷口時,發現他鎖骨處有道陳年舊疤——是上次劇組爆炸留下的,此刻正隨呼吸起伏如振翅的蝶。
"差點就..."我的止血棉按在他新添的刀傷上,喉嚨哽著鐵鏽味的後怕。
任仁忽然用額頭抵住我的,鼻尖蹭掉我睫毛上凝著的冰霜,那是液氮罐殘留的寒氣。"你扔罐子的姿勢,"他輕笑時帶動傷口滲血,"比導演給我設計的武打動作帥多了。"
靈風道士突然用劍柄敲擊地麵,銅鈴般的顫音震得人牙酸。"小情侶等會兒再膩歪。"他桃木劍指向開始剝落的拓片牆,"這些祭文在重組。"
王教授佝僂著背湊近時,老花鏡鏈子掃過我的手臂。
那些被刺客抓撓過的宣紙碎片正懸浮半空,墨跡脫離紙麵重組出立體的甲骨文。
我腕間的靈源之靈突然發燙,燙得仿佛要熔穿皮肉墜入地底。
"別碰!"任仁攥住我本能伸出的手指。
他的血珠滴落在我虎口,與靈源之靈的紅痕交融的刹那,整麵牆壁的字符突然坍縮成黑洞般的旋渦。
實驗室的警報器集體失聲,恒溫箱的液晶屏數字瘋狂倒流,我看見王教授銀白的發絲正在由根部轉黑。
靈風道士的咒文化作實體金箍將我們籠罩,他的道冠被勁風掀飛,花白的發髻散落滿肩。"抓緊彼此!"他的嘶吼淹沒在空間扭曲的嗡鳴裏。
任仁將我整個裹進懷中,我貼著他心跳的位置,聽到某種古老的韻律正穿透胸膛與我的靈源共鳴。
當震蕩平息時,實驗台上所有金屬器皿都蒙著層青銅鏽。
那麵拓片牆完好如初,隻是中央多出一枚血紅的鳥篆,像隻半睜的妖瞳凝視著我們。
王教授癱坐在滿地玻璃渣中,筆記本上的墨跡竟自行補全了殘缺的碑文,而我腕間的灼痛化作冰涼的刺痛——靈源之靈表麵,悄然浮現出與那鳥篆一模一樣的紋路。
任仁的掌心還扣著我後頸未愈的咬痕,我們交握的指縫間突然滲出一縷青煙。
在所有人來得及反應前,血篆突然在牆麵旋轉起來,將實驗室的白熾燈光絞碎成磷火般的幽綠。
我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那聲音讓我想起外婆臨終前攥著的老銅鑰匙——無數把鑰匙正在黑暗深處,同時插進了看不見的門鎖。
喜歡皮屍疑雲之靈異驚現請大家收藏:()皮屍疑雲之靈異驚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