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絕境破局待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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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頂落石砸在腳邊的悶響混著血液的腥甜湧進鼻腔,我死死攥住任仁染血的衣袖,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的體溫透過浸透血的襯衫灼著我,像團即將熄滅的火。
    "離月。"任仁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他用沾血的拇指抹掉我臉上的碎石渣,"別慌。"
    我望著他額角還在滲血的傷口,喉嚨發緊。
    剛才那下岩塊砸下來時,他明明可以躲的,偏要把我往懷裏帶,自己硬生生受了那一下。
    現在他的左肩腫得老高,大概骨頭都裂了。
    邪影君主的陰影又逼近了一步,它半透明的軀體裏翻湧著墨綠色的霧氣,每走一步地麵都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玄風長老縮在石縫裏,灰白的胡須上沾著血,他懷裏的殘卷被岩塵染得斑駁,那是任家世代相傳的《鎮邪錄》殘篇,我們一路追到這處地下祭壇,就為了用上麵的符文封印這個被血祭喚醒的邪物。
    可現在符文暗得像被潑了墨,岩壁上的金紋褪成了死灰色。
    幻陣靈說需要血祭時,我以為是用我們的血——剛才我和任仁已經割破手腕在符紋上按了三次,除了把岩壁染得猩紅,半點用都沒有。
    "嗡——"
    小腿上的碎石紮得生疼,我倒抽冷氣時,胸口突然一熱。
    那是塊羊脂玉墜,用紅繩係著貼在鎖骨下。
    這是任仁奶奶臨終前塞給我的,當時我在直播鑒定她的老物件,觸到這玉墜時突然看見了幻象——青灰色的皮屍蜷縮在棺材裏,指甲長得能鉤住棺蓋。
    後來任仁說這是他母親的遺物,他從小戴到大,奶奶病重時非讓他轉交給我。
    玉墜此刻燙得驚人,我下意識按住它,記憶突然被扯回三天前。
    那天我們在任家老宅的地窖裏翻出半塊青銅鏡,鏡背刻著和岩壁上幾乎一樣的符文。
    當時玉墜也這樣發燙,青銅鏡表麵還凝起了水霧,映出一行古篆:"靈血引,破妄障"。
    "靈血!"我猛地抬頭,任仁被我嚇了一跳,"之前在老宅地窖,玉墜和青銅鏡共鳴時,鏡上顯的字!
    靈血引,破妄障——可能不是普通的血祭,是需要有靈能的血!"
    玄風長老突然咳嗽著爬過來,他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小友說的是...靈血?
    《鎮邪錄》裏確實記過,上古符陣需得有靈根之人的血為引...任家子孫裏,唯有仁兒..."
    "我知道。"任仁低頭吻了吻我發頂,他的血滴在玉墜上,"奶奶說過,我出生時白眉老道說我是萬中無一的靈媒體質。
    這玉墜...本來就是為我這種體質養的。"
    他扯斷紅繩,玉墜落在我掌心,還帶著他體溫的餘溫。
    我這才注意到玉墜背麵刻著極細的紋路,和岩壁上的符紋竟是同一種走勢,像被刀刻進骨子裏的呼應。
    "離月,扶我起來。"任仁撐著岩壁要起身,我趕緊托住他腋下,他傷得太重,每動一下都疼得額頭冒冷汗,"玄風長老,麻煩您念《鎮邪錄》裏的"引靈咒"——上次在秦嶺古墓,您念過的。"
    玄風長老顫巍巍翻開殘卷,渾濁的眼睛突然亮得驚人:"善!
    第三頁,"以靈為引,以血為媒,破妄障,鎮邪祟"——小友記著呢?"
    "奶奶教過我。"任仁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他伸手按在岩壁上的符紋中心,我這才發現他指尖在滲血,不是剛才的傷,是他悄悄咬破了指尖,"離月,把玉墜貼在我手背上。"
    我屏住呼吸照做。
    玉墜剛貼上他的血,就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岩壁上的符紋突然泛起微光,像被風吹亮的燭火,一點一點沿著紋路蔓延。
    玄風長老的聲音響起來,帶著古老的韻律,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我心口:"天地為爐,陰陽為炭,靈血作引,破此迷關——"
    邪影君主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它墨綠色的霧氣瘋狂翻湧,朝著我們席卷而來。
    我下意識把任仁往身後護,卻被他拽進懷裏。
    他的血混著我的血,在玉墜周圍暈開,形成暗紅的紋路,和岩壁上的符紋慢慢重合。
    "快看!"玄風長老嘶啞地喊。
    岩壁上的符紋亮了,先是最邊緣的細流,接著是中間的主紋,最後整個岩壁都泛起金色的光,像把太陽嵌進了石頭裏。
    岩頂的落石突然慢了下來,有幾塊甚至懸浮在半空,被金光托著輕輕搖晃。
    邪影君主的霧氣觸到金光就發出"滋啦"的聲響,像熱油裏滴了水,大片大片地消散。
    "成了!"我攥緊任仁的手,他掌心的血還在流,可他卻笑了,"離月,你看玉墜。"
    羊脂玉不知何時變成了半透明,裏麵流轉著金色的光,像活了條小金龍。
    那光順著任仁的手鑽進岩壁,符紋亮得幾乎刺目。
    岩頂的崩塌徹底停了,邪影君主退到角落,霧氣縮成一團,發出嗚咽般的嚎叫。
    "還差最後一步。"玄風長老的手指在殘卷上快速移動,"需要把靈血注滿整個符陣——仁兒,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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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仁沒說話,隻是把我摟得更緊。
    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白得像紙,額角的汗把碎發粘在臉上。
    他的血順著符紋蜿蜒,每一寸都浸得極慢,仿佛每一滴都要耗盡他半條命。
    "任仁,你撐不住了。"我急得眼眶發疼,"換我來,我有感知靈異的能力,說不定也算靈血——"
    "不行。"他低頭吻掉我臉上的淚,"你的靈能是感知,我的是引動。
    奶奶說過,這符陣是任家祖先為鎮壓邪影君主設的,隻有任家靈媒的血能激活。
    離月,我沒事...真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卻感覺他懷裏的溫度在流失。
    玉墜的光突然大盛,岩壁上的符紋連成一片,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陣,將邪影君主牢牢困在中間。
    邪影發出最後的嘶吼,墨綠色的霧氣凝成尖刺,朝著我們攢射而來。
    "小心!"我撲過去擋住任仁,可那些尖刺觸到金光就碎成了灰。
    岩頂傳來"轟隆隆"的悶響,這次不是崩塌,是上方的石板在緩緩移動——我們進來時被封死的出口,正在被金光頂開。
    "成功了..."玄風長老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仁兒,你做到了..."
    任仁的頭垂在我肩上,我摸到他頸側的脈搏,跳得又弱又快。
    我急得拍他的臉:"任仁?
    任仁你醒醒!
    別睡,出口要開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離月..."他抬起手,用沾血的指尖碰了碰我鼻尖,"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奶奶說過...靈媒引陣...要耗掉十年陽壽。
    不過沒關係...能和你一起出去...這十年...值了。"
    他的眼睛慢慢閉上,我抱著他的手在發抖。
    岩頂的出口已經露出一線天光,邪影君主的霧氣正在被金光一點點吞噬。
    可我懷裏的人,體溫越來越低,低得讓我害怕。
    玄風長老突然湊過來,摸了摸任仁的脈,又翻出懷裏的藥瓶:"小友莫慌,靈媒引陣是傷元,但仁兒年輕體壯,灌下這顆護心丹...應該能撐到出去。"
    我顫抖著把藥丸塞進任仁嘴裏,又給他拍著背灌了兩口水。
    他的睫毛動了動,終於緩緩睜開眼,衝我笑了笑:"我說了...沒事。"
    岩頂的出口完全打開了,新鮮的風卷著青草香灌進來。
    我背起任仁,玄風長老抱著殘卷,我們互相攙扶著往出口爬。
    回頭看時,邪影君主已經被金光裹成了一個光球,正在緩緩縮小,最後"砰"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陽光照在我臉上時,我差點哭出來。
    任仁趴在我背上,輕聲說:"離月,下次...換我背你。"
    "好。"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拉鉤。"
    他用沒受傷的手勾住我小拇指,血在我們指尖暈開,像朵小小的紅花。
    身後傳來"轟"的一聲,地下祭壇徹底崩塌了。
    但我們知道,邪影君主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因為它被封印的,不隻是這處地穴,還有任家靈媒用十年陽壽換來的,永遠的安寧。
    而我懷裏的人,他的心跳聲那麽清晰,一下,兩下,像春天的鼓點。
    我知道,不管未來還有多少危險,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畢竟,我們可是連邪影君主都打敗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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