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迷霧深淵,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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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著任仁跨過那道黑黢黢的窟窿時,後頸突然竄起一陣寒意。
    原本青磚牆外該是條逼仄的老巷子,此刻卻像被誰拿橡皮擦抹掉了所有熟悉的痕跡——入目是漫到腰間的濃霧,白得發灰,裹著股腐葉混著鐵鏽的腥氣。
    腳底下枯枝"哢嚓"一聲斷裂,在寂靜裏炸響,驚得我指尖一緊,差點掐進任仁胳膊裏。
    "月姐,你手在抖。"任仁的聲音帶著點啞,他額角還沾著符文空間裏濺的血,卻反過來用沒受傷的手覆住我手背,"別怕,我在。"
    我沒說話。
    喉嚨像被霧裏的濕氣浸得發沉。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普通的霧氣——它裹著我腳踝時,像有無數冰涼的手指在往皮肉裏鑽。
    更詭異的是,往前三步就能淹沒視線,回頭看剛才的窟窿,竟也隻剩團模模糊糊的暗影,像被霧吞了似的。
    "這裏不對勁。"我壓低聲音,從帆布包裏摸出那把跟了我三年的青銅匕首。
    刀身剛出鞘三寸,霧裏突然竄過道黑影!
    我幾乎是本能地旋身,匕首橫在胸前。
    可那黑影在離我們兩米處猛地刹住,月光或者說霧裏透的那點慘白光線)照出張冷峻的臉——劍眉斜飛入鬢,眼尾有道淡疤,穿件洗得發白的青灰色短打,手裏攥著柄半尺長的短劍,劍鞘上纏著褪色的紅繩。
    "賀離月?
    任仁?"他開口,聲音像冰碴子砸在石板上,"柳清霜讓我來接應。"
    我沒鬆匕首:"怎麽證明?"
    "她說你包裏裝著半塊西周龍紋玉玦,是去年潘家園撿漏的,邊上缺了個角。"他目光掃過我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還說任仁上個月直播煮泡麵,把廚房燒了半麵牆。"
    任仁頓時哽了下:"那是意外!"
    我這才收了匕首。
    柳清霜那老學究連我翻垃圾撿的破玉都記得,確實像她風格。"你是?"
    "趙青雲。"他簡短說完,轉身往霧裏走,"跟緊。
    這霧是邪影君主殘留的怨力凝的,太陽出來前走不出去,就得被霧吞了魂。"
    我拽著任仁跟上。
    趙青雲的腳步很輕,幾乎不碰斷枯枝,可他總在我們要踩上某塊石頭時突然伸手攔住,或者繞開某叢灌木。
    第三次他拽住我胳膊,把我往旁邊帶了半步,我低頭就看見腳邊的腐葉下,隱約露著截泛青的骨茬——是人骨。
    "陷阱?"我問。
    "不算。"他用劍尖挑起片腐葉,下麵竟露出個齊腰深的坑,四壁插滿鏽跡斑斑的鐵簽子,"邪影君主喜歡把活物困在霧裏,等他們自己慌不擇路摔進去。"
    任仁倒抽口涼氣:"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趙青雲的腳步頓了頓。
    霧裏的風突然大了些,掀起他額前碎發,露出那道淡疤。"這裏是我家老宅的後山。"他聲音沉了沉,"二十年前邪影君主現世,我祖父帶著族人布陣封印它,結果......"他沒再說下去,劍尖重重戳在塊凸起的石頭上,火星子濺進霧裏,"總之,跟緊。"
    我盯著他繃緊的後背,突然想起柳清霜提過的"古武世家"。
    那些隱在深山老林裏的家族,代代守著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看來趙青雲的家族,守的就是邪影君主。
    霧越來越濃了。
    我能聽見任仁的呼吸聲就在耳側,可抬眼隻能看見他模模糊糊的輪廓。
    趙青雲的背影也成了團影子,隻剩劍尖的火星子像盞小燈,引著我們往前挪。
    "小心幻象。"趙青雲的聲音突然從前麵飄過來,"邪影君主會啃食人心底的恐懼,變成你最怕的樣子。"
    他話音剛落,我後頸的汗毛"刷"地豎起來。
    霧裏有聲音——是我媽喊我小名的聲音。"月月,快來!"那聲音帶著哭腔,"你爸他......"
    我猛地轉頭。
    霧裏浮出片熟悉的場景:是我老家的院子,青石板地被雨水泡得發亮。
    我爸躺在葡萄架下,胸口插著把洛陽鏟,血正往磚縫裏滲。
    我媽跪在旁邊,手按在他傷口上,指縫裏全是血。
    我弟小淘攥著我的考古筆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姐,他們說爸爸偷東西......"
    "不!"我踉蹌著往前衝,可手剛要碰到我媽的肩膀,整個人就像撞在玻璃上。
    我媽還在哭,我爸的血還在流,可他們全像被按了暫停鍵。
    我轉身去抓任仁,卻觸到片冰涼——他不知什麽時候鬆開了我的手,站在五步外,盯著霧裏另幅畫麵。
    他眼裏全是紅血絲,嘴唇抖得厲害:"奶奶......奶奶你別走......"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霧裏的任仁奶奶坐在老宅的紅木沙發上,可她的臉是青的,皮膚像被剝了層似的泛著水光。
    她緩緩抬起手,指甲長得像刀,直戳任仁心口:"阿仁,你不要奶奶了?"
    "任仁!"我撲過去攥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裏,"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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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奶奶在瑞士休養,昨天還發微信讓你少吃火鍋!"
    任仁渾身劇震。
    他猛地抓住我手,把我指尖按在自己臉上:"月姐,疼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鬆開了匕首。
    掌心被他捏得生疼,可這疼意像根針,"噗"地刺破了我眼前的幻象——我爸的血突然變成了黑墨水,我媽轉身時露出背後的霧,我弟手裏的筆記"刷"地燒成了灰。
    "守住本心!"趙青雲的聲音像驚雷。
    我轉頭看他,他正用短劍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地上,騰起陣青煙。
    霧裏纏著他的是具具穿鎧甲的骸骨,舉著生鏽的刀槍,可每接近他半步,就被血煙燙得"滋滋"冒黑氣,"邪影君主的幻象專挑最痛的地方戳,你們得......"
    他話沒說完,霧裏突然傳來聲悶響。
    像是什麽重物砸在地上,震得枯枝簌簌往下掉。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那聲音離得很近,近得能聽見......腳步聲?
    "咚——咚——"
    很慢,很沉,像有人拖著副棺材在走路。
    趙青雲的臉瞬間冷得像塊冰,他把短劍塞給我,自己從懷裏摸出串青銅鈴鐺,"退到我身後。"
    任仁把我往他身側帶了帶,用沒受傷的胳膊護著我。
    我們背靠背站成圈,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霧裏的濕氣突然重了十倍,我睫毛上掛著水珠,視線更模糊了。
    可我能清楚聽見,那腳步聲在離我們五米處停住了。
    有什麽東西在霧裏嗅。
    是種很渾濁的呼吸聲,帶著腐爛的甜腥。
    趙青雲的鈴鐺突然"叮"地響了聲。那呼吸聲猛地頓住,接著——
    "咚——"
    更近了。
    我握緊趙青雲的短劍,能感覺到任仁的後背在微微發抖,卻還是把我護得更緊。
    霧裏的黑影開始蠕動,像有團濃得化不開的墨在逼近。
    "準備好。"趙青雲的聲音低得像耳語,"不管看見什麽,別慌。"
    腳步聲停在我們麵前。
    霧突然散了絲。
    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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