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絕地抉擇,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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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尖銳的石裂聲刺醒的。
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糊得右眼一片黏膩。
我勉強抬起頭,眼前的符文空間正像塊被揉皺的黃紙——原本流轉著青金光芒的牆壁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碎石混著幽藍的靈光簌簌墜落,砸在我腳邊的青磚上迸出火星。
任仁還護著我,他後背的襯衫早被碎石劃得稀爛,血珠順著肌理往下淌,在青磚上積成小灘。
可他的手臂仍像鐵箍似的圈著我腰,下巴抵在我發頂,氣息噴在我耳後:"月姐,醒醒......柳教授說生門在東南方......"
他聲音發顫,我這才發現他左肩插著半塊帶棱的碎石,深可見骨的傷口裏翻卷著血肉。
"先別管生門。"我撐著他胸口坐直,視線掃過正中央——邪影君主的身影雖已透明如霧,可那團裹在黑霧裏的核心還在蠕動,像顆浸在血裏的眼珠。
方才混亂中我竟忽略了最關鍵的事:這東西靠吞噬怨氣成型,若留著本源,用不了三年就能借屍還魂。
"月姐?"任仁順著我目光看過去,突然攥緊我手腕,"你想幹什麽?"
"徹底毀了它。"我抹掉臉上的血,"得用符文陣最後的能量,把陽火和陰水引到核心位置。"
他瞳孔驟縮:"那需要人留在陣眼操控!
這破空間隨時會塌,留下就是——"
"我知道。"我打斷他,"所以必須現在決定。"
碎石砸在頭頂的聲響突然密集起來。
柳清霜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她扶著腰退到我們附近,發梢沾著石粉:"離月,楚天行說空間收縮速度比預計快三倍!
再不走生門就要閉合了!"
我望著邪影核心那點幽光,喉嚨發緊。
三個月前在陝北古墓,我就是因為沒徹底清理屍煞,才讓它附在考古隊相機裏,害死了王教授。
這次......
"我留下。"
任仁的聲音像塊砸進冰湖的石頭。
他扯掉左肩上的碎石,血珠濺在我手背,燙得我一顫。"我體質屬陽,引陽火更順。
你帶著柳教授走,生門需要活人氣息才能打開。"
"不行。"我按住他正在滲血的傷口,"你現在重傷,根本撐不住引火的反噬。"
"那你留下?"他突然抓住我後頸,迫使我直視他染血的眼睛,"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在這?
賀離月,從你第一次直播說我奶奶的玉扳指有陰煞那天起,我就沒打算隻當觀眾。"
他指尖的溫度透過我後頸的皮膚竄進心髒。
我想起第一次直播時,他的彈幕從"封建迷信"刷到"主播說的對,我這就回家找奶奶",想起暴雨夜他舉著傘站在考古係樓外,說"我奶奶托夢說你能救她",想起剛才他撲過來替我擋下那記石錐時,眼裏隻有我。
"都閉嘴!"
楚天行的喝聲像道雷。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符文陣中央,道袍下擺沾著泥,手裏捏著七枚青銅錢。"要引陰陽二氣就趕緊,我用北鬥鎖魂陣給你們爭取三分鍾。"他衝我挑眉,"小賀,你引陰水走癸位,任仁引陽火走丙位。
記住,同時注入!"
我猛地反應過來:"你......"
"我這把老骨頭活了四十三年,早看夠人間荒唐。"他彎腰把銅錢按進陣眼,指節因用力泛白,"再說了——"他抬頭衝我笑,眼角的皺紋裏全是煙火氣,"你欠我那頓烤鴨還沒請呢。"
我喉嚨發哽。
柳清霜突然抓住我手腕,往我掌心裏塞了塊溫玉:"這是我師公的避塵佩,能護你半刻。"她推了我一把,"快走!"
任仁拽著我往陣邊跑。
我回頭看了眼楚天行——他的道袍已被靈光染成淡紫色,每道皺紋裏都滲著血,可結印的手穩得像鑄在青銅裏。
"三!"
"二!"
"一!"
我和任仁同時暴喝。
陰水之力順著避塵佩竄上指尖,我能清晰感覺到那股冷得刺骨的能量順著符文紋路往核心湧;任仁掌心的陽火則像團燒紅的炭,在他傷口處滋滋作響,卻依然精準地匯入丙位。
符文陣炸出刺目的白光。
邪影君主的核心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黑霧被陰陽二氣撕成碎片,露出裏麵一截焦黑的指骨——原來這東西的本源,竟是截被邪術祭煉過的人骨。
"成了!"任仁喘著氣扯我,"生門在那邊!"
可就在這時,地麵突然發出悶雷似的轟鳴。
我腳下的青磚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冷風卷著石粉從地縫裏灌出來,帶著股腐肉的腥氣。
抬頭看,原本逐漸消散的裂縫突然擴大,像隻倒扣的巨碗正在坍縮,離我們頭頂隻剩不到五米。
"快走!"楚天行的聲音突然變啞,我這才發現他胸前的道袍裂開道口子,裏麵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皺紋爬滿脖頸,連頭發都白了大半。"別回頭!"
任仁拽著我往前衝。
生門的位置泛著淡金色的光,就在前方十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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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腳步突然頓住——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混著楚天行低低的歎息:"原來......是這樣......"
我猛地回頭。
那個總說"風水師要喝最烈的酒"的男人,此刻正被地縫裏伸出的黑色藤蔓纏住雙腿。
他的道袍碎成布條,青銅錢散落在地,可他還在笑,朝我揮了揮手:"小賀,替我多吃兩頓烤鴨......"
"楚天行!"我想衝回去,卻被任仁死死箍住腰。
他的力氣大得近乎野蠻:"月姐,你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生門的金光正在快速黯淡,原本能容納三人通過的門,此刻隻剩半人寬。
而更遠處,邪影君主消散的黑霧裏,那截焦黑指骨突然迸出幽藍火焰,在坍縮的空間裏劃出詭異的弧線——
"走!"我咬著牙拽住任仁,"必須在生門閉合前出去!"
我們幾乎是撲進生門的。
最後一刻,我聽見身後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混著藤蔓撕裂的脆響,還有......一聲極輕的,類似嬰兒的笑聲。
再睜眼時,我們躺在青石板路上。
月光從雕花簷角漏下來,照著任仁蒼白的臉。
他肩膀的傷口還在滲血,可眼神清明:"月姐,我們......出來了?"
我撐著他坐起來。
身後的符文空間入口——原本是堵青磚牆的地方,此刻隻剩個黑黢黢的窟窿,像頭隨時會合上的獸嘴。
風從窟窿裏灌出來,帶著股熟悉的陰煞氣,比之前更濃,更腥。
"離月!"
柳清霜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她跑過來時高跟鞋踢飛了塊碎石,撲到我們麵前時眼眶通紅:"可算找到你們了......"
我沒接話。
目光落在她身後——巷口的老槐樹上,原本該在枝頭的月亮,此刻被團黑霧遮住了大半。
黑霧裏隱約有影子在蠕動,像極了方才在符文空間裂縫裏,那縷被陰影覆蓋的天光。
任仁順著我目光看過去,突然握緊我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傷口的血傳到我手上,帶著點燙:"月姐,那是......"
"不知道。"我摸出包裏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指向老槐樹的方向。
風突然大了。
老槐樹葉沙沙作響,有片葉子打著旋兒落在我腳邊。
葉麵上,用血寫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字——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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