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張了張嘴。
    錢超多轉的太快，他一時竟不知該回答哪個好。
    “沒關係，慢慢想，不著急。”
    瞿楓拍了拍他。
    小方低下頭，努力回憶。
    “房間裏的坑？我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基地了。趙永傑這個人，看起來正常，其實非常極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您知道他為什麽不殺我嗎？”
    “為什麽？”
    這也是錢超多和瞿楓想不明白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
    小方搖了搖頭。
    錢超多：“……”
    小方身體十分虛弱，說完這些竟直接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瞿楓衝錢超多低聲開口：
    “他現在身體很差，而且這事有警方在辦，咱們等著就是了。”
    錢超多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回去路上。
    瞿楓丟給錢超多一根煙，然後給自己也點上。
    “發生這麽大的事，這個項目還能推進嗎？”錢超多彈了彈煙灰。
    瞿楓呼出一口氣，看向遠方。
    “隻要有利益，人是不重要的。”
    錢超多沉默。
    洛水村的開發項目，其實對他家鄉的鄉親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但很多事情能否順利進展，運氣也非常重要。
    ……
    過了兩天。
    瞿楓和錢超多在分局見到了吳隊長。
    吳隊長笑容滿麵，打著招呼：
    “財神爺，快請坐。”
    瞿楓並不買賬：
    “人逢喜事精神爽，吳隊長這麽高興，看來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吧？”
    “差不多了。這也是我讓你們來的原因，這裏有趙永傑的口供，你們看一下吧。雖然是私事，但畢竟出在他們工作崗位上，而他們又隸屬於你們天明集團。”
    瞿楓點點頭，拿起了文件開始查看。
    這次的開發洛水村等項目組的人員，有很多都是趙永傑組建的班子。
    組內有一個名叫小鄭的年輕人，最近和公司一名女同事打的火熱。
    可這名女同事私下除了和他聯係外，還和另外一個人聯係。
    那個人，就是趙永傑。
    一方麵，她貪圖小鄭的年輕，帥氣。
    另一方麵，她又舍不得趙永傑的權力，財富，以及帶來的工作中的種種好處。
    她想了一個自認為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頭都要抓。
    兩邊都不放。
    作為時間管理大師，她一向把控的很好。
    但太陽底下哪有秘密，尤其是在公司這一畝三分地？
    很快趙永傑就知道了。
    對於女同事，他是認了真的。
    既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
    所以，他就把矛頭對準了小鄭。
    總是處處給他穿小鞋。
    小鄭雖然年輕，但人不傻。
    時間一長，他搞清楚了是什麽原因後，頓時火不打一處來，對趙永傑充滿了怨恨。
    該說不說，女同事手段非凡，兩個男人都恨對方恨得牙癢，卻都又對她言聽計從。
    這次外派工作，本來沒小鄭的事。
    但趙永傑自然不可能放任他和女同事在公司，所以強行把他帶了出來，並勒令小鄭和女同事斷開鏈接。
    小鄭積怨已久，再加上對這次出差的極度不滿，仗著年輕氣盛，不斷刺激趙永傑。
    主要就是說什麽你要是行，她為什麽找我等等。
    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
    趙永傑熱血上頭，一個失手，將他砸死在了涅瘴之地。
    同行的還有一個叫阿偉的男組員。
    阿偉屬實是無妄之災。
    跟他一點關係沒有，隻是因為趙永傑覺得，打死一個是死刑，打死兩個也是死刑。
    少一個人知道，他就多一份安全。
    將兩人埋在坑內後，他在折返的途中，遇到了小方。
    結果小方也慘遭毒害，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卻變得生不如死。
    ……
    “等等。”
    錢超多皺眉打斷他，“你說趙永傑，是在涅瘴之地遇到的小方？”
    瞿楓翻了翻記錄。
    “口供裏是這麽說的，我覺得他應該沒說謊，沒必要。”
    “小方一個人，去涅瘴之地幹什麽？”
    錢超多問出了關鍵問題。
    瞿楓一愣。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
    如果小方真的是一個人去涅瘴之地，然後被趙永傑打殘帶回基地，說明他這中途，根本就沒有回自己屋裏。
    那屋裏的坑……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一陣惡寒，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喂？”
    “對，是我。”
    吳隊長拿起電話，“好的，我知道了，嗯對……什麽？你說什麽？”
    他的臉色變了，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好的。”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吳隊長神情嚴肅，對兩人說道：
    “在發現小鄭和阿偉的屍坑內，挖出了第三具屍體。”
    啊？
    錢超多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本來警方就有所懷疑，就算坑內有阿偉和小鄭兩個人的屍體，但是短短幾天，卻也爛不到那個程度。可坑內的味道，讓我們工作多年的老同誌都扛不住，明顯有問題。”
    “於是我們在運走兩具屍體後，選擇繼續深挖，沒想到真的挖出了第三具屍體。”
    錢超多大腦一片空白。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感應，將所有這一切串聯在一起。
    深坑……小方……趙永傑……監控……屋內的坑……這一切，難道都隻是為了引出這具屍體的存在？
    環環相扣，甚至連自己和瞿楓的相遇，都是它的一環嗎？
    那這個事件的開頭在哪裏？
    錢超多心頭一緊，感覺胸口多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是小多！
    是小多告訴自己，想回老家開始，才引出這一切的。
    錢超多眼神淩厲，牽扯自己可以，牽扯弟弟，絕對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思緒平複了下來。
    “現在還在利用技術比對這具屍體的身份，”吳隊長攤了攤手，“目前就這麽多。兩位，你們是在這裏吃飯，還是自行方便？”
    瞿楓和錢超多對視一眼。
    “那就不打擾了。”
    剛起身，走到門口，吳隊長的笑聲在身後響起：
    “哈哈，有時候我還挺好奇的。”
    錢超多回頭，“好奇什麽？”
    吳隊長眼神耐人尋味。
    “雖然已經查清了，但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連我們刑偵多年的老同誌，都受不了屍坑內的臭味，而你們兩個普通人，竟然能夠完全無視，真的是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