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程芙說出白虎神殿時，一直是看著溫更聽的狀態。
    溫更聽即便避開了她的眼神，可從眼角餘光，也能瞥見程芙看著自己的視線。
    他目光有些黯淡下來。
    程芙會選擇去白虎神殿，對他來說是一件並不意外的事。
    在上一段記憶裏，程芙應該間接知道了白虎的麵世。
    不管是什麽樣的理由，也許是為了記憶的連貫性，或者因為旁的什麽因素，總之，程芙會選擇先去白虎神殿，是意料中的答案。
    溫更聽沒有拒絕的權利，隻是應話時更加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一句：“……好。“
    “白虎神殿的話……不會跟我有關係吧？”應雪和蕭晚亦一樣，有了先前席千丞和溫更聽的例子以後，也把自己往白虎神獸上做聯想。
    畢竟這實在不聯想都難！
    最開始被神諭分配到程芙身周的獸夫就是他們四個，神獸也有四位，一半的人已經對上號了，那另外剩的那兩個，似乎也提前被劇透了答案。
    應雪看的是溫更聽，可溫更聽沒有作答，回話的反倒是席千丞：“嗯，就是你，待會兒進了白虎神殿，你記得做好準備。”
    “我就知道。”應雪嘀咕著，但他掃過溫更聽的目光卻有些疑惑。
    一般來說吧，撇除後來加入的幾個，他們四個人裏，除了一點就炸的蕭晚亦，還有走霸道高冷對其他人格外苛刻路線的席千丞是最不好接近的。
    所以應雪和溫更聽關係算是尚可，沒有那麽容易吵起來的針鋒相對，更沒有陰陽怪氣。
    應雪因為性子比較敏感，對其他人的觀察也較多。
    所以他能很敏銳發現，溫更聽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同。
    像是刻意疏離，又像變得淡漠，但溫更聽平日本就藏得深，這會兒感受到的情緒過於複雜，就是應雪自己也不好分析。
    他和程芙默默對上了眼，兩人感覺到的異常，那就唯有進到白虎神殿，去看了殿堂裏的壁畫，才能知曉原因。
    水幕再次展開，當溫更聽再次施展轉移能力時，他們每次看還是每次感覺感歎萬分。
    “不得不說，真挺方便的。”蕭晚亦那個忌妒啊！
    希格努斯也點頭讚同他所說：“這樣能轉移的地方，就不必限製隻在集鎮和另處神殿。”
    他們在路上耗費的路程也可以完全省下來，就實用性來說，這能力確實讓每個人都格外眼饞。
    所有人一個接一個通過水幕，來到白虎神殿外。
    神獸的神殿似乎每一座都大有不同。
    青龍神殿在空中，玄武神殿在水下，白虎神殿則在冰原。
    程芙剛踏出水幕，被呼嘯而過的冰雪吹了滿臉，差點都給凍傻了。
    溫更聽就像早就察覺這點，自雪地中探出藤蔓，在程芙周圍築了一麵藤蔓牆，替她擋下那些風雪。
    程芙愣了一下，看了溫更聽一眼。
    溫更聽還是沒有看她，就連藤蔓牆都似乎是他不經意間做出的行動。
    但他們倆的距離並不算太近。
    要是溫更聽沒有時刻關注她，又怎會發現她一踏出水幕，就被漫天風雪攔住前進的腳步，從而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雖然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麽，但，依然還是那個溫更聽。
    程芙笑著對他說了句：“謝謝。”
    溫更聽僵了下，輕抿了下唇後，才輕聲回了句：“舉手之勞。”
    白色的神殿幾乎要和風雪融在一處，提瞥了一旁的應雪一眼：“找到感覺沒有？”
    “……不好說。”
    這回答把其他人都弄胡塗了。
    歐列努斯皺眉：“能和不能，兩種答案，怎麽還有個不好說？”
    凱萊赫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嫌棄：“又不是你的神殿，意見還那麽多？”
    希格努斯安慰：“不著急，你慢慢來。”
    雖然說是那麽說了，但應雪心中怎麽可能不急？
    可那種像快要建立起的關係模模糊糊的，像是他跟對方都仍在猶豫，那就像離鄉背井多年的人突然回鄉，許久未見的家人見著對方，想認又不敢認，覺得對方既熟悉又陌生，因而不知采取什麽行動，隻能怔怔望著彼此。
    蕭晚亦都快被凍傻了，催促道：“你可快點吧你。”
    偏偏還是這麽慘烈的天候在外頭等著，蕭晚亦寧可熱一點，那也比現在好受些。
    席千丞想了想，提出建議：“要不，你完全獸化試試？”
    獸人們對於自己身體有一定掌控性，平日裏多隱去獸化特征，但其實要成為完成的獸型或人形，也並不是不行。
    應雪半信半疑：“行吧，我試試。”
    說到底，最了解過去神獸狀態自己的人，不是溫更聽就是席千丞。
    既然席千丞都這麽說了，那嚐試一下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就是程芙聽了有些納悶。
    為什麽應雪人形不行，席千丞偏要他化成獸型去試？總不能獸型還比人形好認吧？
    誰料，程芙才這麽想，下一秒應雪完全變成雪豹模樣後，那猶如被冰封了似的白虎遺跡，總算開始有了動靜。
    應雪感覺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環繞，似曾相識的一切，讓他豎起耳朵，鼻子也跟著仔細嗅了嗅。
    神殿大門開啟，雪豹模樣的應雪往後看了一眼：“跟我來。”
    便維持獸型的姿態在前頭領路，一步步踏進神殿之中。
    程芙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獸夫完全獸化，看著雪豹踩著貓步，優雅地前進時，那尾巴還一晃一晃的，讓程芙想將視線從上頭移開都顯艱難。
    好、好想摸。
    程芙默默走到最前麵，忍了又忍，手指捏了又捏，最後當應雪的尾巴不知道第幾次晃過她麵前時，程芙終於忍不住撲上前：“讓我抱一會兒！”
    應雪被她嚇得一激靈：“做什麽？”
    可程芙攬著他，還將自己的臉往他側臉貼，蹭了蹭他毛茸茸軟呼呼的麵頰，蹭得不亦樂乎。
    應雪心裏那個悶啊！
    在他是人形狀態時，程芙可從來都沒有這麽主動過！
    於是，應雪心念一動，直接變回人形，程芙發現手感不對，看見自己懷裏的已經不是什麽雪豹，而是幽怨盯著她看的雪豹少年。
    “怎麽？不抱了？”應雪沒好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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