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謝惟之下值就聽管事說鄭氏今日叫了司晚檸去春華堂。
    他忙問是什麽事，管事便簡單的說了說。
    謝惟之聽罷若有所思的轉了下手腕上的佛珠。
    待用膳時，他主動提起了白天的事。
    “聽管事說，母親叫你去了趟春華堂。”
    “是，夫人說要辦家宴，隻她近來有些累，顧不上太多，便讓婢……”
    才說了個字，就見謝惟之抬眸看她一眼。
    司晚檸忙改口：“咳，夫人讓我和楊嬤嬤她們一同操辦。”
    謝惟之問她：“你如何想？”
    司晚檸能如何想，主子下了令，身為下人除了照辦還能怎麽做。
    不過她還是道：“挺好的，就當是學習了，聽聞管家也是一門學問呢。”
    話剛說出口，司晚檸突然有些反應了過來。
    鄭氏此舉，莫不是在測試她？
    見她猜到了，謝惟之也沒說什麽激勵她的話。
    而是道：“嗯，你便當是學習，不用覺得有負擔。遇到不懂的，盡管問母親便是。”
    然這哪是司晚檸能控製得了的啊。
    不知道時還好，現在反應過來鄭氏的意思，不免覺得壓力倍增。
    “萬一，我若是做的不好……”
    謝惟之寬慰道：“孩童學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摔了跟頭知道爬起再繼續，方能穩步而行。”
    他沒說什麽學不好不怪你，或者學不好也沒關係之類虛浮的話哄她。
    而是告訴司晚檸，學不會是正常的，但要有勇於爬起繼續的自信，不要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懷疑自己，放棄自己。
    司晚檸頓時便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學習的！”
    為了感謝他的提點，司晚檸狗腿地給他夾了塊肉。
    “這牛肉燉的香，世子嚐嚐。”
    謝惟之便也投桃報李，給她夾了塊牛肉。
    “你也吃。”
    說是從旁協助，其實司晚檸大部分時候就隻是看和聽而已。
    事情都是鄭氏吩咐下去，楊嬤嬤和張嬤嬤在一旁盯著。
    不過鄭氏每吩咐一件事，都會告訴司晚檸為什麽這麽做。
    偶爾也會考她這麽做的原因，讓她分析。
    短短幾天，司晚檸就學到了不少內裏的門道。
    這是尋常百姓絕對接觸不到的學問。
    也唯有大家族裏培養出來的姑娘，才會即使辦個小宴都能麵麵俱到。
    司晚檸心裏很是感激。
    因為鄭氏大可不必如此。
    倘若她真嫁給了謝惟之，隻要鄭氏不樂意，隻需讓她出個笑話，便能將中饋牢牢抓在手裏。
    而謝惟之將來會是一家之主，若他的正妻擔不起這份責任，都不需要鄭氏出手，多的是別人要他休了她。
    如今鄭氏主動教她，也算為她以後打下了基礎。
    也是……變相接納了她的。
    “好了，暫時就這些了。”鄭氏擺了擺手，管事和婆子便下去了。
    丫鬟機靈地奉上新茶。
    鄭氏端起潤了潤喉，見司晚檸站在一旁，似乎在想事情，便道：“坐下歇會兒吧，都站了半天了。”
    她眼下還是通房的身份，鄭氏自不好在管事麵前讓她坐下，免得生出閑言蜚語。
    司晚檸道了聲謝，在繡墩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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