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司洛冷哼了一聲，回想過去之事，那粉色襦裙的小姑娘的確沒有任何想要對自己不利的動機與行為，她從柳月年那裏受到的影響也僅僅隻是看不出她是從那個蒼空界之外而來，僅此而已。
    隻是，她是塵曲派來的，塵曲究竟想要派她來做什麽？
    見司洛並未深究其他，柳月年鬆了口氣。
    渡妄撓了撓頭，對司洛道：“啥情況，咋敘上舊了？咱們不是來打架的嗎？”
    “別著急，你想打的架還在後麵。”司洛道。
    渡妄摸不著頭腦，索性放棄了思考：“行，本龍信你。”
    司洛目光轉向柳月年身後的塵曲。
    柳月年見狀心道不妙，就要上前去，塵曲叫住了她。
    “月年，退下。”
    “可是……”柳月年略一遲疑。
    塵曲搖了搖頭道：“她不會傷我，你不是已經知曉麽？”
    柳月年壓下心底那一抹不安，點點頭退了下去。
    “你看起來很自信，就這麽篤定，我一定不會傷你麽？”司洛眸間金青色光芒閃過，電光石火間，似有無數青色的劍影對準了塵曲。
    塵曲坦然張開雙臂，似有繳械投降之意，並無半點想要躲藏的意思。
    “混沌真神若是要殺我易如反掌，我就站在這裏，任憑處置。”
    “……”司洛沉默了一瞬，開口，“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青色的劍影像是得了什麽召喚一般，直直的朝塵曲刺過去。
    “主上！”柳月年衝了過去，她的靈體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叮——
    那些青色的劍影卻在距離她們二人一尺距離時陡然停下來。
    柳月年與塵曲皆是一愣。
    隻見司洛雙手翻飛結印，無數金青色的光芒朝她匯聚而去，又在瞬息之間散開，手指飛舞間，金青色的劍影破空而去，目標對著的，竟是塵曲的身後。
    一聲慘叫。
    “嗬嗬嗬，司洛……你，好樣的。”
    “你竟然傷到我？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一會男一會女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發現了從一片陰影中緩緩顯形的雲寐。
    ——在她的右手上，插著一道金青色的劍影。
    “哦嗬嗬嗬，我知道了，司洛，你假意與塵曲開戰，莫非就是為了將我激出來？可惜啊，塵曲可是至今都覺得你對他有意的，嗬嗬嗬……”雲寐顯出女身，嗬嗬怪笑著。
    “淨世？你在此處潛伏多久了？”塵曲心下一驚，若這雲寐潛伏已久，恐怕這些天自己的事情她全部都一清二楚，這個瘋子！
    “嗬嗬嗬，怎麽，你心虛了？”雲寐伸出手想撥弄一下頭發，赫然間看到還插在手心的金青色劍影，表情驟變，惡狠狠地瞪向司洛。
    司洛周身圍繞著數道金青色的劍光，她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雲寐：“知道你當初為什麽贏不過我麽？”
    聽到司洛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雲寐也有些摸不清，隻狐疑的道：“什麽意思？”
    “因為你沉不住氣。”
    雲寐愣了半晌，這才明白過來司洛指的是什麽，瞬間惱羞成怒，黑色與白色的靈力在她的周圍旋轉翻騰。
    “司洛，你找死！”
    司洛沒再繼續理會她，而是轉身麵向嘉月，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嘉月緩緩從後麵走出，走到司洛的前麵，直麵雲寐的壓力。
    經過曆練和接受了傳承的嘉月，此刻早已今非昔比。
    “哦嗬嗬嗬，是你，看來你已經恢複了往昔的記憶。”雲寐指尖黑白色氣流飛旋著，麵上笑得十分諷刺。
    嘉月眉頭微皺，二話不說閃身間消失在了原地。
    雲寐心道不好，反手黑白色氣流旋成一麵盾，隻聽得“鐺”的一聲，是嘉月的利刃撞上來的聲音。
    “嗬嗬嗬，區區如此功力，也想傷得本淨世真神？”雲寐哈哈大笑，拂袖間便要將嘉月打飛出去。
    隻聽得“騰”的一聲，嘉月身後九尾虛影瞬間展開，在空中張牙舞爪的飄動著，而那本用來打飛嘉月的一擊此時卻像是打在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上，瞬間消弭無蹤。
    雲寐這才微微變了些臉色：“這……這怎麽可能……九命靈貓一族的傳承怎麽可能還會留存至今？！”
    “很驚訝麽？”
    嘉月聲音微冷，九尾間的罡風獵獵作響。
    她每往前走一步，雲寐所感受到的壓迫感就更重一分。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朝著雲寐走去。
    雲寐有些難以置信，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麽這最後的九命靈貓時隔千年竟然還能有這麽大的力量，甚至比千年前更為強大。
    一時間，她竟忘了有所動作。
    “滅我族人。”
    “毀我道行。”
    “絕我傳承。”
    嘉月一句一頓，語氣愈發冰涼，每一句定罪落下，都有一條靈貓的尾巴狠狠抽向雲寐。
    雲寐隻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壓製住了自己一般，力量絲毫施展不出，硬生生挨下嘉月一尾又一尾的鞭笞。
    痛。
    這是她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詞。
    也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觸感。
    “你！住手……”雲寐扭曲著臉咬牙切齒道。
    此時的她哪裏還有半分養尊處優的模樣，跪坐在地上，發絲淩亂，大口喘氣，白色衣裙上已是血跡斑斑。
    嘉月冷漠開口：“絕望麽？可還記得那時的你，當我的族人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又是怎麽做的？”
    又一尾鞭襲來，雲寐已然狀若瘋癲，尖聲叫道：“我！我要詛咒你！讓你們九尾靈貓一族……永無寧日！該死的畜牲！你——”
    嘉月雙眸忽的變成赤紅，整個人周身也圍繞了一圈血紅色的靈力。
    “你敢！”嘉月九尾升騰而起，匯聚為一個巨大的虛影，恍若一個巨大的鞭子，就要向著雲寐鞭笞而去。
    一股清涼之意忽然自頭頂而入，嘉月隻覺得眼前瞬間清涼了許多，暴虐的感覺也減輕了許多。
    她回頭，果然是司洛。
    司洛看著她漸漸恢複清明的眼睛，緩緩開口：“我帶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生心魔的。”
    嘉月垂下頭，九尾微微耷拉下來。
    “嗬嗬哈哈哈哈哈，司洛，你生了惻隱之心麽？怎麽不讓你身邊這小畜牲殺了我啊！嗬嗬嗬……”雲寐發出陣陣怪笑，即便她此時已經狼狽不堪地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