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道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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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聞言取出自己那把古舊長刀,遞給李曼兒道:
“師姐盡管拿去看就是了!”
李曼兒並不伸手去接,隻是長袖輕擺,便把那長刀隔空攝了過去,懸於身前三尺。
隻聽“刷”的一聲,刀已出鞘,李曼兒這才右手持刀,仔細的看了起來......
剛才姬玄選這把刀時,她本已查看過。
此時卻是左手微動,掐了一個法訣,指尖點出一點白光,在刀身處形成一個白色圓環,快速轉動起來......
姬玄看的神奇,不禁細看那圓環旋轉,不知師姐在做什麽。
白色圓環快速轉動一陣後,漸漸閃爍,幾息後便即消散......姬玄見這刀身依舊漆黑,並無變化,更是不解。
“師弟這把“長刀”當真古怪,我想打入一個基礎禁製試試,卻是不能。”
她聲音不大,仿似自語,又似說給姬玄聽。
姬玄看到此番情景,略一沉吟道:
“想是此刀過於尋常,連師姐的禁製法術都不能承受......”
李曼兒仍在思索,卻搖頭道:
“這個卻是不然,我隻是隨手打出一個增強的禁製,就是一塊頑石、一塊凡鐵也是可以承載,卻不是這個緣故。”
姬玄不明所以,隻好不再說話。
李曼兒又試著再次打出一黃一藍兩個光圈,先後落在刀身上,卻與先前白色圓環情況一樣。
看她神色,顯然仍未成功。
“此刀不是打造刀身的材質奇特,就是刀內還有別的禁製法陣......不然斷不會出現此種情況。”
隨即又看了刀身幾眼,緩緩的問姬玄道:
“師弟可知我為何讓你選擇這把刀?”
姬玄想了想道:
“自是這把刀的氣息比較適合我了!”
李曼兒看了看姬玄,倒似初見他一般,上下打量幾眼,哂道:
“哪裏適合了?分明很是不相稱,倒是先前你選的那把長劍,適合的很!”
姬玄啞然......
卻聽李曼兒幽幽的續道:
“師弟可知,刀主“殺伐”,讓你選刀,就是為了取這刀的“殺伐之意”......”
姬玄不解,為何師姐要自己取這刀的“殺伐”之意?
卻聽她又道:
“修道一途,難易尚且不論......但是師弟你自幼長在侯府,想必平日尊貴,難以接觸到修道殘酷的另一麵......”
“我本不想與你說這些,添你憂愁,可又擔心你日後處事過於率真,過於心慈手軟......”
“今日你修道以來第一次選兵刃,師姐讓你選刀,原是此意。就連我此番話也一並送你,希望你能牢記!”
姬玄聽到李曼兒這番話實是意外,不免沉思許久。
師姐此話雖是說的平淡,細想卻是讓人警醒。
我此刻隻知每日打坐修習,所謂修道一途,也隻是與師姐相處,難免少了與外人打交道的經驗,自然少有防人之心......那日三哥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修道之路本是步步荊棘,充滿危險,絕非兒戲......
想到此,姬玄點頭稱是,眼望李曼兒滿是感激。
李曼兒並未看姬玄,隻是揮手間還刀入鞘,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那長刀已緩緩飛回到姬玄麵前。
姬玄就手拿過,抽出刀來再看。
有了師姐剛才一番話,此刻看這黑沉沉的刀身,隻覺仍是厚重有餘,欠缺鋒利之感。
心中暗歎,或許是此刀過於陳舊,鏽的毫無鋒銳了,感慨良久,才收回玉牌中。
李曼兒看了看日頭,緩緩道:
“已是午時,下午我們再來練幾手劍法吧。”
......
午時飯罷,姬玄也不休息,回到後山湖邊閉目打坐,想是今日一早在山頂有所突破,體內氣息倒是運行順暢,毫無滯澀......
姬玄便讓體內氣息多循環幾圈,趁勢鞏固修為。
不知閉目打坐了多久,直到五行會眾人都來了後山,姬玄這才睜開眼來。
下午幾人修習又是一番熱鬧,李曼兒也不避眾人,隻是隨便找了幾式劍法教與姬玄。
對劍招刀法,她亦不是十分在意,打算隨手施展幾劍,不求繁複,隻是讓姬玄看看樣子,了解如何使用兵刃也就罷了......
隻是她劍法使出,身如穿花蝴蝶,衣袂翻飛,動作輕盈流暢,更透出一股極致的美感,仿佛和諧得與天地融為一體......
待劍招使完,幾人已看得呆了,她容顏身形本都極美,此時更是天仙化人一般。
......
天色向晚,姬玄回府後仍需去學“轉錄之術”,抄完口訣後便與姬揚聊起了今早山頂之事。
聽了姬玄麵對朝陽打坐突破之事,姬揚連聲稱讚,羨慕非常。
遂對此事極為上心,打算明日一早就去山頂觀陽打坐......
姬玄又說起玉牌裏麵有些小法陣,取出讓姬揚一試。
姬揚操控法陣情況也與他差不多,均是無法開啟五行防禦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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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姬揚使用測試靈根的法陣時,看見幾個不同顏色的光球漂浮旋轉後,沉默了好一陣......
姬玄見狀寬慰了他幾句,也心中無奈暗歎。
臨走時姬揚翻出好多“寶貝”,連帶吃的、用的,讓姬玄一起裝到玉牌儲存空間裏去,說是隨身攜帶使用。
姬玄也不推辭,告辭退了出來。
今日二人未說太久話,姬玄見時候尚早,一邊思索“轉錄之術”的口訣,一邊在府內漫無目的信步閑逛。
偶爾遇到幾個家丁丫鬟向自己施禮,也都渾如不見。
在府裏走了一陣,自忖這些口訣已然記熟。
此刻正經過小池邊的回廊,見此處夜色清幽,祥和安靜,便在池邊的一處石欄上隨意而坐。
隻見今夜繁星點點,仿似令這夜也變得朦朧,不禁有些感慨起來。
這滿天星光這般燦爛,星辰數量更是多到不可勝數,就仿似那修道一途,無窮無盡......
今日機緣巧合下,修為大進,可是即便如此,尚連練氣一層都未達到......
不知為何,一些書中說練氣之法修煉圓滿需至第十層,也有書中說練氣等級共有十三層,還有說是十五層的......
隻是最低的練氣修煉,便這般道法不明,後邊更高境界不知會怎樣,是否修道一途也如這滿天繁星般無窮無盡、迷幻紛繁......
雖說能進入國道書院已是莫大機緣,可是為何我總覺疑惑。
這府中皆是凡人,即使父親、母親,哪怕是三哥也都無異於凡人......凡人真的可以修成仙人麽?
若我這般一直修習下去,不知是否也有得道成仙的一天,那時身為“仙人”,不知又會變得怎樣。
隻怕到了那時,父母親人全都早已亡故,世間再無一個相熟之人......隻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
如此即使能與這天地同壽,不死不滅,那又有什麽意思......
父親與三哥都感歎先楚國四百年而亡,可是在我看來,四百年何其漫長......
凡人,又有幾人能活過百載!
或許隻有這天地和仙神才可以永遠存在下去......
它們又到底都是什麽呢?
這“天”究竟為何物,何以會區分白晝與黑夜......
太陽為何每日會東升與西落......
為何這夜空滿是繁星,莫非這無盡星辰隻是一塊會變化的畫不成?
若如此,那又是誰在星空之上執筆?
若我修道成仙,不知能否去天上看看,這滿天星辰究竟為何物......
書中曾載,“日月輪轉,光陰變換。”
不知又是何人,能讓這日月輪轉天地間。
會是神麽?還是仙?不,應該不會是仙......
凡人若修煉到極致就可以成仙,那這樣的仙......又怎比得過這如萬物之始的天地......
記得三哥說,道祖西來時曾言:
“天道冥冥,循環不息”......
道祖所說的“天道”又是什麽呢?是這滿是繁星的“天”嗎?還是那無法捉摸的“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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