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臨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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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重甲騎兵如狂風般衝出樹林。
    為首的正是程肅,他手持長槊,勢如瘋虎。
    “保護沈先生!”程肅的吼聲震得胡楊葉簌簌落下。
    許懷夕緊緊抱住沈雲岫,眼淚滴在他蒼白的臉上。
    沈雲岫艱難地抬手,擦去她的淚水:“別哭...我們...安全了...”
    程肅翻身下馬,看到沈雲岫的傷勢後臉色大變:“軍醫!快!”
    他轉向殘餘的突厥追兵,眼中殺意滔天,“一個不留!”
    戰鬥很快結束。
    軍醫迅速為沈雲岫處理傷口,臉色越來越凝重:“箭上有毒,需要立刻解毒。”
    許懷夕抹去眼淚,從藥箱取出一個小瓷瓶:“用這個,能暫時壓製毒性。”
    程肅安排士兵做了個簡易擔架,小心翼翼地將沈雲岫抬上去。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柳如靜。
    “沈夫人?”程肅驚訝地行禮,“你也...”
    去年,程肅見過兩次柳如靜。
    大概知道沈家的一些事。
    畢竟他在重用人時,也得查清楚他的背景。
    所有有些事他還是清楚的。
    他對一些見過的人都會記憶深刻一些。
    早年的時候也是偵察兵出身。
    柳如靜搖搖頭,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程將軍,借一步說話。”
    許懷夕守在沈雲岫身邊,隱約聽到柳如靜和程肅的交談聲。
    片刻後,程肅獨自回來,臉色陰沉如水。
    “她呢?”許懷夕問。
    程肅歎了口氣:“回去了。”
    “什麽?”
    程肅搖搖頭,“她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無法再做回普通婦人。”
    許懷夕無言以對。
    她想起柳如靜在突厥大營中的華服美飾,想起她和阿那也……
    的確,她更向往那樣的生活!
    沈萬墨的用心倒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隊伍連夜向邊境要塞行進。
    黎明時分,沈雲岫短暫地清醒過來,第一眼看到許懷夕沒事。
    “伯父沒事,毒性已經控製住了。”許懷夕握著他的手輕聲道。
    沈雲岫點點頭,又問:“柳如靜...?”
    許懷夕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
    沈雲岫聽完,點點頭,“回去也好”。
    柳如靜曾經陷害他,甚至想要置他於死地,放他身邊他心裏其實也隔應。
    如今也算是完成了和沈萬墨的交易,是柳如靜自己出來了,又回去的。
    許懷夕突然想起什麽:“沈萬墨...他殺了阿那也的兒子賽裏木嫁禍給你。”
    沈雲岫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終究還是……”
    就在這時,前方偵察兵飛奔來報:“將軍!突厥大軍開始向玉門關移動了!”
    程肅臉色一變:“多少人?”
    “至少三萬,由阿那也親自率領。而且...”
    偵察兵猶豫了一下,“他們打出的旗號是為賽裏木王子複仇,先鋒官是...是沈萬墨。”
    沈雲岫掙紮著要起身:“必須...警告玉門關...”
    程肅按住他:“別急,我們已經提前送了情報過去。玉門關現在固若金湯,阿那也討不了好。”
    他眯起眼睛,“倒是這個沈萬墨...他到底站在哪邊?”
    沈雲岫和許懷夕對視一眼,都沒有答案。
    沈萬墨這個人太過複雜,當時他救他們其實也是另有目的。
    現在轉身帶領突厥大軍攻打故土好像也符合他的性格。
    其實他們早已斷絕關係,在戰場上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倒也正常。
    隊伍繼續前進,身後是漸漸遠去的突厥大營,前方則是巍峨的玉門關。
    沈雲岫在擔架上昏睡著,眉頭緊鎖,似乎在做著什麽噩夢。
    許懷夕輕輕撫平他的眉心,心中五味雜陳。
    玉門關大戰了兩天兩夜,在程將軍的神速用兵和沈雲岫的指點下,守住了玉門關及邊塞。
    ……
    臨縣的初夏,陽光透過槐樹葉的縫隙,在青石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許懷夕推開小院的木門,手裏捧著一束剛采的野菊,淡黃色的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伯父,今天感覺如何?”
    她原本一直習慣叫沈老爺的,從突厥回來覺得不方便,也就改口叫伯父了。
    這事,沈父之前也說過好幾次。
    就是許懷夕一直沒習慣。
    她將野菊插入窗邊的陶瓶,轉頭看向靠在藤椅上的沈父。
    沈父的腿傷已經結痂,臉色也比一個月前紅潤許多。
    他放下手中的木雕,笑道:“好多了。雲岫呢?又去軍營了?”
    “一早就被程將軍叫走了。”
    許懷夕取出銀針,為沈父做每日的針灸,“說是西域來了批新式弓弩,要他去看。”
    沈父輕哼一聲:“傷還沒好利索就亂跑。”
    語氣雖硬,眼中卻滿是驕傲。
    銀針在穴位上輕輕顫動,許懷夕的手法嫻熟而精準。
    這一個月來,她白天照料沈家父子,傍晚則處理商隊事務,常常忙到深夜。
    但看到兩人傷勢日漸好轉,她覺得一切都值得。
    “懷夕啊,”沈父突然道,“聽說你的商隊昨天回來了?”
    許懷夕眼睛一亮:“嗯,帶回了西域的雪蓮和琥珀,還有十匹大宛良駒。
    程將軍已經預定了一半馬匹。”
    她嘴角不自覺揚起,“這趟利潤足夠買下城西那片倉庫了。”
    “好,好啊。”
    沈父欣慰地點頭,“你比雲岫那小子有出息多了,就知道打仗...”
    “懷夕!”沈雲岫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
    他一身靛青色便服,手裏提著個錦盒,嘴角掛著罕見的輕鬆笑容。
    許懷夕回頭,陽光正好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
    他背上的箭傷已經愈合,隻是每逢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
    。
    但此刻,他看起來與任何一個臨縣青年沒什麽兩樣。
    如果不算那道淩厲的眼神的話。
    “程肅放你回來了!”沈父挑眉。
    沈雲岫將錦盒放在石桌上:“西域使者送來的葡萄釀,程肅讓我帶回來給你嚐嚐。”
    他看向許懷夕,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商隊的事忙完了?”
    “還剩些賬目要核對,”許懷夕收起銀針,“你們先聊,我去...”
    “等等。”沈雲岫突然叫住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
    “昨天路過東市看到的,覺得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