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劍生孽骨固孽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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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座玄冰劍台上,曆經萬載歲月,其上的霜紋依舊不化,仿佛時間都在此凝固。然而,就在這看似永恒的寂靜中,一股幽藍的寒光正從霜紋中緩緩滲出,如同一股被封印許久的力量正在蘇醒。
    而在半空中,墨羽那殘破的琉璃劍骨正孤零零地懸浮著。盡管劍身已殘破不堪,但那三百六十處竅穴中,卻流轉著如星屑般的碎芒,這些碎芒在竅穴間穿梭,仿佛是劍骨的靈魂在跳動。
    我站在劍台旁,緊緊按住那不斷震顫的丹田。體內的五行劍元如洶湧的波濤般在經脈中奔騰,最終匯聚成青赤黃白黑五條蛟龍,咆哮著破體而出。
    五條蛟龍張牙舞爪,氣勢磅礴,它們的蛟尾掃過之處,連那劍台邊緣篆刻的饕餮紋都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開始緩緩地蠕動起來,仿佛要吞噬自己的尾巴。
    當劍骨與劍元相互觸碰的瞬間,虛空仿佛被撕裂開來,一道蛛網狀的裂痕驟然綻開。這道裂痕如同宇宙的裂縫一般,深不見底,讓人望而生畏。
    在這道裂痕中,琉璃碎屑和五行精氣如被驚擾的蜂群般四處飛舞,它們在裂痕中激烈地攪拌著,相互碰撞、融合。漸漸地,這些碎屑和精氣開始凝聚,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混沌道紋。
    這道道紋看上去既像是宇宙的脈絡,又像是古老的符文,其中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在道紋的內部,十二道地支虛影若隱若現,它們相互交織、纏繞,仿佛在演繹著一場宇宙間的生死輪回。
    其中,子鼠的獠牙刺穿了午馬的脊背,午馬痛苦地嘶鳴著;未羊的角則抵著辰龍的逆鱗,辰龍憤怒地咆哮著。這些虛影之間的爭鬥異常激烈,似乎永無止境。
    而在道紋的中央,七枚青銅齒環咬合而成的魔輪正在緩緩地剝離著鏽跡。每一枚齒環上都浮凸著扭曲的罪文,這些罪文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其中,一枚齒環上刻著“傲慢的冠冕插滿妒火之箭”,另一枚則刻著“怠惰的蛛網纏著饕餮之舌”。這些罪文似乎在訴說著人類內心的種種罪惡和弱點,讓人不寒而栗。
    葉靈兒的瞳孔之中,倒映著那緩緩轉動的魔輪,那魔輪仿佛是一個無盡的黑洞,正吞噬著她的靈魂。她的新生劍魂,原本是那麽的純淨和強大,但此刻卻被那道紋無情地蠶食著。
    她的發梢上,原本凝結著晶瑩的冰晶,此刻卻突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燒,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
    當第一縷罪孽觸碰到靈台時,葉靈兒聽見了冰川在顱骨裏開裂的脆響。那並非實質的聲音,而是某種比極北罡風更冷的意念正撕開神識——貪婪的紋路裹挾著八百年前某個劍修被活埋時的記憶,試圖將她的魂火染成暗金色。
    "喀嚓!"
    她的右手五指突然反曲成鷹爪狀,指甲刺入掌心的瞬間,竟將那道遊動的混沌道紋硬生生攥住。被捕獲的道紋在她掌心瘋狂扭動,幻化成三百六十根淬毒銀針,可那些針尖刺破皮膚湧出的不是血珠,而是粘稠的墨色咒文。貪婪紋路順著小臂攀援而上時,她清晰地看見自己臂骨表麵正在篆刻《饕餮吞天訣》的第九重禁章。
    "原來……咳……是要讓罪孽……蝕透道心……"她咳出的血霧在半空凝結成殘缺的罪字,右眼虹膜已被侵蝕成青銅器般的鏽綠色。左眼突然傳來灼燒感——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眼窩深處有十二道地支鎖鏈正在絞殺她的太陰經。
    生死之間,她突然扯斷三根發絲。發絲在真元催動下化作刻滿刑天紋的骨釘,尖端還滴落著從道紋裏逼出的貪狼精血。"醜牛鎮太陰!"嘶吼聲未落,她已將骨釘刺入左眼。
    眼球爆裂的聲響像是捏碎了一顆琉璃果。在瞳仁化作晶粉的刹那,十二地支中的醜牛虛影從她指縫掙脫——那是頭雙目赤紅的青銅巨獸,牛角上纏繞著鎖住忘川河的玄鐵鏈。當牛蹄踏進她空洞的眼窩時,噴湧的血泉突然倒流,每一滴血珠都映出未羊啃食辰龍逆鱗的倒影。
    整座玄冰劍台開始共振。那些被釘入眼窩的醜牛地支,正通過她的顱骨將十二時辰的軌跡烙進脊椎。第七節胸椎處,嶄新的劍骨刺破皮膚,表麵纏繞的不再是道紋,而是用罪孽與地支澆築的弑神銘文。
    刹那間,子鼠與午馬在那血色之中轟然對撞,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明堂殿東南角的青銅鎖鏈突然發出垂死哀鳴。那串鎖著三百六十塊無名命牌的玄鐵鏈,此刻正從最底端寸寸斷裂,暗青色鏽屑簌簌墜落間,一塊布滿蛛網的骨牌猛地炸成齏粉。牌麵上"罪劍侍"三個朱砂古篆化作赤色流螢,卻在觸及殿頂懸著的照妖鏡時,被鏡中探出的青銅鬼手生生掐滅——這是明堂殿最後的禁製在抹殺不該存在的傳承。
    葉靈兒的脊椎正在發出琉璃碎裂的脆響。第十七節椎骨迸開的裂縫裏,有紫黑色雷火滲出,將附著其上的寒霜燒成猩紅霧氣。當第三根劍骨刺穿右肋時,她看到自己映在玄冰劍台上的影子——那分明是十二地支纏繞的罪孽圖騰:纏繞劍骨的刃紋上,傲慢化作纏繞荊棘的冠冕刺青,嫉妒凝成七百隻布滿血絲的眼球,暴怒則是九條嵌滿倒刺的赤鏈。
    劍台底部傳來饕餮吞天的嘶吼。那些鐫刻在萬年玄冰上的凶獸紋路,此刻正瘋狂啃食自己的鱗甲。最先崩裂的是饕餮的左前爪,當獸紋吞下第三枚逆鱗時,整座劍台突然傾斜四十五度。被啃噬的傷口處噴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凝結了無數劍修執念的冰晶,每粒冰晶中都封印著半張扭曲的麵孔。
    "這才是……真正的傳承麽?"葉靈兒握住從肋間生出的罪孽劍骨,指尖拂過貪婪刃紋的瞬間,七十二道青銅鎖鏈虛影突然貫穿她的瞳孔。明堂殿深處,最後一塊記載著弑神劍典的玉簡正在融化,玉髓滴落處,浮現出與少女脊椎上一模一樣的罪紋圖騰——這個被三十三重禁製封印的禁忌之道,正通過血脈逆流的方式在她骨髓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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