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創造了無數智慧種，這些種族大部分在曆史中消亡，小部分留了下來。”
    “這沒什麽，種族隻是文明的分支，是推進文明前進的教訓。”
    “之後，魔法體係成型，第一個新神誕生。”
    “艾爾提亞走上正軌。”
    畫麵的最後，已經和葉知印象中的艾爾提亞，沒什麽區別了。
    “隻是。”二號“葉知”話音一轉，“古神也開始鬆懈起來。”
    “蜜糖和美酒腐蝕了指引智慧種的囑咐，文明的進程開始減緩。”
    “新神加入，引導文明，逐漸懈怠……文明開始走向毀滅。”
    葉知接上“他”後麵的話：“所以有了滅世預言？”
    未來是無數條可能性交織的河流，在做下決定之前，可能通向任何地方。
    懈怠的時空雙神突然聚集在一起，預言出了艾爾提亞的毀滅。
    其中的巧合太多。
    隻有世界意誌插手，才有可能提前幾千年，將一個文明推向毀滅的結局。
    二號“葉知”點點頭。
    “文明的毀滅有時候很快，有時候和誕生一樣漫長無聊。”
    “所以，我給了艾爾提亞一個時限，終結漫長而無謂進程。”
    左側的畫麵定格在時空雙神獲得預言，驚恐對視的那一刻。
    葉知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說，理由很充足。
    對方能因為嫌棄人類進化進程緩慢，折騰出魔法和神明，自然也能因為失去興趣，主動毀滅文明。
    要不是智慧種誕生之前的可能性眾多。
    比如前麵提到的什麽沒情感的非碳基生物，對方說不定會從原始海洋開始，趕著人類上岸。
    話說。
    世界循環這麽多次，對方真的會老實圍觀生物進化？
    桌上的茶水不再滾燙，茶香四溢。
    二號“葉知”學著葉知剛才的樣子，生疏地品茶，隨後繼續說道：
    “在毀滅到來之前，我並未封死艾爾提亞的所有生機，我會帶走最富有智慧的存在，讓ta成為下一個時代的主宰。”
    “如同當年我因為鑽木取火，選擇十三個古神一樣。”
    “所以，智慧之神在千年前，便了解到了其他神明未曾了解的事情。”
    聽完全程，葉知沉默了許久。
    半晌後緩慢吐出一口氣。
    “所以，我是你新選中的，下一個文明的火種？”
    “曾經是。”二號“葉知”簡直有問必答，“你是來自世界之外的變量，或許會讓下一個文明煥發不一樣的生機。”
    “不過，那是你帶來那群異界人之前。”
    “如今的你我，是同類，無需所謂的船票，你依舊能活過預言。”
    二號“葉知”將茶杯放下，平靜地注視他。
    “我將一切告知於你，希望你能給予我等同的信任。”
    魔力誕生、神明創造、神格、末日……
    無數詞匯在葉知腦中翻騰，他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學會了將權柄移出神格的辦法，將整個‘神明之下’遊戲的框架，和艾爾提亞融為一體，複刻了你當年改造世界的舉措。”
    “所以我是……同類？”
    對方當年分出自己的力量，製造魔力神力體係，和他造遊戲係統的辦法類似？
    二號“葉知”再次肯定。
    “你是唯一能辦到的存在。”
    葉知腦子裏劃過所有神明的臉。
    “……”
    用對比法來說，還真是。
    沒想到世界意誌還挺講實踐性。
    葉知正色：“既然你知道我剝離了權柄，那一定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
    他要的是現在的艾爾提亞度過滅世危機，而不是去創造下一個文明。
    “我知道。”二號“葉知”毫不意外，“告知是我對同類的善意，與你無關。”
    從誕生意識至今，“他”都是唯一的世界意誌。
    聊天既是幫葉知解答疑惑，也是為“他”自己排遣寂寞。
    “無論你的意誌如何，結局不會改變分毫。”
    身邊的影像隨著他的話語，變為如今的艾爾提亞上空。
    海洋，冰川，平原、森林，沙漠，火山……
    除被風暴包裹的界外之海外，整個艾爾提亞一覽無遺。
    在尋常人看不見的地方。
    以魔力節點構築的穩定魔法環境正在逐漸坍塌，地麵如同會呼吸一般輕微起伏。
    那是魔物活動的預兆。
    “毀滅已經開始了。”
    二號“葉知”靜靜注視著他，眼裏罕見閃過一抹神采，語氣是早已得知結局的篤定。
    葉知的臉上露出恍然。
    “看來，神界的毀滅是專門針對我的。”
    “是針對，也是保護。”二號“葉知”淡淡道。
    “這裏是滅世預言唯一不會波及的地方。是我創造神界時，為最後的逃生者準備的庇護所。”
    在創造之初，“他”便在神界之中埋下了一枚種子。
    以神界毀滅為代價，讓一片區域與“他”定下的滅世預言隔離。
    在一切結束之前，沒人能進來，也沒人能離開。
    二號“葉知”又倒上一杯茶。
    “接下來，我們有很多時間聊天，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收回落在俯瞰圖上的目光，葉知接過茶壺，給自己添上一杯。
    “問題的話，還真不少……神界毀了，空之城是不是也變成了組成世界的最微末物質？”
    “嗯？”
    二號“葉知”愣神，對突然跳轉的話題有些意外。
    但還是如實回答了他：“和神界一樣，回歸初質。”
    “那就好。”葉知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來得匆忙，光顧著殺翼人，沒時間處理他們的屍體，瞬間湮滅可比火化快多了。”
    “正好解決了他們可能入土為安的風險。”
    他舉起茶杯敬了敬。
    “老實說，我還是很記仇的。”
    因為一塊手工機械表，背了一個王國所有百姓性命的助攻，說什麽也要多撒會兒氣。
    二號“葉知”皺眉。
    盡管“他”已經觀察了對方將近七百年，還是時不時無法跟上對方的腦回路。
    談話到底是怎麽從滅世預言，跳到翼人安葬問題的？
    “沒有別的了？”
    “有啊，上一個文明是不是也有生物活了下來，類似你給智慧之神發的船票。”
    雖然現在船票的名額，被強行塞到了葉知手上。
    “……上一個文明結束於大洪水，有一支族群的猴子存活到了最後。”
    葉知的眼角抽了一下。
    ……該說果然麽？
    一個喜歡快進文明曆程的世界意誌，果然不會老實等生命從一個單細胞開始進化。
    “所以上個文明沒有生活在水裏的生物？”他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