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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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飛刀舞,伍起與小石頭激戰已百餘回合。
小石頭錘法力重勢急,涮、曳、掛、砸,擂,衝、雲、蓋,招式凶狠毒辣。
伍起人隨刀走,刀隨人轉,步停刀不停,刀停意不斷,意斷神連,巧妙化解錘擊。
“好俊的八卦刀法,能把這種基本刀法使得這般模樣,功夫不淺!”蒙麵大漢心頭暗讚,隻是不解為何伍起隻守不攻,借勢卸力,毫無取勝之意?反觀小石頭,一時意氣,一心想以招式勝出,也不展靈力。
攻守之間,又戰百回合,雙方均不顯敗跡。
“在等救兵嗎?”蒙麵大漢猜測,又一想此去碧峰宗數十裏,剛才逃走的幾人根本來不及回去報信。
觀二人纏鬥已久,蒙麵大漢興致已失,喊道:“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場中小石頭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遺憾,雙眼微閉,氣勢瞬變,垂放兩側的銅錘突然透出淡黃色光芒。
“靈力!”
銅錘化作流星,淩空劃出一道光弧。
來勢洶洶,伍起不及避閃,隻得舉刀招架。
“叮!”刀身斷裂,銅錘擊中伍起胸口。
伍起喉頭腥甜,噴出一口鮮血,好似被泰山一壓,五髒俱碎,伏身倒地。
“好痛...我要死了嗎?賜銀應該快押送回宗了吧,徐老哥他們應該也逃遠了吧,唔~好累,好困...”伍起意識逐漸模糊,隱隱聽見蒙麵大漢暴怒叫罵。
“廢物!廢物!銀子被人換了都不知道,你倆是怎麽跟的?蠢貨!知道這次劫銀幹係有多大嗎?”蒙麵大漢暴跳如雷。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兩個蒙麵人跪地,不停自扇巴掌。
“秦將軍,他們定是走瓦山南麵的小路,是否要追?”一個蒙麵人問道。
“還能追上?”蒙麵大漢沒好氣道,目光掃向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少年,終於明白他為何要拖延時辰了。
看著馬車上一箱箱裝滿石頭的箱子,蒙麵大漢憤然掄起長矛一掃,馬車瞬間爆炸,飛石迸濺,驚得林中飛鳥亂撞。
“回營!”
薄紗掩翠綠,
孤峰入雲霄。
晨猿一聲啼,
空山悠悠蕩。
伍起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房梁上懸掛著的青葫蘆,那模樣極為熟悉。
隻是腦袋此刻陣陣刺痛,賜銀、銅錘、蒙麵人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閃現,記憶也逐漸連貫起來。
他下意識地摸摸胸口,卻並無異樣,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我不是在林麓之中嗎?怎麽會躺在家中?究竟是誰救了我?”
滿心的疑問如亂麻般纏在心頭,伍起翻身下床。
這一下動作,讓他真切感受到腹中饑餓,四肢也綿軟無力,腦袋更是一陣眩暈,整個人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一個白發佝僂的老婦人腳步蹣跚地走進來,嘴巴還在不住地咀嚼著。
看到伍起醒來,她立刻說道:“呀!小乞兒,你醒了啊!太好了!我去叫老頭子。”說完,便轉身匆匆出門。
沒過多久,老婦人再次折返回來。她盯著伍起,微微一愣神,隨即又激動地喊道:“呀!小乞兒,你醒了啊!太好了!我去叫老頭子。”說罷,又一次轉身準備離開。
伍起見狀,忍不住失笑道:“得!老毛病又犯了。”而後揚聲喊道,“李嬸兒!”
“哎!”李嬸兒碎步匆匆趕來,撐著門板,氣喘籲籲地說:“呀!小乞兒,你又醒了?我去叫……”
伍起趕忙上前,輕輕挽住李嬸兒的胳膊,說道:“李嬸兒,我和您一起去找王叔。”
“額額,好!好!”李嬸兒眼眶裏閃爍著喜悅的淚花,連連點頭。
伍起的身世頗為坎坷,幼年時母親便離他而去,到了四五歲,父親也撒手人寰,自此他便在碧峰山一帶以乞討為生。
附近的村民都喚他小乞兒,不過他性格活潑開朗,長相又十分討喜,但凡家中有殘羹冷炙的人家,都樂意施舍給他。
曾有一日,私塾先生教伍起識字,期間問他姓氏。
伍起想都沒想,隨口說道:“武!”
先生追問道:“哪個武?”
伍起哪裏知曉是哪個“武”字,他隻知道附近富貴人家都姓武,大家對姓武的都敬畏有加,便覺得姓武肯定是好的。
後來,伍起被選入碧峰宗外宗,才了解到武姓乃是碧峰宗的大姓,武姓之人身份高貴。
他自知不能隨意冒用,於是在錄入姓名時,用了同音的“伍”作為姓氏,又取“乞”的同音“起”作為名字。
見到王叔時,王叔正在編著竹簍。
看到伍起,王叔放下手中活計,有些語無倫次地講述起伍起昏迷後的經過。
原來,數日前,外宗的張師傅帶著幾人將昏迷不醒的伍起抬了回來,還緊急把孫大夫喚來。
孫大夫仔細檢查完傷勢後,無奈地直搖頭,稱伍起五髒俱裂,恐怕挨不過當晚。
眾人聽聞,無不悲痛惋惜,張師傅便開始著手籌備後事。
可誰能想到,兩日過去,伍起非但沒有咽氣,氣息反而變得有力,脈搏也穩定下來,胸口的傷更是不藥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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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喜出望外,張師傅還大罵孫大夫是庸醫,而後滿臉笑意地托付王叔夫婦照顧伍起。
王叔端來一碗小米稠粥,滿臉慈愛地說:“小乞兒,餓了吧?喝碗粥吧。”
“謝謝王叔。”伍起接過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將粥喝得一幹二淨。
進食之後,伍起恢複了些許體力,稍作休息,便徑直前往宗門。剛走到宗門大門口,便遇到了那個長臉男子。
長臉一瞧見伍起,臉上瞬間眉飛眼笑,大步流星地迎了上來,重重地拍了拍伍起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嘿,你小子可算醒了!可把哥哥我給嚇死了!身體沒啥大礙了吧?”
“好多了,胡大哥,事兒都辦妥了嗎?”伍起關切地問道。
“妥了,這次可多虧了你!暗度陳倉,換了銀子,要不然,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長臉心有餘悸地說著,隨即又熱情地拉著伍起,“哎,別在這兒站著了,進去說。我給你講,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可得好好養養身體。我一會兒回去就讓你嫂子給你燉隻雞補補。”
庫房內,張師傅正在盤點布料。
伍起默默站在門外等待,時不時發出咳嗽聲。
“行了,知道你來了,進來吧!”張師傅合上賬簿說道。
伍起貓著腰鑽進屋子,一雙手不自覺地貼在絲綢上輕輕摩挲,臉上掛著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好家夥,這可是好料子啊!您這是要給兄弟們添置新衣服啦?我這身衣服都穿了三年了,實在是不太合身了。”
“沒錯,是該給你換件新衣服了。”張師傅不動聲色地應道。
“信您才怪!這上等的絲綢,宗門能舍得給咱們?怕是送到山上去的吧?”伍起白眼道。
張師傅對此不置可否,隻是深深地看了伍起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氣色看起來不錯嘛。
“確實還可以,就是這顏色太淺了些,太不耐髒了。”伍起的注意力依舊全在那些布料上,眼睛都挪不開。
“這次事兒辦得也不錯!”張師傅話鋒一轉。
伍起一聽這話,知道要談正事了,趕忙放下手中的布料,正色問道:“上麵知道劫賜銀的事兒了嗎?”
“知道了。”
“怎麽說?”伍起好奇問道。
“線索全無,無從追查。”張師傅說道。
伍起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開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一邊思忖一邊說道:“那些人可不像普通的強盜,他們訓練有素,而且武功高得離譜。隨便叫出個小孩,居然都是修靈武者。”
“普通強盜哪有那個膽子,敢來劫咱們碧峰宗的賜銀。”張師傅附和道。
“對了!還有件最奇怪的事兒,他們居然清楚這次押運沒有內宗弟子隨行。”伍起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猜測道,“會不會咱們內部出了奸細?”
“哦?怎麽回事?”張師傅聞言,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伍起便一五一十地把和蒙麵大漢的對話告知了張師傅。
張師傅聽完,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
“您要不把這個疑點報上去?說不定對追查這件事能有幫助呢。”伍起提議道。
張師傅卻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這件事以後就別再提了。”
“為什麽呀?”伍起滿臉訝然,十分不解。
“這是山上的意思,既然賜銀沒丟,就不再追查了。”張師傅解釋道。
“這可不像上麵一貫的作風啊。”伍起滿心狐疑,喃喃自語。
張師傅猶豫片刻後道:“知道負責這次賜銀押運的內宗弟子是誰嗎?”
“誰啊?”
“武魁。”
伍起恍然大悟,武魁是誰?碧峰宗宗主武嘯的兒子,碧峰宗的少宗主,倘若因武魁無故缺席押運,致使賜銀被劫,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確實沒辦法再查下去了。”伍起無奈地攤開雙手。
“還有個重要消息。”張師傅突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神情嚴肅。
“什麽消息?”張師傅嚴肅的神情讓伍起忐忑起來。
“你小子這身衣裳恐怕不能再穿了。”張師傅緩緩說道。
“咋的?要逐我出宗門?”伍起暴跳而起,“不會是讓我背黑鍋吧?”
“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張師傅沒好氣地瞪了伍起一眼,繼續道,“上麵傳話下來,說伍起品行優良,天賦上佳,特內推選入內宗。”
伍起呆若木雞。
“當了內宗弟子,不該換件像樣的新衣服嗎?”張師傅看著伍起的傻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您沒哄我?”伍起難以置信,內宗外宗,一字之差,天差地別,成為內宗弟子無異於成為人上人,前途不可限量。
“哄你能變出二兩酒來?”張師傅道。
“憑啥呢?這麽好的事兒,怎麽就輪到我頭上了?”伍起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心中的喜悅和疑惑交織在一起,難以平複。
“你小子真他娘的欠揍!”張師傅笑罵道。
“說我品行優良,天賦上佳?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這個時候發現了?”伍起還是滿心疑惑。
“行了,其中緣由就像你心裏想的那樣。你這次護銀有功,或許有人要感激你;也可能是想把你放在身邊監視你;再不然,就是想利用你。總而言之,你現在已經是內宗弟子了。”張師傅道。
從一個微末乞丐搖身一變成了人中龍鳳,伍起百感交集。
張師傅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伍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視若珍寶,他棄如草芥,且行坦然,收拾收拾東西,即日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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