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慘烈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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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恒這一言,恰似晴空響了個霹靂,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不會吧!伍起竟是宗主的兒子?”
    “我瞧多半沒錯,伍起這般厲害,才配得上宗主兒子的身份,倒是伍魁……”
    “單憑伍起和宗主夫人能力相仿,還難以叫人完全信服。”
    “這小子與嘯哥年輕時確有幾分相似,莫不真是我當年抱走的那個嬰兒?”紀毓萍心中思索。
    “師父,您莫不是在說笑?我怎麽可能是宗主與夫人的兒子。”伍起一臉茫然,隻覺這事實在太過離奇。
    “你身具武、盤兩家血脈潛能,若不是他們的兒子,還能是誰?”辜恒目光灼灼,說得斬釘截鐵。
    武嘯大驚失色,顫聲道:“師兄!你說什麽?他身具兩家血脈潛能?”
    武嘯大驚失色,顫聲道:“師兄!你說什麽?他身具兩家血脈潛能?”
    辜恒緩緩點頭,轉向伍起,說道:“伍起,你且告訴宗主,當初啟靈穴時,重鑄了幾次靈穴?”
    伍起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宗主、師父的話,弟子當時靈穴碎了八次,重鑄了八次。”
    “八次!”辜恒失聲驚呼,滿臉的難以置信。
    武彩華亦是瞠目結舌,心中震撼不已。自行覺醒血脈潛能,還八次重鑄靈穴!她深知這其中的意味。即便是她那目空一切的父親武道淵,也不過才重鑄五次而已。
    辜恒接著說道:“知曉伍起具有武家血脈潛能後,我便一直在暗中查訪他的身世,可惜他自幼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實在是毫無頭緒。方才紀姑娘講出當年換子之事,我又想起伍起曾數次憑借強悍的自愈能力死裏逃生,故而大膽猜測。夫人與伍起斷發重續,證實伍起擁有盤家的血脈潛能,這才讓我斷定伍起便是二位的親生骨肉。”
    “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孩子。”盤茹一把抱住伍起,放聲痛哭,淚水奪眶而出。
    “夫人……”伍起驟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一時間手足無措,任由盤茹抱著,心中五味雜陳。
    武嘯本就對伍起極為賞識,如今得知他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心中不勝歡喜,同時感慨萬千:“爹當真是大才!竟能想到以盤家血脈潛能來修複重鑄靈穴時的敗體之傷。不僅如此,兩種血脈潛能相輔相成,恰恰解決了《周靈流體》功法修煉的症結,難怪伍起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習得四技。”
    “這孩子天賦異稟,品行端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碧峰宗總算後繼有人了!”武嘯心中滿是欣慰,仿佛看到了碧峰宗未來的希望。
    正感慨間,突然身後煞氣洶湧震蕩,風雲變色。
    武嘯急忙回首,隻見那朱厭竟未死亡,身軀矮縮了三尺有餘,雙瞳變為黑色,周身環繞著黑紅相間的煞氣,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朱厭施展妖獸之力——煞滅姿態!
    “嗖!”
    朱厭身形一閃,一隱一現之間,已到了武嘯麵前。
    “嘭!”
    一拳重重地擊在武嘯身上,拳勁剛猛無匹,縱然武嘯施展了金剛護體,卻依舊被破功重傷,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襟。
    朱厭毫不留情,再出煞拳。
    危急時刻,兩柄化魚短劍如閃電般飛出,射向朱厭。
    “嘯哥快逃!”紀毓萍心急如焚,大聲呼喊。
    朱厭瞬間變拳為掌,一把抓住雙劍,反手一擲,雙劍直直地刺穿了紀毓萍的胸腹。
    “毓萍!”武嘯飛身閃到紀毓萍身邊,一把將她抱住,聲音顫抖,麵色驚恐而悲痛。
    紀毓萍傷及要害,命懸一線,眉間掠過一絲痛苦之色,望著武嘯,氣息奄奄地說道:“嘯哥,你還記得仙侶坡嗎?那兒的花已經開了,開得好美。”
    武嘯淚如雨下,哭著點頭:“記得,你最喜歡鳶尾,我采給你,你卻不要。”
    紀毓萍眼神漸漸飄遠,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腦海中浮現出往昔的美好回憶:“是啊,鳶尾真好看,可你采了它,隻是奪走它的生命,得不到它的美麗。嘯哥,毓萍此生不悔與你相識一場,往後你要幸福,好好待你的妻兒……”
    話未說完,紀毓萍瞳孔逐漸渙散,氣絕而亡。
    “毓萍!毓萍!”武嘯失聲尖叫,悲痛欲絕,聲音響徹山穀,仿佛要將這無盡的哀傷都宣泄出來。
    處於煞滅姿態下的朱厭如凶神惡煞般衝入人群,掄拳亂殺,眾人嚇得驚慌失措,作鳥獸散。
    伍起見狀,欲上前抵擋,卻被武嘯攔住:“先帶你娘退後。”
    “宗……宗主……”伍起滿心擔憂,望著武嘯。
    “照顧好她。”武嘯拍了拍伍起的肩膀,眼神中透露著信任與囑托。
    武嘯提刀,毅然奔向朱厭,刹那間,身體瞬間騰起金黃色的靈火,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焰尾,宛如一顆璀璨的流星。
    朱厭察覺到武嘯攻來,雙手撕碎一名柳堡弟子後,猛地轉身迎上武嘯。
    金黃色的靈火與紅黑相間的煞氣瞬間纏鬥在一起,光芒耀眼,讓人無法看清場中的打鬥,隻能感受到那激烈的氣息與生死相搏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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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派之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逃得無影無蹤。
    留下的碧峰宗弟子們則注視著場中的兩團光芒,心中默默為武嘯祈福,期盼著奇跡的發生。
    雷聲陣陣,天色驟暗,仿佛也在為這場慘烈的戰鬥而哀傷。
    一人一獸拳腳互擊,激烈交鋒。
    武嘯見兵器在這極致的肉搏中脆弱不堪,索性丟棄單刀,與朱厭展開了最為純粹的生死較量。
    朱厭終究是剛剛蘇醒,且身負重傷,煞滅姿態難以維持太久,妖獸之力漸漸變弱,攻勢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猛烈。
    武嘯見狀,拚盡全力,使出全身力氣,轟出一拳,重重地擊倒了朱厭。
    朱厭四肢張開,狼狽地趴在地上,身體迅速膨脹,恢複了原型,顯得疲憊不堪。
    武嘯同樣耗盡全力,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身上焦黑一片,仿佛被烈火焚燒過一般,靈力源源不斷地向外散去,生命跡象愈發微弱。
    “宗主!”
    眾人圍上前,看到武嘯的慘狀,心中悲痛萬分。
    “大哥!”武彩華情緒徹底崩潰,二哥武金洲剛剛戰死,如今大哥又危在旦夕。
    “嘯哥……”盤茹早已哭得泣不成聲,淚人一般。
    武嘯強忍著疼痛,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們不用難過,我強行突破《周靈流體》大成境界,遭到反噬,敗體已成,已無力回天。即日起,宗主之位傳於武彩華。彩華,你雖為女兒身,卻足智多謀、果敢決斷,不比你大哥、二哥差,碧峰宗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了。”
    “大哥,我不當宗主,你快好起來!”武彩華哭泣著,聲音帶著無盡的哀求與不舍。
    武嘯看向辜恒,說道:“師兄,以後便要勞你多費心了。”
    辜恒鄭重地點點頭,轉過身去,不忍直視這悲傷的一幕,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武嘯又看向盤茹,滿是愧疚地說道:“茹兒,我此生最對不住的人便是你,你溫柔善良,怪隻怪遇人不淑,嫁給了我。若有來世,我再補償你。”
    盤茹哭得肝腸寸斷,雖然武嘯心中無她,但她卻始終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如今訣別之際,隻覺透骨酸心,痛不欲生。
    武嘯最後看向了伍起,會心一笑,說道:“吾兒伍起,你為人正直勇敢,為父甚是滿意!可惜剛剛父子相逢,便要陰陽相隔。你天賦過人,日後必有一番大成就。為父望你能匡扶正義,除暴安良,如此,為父即便身死,也再無遺憾。”
    “宗主……”伍起眼淚奪眶而出,忍不住大喊道,“爹!”
    武嘯欣慰地一笑,兩行清淚緩緩流下:“魁兒呢?”
    眾人紛紛張望,卻不見武魁身影。
    武嘯長歎一聲:“魁兒雖非我親生,可我仍視他為親子,切莫薄待他……”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鳥鳴,羽字麵具男駕馭著鳧篌再次出現,打破了這悲傷氛圍。
    “武宗主當真是武功高強,連這凶悍的朱厭也能打敗,我還白白擔心了一陣。”羽字麵具男看向朱厭處,高聲喊道,“師弟,你該好生謝過武宗主才是。”
    眾人這才發現,朱厭身邊,一個毛字麵具男正蹲在地上,一隻白色蜘蛛順著他的手臂緩緩爬入男子手中的盒子,動作詭異。
    伍起目光一凜,腦海中瞬間憶起小結巴也曾操控過同樣的白蜘蛛。
    毛字麵具男收起盒子,向羽字麵具男點頭示意。
    羽字麵具男笑道:“我師弟性格靦腆,不善言辭,我代他向武宗主道謝!我們師兄弟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說罷,羽字麵具男駕馭著鳧篌緩緩下落,毛字麵具男翻身上了獸背,鳧篌雙爪抓住朱厭,兩人兩獸瞬間疾飛離去。
    眾人來不及阻攔,眨眼間便已不見其蹤影,隻留下一片空曠的天空。
    四派圍攻碧峰宗這一戰,碧峰宗損失慘重,宗主武嘯、峰主武金洲相繼陣亡,昔日的輝煌仿佛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整個宗門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與此同時,各大修靈門派也相繼遇襲,每次都有神秘麵具人操控妖獸參戰,各派均遭受重創。
    聖城緊急發出召集令,召集修靈聯盟雙城九宗十七派選調精英弟子前往聖城,組建除邪吏衛隊,謀劃向邪派發動反擊,試圖挽回這岌岌可危的局勢。
    武彩華成為碧峰宗新任宗主,入駐碧霄峰,委任辜恒為副宗主兼碧竹峰峰主,擢升武勝雄為碧盧峰峰主嫡儲,掌管碧盧峰,武媛媛為碧海峰峰主嫡儲,掌管碧海峰。
    四峰共推選二十人,由伍起帶隊,前往聖城,參選吏衛。
    清風舞竹竹搖曳,葉聲沙沙似伴樂。
    伍起與武媛媛並坐在竹林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竹葉清香,沁人心脾,卻又撩動著兩人的心弦,讓他們心中滿是離別惆悵。
    “你叫我出來,卻又不說話?”武媛媛雙手抱膝,靜靜地凝視著崖下那片廣袤的竹海,眼神中透著一絲落寞。
    伍起嬉笑著說道:“師姐如今貴為峰主嫡儲,小的心中惶恐,不敢輕易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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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嘴。”武媛媛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兩人沉默了一陣。
    伍起愴然道:“師姐,我明日便要啟程了,蘇浩說去聖城得有半月的路程,我還是第一次去那麽遠的地方,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武媛媛道:“聖城緊鄰京城,繁華熱鬧,到處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去了後怕是樂不思蜀,哪兒還會有這些雜念?”
    “當真如此?”伍起故作高興地說道,心中卻滿是苦澀。
    武媛媛見他這般歡喜模樣,頓時柳眉倒豎,嬌哼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你去了後最好也別回來啦!”說完,皺著鼻子,眯起眼睛,把腦袋偏向一旁,佯裝生氣。
    伍起見狀,心裏一慌,忙道:“師姐別生氣,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聖城縱有千般好,也不如碧峰宗好,聖城的姑娘再好看也不如師姐好看!師姐別氣了,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說著,伍起把腦袋伸到武媛媛麵前,一臉討好。
    武媛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顛三倒四,沒一句實話!”
    “師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伍起盯著武媛媛,癡癡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愛意。
    武媛媛臉頰瞬間升起一層紅暈,慢慢垂下長長的睫毛,不敢與他對視,心中卻如小鹿亂撞,羞澀不已。
    見她這般嬌羞模樣,伍起更是心頭一蕩,不由自主地喉頭滾動,身體不自覺地挪近,遲疑的左手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武媛媛並未抗拒,俏臉愈發紅潤,仿佛能滴出血來,身上滲出氤氳香氣,如夢幻般迷人。
    她輕輕埋入伍起懷中,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甜蜜。
    二人依偎良久,歸鳥催促離別。
    “不知這一去何時才能回來。”伍起歎了口氣。
    “師父說等我《周靈流體》練到第三層,就不再約束我,要是到時候你還沒回來,我便去尋你。”武媛媛柔聲道。
    “《周靈流體》功法太過凶險,需循序漸進,絕不可急於求成。”伍起關切地提醒道。
    武媛媛腦袋在伍起懷中蹭了蹭,說道:“我們修煉的《周靈流體》和你修煉的不一樣,不會有危險。倒是你,不要每次都以身試險,我會擔心的。”
    伍起笑道:“我是鐵豌豆,煮不爛咬不碎,誰想咬我,我崩掉他大牙。”
    “啊!”伍起突然慘叫一聲。
    武媛媛一口咬在伍起小臂上,留下兩排清晰的牙印,仿佛要將自己的不舍與擔憂都印在他身上。
    “咬不咬得動?”武媛媛抬起頭,看著伍起,眼中帶著一絲俏皮。
    二人相視而笑,笑聲在竹林中回蕩,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
    朱厭現,天下亂,風起雲湧,誰領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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