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長期積累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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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艾爾法與正玉已打算把溫莎華從地裏挖出來複活,那正玉就不得不麵對一個拖延已久的問題——
“我尚有要事在身,”正玉與數位玩家辭別之際,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康複室的方向,“不過不必擔憂,我會盡快趕上的。”
他必須在溫莎華複活之前,妥善處理這位棘手的長女,艾娃·西爾文。
“如果你要來的話,帶著那位騎士長一起來吧!我們挖好了也會在附近等。”艾爾法如此叮囑道。
“好,”正玉露出一絲微笑,“也有勞諸位了。”
此時,靈雲上前一步:“醫師,在下也有要事想請您一同前往,如果今日一切順利,還望您賞光與家父一見。”
正玉流露出遲疑的神情:“那位……”
是推算出精靈族內情的男性半精靈嗎?
靈雲點了點頭,向正玉行禮:“正是,家父在母親複活後的次日便歸來了,他在出遊時雖未找到複活的方法,但也獲取了更多有關精靈族的信息。今夜還望您能來店內一敘。”
正玉心裏清楚,估計今夜在複活完溫莎華,擊敗 boss 艾琳娜之後,即便無法從溫莎華和艾琳娜口中得知真相,大概也能從靈雲的父親口中得到一些基礎信息。
這無異於在解題之前就給出了“答案”,還提供了可用的公式,至少能拿到一個基礎的保底分數。
於是,正玉頷首應允,隨後才轉身離去。
靈雲也徹底鬆了口氣,‘給恩人送禮、傳達父親的發現、邀請醫師見麵,’父親和母親交給他的任務做完了。
“那我們也出發吧?”靈雲他後退一步,對艾爾法少爺詢問。
“好!”
幾位玩家互相看看,也跟隨兩位npc離去。
正玉口中的要緊事,是要把處於ban狀態的艾娃從康複室撈出來。
在他的視角中,塞勒姆並沒有那麽渴望拯救艾娃,真正在意艾娃的是祖母溫莎華。
小孩子都這樣,誰帶大的誰在意。
母親帶大的,母親在意;父親帶大的,父親在意;祖母帶大的,祖母在意。
艾娃的祖母溫莎華,絕非塞勒姆那般容易被糊弄的人物。她若是見到自己撫養長大的孩子仍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定然會追查到底。
至於塞勒姆那邊,想必有更重要的事,驅動她與自己做交易。
——這個念頭並非空穴來風。
早在先前半推半就留宿副本時,正玉就敏銳地察覺到:
溫斯坦城現任領主塞勒姆·西爾文對待長女艾娃,與對待兩個幼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種差異不是簡單的偏心二字可以概括。就像黎明之日論壇上玩家調侃的那樣:
【身為長女。我從來沒有勇氣和塞勒姆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我怕聽見她們客套的話語。母親的眼睛是女人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同樣母親的讚揚是女人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穿不怪母、孝不比婋。】
行,挺好的。
我們黎明之日,有自己的嬌兒文學。
這段玩梗的嬌兒文學背後,折射出一個殘酷的事實:艾娃與母親的關係已經僵硬到連外人都能一眼看穿。
而造成這種局麵的根源,很可能與塞勒姆和溫莎華的過往有關。這些不會記錄在文字之上的記錄,挖出溫莎華後,他總有辦法從對方口中挖出來。
正玉:常人會為死人留出隱私,我沒道德的,我隻想看樂子。
正玉回憶起調查到的信息:
【艾娃·西爾文,長大到能參與考核的年齡,擊敗其他候選人後才被選為長女。】
雖然她是塞勒姆的子嗣中當之無愧的最強者,但母親塞勒姆對她那份微妙的疏離始終存在。
——沒那麽親近、沒那麽信任、沒那麽喜歡。
你不能說這位母親完全不親近、信任、喜歡自己的長女艾娃。
隻是凡事都怕對比。
也許是因為父親不同,畢竟我們塞勒姆跟反派boss‘集會’幫主是真愛,兩個幼子也自然會溺愛一些。比起兩位幼子,長女艾娃所得到的感情,什麽都差了一點點,什麽都少了一點點。
也許正是這種長期積累的怨懟,讓艾娃在九年前的最後一日鋌而走險。
據說,當時地宮膨脹危機就是她解決的。
她使用的方法,具體方法至今成謎,但她確實為地宮續命近十年。
期間無數冒險者再次進入地宮,也沒有引發任何負麵影響。直到正玉到來,正逢地宮膨脹,封印才再次出現鬆動。
而她母親也的確迫於壓力,九年了也沒宣布艾拉是下一任領主——反正繼承人之位一直為了她空懸,這也算是一種贏吧。
“封印地宮這事,輸了gg,贏了成聖。”正玉輕聲自語,“結果她卡在中間,成了個活死人。”
他在心中輕聲囑咐係統對接另一邊的亞當。
亞當剛幫直播間置頂,又被找上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正玉的請求——是這樣的,賽博魔童是這樣的。
隻要不是在上班,幹什麽都有意思。隻要不是幫搖籃做事,他幹啥都覺得有勁。
草藥苦澀的清香彌漫在康複室內。
艾娃·西爾文陷在厚重的被褥裏,隻露出一張蒼白、輪廓分明的臉。
長睫顫動,她緩緩睜開眼。那雙鷹隼般的眸子初時渙散,帶著大病初愈的迷茫,但銳利的光芒迅速凝聚。
她視線鎖定在床沿的身影——正玉。
他的手剛從她額頭移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微弱的暖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治療性的波動。
在她昏迷的時候,正玉把她奶到半血,而後清了幾次debuff。最終維持在一個邊掉血邊回血的程度,又投了一個鳳凰蠱。
這樣能讓她醒來,又不至於讓她有餘力到處跑。真在家裏還能被刀了,也能秒複活把對方幹掉。
完美。
“醒了?”正玉的聲音溫潤如玉,恰到好處的關切,像例行查房。
艾娃沒馬上應聲。她嚐試動了下手指,撕裂般的鈍痛和沉重的虛弱立刻襲來。喉嚨幹得發緊,她費力吞咽,目光卻像釘子一樣釘在正玉臉上。
“你……”聲音嘶啞如砂礫摩擦,“……做了什麽?”
她問的絕不止是喚醒。
“履行承諾罷了。”正玉遞來蜂蜜草藥茶的動作行雲流水,“請用。”
艾娃無力拒絕,順從地啜飲了幾口。溫潤滑過喉嚨,混沌的思緒稍清。她靠回墊高的枕頭,聲音恢複了些許力氣,審視的意味更濃。
“承諾?救我?還是……別的?”
正玉放下水杯,優雅坐回椅中。他迎著她的審視:“您又在揣測我的目的,我哪有那麽多目的?”
“說重點,醫師。沒力氣猜謎。”
“好。您需要靜養,政務、武力皆不可為。”
他巧妙地將這些天的變故娓娓道來——維克多之死、格雷家族受害者,以及...挖墳計劃。當然,他刻意模糊了關鍵信息:維克多咎由自取,挖墳是塞勒姆同意的,而他隻是個\"被迫\"滯留的醫師。
我隻是一個在你命令下被囚禁在此的醫師,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我現在天天養孩子可開心了。您沒事幹也可以去陽台看看,能看到很多異族的崽子在天上地下亂爬,非常有趣呢。
嗬嗬。
在艾娃啜飲時,正玉突然話鋒一轉,“多虧博蒙特家的小子提醒,中午我會離開西爾文城堡。如果順利,或許能帶著活著的溫莎華女士回來。”
艾娃瞳孔微縮。
她不是權力瘋子,母親的認可與親人的生命,她全都要。
若能用既往不咎換取這些...當然可以,她什麽都可以做。
她直切核心:“我能做什麽?或者說,說出你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