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青岩城籠罩在薄霧中，灰蒙蒙的城牆如同一條巨龍盤踞在地平線上。黃浩和阿土蹲在城外的小樹林裏，觀察著城門處的動靜。幾個身穿皮甲的守衛正在檢查入城者的行李，不時伸手討要錢幣。
    "看，那就是進城費。"阿土指著守衛腰間鼓鼓的錢袋，小聲道，"每人兩個銅板，沒有就甭想進去。"
    黃浩摸了摸懷中的皮袋。趙虎的靈石不能輕易暴露，但裏麵還有幾枚銅錢。他數了數，剛好夠兩人進城。
    "走。"黃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阿土卻猶豫了："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城裏的大人們不喜歡乞丐..."
    "你不是要帶路嗎？"黃浩皺眉，"再說，你現在是我的向導，不是乞丐。"
    阿土眼睛一亮，挺直了腰杆："對！我是向導！"
    兩人混在入城的人群中慢慢向前移動。黃浩注意到隊伍中有不少帶著武器的修行者，他們大多直接亮出某種令牌，守衛便恭敬地放行，連進城費都不敢收。
    "那些是什麽人？"黃浩低聲問道。
    "宗門弟子唄。"阿土一臉羨慕，"青岩城周邊有三大宗門，青玄門、赤霄派和鐵劍山莊，他們的弟子在城裏橫著走都沒人敢管。"
    黃浩默默記下這些信息。很快輪到他們接受檢查。
    "兩個人，四個銅板。"守衛懶洋洋地伸出手。
    黃浩正要掏錢，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站住！就是他們！"
    黃浩心頭一緊，回頭看到三個礦山護衛氣勢洶洶地衝來，為首的正是那天夜裏追捕他的小隊長！
    "攔住他們！"護衛指著黃浩大喊，"那是礦山逃奴！"
    守衛立刻變了臉色，抽出腰刀："好大的膽子，敢..."
    黃浩不等他說完，一把拉起阿土就往城裏衝。守衛的刀堪堪擦過他的後背，劃破了衣衫。
    "分開跑！傍晚在南市雜貨鋪後巷碰頭！"黃浩塞給阿土兩枚銅板，猛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則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身後追兵緊咬不放，黃浩在狹窄的街巷中左衝右突。青岩城的街道錯綜複雜，兩旁是密密麻麻的矮屋和棚戶，空氣中彌漫著各種異味——熟食的香氣、垃圾的腐臭、藥材的苦澀混合在一起。
    轉過一個拐角，黃浩猛地撞上一堵肉牆。抬頭一看，是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胸口紋著一隻猙獰的虎頭。
    "小兔崽子不長眼？"大漢一把揪住黃浩的衣領。
    "虎哥，後麵有人追我！"黃浩急中生智，"說是要搶我給黑蛇幫的貨！"
    大漢聞言臉色一變："黑蛇幫？"
    黃浩不知道黑蛇幫是什麽，但看大漢的反應，賭對了。他連忙點頭："對，就是南巷的老大讓我送的！"
    大漢鬆開手，咧嘴一笑："有意思。躲後麵去。"
    礦山護衛這時也追到了，看到大漢卻猛地刹住腳步，臉色變得煞白："血...血虎哥！"
    "在我的地盤追黑蛇幫的人？"大漢捏著拳頭，骨節發出爆豆般的響聲，"活膩了？"
    "誤會！全是誤會！"護衛隊長連連擺手，"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地盤，這就走！"
    說完，三人轉身就跑，眨眼間消失在巷尾。
    黃浩鬆了口氣，正要道謝，大漢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小子，黑蛇幫什麽時候收了你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我..."黃浩額頭冒出冷汗，正想著怎麽圓謊，大漢卻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敢拿黑蛇幫的名頭唬人，有膽量！"大漢用力拍了拍黃浩的後背，差點把他拍趴下，"我叫血虎，這片街區的老大。你小子叫什麽？"
    "黃浩。"
    "行，黃浩，我記住你了。"血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以後在這一帶有人找你麻煩，報我的名號。"
    說完，他轉身走進一家掛著紅色燈籠的酒館。
    黃浩愣在原地，沒想到因禍得福。他整理了下衣衫，決定先去約定的地點等阿土。
    青岩城比想象中還要大。黃浩一路詢問，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到南市。這裏人聲鼎沸，各種攤位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叫賣聲此起彼伏。
    "上好的妖獸肉，吃了力大無窮！"
    "赤霄派流出的功法殘篇，隻要五塊靈石！"
    "百年靈芝，假一賠十！"
    黃浩看得眼花繚亂，特別是那些售賣修行資源的攤位，讓他挪不開腳步。但價格令人咋舌——最便宜的一本基礎功法也要三塊下品靈石，相當於礦山總管一個月的俸祿！
    傍晚時分，阿土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雜貨鋪後巷。看到黃浩，他長舒一口氣："太好了，你沒事！"
    "多虧了你指路。"黃浩笑了笑，"你對城裏熟悉，知道哪裏能找到活幹嗎？"
    阿土眼睛一亮："當然！西城貧民區有不少工坊招工，就是工錢少得可憐..."
    "帶我去。"
    兩人穿過大半個城區，來到西城。這裏的房屋低矮破舊，街道上汙水橫流，與南市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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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土帶著黃浩來到一家製皮作坊，老板是個獨眼老頭，正愁找不到人搬運獸皮。
    "一天十個銅板，包一頓午飯。"老頭眯著獨眼打量黃浩，"有力氣嗎？"
    黃浩沒說話，單手拎起旁邊一捆至少兩百斤重的獸皮。
    "明天天亮來上工。"老頭滿意地點點頭。
    當晚，阿土帶著黃浩來到自己暫時的"家"——一座廢棄廟宇的偏殿。這裏聚集了十幾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大家各自占據一個小角落。
    阿土用幾塊木板在牆角隔出一個小空間，鋪著幹草和破布。"有點簡陋，但遮風擋雨沒問題。"他不好意思地說。
    "比礦山強多了。"黃浩真誠地說。他注意到廟宇正殿供奉著一尊破損的神像，依稀能辨認出是位手持寶塔的神明。
    夜深人靜，等阿土睡熟後，黃浩悄悄來到廟後的空地上，盤膝而坐，開始修煉《引氣訣》。
    月光下，靈氣光點再次浮現。黃浩引導它們進入體內，經過青銅古塔的過濾後存入丹田。經過幾天的休整，古塔已經恢複了一些活性，雖然還無法像之前那樣大量吸收靈氣，但提純功能依然有效。
    黃浩發現，經過古塔提純的靈力呈現出淡淡的青色，比普通靈力更加凝實。當他在經脈中運轉這些靈力時，能明顯感覺到它們的質量遠超尋常。
    "難怪我能一拳打斷鋼刀..."黃浩若有所思。同階修行者的靈力如同摻了沙的水，而他的則是經過層層過濾的純水，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正當他沉浸在修煉中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緊接著是爆炸聲和喊殺聲。
    黃浩猛地睜開眼，看到城北方向亮起一片火光。他猶豫片刻，好奇心最終戰勝了謹慎，悄悄向聲源處摸去。
    穿過幾條暗巷後，黃浩爬上一處屋頂，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為之一窒——
    半空中，兩個身影淩空而立，周身環繞著耀眼的光芒。一人手持長劍，劍身纏繞著青色火焰；另一人雙手結印，身前懸浮著七把血色飛刀。
    "司徒老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持劍者大喝一聲，劍上青焰暴漲，化作一條火龍撲向對手。
    "狂妄！"被稱作司徒的老者冷笑，七把飛刀組成一個奇異陣型，竟將火龍生生絞碎！
    兩人交戰產生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房屋震得搖搖欲墜。黃浩死死抓住屋脊，眼睛卻舍不得眨一下。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之間的戰鬥！相比起來，他和趙虎的打鬥簡直像是小孩子打架。
    突然，持劍者似乎察覺到有人窺視，轉頭朝黃浩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雖然相隔甚遠，但那道目光如同實質，刺得黃浩雙眼生疼。
    黃浩連忙低頭，等再抬頭時，空中的戰鬥已經結束，兩人不知去向，隻留下滿地狼藉。
    回到廟裏，黃浩輾轉難眠。今晚所見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飛天遁地、操控火焰、禦使飛刀...這些傳說中的能力真實存在，而且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修行者..."黃浩握緊拳頭，暗下決心。
    第二天上工時，黃浩向獨眼老頭打聽昨晚的戰鬥。
    "哦，那是鐵劍山莊和赤霄派的人又幹起來了。"老頭見怪不怪，"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都為了爭城外的靈石礦。"
    "他們...能飛？"黃浩試探著問。
    "築基期修士就能短時間禦空而行了。"老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連這都不知道？"
    黃浩連忙解釋自己來自偏遠山村。老頭倒也沒多問，反而打開了話匣子，給他普及了不少修行常識。
    從老頭口中，黃浩了解到青玄大陸的修行境界分為引氣、凝氣、築基、金丹、元嬰等。每個大境界又分前、中、後三期。像昨晚那兩個能飛的，至少是築基期的高手。
    "對了，再過三個月，青玄門要開山收徒。"臨走時，老頭突然說道，"你小子要是有靈根，可以去試試。總比在這搬獸皮強。"
    黃浩心頭一震。加入宗門！這正是他需要的。有宗門係統的指導和資源，他的修行之路才能走得更遠。
    晚上回到廟裏，黃浩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阿土。
    "你要去參加考核？"阿土瞪大眼睛，"聽說那些考核可難了，去年有個人活活累死在試煉路上！"
    "再難也要試試。"黃浩堅定地說。他取出《引氣訣》，"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阿土愣住了，隨即眼眶發紅："我...我可以嗎？"
    "試試就知道了。"
    當晚，黃浩開始教導阿土最基本的引氣法門。讓他意外的是，阿土竟然很快就感應到了靈氣，雖然不如他那麽誇張，但天賦絕對不差。
    "太好了！"阿土激動得手舞足蹈，"我也能修煉了！"
    看著阿土興奮的樣子，黃浩也露出笑容。但同時，他也注意到青銅古塔似乎對阿土身上的某種特質產生了微弱反應，這讓他有些疑惑。
    "三個月後，我們一起去參加考核。"黃浩拍拍阿土的肩膀，"在這之前，得想辦法多賺點靈石，增強實力。"夜深人靜，黃浩再次開始修煉。隨著靈力在體內循環，青銅古塔表麵的紋路微微發亮。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一縷極細的青絲從塔尖滲出，悄無聲息地連接到了熟睡中的阿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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