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門山門前，一條由青石鋪就的台階筆直向上，沒入雲端。
    黃浩站在台階底部，仰頭望去，隻見山腰處雲霧繚繞，隱約可見幾座飛簷翹角的建築。更遠處，三座高峰呈品字形聳立，峰頂有虹光環繞，宛如仙境。
    "這就是修行宗門..."黃浩深吸一口氣，山間的靈氣比城中濃鬱數倍，每一次呼吸都讓體內的靈力微微雀躍。
    身旁的阿土緊張地搓著手："聽說這台階叫"問心路"，是考核的第一關。走到一半就會有幻境考驗..."
    台階上已經有不少人在攀登，有些人步履輕盈，很快消失在雲霧中；有些人則走走停停，麵色痛苦；還有幾個癱坐在台階上，被身穿青衣的宗門弟子攙扶下來。
    "走吧。"黃浩拍了拍阿土的肩膀，邁上第一級台階。
    前一百級毫無異常，就像普通爬山。但從第一百零一級開始，黃浩突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仿佛背上多了幾十斤重物。
    "開始了..."黃浩調整呼吸，按照《引氣訣》中的方法運轉靈力抵抗壓力。身旁的阿土已經滿頭大汗，但咬牙堅持著。
    越往上走，壓力越大。到第五百級時，壓力已經變成了某種直擊心靈的衝擊。黃浩眼前開始浮現幻覺——他回到了礦山，趙虎的皮鞭一次次抽在身上...
    "不，這些都是假的！"黃浩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清醒過來。青銅古塔在腦海中微微震動，散發出一圈清光，驅散了所有幻象。
    再看阿土，他雙眼緊閉，臉上滿是淚痕，嘴裏喃喃念叨著"不要燒村子"之類的話。黃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渡過去一縷靈力。
    阿土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謝...謝謝..."
    兩人互相攙扶著繼續向上。當邁過第九百九十九級台階時，所有壓力驟然消失。黃浩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平台，幾十個通過考核的人或坐或站，個個麵色蒼白。平台盡頭是兩扇巨大的山門，上麵龍飛鳳舞地刻著"青玄"二字。
    一位白須老者站在山門前，手持玉冊，聲音洪亮："通過問心路者，可入外門。接下來檢測靈根資質。"
    黃浩這才注意到平台中央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通過考核的人依次上前將手放在上麵。
    "李肅，水土雙靈根，資質中上，入乙等院。"
    "王芸，木靈根，資質中等，入丙等院。"
    "趙鐵柱，無靈根，淘汰。"
    被叫到名字的人或喜或憂。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聽到"淘汰"二字，當場跪地痛哭，卻被兩名青衣弟子架著拖下山去。
    "黃浩。"白須老者念到他的名字。
    黃浩走上前，將手放在玉石上。玉石先是毫無反應，就在他心生絕望時，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青光！
    "這是..."白須老者驚訝地瞪大眼睛，"單一木靈根？不對，還有變化..."
    青光中漸漸浮現出一縷金芒，雖然微弱但清晰可見。
    "木為主，金為輔，變異靈根？"老者皺眉思索片刻，在玉冊上記錄，"黃浩，木金變異靈根，資質...暫定乙等。"
    黃浩鬆了口氣，退到一旁。接下來輪到阿土。
    "阿土，土火雙靈根，資質中上，入乙等院。"老者宣布道。
    阿土興奮地跑到黃浩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們通過了！真的通過了！"
    黃浩笑著點頭，心裏卻想著剛才檢測時青銅古塔的異常反應。當他的手接觸玉石時，古塔突然震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吞噬玉石中的能量，被他強行壓製住了。
    "所有人跟我來。"白須老者收起玉冊，轉身走向山門。
    穿過山門，眼前豁然開朗。數十座亭台樓閣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山間有瀑布飛流直下，水霧中彩虹隱現。更令人驚歎的是，空中不時有身影禦劍飛行，衣袂飄飄宛若仙人。
    "這就是青玄門外門。"老者介紹道，"你們現在是外門弟子，每月可領三塊下品靈石和一瓶聚氣丹。等達到凝氣期，方可參加內門考核。"
    他指向遠處幾片建築群："甲乙丙三等院按資質分配，住處和修煉資源有所不同。現在去事務堂領取你們的物品和身份玉牌。"
    事務堂是一座三層木樓，門前排著長隊。黃浩和阿土領到了青色衣袍、一塊刻著名字的玉牌、三塊下品靈石和一個小瓷瓶。
    "玉牌是你們的身份證明，也是進入住處和修煉室的鑰匙。"分發物品的弟子不耐煩地解釋，"靈石每月初一發放，聚氣丹每十天可領一瓶。弄丟了不補。"
    黃浩打開瓷瓶，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褐色藥丸，聞了聞，一股苦澀的味道。他悄悄運轉古塔感應，發現藥丸中蘊含的靈力相當稀薄，遠不如直接吸收靈藥。
    "黃浩是吧？"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身看去，是個穿著華貴錦袍的少年，腰間玉帶上掛滿了各式玉佩，身後跟著兩個跟班。少年麵容俊秀，但眼神倨傲，正用打量貨物的目光看著黃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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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柳如龍，柳家嫡係。"少年自報家門，"看你靈根不錯，以後跟著我混吧。每月給你五塊靈石。"
    黃浩皺眉："多謝好意，但我習慣獨來獨往。"
    柳如龍臉色一沉："給臉不要臉？一個礦奴出身的賤民，也敢拒絕我？"
    黃浩心頭一震——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出身？
    "很驚訝？"柳如龍冷笑，"青岩城有我柳家眼線。你能通過考核是走了狗屎運，但改變不了卑賤的本質。"
    阿土拉了拉黃浩的衣袖，示意他別衝動。黃浩強壓怒火，轉身要走。
    "站住！"柳如龍厲喝，"我讓你走了嗎？"
    黃浩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宗門內禁止私鬥，違者重罰。柳師兄想觸犯門規嗎？"
    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柳如龍冷哼一聲："很好，咱們來日方長。走！"
    等柳如龍一行人走遠，阿土才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聽說柳家是青玄門三大修真家族之一，勢力很大。"
    "管他是誰。"黃浩握緊拳頭，"在這裏，實力才是根本。"
    按照玉牌上的指示，黃浩來到乙等院的住處——一間簡陋但幹淨的木屋，屋內隻有一張床、一個蒲團和一張小桌。桌上放著一本小冊子，封麵上寫著《青玄基礎心法》。
    黃浩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與《引氣訣》相比，這本心法更加係統詳細，不僅有靈力運轉的路線圖，還附帶幾個基礎法術的修煉方法。
    "清風術、凝水訣、碎石掌..."黃浩如獲至寶，立刻嚐試按照心法運轉靈力。
    令他驚喜的是，青銅古塔對《青玄基礎心法》的反應極為積極。當他按照心法路線運轉靈力時，古塔表麵的紋路亮起微光，提純靈力的效率提高了至少三成！
    正當他沉浸在修煉中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黃浩師弟在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
    開門一看，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穿著與外門弟子略有不同的青色衣袍，袖口繡著一片葉子。
    "我是藥園執事周清風。"青年自我介紹，"聽說這屆新弟子中有個木屬性靈根不錯的，特來看看。"
    黃浩連忙行禮。周清風擺擺手，直接走進屋坐下："不用拘禮。我觀你身上有淡淡藥香，可懂藥理？"
    "隻在礦山時見過些療傷草藥..."黃浩如實回答。
    周清風點點頭："明日辰時來藥園報到。你靈根適合培育靈藥，在藥園工作每月多兩塊靈石。"
    說完，他起身便走，到門口時又回頭補充道："對了，小心柳如龍。柳家勢大，但宗門內他們還不敢太過分。"
    黃浩愣在原地，沒想到這位素未謀麵的執事會出言提醒。更沒想到自己剛入門就被分配到工作——雖然多兩塊靈石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黃浩按照地圖找到藥園。那是一片被陣法籠罩的山穀，入口處立著一塊石碑，上書"百草園"三字。
    周清風正在園口等待，見他來了，直接帶他進入園中。
    "百草園分九區，你負責第三區的日常照料。"周清風邊走邊介紹，"每日辰時澆水，午時除草，酉時記錄靈藥生長情況。具體方法玉簡中有記載。"
    他遞給黃浩一枚玉簡，又指了指園中幾株顏色豔麗的植物："那些是毒靈草，碰都不要碰。上個月有個不聽勸的弟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黃浩鄭重接過玉簡，貼在額頭。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是各種靈藥的名稱、習性和培育方法。
    "今天先熟悉環境，明日正式上工。"周清風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黃浩在藥園中轉悠，很快找到第三區。這裏種植著二十多種靈藥，有的葉片如劍，有的花朵似火，還有的結果如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當他靠近一株名為"青靈草"的植物時，腦海中的青銅古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與此同時，青靈草周圍漂浮的綠色光點——木屬性靈氣——開始向黃浩匯聚。
    黃浩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那些靈氣光點也隨之停止移動。他小心地觀察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到這一幕，才鬆了口氣。
    "古塔能吸引靈藥的靈氣？"黃浩心中暗驚，隨即湧起一陣狂喜。如果真是這樣，他在藥園工作豈不是如魚得水？
    傍晚回到住處，黃浩迫不及待地嚐試用古塔吸收體內殘留的那絲靈藥靈氣。隨著靈力運轉，那縷綠色靈氣被古塔吸收，轉化後反哺出來的竟是比平時精純數倍的青色靈力！
    "這...太不可思議了！"黃浩內視丹田，發現那一縷青色靈力如同活物般在經脈中遊走，所過之處，其他靈力紛紛避讓。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阿土，鼻青臉腫的，走路一瘸一拐。
    "怎麽回事？"黃浩連忙扶他進屋。
    阿土苦笑："柳如龍的人...說我偷了他們的靈石..."
    黃浩眼中怒火燃燒："欺人太甚！"
    "別衝動。"阿土搖頭，"他們就是故意激怒你。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黃浩取出領到的聚氣丹，倒出一粒給阿土服下。看著好友的痛苦模樣，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變強，強到沒人敢欺負他們！
    夜深人靜，黃浩悄悄來到藥園附近的一處小樹林。確認四下無人後，他運轉古塔，嚐試隔空吸收園中靈藥的靈氣。
    起初毫無反應，但當他將靈力集中在雙眼時，竟能看到藥園陣法形成的透明屏障。更神奇的是，屏障上有些細微的裂縫，靈藥的靈氣正從這些裂縫中緩緩滲出！
    黃浩引導古塔吸引那些散逸的靈氣。雖然每株靈藥隻吸收微不足道的一絲，但積少成多，一夜修煉下來，他體內的青色靈力已經壯大到發絲粗細。
    當這縷青色靈力流經右手時，黃浩無意中碰到一塊石頭，隻聽"哢嚓"一聲，石頭竟然裂成了兩半！
    "好強的威力！"黃浩又驚又喜。按照《青玄基礎心法》所述，這分明是即將突破到引氣中期的征兆。而他才剛入門三天！
    回到住處，黃浩發現桌上多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藥園靈氣異常，慎之。——周"
    黃浩心頭一跳，連忙將紙條燒掉。這位周執事，似乎知道得比他想象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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