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炭火在丹爐下劈啪作響，映照著黃浩專注的麵龐。
    半年過去，當初略顯稚嫩的少年如今眉宇間多了幾分堅毅。他雙手掐訣，一道道青色靈力打入丹爐，爐身隨之發出低沉的嗡鳴。"凝！"黃浩突然變訣，右手食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複雜的軌跡。
    丹爐蓋子彈開，九粒碧綠色的丹藥魚貫飛出，每粒表麵都纏繞著細密的青色紋路，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藥香瞬間充滿整個小屋，聞之令人精神一振。
    "不錯，九成丹，全部帶有丹紋。"周清風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滿意地點頭，"你的"青靈丹"已經超越為師了。"
    黃浩連忙起身行禮："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周清風擺擺手，走進屋內坐下："內門考核就在三日後，準備好了嗎？"
    黃浩眼中閃過一絲自信："弟子已至凝氣中期，《青玄煉體術》突破到第三重，應該有一戰之力。"
    這半年裏，他幾乎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修煉上。白天在藥園工作學習丹道，晚上則苦修《青玄煉體術》和古塔中偶爾浮現的殘缺功法。青銅古塔在突破凝氣期後，第一層已經完全開啟，那尊虛幻丹爐也變得凝實了許多，甚至能用來煉製一些簡單丹藥。
    "不要小看內門考核。"周清風嚴肅地說，"今年有消息說，考核內容會有所變化，難度大增。"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這是我整理的《青玄丹經》精髓，還有幾種保命丹藥的煉製方法。本來打算等你正式進入內門再傳授..."
    黃浩心頭一暖，雙手接過玉簡："多謝師父。"
    "另外..."周清風猶豫片刻，聲音壓低，"我查到一些關於你那個青銅殘片的線索。"
    黃浩身體一震，猛地抬頭。自從進入青玄門後，他就再沒向任何人提起過青銅殘片的事，包括周清風。
    "不用驚訝。"周清風笑了笑，"你那特殊的青色靈力，還有丹藥上的紋路，都與古籍中記載的"九霄玄塔"極為相似。"
    "九霄玄塔？"黃浩心跳加速，這正是古塔內部刻著的名字！
    "傳說上古時期有九重天闕塔，鎮壓天地氣運。後來大劫降臨，天闕塔崩碎，碎片散落各方。"周清風眼中閃過追憶之色，"三十年前，我曾在一個古遺跡中見過類似的紋路..."
    他話鋒一轉："這些離你還太遠。當務之急是通過內門考核。記住，無論考核內容如何變化，守住本心是關鍵。"
    黃浩鄭重點頭，將師父的話牢記心中。
    三日後，青玄門主峰廣場上人頭攢動。
    近百名達到凝氣期的外門弟子齊聚於此，等待內門考核開始。黃浩站在人群中，目光掃過四周，很快發現了被眾星捧月般的柳如龍。
    半年過去，柳如龍也突破到了凝氣中期，一身華貴法袍，腰間掛著至少三件法器，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子弟的傲氣。他似乎感應到黃浩的目光，轉頭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黃浩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這半年來，柳如龍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他麻煩，但小動作不斷。兩人早已勢同水火。
    "肅靜！"一聲清喝響徹廣場。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高台上出現了五位氣息深沉的身影，正是青玄門的五位內門長老。居中那位白須老者正是當初主持外門大比的傳功長老。
    "本次內門考核由老夫主持。"白須長老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考核分三關：問心、戰力、悟性。隻有通過全部三關者，方可進入內門。"
    他袖袍一揮，廣場中央突然升起十座石台："第一關，問心。每人選一座石台盤坐，堅持一炷香不跌落者過關。"
    黃浩選了一座邊緣的石台，盤膝而坐。剛一坐下，就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全身，眼前景象驟變。
    他發現自己回到了赤岩礦山，依舊是那個卑微的礦奴。趙虎的皮鞭呼嘯而來，疼痛真實無比。
    "幻境？"黃浩立刻反應過來，但無論如何運轉靈力，都無法掙脫這逼真的幻象。
    一天又一天，他在礦山重複著艱苦的勞作。漸漸地，最初的清醒意識開始模糊，仿佛真的變回了那個無力反抗的礦奴。
    就在他即將徹底沉淪時，腦海中的青銅古塔突然一震，散發出清輝。幻象如玻璃般破碎，黃浩重新看到了石台和廣場。
    "好險！"黃浩冷汗涔涔。若非古塔護持，他可能真的迷失在幻境中了。
    環顧四周，已經有不少人麵露痛苦之色，甚至有人慘叫一聲從石台上跌落。柳如龍倒是穩穩坐著，額頭貼著一張散發微光的符籙，顯然是靠外物抵抗幻境。
    一炷香後，近半弟子被淘汰。白須長老麵無表情地宣布："第二關，戰力測試。所有人進入"幻戰界"，擊敗三個同階幻影者過關。"
    剩下的弟子被帶到一麵巨大的青銅鏡前。鏡子表麵如水波般蕩漾，裏麵隱約可見無數人影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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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次進入。"白須長老命令道。
    黃浩跟隨隊伍踏入鏡中，眼前一花，已置身於一個純白空間。對麵站著三個模糊人影，氣息都在凝氣中期。
    沒有任何征兆，三個人影同時出手！一個持劍，一個掐訣，還有一個直接衝上來近身搏鬥。
    黃浩不慌不忙，運轉《青玄煉體術》，體表浮現出淡淡的青銅光澤。他先是一拳轟退近戰幻影，然後側身避開劍氣，同時右手一揮，一道青色靈力如鞭子般抽向施法者。
    "砰！"施法幻影被抽得粉碎。
    剩下兩個幻影改變策略，一遠一近配合攻擊。黃浩且戰且退，暗中調動體內那縷最精純的青色靈力。當持劍幻影再次逼近時，他突然爆發，速度陡增三成，一掌拍在幻影胸口。
    "哢嚓！"持劍幻影應聲而碎。
    最後一個幻影見勢不妙，開始遊走拖延。黃浩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粒自製的"青靈丹"吞下。丹藥入腹，靈力瞬間恢複大半。他雙手掐訣，施展出《青玄基礎心法》中記載的"縛靈術"，將幻影定住片刻，緊接著一記碎石掌結束戰鬥。
    白光閃過，黃浩回到現實世界。他是第一批通過的人之一，而柳如龍早已站在過關者隊伍中，正得意地看過來。
    "最後一關，悟性測試。"白須長老指向不遠處的一塊石碑，"參悟《青玄劍訣》第一式，一炷香內入門者過關。"
    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幅運功路線圖。黃浩凝神細看，發現這是一門相當高深的劍訣，需要將靈力按照特定路線運轉，最後凝聚於指尖發出劍氣。
    他嚐試按照圖示運轉靈力，但幾次都失敗了。靈力在運行到手臂某處時總是滯澀不前。
    "那裏有個隱藏的穴道..."黃浩閉目內視，終於發現問題所在。調整靈力路線後，再次嚐試。
    "嗤！"一道三寸長的青色劍氣從指尖射出，在石碑上留下一道淺痕。
    "過關。"旁邊的監考弟子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記錄下名字。
    最終，參加考核的九十六名外門弟子，隻有二十八人通過全部三關。黃浩和柳如龍都在其中。
    "恭喜你們成為內門弟子。"白須長老難得露出一絲笑容，"現在去內務堂領取你們的物品和身份玉牌。明日辰時在內門廣場集合，選擇師承。"
    內門比外門氣派得多。亭台樓閣掩映在靈霧之中，處處奇花異草，靈氣濃度是外門的三倍有餘。黃浩領到了一套銀色鑲邊的青色法袍、一塊升級的玉牌、一瓶凝氣丹和十塊中品靈石。
    更令他驚喜的是，作為新晉內門弟子，他有一次免費進入藏經閣挑選功法的機會！
    藏經閣內，黃浩穿梭在一排排書架間。與簡陋的外門藏經閣不同，這裏收藏的全是精品。他本想找一門攻擊類法術，卻在經過"雜記"區域時，腦海中的青銅古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嗯？"黃浩停下腳步，順著感應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裏放著一塊殘破的玉簡，表麵布滿裂紋，似乎隨時會碎掉。
    黃浩小心地拿起玉簡，發現上麵刻著的紋路與當初青銅殘片上的極為相似！更驚人的是，玉簡一角刻著三個小字：天闕塔。
    "這就是師父說的九霄天闕塔？"黃浩心跳加速，連忙將玉簡貼在額頭讀取信息。
    可惜玉簡損壞嚴重，隻有零碎的信息片段："天闕九重...一層一世界...得塔者...大劫...鎮壓..."
    最關鍵的部分全都模糊不清。黃浩不甘心，嚐試用青色靈力刺激玉簡，希望能修複一些內容。就在這時，玉簡突然發光，一道信息直接傳入他腦海：
    "塔主候選...靈紋為證...九塔歸一...見真..."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玉簡"啪"的一聲徹底碎裂，化作粉末從指間滑落。
    黃浩呆立原地，這些零碎的信息讓他既困惑又興奮。至少現在他知道，青銅古塔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九霄天闕塔，而且似乎不止一座...
    "這位師弟，選好了嗎？"管理藏經閣的老者走過來問道。
    黃浩回過神，連忙選了一門《青玄劍訣》——正是考核時參悟的那門功法。既然已經入門，不如繼續深造。
    回到新分配的內門弟子住所，黃浩發現這是一座獨立的小院，有專門的修煉室和丹房，條件比外門好太多。
    他剛安頓下來，院門就被敲響。開門一看，是周清風。
    "師父！"黃浩驚喜道。
    "來看看你住得如何。"周清風走進小院，滿意地點頭，"不錯，比我想的要好。"
    "師父，我在藏經閣發現了這個。"黃浩將玉簡的事說了一遍，隻是略去了自己用青色靈力刺激玉簡的部分。
    周清風聽完，眉頭緊鎖："果然是天闕塔...黃浩，今後在外人麵前盡量不要使用那種青色靈力，特別是在柳家人麵前。"
    "為什麽？"黃浩疑惑道。
    "因為..."周清風剛要解釋，突然臉色一變，轉頭看向院外，"有人來了。"
    片刻後，院門外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黃師兄在嗎？奉柳如龍師兄之命，送來請帖。"
    黃浩和周清風對視一眼，開門接過請帖。上麵寫著柳如龍明日將在"流雲閣"設宴慶祝進入內門，邀請黃浩參加。
    "黃鼠狼給雞拜年。"周清風冷笑，"別去。"
    黃浩點頭，他當然知道柳如龍沒安好心。但更讓他在意的是師父剛才未說完的話——為什麽不能在柳家人麵前使用青色靈力？
    "師父，您剛才說..."
    周清風擺擺手："明日選師承時，五大長老都會到場。我會向掌門師兄推薦你，爭取讓他收你為徒。若能成，你在宗門的地位將完全不同。"
    "掌門？"黃浩震驚不已。青玄門掌門玄青子是金丹期大修士，門下弟子不過十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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