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夏夜悶熱異常，空氣中彌漫著江水和火鍋的氣息。
    陸陽坐在江邊的一家茶館裏，看著對岸起起落落的吊腳樓，耳邊是嘈雜的碼頭聲響。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在他對麵坐下，輕聲說："峽穀一戰，打得漂亮。"
    陸陽端起茶杯，目光依然停留在江麵上："長官有什麽新任務？"
    戴處長 —— 軍統特務處最高負責人之一，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檔案："日本人在東北建立了一個特殊的研究所。"
    陸陽接過檔案，借著昏暗的燈光翻看起來。
    "731部隊？"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戴處長的聲音變得低沉："他們在那裏研究細菌武器，如果研究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茶館裏的客人來來往往，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裏這場關係到千萬人生死的談話。
    "我需要做什麽？"陸陽合上檔案。
    "潛入研究所，"戴處長說，"找到他們的研究資料，然後......"
    "然後全部銷毀，"陸陽接過話頭，"連同研究所一起。"
    戴處長點點頭："這次任務極其危險，731部隊的防衛級別比日本軍部還要高。"
    陸陽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我需要一個完美的身份。"
    "已經準備好了，"戴處長遞給他一個信封，"京都帝國大學微生物學教授，木村正雄。"
    陸陽打開信封，裏麵是一份完整的履曆，從出生到學曆，每個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
    "真正的木村正雄呢？"他問。
    "上個月在去東北的路上遭遇了"意外"，"戴處長說，"屍體被火車碾得麵目全非。"
    遠處傳來江輪的汽笛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時間很緊，"戴處長站起來，"你後天就要動身。"
    陸陽沒有動："青藍呢？"
    "她會以助手的身份跟隨你，"戴處長說，"不過這次......"
    "這次什麽？"
    "這次可能是個單程任務，"戴處長的聲音有些沉重，"731部隊的防衛太嚴密，即使完成任務，脫身的機會也很小。"
    陸陽笑了："長官是在關心我嗎？"
    戴處長歎了口氣："你是我最好的特工，我不想失去你。"
    "放心吧，"陸陽站起來，""影子"是抓不住的。"
    戴處長離開後，陸陽依然坐在茶館裏，翻看著木村正雄的資料。
    他需要在兩天之內完全掌握一個日本教授的一切：說話方式、生活習慣、專業知識。
    這是他最擅長的，但也是最危險的。
    因為在731部隊，一個微小的破綻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
    青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首長，準備工作都安排好了。"
    陸陽抬頭看著她："這次任務很危險，你不必跟來。"
    青藍搖頭："我是您的影子，您去哪，我就去哪。"
    夜色漸深，江麵上的燈火漸漸稀少。
    陸陽站在窗前，看著這座戰時首都的夜景。
    兩天後，他將以木村正雄的身份出現在哈爾濱，然後前往那個充滿死亡氣息的研究所。
    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冒險，但為了阻止日本人的瘋狂計劃，再大的風險也值得。
    因為他是"影子"，是黑暗中的行者，是敵人永遠抓不住的幽靈。
    重慶的夜，依然悶熱。
    《重逢》
    重慶的深秋，細雨綿綿。
    陸陽站在江邊的茶館裏，望著對岸起起落落的吊腳樓，耳邊是嘈雜的碼頭聲響。
    三年了，他第一次以"李鐵生"的身份重返這座戰時首都。
    "處長，"一個情報員快步走來，"發現日特活動的新線索。"
    陸陽接過情報，目光凝重。日軍特務機關在重慶布下了一張大網，準備對國民政府高層發動暗殺行動。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陳處長來了！"
    陸陽的手微微一顫，茶水濺在了桌上。
    三年前那個雨夜，他不辭而別，隻在陳怡君枕邊留下一張紙條："為了國家，我必須走。"
    現在，命運又將他們帶到了同一個城市。
    陳怡君穿著一身藏青色旗袍，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上樓來。
    三年過去，她已經從那個天真爛漫的大小姐，變成了中統情報處的鐵腕處長。
    "這裏有可疑人員，"她對手下說，"徹查！"
    陸陽放下茶杯，轉身要走。但已經晚了。
    "站住！"陳怡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過來。"
    陸陽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
    四目相對的瞬間，陳怡君的眼中閃過驚訝、喜悅、憤怒等複雜的情緒。
    "文翰..."她輕聲喚出這個隻有最親密的人才知道的名字。
    "好久不見，怡君。"陸陽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茶館裏的氣氛瞬間凝固。
    陳怡君揮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後在陸陽對麵坐下："三年了，你終於舍得出現了。"
    "我..."
    "不用解釋，"陳怡君打斷他，"我都知道。你在東北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網，打入了日軍內部。戴雨農親口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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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陽沉默。這三年，他以"木村正雄"的身份潛伏在731部隊，搜集了大量細菌戰情報。而陳怡君，顯然也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為什麽不告而別？"陳怡君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以為...我們之間至少值得一個解釋。"
    "對不起，"陸陽說，"我不能讓你卷入那麽危險的任務。"
    "嗬，"陳怡君冷笑，"你以為我是那種需要保護的弱女子嗎？現在，我是中統情報處處長，手下數千特工。"
    "我知道，"陸陽說，"你做得很好。"
    陳怡君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說："日本特務機關準備在重慶發動一場大規模暗殺行動，目標是國民政府高層。這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陸陽一愣："你知道我的身份？"
    "當然，"陳怡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小心！"陸陽撲向陳怡君。
    一顆子彈擦著他們的頭頂飛過，打碎了牆上的茶壺。
    "日特！"陳怡君拔出手槍，"他們提前行動了！"
    陸陽也掏出了那把陳怡君送他的勃朗寧："看來，我們的敘舊時間得往後推了。"
    兩人背靠背，槍口對準樓梯口。
    重慶的雨還在下 ，一場新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而這一次，他們將並肩作戰。
    槍聲在茶樓內此起彼伏。
    "砰！"陸陽一槍擊斃衝上樓來的日特，同時拉著陳怡君翻滾到茶桌後麵。
    "還是這麽準，"陳怡君靠在他背後，輕聲說，"看來這三年你沒有荒廢。"
    陸陽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樓梯口。三年前在東北的訓練讓他養成了這種習慣——說話會分散注意力，而在戰場上，一秒鍾的分神就可能致命。
    "砰砰砰！"又是三聲槍響。
    陳怡君的槍法同樣精準，三個日特應聲倒地。這讓陸陽有些驚訝，當年那個隻會在靶場玩玩的大小姐，現在已經能在實戰中從容應對了。
    "我說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陳怡君冷笑道，"我不是三年前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弱女子了。"
    就在這時，一枚手雷從樓梯口滾了進來。
    "小心！"陸陽一把抱住陳怡君，翻身躍向窗外。
    "轟！"爆炸聲在身後響起。
    兩人借著雨棚的緩衝，穩穩落在一樓的屋簷上。陳怡君的旗袍開叉處露出了大腿上綁著的槍套，這讓陸陽想起了他們在軍校時的那些日子。
    "發什麽呆！"陳怡君一把拉過他，"敵人來了！"
    十幾個黑衣人從兩側的巷子裏衝出來，手裏都拿著衝鋒槍。
    "這不是普通的日特，"陸陽眯起眼睛，"是"櫻花"特工隊。"
    陳怡君臉色一變："你是說，那個專門負責暗殺的特殊部隊？"
    "沒錯，"陸陽說，"我在東北時就聽說過他們。每個隊員都是從小訓練的死士，為了完成任務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那正好，"陳怡君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中統的實力。"
    話音未落，她已經扣動扳機。兩個特工應聲倒地。
    陸陽也不示弱，連開三槍，又放倒三個。但更多的敵人從巷子裏湧出來。
    "撤！"陸陽拉著陳怡君向碼頭方向跑去。
    身後的子彈如雨點般襲來，打得牆壁上火星四濺。
    "上船！"陳怡君指著碼頭邊的一艘小船。
    兩人縱身一躍，落在船上。陸陽立刻發動引擎，船隻在江麵上劃出一道白線。
    "他們的目標是誰？"陸陽一邊開船一邊問。
    "蔣委員長後天要在重慶召開軍事會議，"陳怡君說，"與會的除了軍政要員，還有美國的軍事顧問。"
    陸陽皺眉："日本人這是想一網打盡。"
    "不隻是這樣，"陳怡君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我們得到情報，他們還準備在會議期間投放細菌武器。"
    陸陽的手猛地一抖："731部隊？"
    "你知道些什麽？"陳怡君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
    陸陽沉默了一會，才說："這三年，我就是在731部隊潛伏。他們研製出了一種新型細菌武器，一旦釋放，整個重慶都會淪為死城。"
    陳怡君倒吸一口冷氣："所以你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是的，"陸陽說，"我必須阻止他們。"
    船隻在江麵上疾馳，兩岸的燈火漸漸遠去。
    "文翰，"陳怡君突然喊出他的名字，"這次任務，我們一起完成。"
    陸陽轉頭看她，月光下，那張熟悉的臉龐依舊明豔動人，但眼神卻比三年前堅定了許多。
    "好，"他點點頭，"就像以前一樣。"
    陳怡君笑了，那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以前？以前你可是動不動就把我支開。"
    "現在不會了，"陸陽認真地說，"因為我發現，沒有你，我成功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陳怡君愣了一下，隨即輕哼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船隻駛入一個隱蔽的碼頭，這是中統的秘密聯絡點。
    "走吧，"陳怡君站起來，"讓我看看這三年，你除了槍法，還有什麽進步。"
    陸陽跟著她走上岸，心中卻在想：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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