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夜霧彌漫，料理店的招牌在風中搖晃。
    陸陽和陳怡君從後門潛入，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張福是在這裏被發現的，"陳怡君指著廚房的地板，月光透過窗戶，照出一片暗褐色的痕跡。
    陸陽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牆壁："有打鬥的痕跡，張福應該反抗過。"
    "文翰，"陳怡君突然壓低聲音，"你聞到了嗎？"
    一股若有若無的煤油味從地板的縫隙中滲出。陸陽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還是新的。"
    "砰！"
    後門被風吹得重重關上，兩人同時舉槍對準門口。隻有夜風在廚房裏嗚咽。
    陸陽的手電筒照向地板，發現一塊地磚略微凸起。他用刀尖撬開，下麵露出一個鐵盒。
    "小心，"陳怡君握住他的手腕，"可能有..."
    話音未落，一聲輕微的"哢嗒"從鐵盒裏傳出。陸陽一把將陳怡君撲倒在地。
    "轟！"
    鐵盒炸開，碎片四處飛濺。煙霧中，一張燒焦的紙片飄落在陸陽腳邊。
    "是張福留下的，"陳怡君撿起紙片，"上麵有日期，就在他死前..."
    突然，料理店的前門傳來腳步聲。兩人迅速躲到廚房的儲物間裏。
    "八嘎！"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血跡還沒清理幹淨。"
    "田中先生說過，要做得幹淨點，"另一個聲音說，"別讓軍統發現..."
    "已經來不及了。"
    陸陽和陳怡君對視一眼，從儲物間的門縫裏，能看見兩個黑影在廚房裏晃動。
    "把炸藥都搬到碼頭去，"粗啞聲音說，"明天晚上行動。"
    "那這裏..."
    "放火，"粗啞聲音冷笑，"讓它看起來像意外。"
    陸陽正要行動，陳怡君突然按住他，指了指窗外。更多的黑影正從巷子裏湧來。
    煤油的味道越來越濃，火柴劃過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走！"陸陽拉著陳怡君衝向後門。
    身後傳來"轟"的一聲，火光瞬間吞噬了整個廚房。子彈在火光中穿梭，打在牆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兩人翻過後院的圍牆，落入一條窄巷。身後的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明天晚上，"陳怡君喘著氣說，"他們要在碼頭..."
    "不，"陸陽打斷她，"那是調虎離山。真正的目標是..."
    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火光中，幾個黑影正向他們追來。夜色中，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展開。
    重慶的夜雨淅淅瀝瀝，陸陽和陳怡君在曲折的巷子裏狂奔。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彈打在石牆上，濺起火星。
    "前麵有岔路，"陸陽喘著氣說，"分頭跑。"
    陳怡君搖頭："不行，你受傷了。"
    陸陽的手臂上有一道擦傷，血水混著雨水往下滴。身後的追兵已經追到巷口，黑洞洞的槍口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砰！砰！"
    兩聲槍響，打碎了巷子口的路燈。陸陽拉著陳怡君躲進一家關門的雜貨鋪，借著最後一絲光線，他看見陳怡君的臉色蒼白。
    "我剛才在料理店發現了這個，"陳怡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燒焦的紙片，"是張福留下的暗號。"
    紙片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數字："1、9、4、2..."
    "轟！"
    一顆手榴彈在雜貨鋪門口爆炸，木屑紛飛。陸陽護著陳怡君翻過櫃台，從後門衝出去。
    "八嘎！別讓他們跑了！"身後傳來怒吼。
    雨越下越大，兩人沿著石階往山上跑。重慶的山城地形複雜，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掩護。
    "等等，"陳怡君突然停下，"1942...不是數字，是時間！"
    陸陽回頭看了一眼追兵的火光："什麽意思？"
    "張福在暗示我們，"陳怡君的眼睛亮了起來，"1942年，日軍空襲重慶，最先炸的是..."
    "防空洞！"陸陽接過話，"他們要在防空洞裏..."
    一顆子彈擦著陸陽的耳朵飛過，打斷了他的話。兩人繼續向山上跑去，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
    "前麵是死路！"追兵的聲音帶著得意。
    陸陽和陳怡君停在懸崖邊上，下麵是滾滾江水。身後的火光越來越近，至少有六個人在追他們。
    "跳！"
    陸陽拉著陳怡君縱身一躍。追兵的子彈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打出一串水花。
    江水冰涼刺骨，湍急的水流裹挾著他們向下遊衝去。陸陽緊緊抓著陳怡君的手，生怕在黑暗中失去她。
    "那邊！"岸上傳來喊聲，"他們在水裏！"
    搜索的光束在江麵上掃來掃去。陸陽和陳怡君潛入水下，借著水流的力量向前遊去。
    幾分鍾後，兩人在一處碼頭邊爬上岸。陸陽摸出懷裏的手機，已經進水報廢了。
    "必須馬上通知周青，"陳怡君擰著衣服上的水，"防空洞裏一定藏著炸藥。"
    "不，"陸陽望著江對岸的燈火，"炸藥是調虎離山，真正的目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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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一隊黑色轎車正向這邊駛來。
    夜雨中，一場更大的陰謀即將揭開麵紗。
    重慶的防空洞錯綜複雜，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陸陽和陳怡君借著手電筒的光，在潮濕的地道裏快速前進。
    "這裏，"陳怡君指著牆上的標記，"1942年的老防空洞，通向江邊的碼頭。"
    陸陽摸了摸牆壁上的痕跡："新挖掘的，他們在擴建地道。"
    腳步聲突然從前方傳來，兩人迅速關掉手電，躲進一個岔道。幾個黑影從主通道走過，說著日語。
    "炸藥都放好了嗎？"
    "嗨，按照田中先生的計劃，明天淩晨四點..."
    聲音漸漸遠去，陸陽和陳怡君對視一眼。淩晨四點，正是換班的時候，警戒最鬆懈。
    "不對勁，"陸陽皺眉，"為什麽要在防空洞裏放炸藥？這裏又不是軍事目標。"
    陳怡君沿著牆壁摸索："等等，這個地方..."
    她的手摸到一個凸起，輕輕一按，牆壁竟然轉動了。一個暗室出現在眼前，裏麵堆滿了箱子。
    "軍統的秘密倉庫，"陸陽打開一個箱子，"槍支彈藥，密碼本，還有..."
    "文翰，"陳怡君的聲音有些發抖，"你看這個。"
    一張泛黃的地圖攤開在箱子上，上麵標注著重慶所有的軍事設施和地下通道。這是一份絕密的防務圖。
    "原來如此，"陸陽咬牙，"他們要炸毀這個倉庫，銷毀證據。"
    "不止這些，"陳怡君指著地圖，"你看這些紅點，全是防空洞的出口，分別通向..."
    "軍統總部，兵工廠，還有..."陸陽的瞳孔猛地收縮，"委員長的官邸！"
    遠處傳來一陣機械的響動，像是什麽東西在轉動。陸陽拉著陳怡君躲到箱子後麵。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搜查每個角落，一定要找到那兩個人。"
    是田中！
    陸陽握緊了手槍，陳怡君則悄悄從箱子縫隙中觀察。至少有十個特務在搜索，全副武裝。
    "報告！"一個特務跑來，"江邊發現了他們的腳印，正往這邊來。"
    田中冷笑："很好，讓他們來吧。我倒要看看，軍統的王牌能在這裏翻出什麽浪來。"
    陸陽和陳怡君屏住呼吸。暗室裏隻有一個出口，已經被特務封死。而距離淩晨四點，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就在這時，陳怡君的手摸到了什麽。那是一個生鏽的鐵環，藏在地板下麵。
    她看向陸陽，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秘密通道。"
    鐵環發出輕微的響聲，一個狹窄的通道出現在陸陽腳下。潮濕的空氣中飄著一股黴味，台階向黑暗深處延伸。
    "在那邊！"特務的喊聲從暗室外傳來。
    陸陽迅速鑽入通道，將鐵環輕輕放回原位。頭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特務們正在搜查暗室。
    手電筒的光束在牆壁上跳動。這是一條廢棄的逃生通道，兩側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陸陽的手表顯示淩晨三點十五分，距離引爆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鍾。
    "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在通道裏回蕩。陸陽摸出懷裏的地圖，借著手電筒的光仔細研究。這條通道應該通向江邊的一個老碼頭，而在半路上...
    腳步聲突然從前方傳來。陸陽迅速關掉手電，貼在牆邊。黑暗中，一個人影正拿著手電走來。
    "井上君，"那人用日語說，"炸藥都布置好了嗎？"
    "嗨，"另一個聲音回答，"按照計劃，從這裏一直到碼頭，每隔五十米..."
    陸陽屏住呼吸。兩個特務說話的位置，正好是通道的一個轉彎處。
    "田中先生說，要把證據都銷毀，"第一個聲音說，"特別是那份..."
    話音未落，陸陽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一記手刀劈在說話人的後頸。還沒等另一個特務反應過來，陸陽的拳頭已經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兩個特務倒下後，陸陽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牆壁，他看見了一個紅色的標記：b7。
    這是防空洞的編號，對照地圖，陸陽發現自己正在江邊碼頭的正下方。而在通道的盡頭，應該就是...
    "砰！"
    一顆子彈擦著陸陽的耳朵釘在牆上。他就地一滾，躲進一個凹槽。更多的槍聲在通道裏回蕩。
    "陸處長，"田中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何必做這種無謂的掙紮？"
    陸陽沒有說話，他在黑暗中悄悄摸索著牆壁。這種老式防空洞都有緊急切斷裝置，用來阻斷毒氣。如果能找到開關...
    "你以為炸藥是我們的目標嗎？"田中冷笑，"那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手表指向三點三十分。陸陽的手指突然碰到一個鐵板，上麵刻著："緊急切斷閥"。
    "你們的軍統，就要完蛋了，"田中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你，將會是最後一個見證者。"
    陸陽深吸一口氣，猛地拉下鐵板。"轟"的一聲，厚重的鐵門從上方落下，將通道一分為二。
    田中的怒吼被鐵門隔斷。陸陽知道，這隻能爭取到幾分鍾的時間。他必須在通道被打開之前，找到那個關鍵的證據。
    手表的指針指向三點三十五分。黑暗中，一場生死競速正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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