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後傳來撞擊聲，田中的人在試圖破門。
    陸陽順著通道快速前進，手電筒的光在潮濕的牆壁上跳動。
    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炸藥包，引線全都連向前方。
    陸陽一邊前進，一邊記住它們的位置。這些炸藥的威力足以炸塌整個地下通道。
    "哢嚓！"
    身後傳來鐵門斷裂的聲音。陸陽關掉手電，閃身躲進一個岔道。黑暗中，特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分頭搜，"田中的聲音響起，"一定要在四點前找到他。"
    陸陽摸出懷裏的地圖。按照標記，這裏應該是防空洞的最深處，當年用來存放重要文件。如果要找證據...
    腳步聲突然從側麵傳來。陸陽屏住呼吸，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一個特務正舉著手電走來。
    特務的手電掃過岔道，陸陽已經無聲地閃到了他身後。一記手刀，特務軟軟倒下。
    陸陽撿起特務掉落的手電，發現旁邊的牆上有一行字："軍統絕密檔案室"。
    檔案室的鐵門已經生鏽，但鎖卻是新的。陸陽從特務身上搜出一串鑰匙，試了幾次，終於打開了門鎖。
    灰塵在手電光束中飛舞。檔案室裏堆滿了文件櫃，但大部分都是空的。陸陽快速翻找，終於在角落裏發現一個保險箱。
    手表顯示三點五十分。
    保險箱上的鎖很特別，不是普通的密碼鎖，而是一種老式的機械鎖。鎖芯上刻著一行小字："1942..."
    陸陽想起張福留下的數字。那不是時間，而是密碼！
    "1942..."
    保險箱"哢嗒"一聲打開了。裏麵隻有一份文件，泛黃的紙頁上印著"絕密"二字。
    陸陽快速瀏覽文件內容，瞳孔猛地收縮："原來如此..."
    這是一份名單，上麵記錄著所有潛伏在軍統內部的日本間諜。而在名單的最後，赫然寫著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
    "找到他了！"
    特務的喊聲從門外傳來。陸陽將文件揣進懷裏，轉身欲走，卻發現門口已經被堵住。
    "陸處長，"田中的聲音裏帶著冷笑，"交出文件，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陸陽的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田中，你覺得委員長知道這份名單的存在嗎？"
    田中的笑聲戛然而止："你！"
    "所以你才急著要在四點前銷毀證據，"陸陽繼續說，"因為四點鍾，委員長要召開最高軍事會議，而參加會議的人裏麵..."
    "砰！"
    田中開槍了，子彈打在陸陽身邊的文件櫃上。檔案室裏頓時陷入一片混戰。
    手表的指針指向三點五十五分。而在地麵上，一場足以改變戰局的陰謀正在醞釀。
    檔案室裏火光四射，子彈打在鐵皮文件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陸陽借著文件櫃的掩護，快速向後退去。
    "別讓他跑了！"田中怒吼。
    三個特務從不同方向包抄過來。陸陽抽出手槍，對著頭頂的日光燈開了一槍。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檔案室陷入一片黑暗。
    "八嘎！"
    黑暗中傳來特務的慘叫。陸陽早已摸清了檔案室的布局，三槍放倒兩個特務，第三個被他用擒拿手製服。
    "陸處長，"田中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冷，"你還不明白嗎？大勢已去，軍統已經..."
    "已經被你們滲透了？"陸陽打斷他，"就像當年滲透李主任的部門一樣？"
    田中沉默了一瞬："你果然知道了。"
    "李主任發現了內鬼的名單，所以你們要殺他全家，"陸陽的聲音裏帶著寒意，"但你們沒想到，他臨死前把名單藏在了這裏。"
    手表指向三點五十八分。
    "可惜啊，"田中突然笑了，"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也來不及了。四點鍾的軍事會議上，我們潛伏多年的力量將全麵爆發。重慶，就要變天了！"
    "砰！"
    黑暗中，一聲槍響。
    "你說錯了一件事，"陸陽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不是四點，軍事會議在三點就開始了。"
    田中的瞳孔猛地收縮："什麽？"
    "你以為你在軍統內部安插的那些棋子，真的都是你的人嗎？"陸陽冷笑，"他們中間，也有我們的臥底。"
    "不可能！"田中的聲音有些發抖，"方部長他..."
    "方部長三天前就被控製了，"陸陽說，"他交代了一切。而你們的計劃，也已經..."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隱約能聽到上麵傳來的槍聲。
    "結束了，"陸陽說，"你的那些棋子，現在應該都被抓起來了。"
    田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舉槍向陸陽的方向掃射。但黑暗中，他的子彈全部打空。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田中的手槍飛了出去。
    "李主任的家人，還在等你償命，"陸陽的聲音越來越近。
    黑暗中，陸陽的槍口抵在了田中的額頭上。這個在軍統內部布局多年的日本特務頭子，終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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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表的指針，正好指向四點。
    軍統總部的審訊室裏，陸陽坐在田中對麵。桌上放著那份名單，紙頁已經發黃，但上麵的名字依然清晰。
    "說說吧，"陸陽點燃一支煙，"你們是怎麽滲透進來的？"
    田中低著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從1938年開始..."
    審訊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田中交代了一個驚人的間諜網絡：從普通文員到高級軍官，從後勤人員到情報部門，日本特務機關在軍統內部布下了幾十顆棋子。
    "李主任發現了這份名單，"田中說，"他太謹慎了，連最信任的副手都沒告訴。"
    陸陽吐出一口煙："所以你們就滅了他全家？"
    "那是個意外，"田中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隻是想要名單，沒想到..."
    "砰！"
    陸陽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個三歲的孩子，也是意外？"
    門外傳來腳步聲，周青推門進來："陸處長，方部長和其他人都撤職了，現在..."
    "控製起來，"陸陽說，"一個都不能放過。"
    周青點點頭："已經開始抓人了。不過..."
    "不過什麽？"
    "有幾個重要的嫌疑人失蹤了，"周青遞過來一份報告，"包括情報處的李科長、檔案科的張..."
    田中突然笑了："你們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嗎？"
    陸陽眯起眼睛："什麽意思？"
    "重慶隻是一個開始，"田中說，"在南京、在武漢、在..."
    "啪！"
    審訊室的燈突然滅了。黑暗中，田中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手銬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
    "砰！砰！"
    兩聲槍響，周青和門口的警衛倒下了。
    陸陽迅速翻滾到桌子後麵，摸出手槍。黑暗中，他聽見田中的腳步聲正向門口移動。
    "再見了，陸處長，"田中的聲音裏帶著得意，"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砰！"
    陸陽開槍了，但子彈打在了門框上。等到燈重新亮起時，田中已經消失在走廊裏。
    "追！"陸陽衝出審訊室。
    但走廊裏空空如也，隻有幾具警衛的屍體倒在地上。田中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周青捂著受傷的肩膀爬起來："他一定有內應。"
    陸陽看著走廊盡頭的窗戶："不，他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就像..."
    "就像什麽？"
    "就像他故意被我抓住一樣，"陸陽的眼睛眯了起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窗外的夜色中，傳來若隱若現的槍聲。
    軍統總部的燈徹夜未眠。陸陽站在作戰室裏，牆上的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紅點。每一個紅點，都代表一個被捕獲的日本間諜。
    "南京、武漢、廣州..."周青指著地圖，"這些地方都發現了日本特務的蹤跡。"
    陸陽盯著地圖："田中說得對，重慶隻是個開始。"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陸陽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凝重。
    "怎麽了？"周青問。
    "南京站剛剛發來電報，"陸陽放下電話，"他們的情報處長今天早上自殺了。死前，他..."
    "他怎麽了？"
    "他在辦公室裏放了一把火，"陸陽說，"所有的機密文件都被燒毀了。"
    周青倒吸一口冷氣："就像重慶的李科長一樣。"
    "不，"陸陽搖頭，"這不是巧合。他們在銷毀證據。"
    作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參謀匆匆跑進來："陸處長，武漢站來電，說..."
    "讓我猜猜，"陸陽打斷他，"他們的某個高層也自殺了？"
    參謀愣住了："您怎麽知道？"
    陸陽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在幾個城市之間畫了一條線："看出來了嗎？"
    周青湊近看了看："這是..."
    "長江航線，"陸陽說，"從上海到重慶，日本特務沿著長江布下了一張大網。而現在，這張網正在收縮。"
    "可是為什麽？"周青問，"他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
    話沒說完，又一個參謀衝進來："陸處長，剛收到消息，日軍在武漢集結了大量兵力，似乎要..."
    "開始了，"陸陽的眼睛眯起來，"這才是田中的真正計劃。軍統內部的間諜網，隻是為了這一刻。"
    "什麽計劃？"
    陸陽指著長江航線："切斷我們的補給線。一旦長江航線被切斷，我們在重慶的軍隊將陷入孤立。到時候..."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上海站發來的緊急電報：日本特務機關在上海的負責人突然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一份絕密的作戰計劃。
    "通知所有站點，"陸陽的聲音冷得像冰，"立即排查所有高層人員，特別是..."
    "特別是什麽？"
    "特別是那些，最近突然調動的人，"陸陽說，"田中這樣的老狐狸，一定會給自己留條後路。"
    周青正要說話，突然看見陸陽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怎麽了？"
    "我想起來了，"陸陽快步走向檔案櫃，"三個月前，總部調來了一批新人，其中有個叫..."
    他翻開人事檔案，突然停住了。因為檔案的最後一頁，赫然貼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三天前在軍統總部銷聲匿跡的李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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