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救出陳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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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醫院走廊空空蕩蕩,消毒水的味道裏混著雨水的潮氣。
"查到了,"葉婉如拿著一份檔案,"今晚值班的護士叫楊月,三個月前從南京調來。"
陸陽接過檔案,借著走廊的燈光翻看。
照片上的護士看起來很普通,但絕不是剛才那個。
“難道我看錯人了?”
陸陽完全不會看走眼。
"去查她的住址,"陸陽合上檔案,"讓周青帶人去。"
事情緊急,他隻能用醫院的電話公開通知周青。
電話那頭傳來周青的聲音:"已經去了,但那個地址是假的。"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一個護士推著藥車經過。
陸陽的目光落在藥車上,突然想起什麽。
"查查陳怡君的用藥記錄。"
葉婉如很快拿來記錄本:"都是普通的消炎藥,但..."
"但什麽?"
"最後一次用藥是在十分鍾前,可是..."
陸陽已經衝向病房,一腳踢開門。
病床是空的。
"封鎖醫院!"陸陽對著對講機喊道,"所有出口!"
雨還在下,醫院的走廊裏回蕩著急促的腳步聲。
"發現目標!"一個特務在不遠處傳來大喊的聲音,"地下停車場!"
陸陽和葉婉如衝向樓梯,雨水順著頭發滴落。
停車場裏,一個護士推著輪椅快步走向一輛麵包車。
輪椅上是昏迷的陳怡君。
"站住!"葉婉如掏出配槍。
護士轉身,正是那雙熟悉的眼睛。
"好久不見,"她說,聲音卻不是林薇的,"陸教官。"
陸陽的瞳孔猛地收縮:"沈雪?"
"看來你還記得我,"沈雪笑了,"記得滬上的訓練營嗎?"
葉婉如的槍口對準她的頭:"放下陳處長!"
"別急,"沈雪說,"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她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注射器。
"這裏麵是什麽,你們應該很清楚,"她把注射器抵在陳怡君的脖子上,"放我們走,否則..."
陸陽緩緩放下槍:"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時候?"沈雪笑了,"從一開始就是。"
停車場的燈光忽明忽暗,在她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
"你以為林薇是內鬼?"沈雪說,"不,她和你一樣,都是棋子。"
遠處傳來警笛聲。
"時間到了,"沈雪後退幾步,"八月十五,我們還會再見。"
麵包車的門砰地關上,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地下停車場回蕩。
陸陽沒有開槍,隻是看著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
"老大,為什麽..."葉婉如不解地問。
陸陽從看著遠去的影子:"因為,我們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雨水順著停車場的坡道流淌,衝刷著地上的輪胎印。
而在這個雨夜,一個隱藏多年的謎團,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
淩晨三點的重慶,雨終於停了。
陸陽的辦公室裏,煙灰缸堆滿了煙頭。
"跟蹤的人報告,他們在江北,"周青指著地圖,"一個廢棄的化工廠。"
葉婉如端著咖啡走進來:"老大,查到沈雪的資料了。"
陸陽接過文件,上麵是三年前陸陽組織的滬上訓練營的照片。
照片裏,沈雪站在隊伍中間,笑容燦爛。
"她是我帶的最後一批學員,"陸陽說,"後來被派去了東北。"
"不,"周青搖頭,"她根本沒去東北。"
辦公室裏安靜了一瞬。
"她在南京待了三年,"周青說,"以中統情報員的身份。"
葉婉如突然想起什麽:"等等,南京...張明!"
"沒錯,"陸陽點點頭,"那個失蹤的照相館老板。"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醫院打來的。
"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護士說,"說是給陸處長的。"
信封裏是一張照片,陳怡君被綁在椅子上,旁邊放著今天的報紙。
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想救她,就去江北碼頭。"
"是個陷阱,"周青說。
"我知道,"陸陽站起身,"但我們別無選擇。"
天還沒亮,江北碼頭已經籠罩在晨霧中。
"目標出現了,碼頭倉庫。"
陸陽透過望遠鏡,看見一個人影走進倉庫。
是沈雪。
"老大,要抓嗎?"葉婉如問。
陸陽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沈雪消失的方向。
三分鍾後,又一個人走進倉庫。
“這是誰?"葉婉如低聲說。
陸陽的眼睛眯起:"有意思。"
倉庫裏突然傳來爭吵聲,接著是一聲槍響。
"行動!"陸陽對著對講機下令。
特工們從四麵八方包圍倉庫,陸陽和葉婉如衝在最前麵。
倉庫的大門被踹開,裏麵卻空無一人。
隻有地上的一灘血跡,還有一張寫滿字的紙。
"你們來晚了,化工廠的信號是假的。"
陸陽的臉色變了:"撤退!這是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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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倉庫的大門轟然關閉。
一股刺鼻的氣體從通風口湧入。
"老大!"葉婉如捂著口鼻,"是毒氣!"
陸陽摸出口罩扔給葉婉如:"捂住嘴!"
煙霧中,一個人影突然撲過來。
她手裏拿著一張紙條,塞給陸陽:"陸陽,看完就燒掉!"
然後,她就消失在煙霧裏。
紙條上隻有一行字:"八月十五,日本人要在重慶投放毒氣。"
倉庫外傳來爆炸聲,特工們終於撞開了大門。
晨光照進來,驅散了最後一絲煙霧。
陸陽看著手中的紙條,終於明白了什麽。
"好像很複雜,先就怡君,"他說,"給我一把三八大蓋。"
陸陽接過周青遞來的三八大蓋,快速檢查了槍械狀態。
"目標在倉庫二樓,"葉婉如通過望遠鏡觀察,"左數第三個窗口。"
陸陽找了個視野開闊的製高點,架好步槍。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江麵上。
透過瞄準鏡,他能清楚地看見二樓的情況。
陳怡君被綁在椅子上,周圍站著四個持槍的日本特務。
沈雪就站在窗邊,正在四處查看。
陸陽的手指輕輕扣在扳機上,呼吸漸漸平穩。
"砰!"
第一槍,正中窗邊特務的眉心。
特務還沒倒下,第二槍已經響起。
"砰!"
又一個特務應聲倒地。
剩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尋找掩體。
但已經晚了。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連成一片。
最後兩個特務同時倒下,手中的槍甚至來不及舉起。
沈雪拔出手槍對準陳怡君的頭。
"砰!"
第五槍,從她的手腕穿過。
手槍掉在地上,沈雪捂著手腕退到牆角。
"結束了,"陸陽放下步槍,"葉婉如,帶人上去。"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五槍五個。
"老大的槍法還是這麽準,"葉婉如笑著說。
陸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的倉庫。
晨光中,特工們已經衝進了二樓。
陳怡君終於獲救 。
陸陽出了一把汗,太危險了。
碼頭的晨霧漸漸散去,露出江麵上的點點漁火。
而在這片晨光中,一個更大的陰謀,正在慢慢浮出水麵。
重慶的夜,總是帶著江水的潮氣。
陸陽站在江邊的老茶館裏,望著對岸的萬家燈火。
"陸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
他轉身,林薇還是穿著那件藍布旗袍,鬢角的一縷青絲被江風吹起。
"知道你會來,"陸陽給她倒了杯茶,"還記得膠東的那家茶館嗎?"
林薇接過茶杯,指尖微微發顫:"記得,那時候你總愛喝菊花茶。"
茶館裏飄著淡淡的桂花香,老板娘正在灶台前煮著夜宵。
"要不要來碗擔擔麵?"陸陽問,"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花生碎。"
林薇抿嘴笑了:"你還記得。"
三年前的膠東,他們在一個雨天匆匆完婚。
沒有花轎,沒有鞭炮,隻有一碗麵,一盞茶。
"趙書記還好嗎?"陸陽問。
"嗯,"林薇低頭攪動著茶水,"他讓我轉告你, 希望你能繼續盛開在敵人心髒。"
陸陽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所以,你這次來..."
"八月十五,"林薇突然說,"日本人要在重慶..."
話沒說完,外麵傳來腳步聲。
"我得走了,"林薇站起身,"明天這個時候,老地方見。"
陸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想起了那年膠東的雨季。
那時候,他們住在一戶多人家的閣樓裏。
每天清晨,林薇都會在院子裏澆花,然後煮一鍋小米粥。
他總愛逗她:"為什麽每次都煮這麽多?"
她會假裝生氣:"萬一組織上的同誌來了呢?"
現在想來,那段日子像一場夢。
茶館老板娘端來一碗擔擔麵:"陸先生,趁熱吃。"
麵條上飄著紅油,香氣四溢。
陸陽嚐了一口,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那年在膠東,林薇學了整整一個月,才學會煮這碗麵。
"好吃嗎?"她總是緊張地問。
他每次都說:"比茶館的還好。"
現在坐在重慶的茶館裏,那些回憶卻如此清晰。
窗外的江風吹起窗簾,帶來遠處碼頭的汽笛聲。
陸陽放下筷子,掏出那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的林薇站在閣樓的院子裏,後邊是老張的鴿子籠,她笑靨如花。
背麵寫著:膠東,1934年春。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
直到那個雨夜,組織上緊急調令。
"對不起,"他收拾行裝時紅了眼眶,"我必須走。"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幫他整理好衣襟。
現在想來,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注定要走向不同的路。
茶館裏的燈光漸暗,老板娘開始收拾桌椅。
明天這個時候,他們還會在這裏重逢。
而在這個充滿未知的夜晚,那些關於膠東的回憶,卻如此溫暖。
重慶的夜市總是熱鬧,十八梯的石板路上人來人往。
陸陽站在一家老火鍋店門口,看著街邊的小販吆喝著賣糖畫。
一個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指著糖畫師傅畫出的小兔子,歡呼雀躍。
林薇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還記得這家店嗎?"她走到陸陽身邊,"上個月我來踩點的時候,就住在對麵的旅社。"
陸陽推開火鍋店的門:"進去說吧。"
店裏的煙火氣撲麵而來,老板娘正在灶台前調著油碟。
"老樣子?"老板娘認出了陸陽,"特麻特辣?"
陸陽點點頭,又看向林薇:"你還是..."
"微麻微辣,"林薇接過話,"加青菜。"
老板娘笑了:"是個懂行的,這姑娘不錯。"
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說吧,"陸陽給她倒了杯茶,"八月十五到底要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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