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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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重慶,燈火闌珊。
陸陽和葉婉如來到一條老巷。
"就是這裏,"周青說,"瞎眼老人住在巷尾。"
破舊的木門,掛著一塊風鈴。
"有人嗎?"陸陽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來吧,"裏麵傳來蒼老的聲音,"我等你們很久了。"
屋裏點著一盞油燈,瞎眼老人坐在琴前。
"你知道我們要來?"陸陽問。
老人笑了:"十年前的事,總要有個了結。"
"你認識那個說書人?"
"他啊,"老人撫摸著琴弦,"是我徒弟。"
葉婉如看著牆上的畫像:"這是..."
"蘇州評彈班,"老人說,"十年前的。"
畫像上,十幾個人簇擁著一位老藝人。
"這是我師父,"老人指著老藝人,"蘇州第一琴師。"
"後來呢?"
"死了,"老人聲音低沉,"死在了重慶。"
陸陽注意到畫像角落:"這三個商人..."
"對,"老人說,"就是他們害死了師父。"
原來十年前,這三個商人請老藝人來重慶演出。
"他們想騙師父的傳家寶,"老人說,"一把千年古琴。"
"然後呢?"
"師父發現後想揭發他們,"老人說,"結果..."
"被殺了?"
老人點頭:"就在碼頭邊,用琴弦。"
"所以你徒弟..."葉婉如明白了。
"他是師父的孫子,"老人說,"一直在等這一天。"
突然,外麵傳來琴聲。
"是蘇州小調,"老人說,"他來了。"
陸陽衝出門,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巷口。
"別追了,"老人說,"他要完成最後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明天午時,"老人說,"你們就知道了。"
午時的綢緞鋪,門庭冷落。
"綢緞商張如海已經躲起來了,"周青說。
陸陽看著店門:"他跑不了。"
"為什麽?"
"你聽,"陸陽說,"琴聲。"
遠處飄來一段蘇州小調。
葉婉如認出了曲子:"是《斷腸引》。"
"什麽意思?"周青問。
"是說一個人,"葉婉如說,"用琴聲引人入套。"
店裏突然傳來響動。
"有人!"陸陽推開門。
綢緞鋪的後院,張如海被琴弦捆在柱子上。
"別動,"說書人從暗處走出,"讓我講完最後一個故事。"
他手裏握著琴弦,麵容蒼白。
"你就是..."陸陽說。
"我叫顧明,"說書人說,"是蘇州顧老藝人的孫子。"
張如海掙紮著:"我給你錢!"
"錢?"顧明冷笑,"我爺爺的命,值多少錢?"
"那是意外,"張如海說,"我們沒想..."
"沒想殺他?"顧明逼近,"那琴弦是怎麽纏上他脖子的?"
陸陽慢慢移動位置:"顧明,法律會給你公道。"
"公道?"顧明說,"等了十年,才等到今天。"
葉婉如看著他手中的琴弦:"這是..."
"爺爺的琴弦,"顧明說,"我一直留著。"
院子裏,琴聲依舊在飄蕩。
"你知道這首曲子後麵怎麽唱嗎?"顧明問。
沒等人回答,他唱了起來:
"三更死,五更埋,七更魂歸來..."
琴弦在他手中閃著寒光。
"顧明!"陸陽喊道,"你爺爺不會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結局?"顧明笑了,"故事早就寫好了。"
就在他要動手的瞬間。
"等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瞎眼老人拄著拐杖走進院子。
"師兄,"他說,"夠了。"
顧明的手停在半空:"師叔..."
"你爺爺最恨的,"老人說,"就是以琴傷人。"
院子裏安靜下來,隻剩下風聲。
顧明的手慢慢垂下:"我..."
"放下琴弦,"老人說,"讓我們用另一種方式,告慰你爺爺的在天之靈。"
老板娘的麵館裏,飄著淡淡的茶香。
"張如海認罪了,"周青說,"供出了十年前的真相。"
陸陽看著窗外的細雨:"那把古琴呢?"
"找到了,"葉婉如說,"藏在綢緞鋪的地窖裏。"
老板娘端來幾碗熱茶:"顧明怎麽樣了?"
"法官考慮到情節,"陸陽說,"從輕判決。"
"那瞎眼老人..."
"回蘇州了,"葉婉如說,"帶著古琴和顧明的遺物。"
桌上放著一本線裝書。
"這是顧明的說書本子,"陸陽翻開,"記錄了很多故事。"
葉婉如看著本子:"他是個好說書人。"
"可惜,"周青說,"用錯了方式。"
老板娘歎了口氣:"這世間的恩怨..."
"他爺爺的琴,"陸陽說,"終於回到了蘇州。"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
碼頭上傳來悠揚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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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瞎眼老人,"葉婉如說,"他在為顧明送行。"
大家靜靜聽著,那是一首蘇州小調。
不是《斷腸引》,而是《歸航》。
"這首曲子,"葉婉如說,"是說遊子歸鄉。"
陸陽端起茶杯:"願逝者安息。"
"生者坦然,"老板娘接道。
麵館的風鈴輕響。
門口站著個年輕人,懷裏抱著把琴。
"這是..."陸陽站起身。
"顧明的兒子,"瞎眼老人走進來,"我帶他回蘇州。"
小男孩怯生生地說:"我想學說書。"
"但不是為了報仇,"老人說,"是為了傳承。"
陸陽看著男孩:"你爹的故事..."
"我會講,"男孩說,"但會講得不一樣。"
葉婉如笑了:"那你想講什麽樣的故事?"
"講善良的故事,"男孩說,"爺爺生前最愛講這個。"
深冬的重慶,寒風刺骨。
老板娘的麵館裏,爐火正旺。
"最近南岸那邊,"周青說,"有個怪事。"
陸陽喝了口熱茶:"什麽怪事?"
"有人在收集布偶,"周青說,"專門找那種舊的。"
葉婉如放下筷子:"布偶?"
"對,"周青說,"還出高價。"
就在這時,陳怡君匆匆走進來。
"出事了,"她說,"南岸發現一具女屍。"
"怎麽死的?"
"很奇怪,"陳怡君說,"死者穿著一身旗袍,手裏抱著布偶。"
陸陽站起身:"在哪發現的?"
"一家廢棄的布莊,"陳怡君說,"那布偶..."
"布偶怎麽了?"
"是用死者的衣服做的,"陳怡君說,"還帶著血跡。"
麵館裏一陣沉默。
老板娘突然說:"我想起來了。"
"什麽?"
"前幾天有個老太太來吃麵,"她說,"一直在找她女兒的布偶。"
"什麽樣的布偶?"
"穿著旗袍的,"老板娘說,"說是二十年前做的。"
陸陽和葉婉如對視一眼。
"走,"陸陽說,"去南岸看看。"
寒風中的南岸,籠罩著一層薄霧。
廢棄的布莊前,拉著警戒線。
"死者是誰?"陸陽問。
"叫林月娘,"周青說,"四十歲,是個裁縫。"
葉婉如檢查現場:"你們看這個。"
牆上用紅線繡著幾個字:
"娃娃記得,二十年前..."
後麵的字跡模糊不清。
陸陽看著那個布偶:"這不是普通的案子。"
廢棄布莊的二樓,堆滿了布偶。
"這些都是近期收集的,"周青說,"有上百個。"
葉婉如拿起一個布偶:"都是旗袍款式。"
陸陽注意到角落裏的箱子:"這是..."
一個老舊的木箱,上麵落滿灰塵。
"二十年前的報紙,"陸陽翻看著,"都是關於失蹤案的。"
"失蹤案?"
"對,"陸陽說,"二十年前,南岸連續失蹤了幾個女孩。"
葉婉如突然喊道:"你們來看!"
牆角有個暗格,裏麵放著一本相冊。
"這些照片..."周青倒吸一口冷氣。
照片上都是年輕女孩,每人懷裏都抱著一個布偶。
"背麵有字,"葉婉如翻過照片。
"獻給我的娃娃們..."陸陽念道。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
"有人!"周青低聲說。
一個老太太走進布莊,手裏拿著布偶。
"阿月,"她喃喃自語,"你在這裏嗎?"
"林月娘的母親,"陳怡君說,"她一直在找那個布偶。"
老太太把布偶放在地上:"這是最後一個了。"
"最後一個?"陸陽走下樓。
老太太轉過身:"你們終於來了。"
"您知道些什麽?"
"二十年前,"老太太說,"我女兒也是做布偶的。"
她顫抖著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她最後的作品。"
照片上,年輕的林月娘抱著一個布偶。
"那天之後,"老太太說,"她就變了。"
"發生了什麽?"
"她說布偶活了,"老太太哭著說,"一直在找她的姐妹們。"
葉婉如看著地上的布偶:"所以她收集這些..."
"她說要救她們,"老太太說,"要把她們都找回來。"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
布偶們似乎動了一下。
而在這個寒冷的布莊裏,一個二十年前的秘密,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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