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綻放吧百合 吳盼 篇十六
    這是百合離開後的第七天，程建明推著印有&34；勞動局&34；字樣的清潔車，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吱呀聲響。
    他戴著白線手套，手裏攥著竹掃帚，掃過&34；為人民服務&34；的標語牆時，牆根下晾曬的白菜幫子沾上了灰塵。
    &34；新來的？&34；傳達室大爺從《人民日報》後探出頭，&34；掃完記得把痰盂倒了。&34；
    程建明低著頭應了聲，掃帚柄上的毛刺紮進掌心。他想起在董家莊時，百合總說他的手是拿筆杆子的，不該幹粗活。
    胡同深處傳來&34；磨剪子嘞戧菜刀&34；的吆喝聲，程建明下意識抬頭，正看見吳盼騎著鳳凰牌自行車從身邊掠過。
    她穿著嶄新的列寧裝，車把上掛著印有&34；豐澤園&34；的油紙包，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34；建明！&34；楊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拎著印有&34；北京勞動局&34；的公文包，和李雲祥並肩走來。
    程建明慌忙轉身，掃帚碰倒了牆角的痰盂，黃褐色的液體濺在他擦得鋥亮的皮鞋上。
    &34；聽說你在後勤科？&34；李雲祥遞過手帕，目光掃過程建明胸前的工牌——&34；保潔員&34；三個字格外刺眼。程建明接過手帕的手微微發抖，想起檔案室裏那枚鮮紅的公章。
    楊怡看了眼手表：&34；我們要去開會，討論知青返城安置問題。&34；
    她頓了頓，&34；百合......最近有消息嗎？&34；
    程建明搖搖頭，轉身繼續掃地。竹掃帚劃過青石板的聲響，淹沒在胡同裏&34；換雞蛋&34；的吆喝聲中。
    遠處傳來&34；東方紅&34；拖拉機的轟鳴，他忽然想起董家莊的曬穀場，想起百合蹲在地上撿麥穗的背影。
    此刻的勞動局會議室裏，吳盼正對著黑板講解知青安置方案。傅淵坐在後排，手裏把玩著印有&34；絕密&34；字樣的檔案袋。
    當吳盼提到&34；特殊人才引進&34；時，他忽然站起身：&34；我提議，增加一個保潔員崗位。&34；
    會議室裏響起竊竊私語，吳盼的粉筆在黑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她轉身時，正看見程建明拎著拖把從門外經過，白線手套上沾著痰盂的汙漬。
    傍晚的胡同裏飄著炸醬麵的香氣，程建明蹲在水龍頭前刷痰盂。隔壁大雜院裏傳來《紅燈記》的唱段，李鐵梅的&34；臨行喝媽一碗酒&34；唱得他心煩意亂。
    他忽然想起百合最愛哼這段，每次哼完都會說：&34；建明，咱們也要像李鐵梅那樣堅強。&34；
    水龍頭突然被人擰上，程建明抬頭，看見傅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34；明天去工廠報到吧，我給你找了個鉗工的活。&34；
    程建明愣在原地，手裏的痰盂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傅淵轉身離開時，皮鞋踩過水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牆上的標語：&34；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34；
    吳盼此時就站在程建明看不見的地方嘲笑著他，以前原主那是愛他，所以才會在意他 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為他雙手奉上。
    ‘不過原主也是夠狠，雖然讓程建明當上了辦公室主任卻沒有工資，一個大男人連想出去應酬都身上身無分文的。’吳盼這樣想著，心裏已經在琢磨以後等百合回北京了，自己要怎麽折磨她。
    此世界純惡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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