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夜風微涼。小玩子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朱允炆的掌心溫暖幹燥，指節修長，就這麽輕輕攏著她的手，像捧著什麽易碎的珍寶。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憋出一句：“……你、你不怕我騙你啊？”
    朱允炆低笑，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姐姐若是騙子，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可愛的騙子。”
    小玩子耳根一熱，猛地抽回手，結結巴巴道：“少、少來這套！你們古人不是最講究禮數嗎？怎麽隨便摸女孩子的手！”
    朱允炆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可姐姐方才不是問我話嗎？允炆隻是……想認真回答。”
    “……”小玩子噎住。
    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反將她一軍了？！
    她氣鼓鼓地抓起一顆蜜餞塞進嘴裏，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心裏的煩躁莫名被撫平了幾分。
    朱允炆靜靜看著她，忽然輕聲道：“姐姐若真想回去，允炆不會攔你。”
    小玩子咀嚼的動作一頓。
    “但若姐姐願意留下……”他抬眸，眼底映著燭光，澄澈而溫柔，“允炆此生，定不負你。”
    小玩子心跳漏了一拍。
    這算什麽？告白？古人的情話都這麽直接的嗎？！
    她慌亂地別過臉，嘟囔道：“誰、誰要你負責了！再說了，你們這兒三妻四妾的，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變心……”
    朱允炆忽然上前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朱允炆對天起誓——”他聲音低沉而堅定，“此生唯你一人，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小玩子瞪大眼，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震住了。
    月光灑在他清俊的眉眼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這一刻的他，不像那個溫潤如玉的皇孫，反倒像個不容拒絕的君王。
    她咽了咽口水，心跳如雷。
    “……你們古人，都這麽會撩的嗎？”
    朱允炆一愣，隨即失笑：“‘撩’？”
    小玩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現代詞，正想解釋，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輕咳。
    “咳，打擾二位談情說愛了？”
    兩人同時轉頭，就見阿情倚在窗邊，手裏把玩著一枚玉佩，笑得促狹。
    小玩子瞬間炸毛：“誰、誰談情說愛了！你偷聽多久了？！”
    阿情挑眉：“從‘此生唯你一人’開始？”
    朱允炆耳根通紅，卻仍鎮定地行了一禮：“燕王妃。”
    阿情擺擺手，翻身躍入屋內，裙擺如流雲般輕盈落下。她打量了朱允炆兩眼，忽然笑道：“不錯，比曆史上寫的更有魄力。”
    朱允炆疑惑：“曆史上？”
    小玩子連忙打斷：“你別理她！她說話神神叨叨的！”
    阿情也不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決定好了？”
    小玩子抿了抿唇，偷偷瞥了眼朱允炆。
    後者雖然不明所以，卻仍溫柔地回望她，眼神堅定。
    她忽然想起在現代的日子——孤身一人，四處漂泊，偷東西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在這裏，有人會記得她愛吃甜食，會為她畫畫像，會……把她放在心上。
    小玩子深吸一口氣，猛地抓住朱允炆的手：“我決定了！”
    朱允炆：“？”
    阿情：“？”
    “我要留下來！”她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不過——”
    她戳了戳朱允炆的胸口，“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許納妾！不許騙我！還有……不許比我早死！”
    朱允炆怔住，隨即眼眶微紅。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聲音沙啞：“好，都依你。”
    阿情看著相擁的兩人，嘴角微揚。她指尖輕彈，一道流光沒入遊夢仙枕。
    “既然如此，這東西……我就帶走了。”
    小玩子從朱允炆懷裏探出頭：“等等！你拿走了我怎麽回……”
    話未說完，她忽然反應過來，臉一紅，又把頭埋了回去。
    阿情輕笑，轉身躍出窗外。夜風吹起她的衣袂，如仙似幻。
    “祝二位，白頭偕老。”
    翌日早朝，朱元璋精神抖擻地坐在龍椅上，看著底下神色各異的兒子們，心情大好。
    “老四啊，昨晚仙丹朕吃著甚好！還有沒有？”
    南宮淵嘴角一抽：“……父皇，仙丹不可多用。”
    朱元璋失望地“哦”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又興致勃勃道：“對了！允炆今早來找朕，說要娶妻！”
    滿朝嘩然。
    秦王忍不住道：“父皇，允炆尚未弱冠，此時娶妻是否……”
    朱元璋大手一揮：“娶！必須娶！朕連孫媳婦的封號都想好了！”
    南宮淵挑眉：“哦？不知是哪家貴女？”
    朱元璋神秘一笑：“他說……是仙女。”
    眾臣：“……”
    完了，陛下徹底被帶偏了。
    數月後，太子宮大婚，小玩子鳳冠霞帔，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恍如夢境。
    朱允炆從身後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娘子今日，美若天人。”
    小玩子耳尖一熱，故意板起臉：“少來！以後要叫老婆大人！”
    朱允炆從善如流：“是，老婆大人。”
    窗外，阿情和南宮淵並肩立於雲端。
    “不去喝杯喜酒？”南宮淵笑問。
    阿情看著下方張燈結彩的宮殿，輕輕搖頭：“不了，該回去了。”
    她抬手劃開一道時空裂隙，忽然笑道：“你說……真正的朱棣在二十一世紀，會不會也遇到了他的‘仙女’？”
    南宮淵攬住她的腰，踏入裂隙：“誰知道呢？或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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