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驅車來到醫院樓下，母親李桂花牽著兩個孩子已經在等著了。
    兒子沈元元一見到沈毅就哭鬧起來：“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元元乖，媽媽在樓上，爸爸這就帶你去找她。”沈毅捏了捏兒子的臉蛋，輕輕地將他抱在懷裏。
    “這孩子，到了晚上，就需要媽媽了。”李桂花對著兒子說。
    沈毅沒有應聲，他知道。做奶奶的還是希望孫兒能健康快樂成長。
    到了病房，沈元元一見到王婧，立刻停止了哭鬧，撲進她懷裏，緊緊抱著她不撒手。
    王婧溫柔地抱著兒子，在他臉上親了親。沈瑩瑩也走到王婧身邊，拉著她的衣角，輕聲叫著“媽媽”。
    一家四口短暫的溫情過後，跟爸媽告別，沈毅便載著王婧和兩個孩子離開了醫院。
    在回王婧家的路上，兩個孩子都漸漸睡著了。
    車內安靜下來，王婧打破了沉默，問道：“你跟她……正式在一起了？”
    沈毅通過後視鏡看了王婧一眼，兩人的目光短暫交匯，他輕輕“嗯”了一聲。
    “剛才你為什麽不跟你爸坦白？”王婧追問，“對女人來說，這樣會很失落，沒有安全感的。”
    “當時我爸情緒不太穩定，我怕刺激到他……”沈毅解釋道，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醫生也囑咐過，不能讓他情緒波動太大。”
    “你是怕刺激到你爸還是……你壓根對她沒打算認真？”
    王婧冷不丁地問他，語氣裏帶著酸楚。
    “我這麽大，也就談過兩次戀愛，第一次是跟你，第二次是現在，每一次都是認真的。”沈毅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嗬，”王婧嗤笑一聲，語氣尖銳，“認真的？你跟我結婚的時候也說是認真的，現在剛離婚不久就有新歡了？”
    沈毅握緊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們，將湧到嘴邊的責罵咽了回去。
    “是你違背婚姻，先做出了……”他頓了頓，還是沒把“出軌”兩個字說出口。畢竟孩子在車上，他不想讓孩子們過早地接觸到這些醜陋的字眼。
    王婧知道沈毅想要表達的意思，婚內出軌是她的人生的黑點。
    她露出羞愧及懊悔的神情。
    “那時候，你經常加班，不然就是出差，都是我在操勞家裏事……”王婧歎了一口氣，說：“確實錯在於我。守不住底線。記得，對你的愛人多一點關懷，女人就吃這一套。”
    “嗯。”沈毅聽了前妻的勸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我還有點點不甘心，除了做錯了事，我跟她差在哪了？”
    “你知道嗎？你跟她，除了背景家世的區別外，最大的區別是，她不像你那樣咄咄逼人，不會攀比，她眼裏隻有我這個人，總會鼓勵我，跟她一起，除了愛，還有成長。”沈毅語氣平靜地回答。
    王婧愣了一下，然後自嘲地說：“確實，我們沒有愛，隻有爭吵。”
    沈毅沒有繼續回應，隻是默默地開著車。
    將車穩穩地停在了新屋停車位。沈毅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向後座熟睡的孩子們，眼神裏充滿了溫柔。
    “到了。”他輕聲說道。
    沈毅抱著女兒沈瑩瑩，王婧抱著兒子沈元元，一起走進電梯裏。
    女兒已經醒了，便說去爸爸屋裏睡。王婧跟兒子去樓上租房裏睡覺。
    臨分別時，沈毅對王婧說：“今天我爸的事，還好有你，謝謝你了。”
    “沒事 ，畢竟是孩子的爺爺，也是親人。”
    ……
    臨睡前，沈毅還是打電話給親姐沈慧，告訴了父親的情況。
    沈慧跟沈毅說，她明天早上，送女兒上學後便帶早餐去醫院看望父親，上午讓母親休息一下。
    沈毅還是決定明天請假陪著父親做做幾個檢查項目。
    他又想起了王妤，明天不能接她一起上班了，便微信告知。
    王妤回複說明天坐順風車。
    ……
    第二天一早，沈毅去醫院看望父親。很快沈慧到了，以關心的口吻“責備”了父親一番。沈文亮這人最聽女兒的話，雖然被責怪，但心裏是欣慰的，自己住院了，子女都孝順，對他很關心。就連護士阿姨都說他有福氣。
    沈毅跟沈慧姐弟倆聊著天，王婧也來了。
    沈慧很清楚弟弟和弟媳婚姻的事，知道王婧辜負了弟弟，對她也就沒有以前那麽熱情，但沈慧也是識大體的人，對王婧也沒有惡言相向。
    王婧在街道辦，沒什麽事，考勤也不嚴，打了聲招呼就出來了。
    沈毅便送母親回家休息了，王婧也回去上班了
    下午，他便回到醫院，陪著父親沈文亮完成了剩餘的檢查項目。
    考慮到老人家有些疲憊，便先安排母親在病房裏護著父親休息，自己則去樓下藥房排隊取藥。
    院走廊裏，光線透過玻璃窗灑在地板上，顯得一片平和而安靜。
    藥房外的走廊裏人不少，幾條隊伍都排起了長隊。
    沈毅站在隊伍裏，雙手插在口袋裏，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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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個身影映入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沈毅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是李小霞。
    她剪了短發，整齊幹練的發尾更襯得她的五官柔美出眾。身上是一條淺藍色的長裙，微微隆起的小腹顯示出她已經有了身孕。李小霞站在另一條隊伍裏，沒有留意到沈毅，她正看著手中的b超檢驗結果，臉上洋溢著一種平靜的光暈，幾分幸福，幾分母性的溫柔，像是換了一個人。
    興許是巧合，這時李小霞手裏的病例夾突然滑落在地。
    她動作不夠靈活，彎腰撿起來顯得有些吃力。
    沈毅下意識快步走了過去，在她抬眼的瞬間將病曆夾遞至她的手中。
    “謝謝……”李小霞禮貌地點了點頭，話音戛然而止，隨後臉上浮起了明顯的詫異。“是你，沈毅？”
    “嗨，好巧啊。”
    “今天來產檢。你呢，怎麽也在這裏？”
    李小霞下意識用手撫了撫凸起的腹部，無意間顯出幾分嬌羞的韻味。
    “我爸高血壓住院，我下來給他取藥。”沈毅回答，語氣平淡。
    李小霞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伯父沒事吧？”
    “沒事，剛檢查完，醫生說腦子沒出血，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沈毅說道，將目光從她凸起的小腹移開，“你一個人？”
    “是啊，他走不開。”李小霞解釋著說，“也沒指望他。”
    “哦。”沈毅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他本該轉身回到自己的隊伍中，但腳步卻莫名地滯了片刻。
    李小霞轉身對後麵排隊的小夥子微笑著說：“不好意思，一起的。”
    估計是麵對美女，小夥子有點害羞，豁達地表示無所謂。
    “謝謝咯。”沈毅說。
    “客氣啥。”小霞笑了笑，看著沈毅說：“再說了，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啊。”
    沈毅吃驚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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