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愣在原地，臉上顯出一種錯愕的神色，差點連手中的藥袋都差點滑落了。
    李小霞看見他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怎麽，傻了？你之前不是答應過要做我孩子的幹爹嗎？”
    沈毅恍然大悟，他撓了撓頭：“哦，對對，我差點忘了。最近忙得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想賴賬呢。”李小霞眉眼彎彎地打趣。
    沈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抬手撓了撓後頸，連連擺手：“怎麽可能，我沈毅可不是那種人。”
    話到這裏，他的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李小霞的肚子上，臉上帶上了幾分真誠的好奇，“那……敢問小霞美女，是個幹兒子還是幹女兒呢？”
    李小霞眼眸一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那我要先問問你這個幹爹，究竟更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沈毅不假思索地說：“我可沒有重男輕女那一套，這女孩嘛，是父母的小棉襖，將來懂事貼心；男孩嘛，多半隨媽，像你，以後肯定是聰明又帥氣。”
    “你真會說話。”李小霞聽了這話，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笑聲悅耳，清脆得像春日的鈴鐺。
    她的目光溫柔地看向自己的凸起腹部，雙手自然地放上去，輕輕撫了撫。
    沈毅覺得她身上有種母性的美。
    “其實啊……”李小霞忽然靠近了一點，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要與沈毅分享一個不能見人的小秘密，“悄悄告訴你，我有個朋友在產檢科上班，她跟我說，是個男孩。”
    沈毅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後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
    “哦，那太好了！”他說，“男孩挺好玩的，我以後可以教他打球。”
    “行啊，那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李小霞笑著應道，眼神多了一層暖意。
    “你老公，肯定很開心吧。”沈毅隨口問道。
    李小霞嘴角牽起一抹苦笑，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他呀，剛開始知道懷孕的時候確實挺開心，回家也準時了幾天。但沒過多久，老毛病又犯了，各種應酬不斷，很少準時回家。”她說話的語氣，仿佛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沈毅歎了口氣，說道：“都說孩子能讓浪子回頭。”
    李小霞搖了搖頭，眼神裏閃過一絲落寞：“我和他的情況，跟你和王婧不一樣。我和他更多的是利益捆綁，我對他已經死心了，甚至……厭煩。”
    沈毅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恰好此時，輪到李小霞繳費了。
    她遞過單據，付了錢，然後轉身對沈毅微微一笑：“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好。”沈毅點點頭，目送著李小霞拿著藥走向醫院門口。那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孤單。
    兩次在醫院見到李小霞來產假，都是她孤身一人。沈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憐憫。
    她的聲音回響在沈毅腦海裏：“他呀，確實開心，剛開始時對我很重視，回家也準時了。但很快就該應酬，很少準時回家了。”
    雖然李小霞沒有明說，但從她平靜的語氣和閃爍的目光中，不難看出，馮駿馳即便在妻子懷孕期間，依舊在外花天酒地。
    這個女人，不該遭遇這樣的不幸。
    沈毅心中對馮駿馳的憎恨又加深了幾分，這個混蛋，毀了兩個家庭！
    對於馮駿馳的事，沈毅沉思了。開始，他還是執意要不顧一切舉報這家夥，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的，可見了李小霞後，讓他有了一絲動搖。
    ……
    回到病房，父親沈文亮已經睡醒了，正靠在床頭看書。
    “爸，感覺怎麽樣？”沈毅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剛剛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沈文亮放下書，看著兒子疲憊的麵容，“辛苦你了，跑上跑下。”
    沈毅笑了笑：“應該的，您好好休息。”他將藥遞給父親，又倒了杯水。
    父子倆聊了一會兒家常，母親李桂花便帶著晚飯來接班。
    沈毅便起身告辭，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他不打算回公司了，剛才王妤已經把廠裏的工作情況以及明天的安排發了過來。
    有個秘書就是省事多了。
    沈毅走出醫院門診門口往停車場走去。
    入夜後，氣溫轉涼了。
    當他驅車緩緩駛出門診門口時，視線卻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
    李小霞站在那裏，微低著頭，似乎在等人。
    她還沒走？
    沈毅把車開過去，按了一下喇叭。
    低沉的汽車喇叭聲引起了李小霞的注意，她抬起頭，看清車裏的沈毅後，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尷尬。
    沈毅搖下車窗，把頭探出笑著問：“霞，還沒走？”
    李小霞的臉色泛起一抹紅暈，似乎被問得稍顯局促，然後慢慢走了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意：“那混蛋放我飛機了，說是來接我，但突然改口，讓我打車回去。”
    “上車吧。”沈毅衝她笑了笑，語氣既爽快又帶點關心，“現在也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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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霞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站久了還是怎樣，她也確實覺得雙腿已經有些僵了。
    她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自然地挽了挽耳邊的鬢發，低聲說：“又麻煩你了。”
    沈毅帶著點調侃說：“客氣什麽，我可是你兒子的幹爹，這點事算什麽？”
    李小霞聽到這話，一時有些輕鬆了起來，彎起嘴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聲音中多了幾分柔情：“寶寶，我們坐幹爹的車車回家咯。”
    沈毅從後視鏡裏看到她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回哪裏？家裏還是西餐廳？”
    李小霞說：“回西餐廳吧，我想吃點好的。你也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客氣的，我去消費。”沈毅還是微微一偏方向盤，朝著市區的西餐廳開去。
    “到了我的地盤，哪能讓你破費了，我請你。”
    “那我又賺到了。你現在有了身孕，還天天打理西餐廳，也怪辛苦的。”
    “沒辦法，我對食材選品要求很高，交給下麵的人也不放心，而且經常有熟客朋友來，也要出麵招待一下。”
    “怪不得，你的西餐廳生意這麽好。”
    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話題從李小霞的懷孕反應，聊到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又聊到飲食行業的變化。他有意避開了馮駿馳的話題，而李小霞也似乎沒有提及那個總是讓她失望的男人。
    到了目的地，沈毅停好車，紳士般快步繞過車頭替李小霞開了後座的車門。李小霞拖著稍顯笨拙的身軀下了車，扶住他伸過來的手臂。
    上了電梯，兩人並肩走進西餐廳。
    一路上，服務員都朝著李小霞鞠躬打招呼。
    李小霞把沈毅帶到她專門接待貴客的包房裏，並跟沈毅點了菜。
    “你先坐著，我去換套衣服，招呼不周啊。”說完，便去了自己的專屬套間裏換衣服去了。
    沈毅坐在包房裏，用手機跟秘書王妤溝通著一些工作上的事。
    這時，馮駿馳帶著幾個人走進了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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