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大徹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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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武植的話語,蔡夫人仿佛被點燃了引線,直接原地爆炸。
    “我要你活著!”她聲音嘶啞得像惡鬼,“要你娶我過門,要你日日對著我這毒婦……”
    話到此處突然哽住,武植眼神中竟然沒有對死亡的害怕?不可能!世上怎麽可能有人不怕死?
    要知道,前些時日,梁中書毒發身亡前,都還在苦苦哀求,甚至恨不得跪下來給她舔腳求她給解藥。梁中書恨她,就算知道是她下的毒,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況且為時已晚,梁家靠著蔡京已經撈到了足夠的好處,他們就算是知道蔡夫人的所作所為又能怎麽樣?所以梁中書並沒有告訴梁家,隻期望蔡夫人能良心發現放過自己,結果直到死的那一刻,這一切不過都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記住,你隻有兩天的考慮時間,到第三天,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蔡夫人瘋狂地笑了起來,她堅信,武植肯定會來求自己!
    一道閃電劈過,照亮她扭曲的麵容。她笑著,笑著就忽然哭了。
    等她回過神時,畫舫裏早已空無一人。丫鬟侍衛守在外麵,不敢入內。
    ……
    次日,大婚,丫鬟正為武植係上龍鳳呈祥佩,忽有有人捧來一個錦盒:“蔡府送來的賀禮。”
    武植好奇地打開來,隻見裏麵有一個羊脂玉瓶,還放著一封信件。
    “解藥在此,永不原諒。”筆跡狂亂如刀,最後一劃竟劃破紙背。
    武植摩挲著玉瓶苦笑,蔡夫人並不知道他百毒不侵,昨日咳血不過是咬破嘴唇的戲碼。但這個女人對自己用情至深,竟然真害怕自己毒發身亡,這才一天就送來了解藥。
    他想了想,讓人鋪開宣紙,寫下了一首詞:
    《臨江仙·致蔡氏》
    曾是畫堂春睡足,
    點茶焚香掃落紅。
    奈何彩轎錯抬處,
    冰心染塵垢,
    素手淬毒鋒。
    廿載深宅困鸞鳳,
    血淚澆出曼陀叢。
    願借大相國寺雨,
    洗淨胭脂債,
    重見玉玲瓏。
    ……
    別問怎麽寫出來的,武植背多了別人的詩詞,還是能模仿一下。
    墨跡未幹,時遷匆匆進來:“大當家,蔡夫人剛才去了大相國寺……”
    武植點了點頭,將信件交給他:“你讓人送去給她吧。”
    大相國寺的暮鼓聲中,蔡夫人盯著手中詩箋發呆。
    忽有沙彌來報:“師叔,觀音閣的玉觀音快倒了!”
    正陪著蔡夫人的老僧頓時一愣,趕緊往裏跑。
    蔡夫人跟著衝進佛堂時,就看見那尊丈六高的玉觀音竟向前傾斜,似要俯身攙扶。不少僧人嚇得麵色大變,趕緊上前頂住,慢慢將觀音扶正。
    當值僧人嚇得直念佛號:“怪事!這像百年未動過,今日怎麽就……”
    蔡夫人隻想在大相國寺求得一時心靜,沒想到卻遇到這麽多事情。
    深夜禪房裏,蔡夫人夢見十四歲的自己正在蔡府後園撲蝶,那時候的她,天真無邪,喜歡看話本,向往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夢想著嫁給心愛的男人。
    然而,命運無常,她不得不遵從父親的意願,哭著嫁給了梁世傑。
    認命的她,因為有著蔡家這個大靠山,梁世傑倒是言聽計從。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愛過這個男人。
    接著場景扭曲,她滿目憤怒地看著梁世傑為了續後,開始迎娶其他女人,還悄悄地跟著小妾打情罵俏,心中更是氣憤。
    她折磨了無數的小妾,害死了一個又一個根本算不上情敵的女人。她隻是用這種方式,填補著心中的空缺。
    無數慘死的冤魂從四麵八方湧來,撕扯著她的華服。甚至連剛死不久的梁中書,也青麵獠牙來找她尋仇!
    “啊!”她尖叫著驚醒,發現枕邊詩箋被淚水浸透。
    抬眼望去,案頭那尊從蔡府帶來的玉觀音,在月光下流轉著慈悲的光。
    翌日清晨,大相國寺後麵的尼姑庵,主持看著跪在佛前的蔡夫人,再次問道:“施主可想清楚了?剃度之後,前塵盡斷。”
    “弟子……已無牽掛……”她突然哽咽,銅鏡裏映出自己已有些許白發的鬢角。
    剪刀“哢嚓”落下時,她仿佛聽見年少時最愛的琴弦斷裂聲。
    ……
    “大哥!你也太厲害了!”時遷一邊衝進來,一邊大聲喊著。
    此時,武植正與武鬆、關勝、呼延灼正坐在飯桌前。他剛喝了一口陛下送來的虎鞭湯,結果一口就噴了出來。
    武鬆和關勝等人裂開嘴笑了起來:“我們知道大當家厲害,你不用特別強調。”
    武植撓了撓頭,頓時臉上有點燒得慌,心中想著難不成是昨日聲音太大了?不應該呀!他已經盡量捂住趙福金的嘴巴了。
    時遷一屁股坐下來,趕緊準備盛湯,沒想到旁邊的丫鬟一巴掌拍在他手上:“這湯不是給你喝的,你和那邊的!”
    他頓時明白過來,笑道:“嘿嘿,我不是說的這個厲害!大當家,你不知道,昨日你那封信送給蔡夫人後,她竟然直接出家了!你到底寫了什麽?”
    其他人也紛紛好奇不已,趕緊看著武植。
    武植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也沒什麽,就是寫了一首詞給她。她能如此,也算是痛改前非,算是有了一個善終吧。”
    大家瞪大了眼睛,怎麽也不相信,僅憑一首詞,就能讓人改變?武植也沒想到能有這樣的效果。
    “我才不信!”時遷癟癟嘴,“不說就不說!對了,昨日鎮安坊也送來了賀禮,大當家,你不會還認識第一名妓李師師吧?”
    “什麽認識不認識的,李師師昨天就在後屋,拉著趙福金說了好久的悄悄話,也不知道聊些什麽。”武植平淡地說著。
    時遷笑道:“你就吹吧,你能認識李師師?”
    “我沒說過麽?趙福金和李師師是姐妹。”
    武植平淡地說著,其他人早就瞪大了眼珠子,堂堂茂德帝姬,居然與青樓的第一名妓是姐妹?簡直駭人聽聞。當然,如果被他們知道是親姐妹,恐怕直接震驚得原地起跳。
    想起昨日李師師的眼神,武植就覺得不對勁,好像兩姐妹密謀了什麽事。這女人小臉不時會紅潤起來,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
    李師師還約他有空帶上趙福金,常去她那裏坐一坐。他身為駙馬,怎麽能出入這種場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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