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羅維遇危難 顧衝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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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肆保和林瀟帶人離去,留下十名侍衛守衛在敬事房門前。
    顧衝緩緩走到窗前,靜靜地凝視著院子裏的情景。
    那十名侍衛整齊劃一地站立著,身姿筆挺,目光銳利,仿佛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然而,不知為何,顧衝心中卻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仔細觀察著那些侍衛的一舉一動,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
    這些侍衛雖然看似在履行守衛之責,但總給人一種過於緊張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顧衝暗自思忖,不禁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這時,羅維帶著一名小太監從敬事房門外進來。那些侍衛見到他,齊身見禮。
    羅維顯然未料到敬事房內會有侍衛,微愣片刻,謹慎地點點頭。
    顧衝隔窗見到羅維前來,急忙從屋內迎了出來。
    “羅公公,您怎麽來了?”
    羅維微笑著輕聲說道:“咱家也是恰好路過,便順道前來探望一下顧公公,不知顧公公這兩日可曾抽空練字啊?”
    聽到這話,顧衝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訕訕地笑了起來,連忙回答道:“真是讓羅公公費心惦記,不瞞您說,我這幾日著實忙碌,又哪有空閑來練字啊。”
    羅維笑道:“是啊,顧公公每日繁忙的很。不過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耐心沉穩,方可成事。”
    顧衝點點頭,忽然道:“哎呀,隻顧得與羅公公說話,真是失禮,羅公公快快屋內請。”
    羅維點點頭,回身對跟隨的小太監道:“你去院外等我,我與顧公公說說話。”
    小太監聽命而去,羅維轉身隨著顧衝進了屋內。
    走進屋內,羅維的目光瞬間被茶幾上擺放著的那兩個茶杯所吸引,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
    “顧公公,莫不是你這兒剛剛有客人到訪?”
    顧公公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方才林副統領來過,不過這會兒已經離開了。”
    羅維的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我剛才進院子的時候看到外麵站著侍衛呢。想來定是因為林副統領在此,所以才加派了守衛吧。”
    “不,這是昨夜宮中進了刺客,林副統領擔心我的安危,特意留下十名侍衛保護。”
    “原來如此,若不是顧公公深得聖心,又豈能得此厚愛。”
    顧衝笑著擺擺手,吩咐道:“碧迎,上茶。”
    兩人緩緩地坐了下來,羅維看似隨意卻又略帶擔憂地開口問道:“這林副統領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折返回來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不時向門口瞟去,仿佛在時刻留意著門外的動靜。
    坐在一旁的顧衝則顯得鎮定許多,肯定地回答道:“放心吧,不會!他去宮中搜查刺客,沒幾個時辰怕是回不來的。”
    “卻宮中搜查刺客?”
    顧衝低聲道:“羅公公不知嗎?這刺客昨夜被侍衛傷了手臂,女相說此人應是宮中之人,隻需逐一驗身即可。”
    羅維聽後麵色微微一沉,並未再說什麽。
    碧迎端茶上來,放在茶幾上,“羅公公請用茶。”
    羅維點點頭,對顧衝道:“顧公公,咱家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羅公公請講。”
    羅維抬眼向旁邊看了一下,顧衝心領神會,“小順子,去門外守著,不要讓人打擾。”
    “是。”
    小順子與碧迎退了出去,羅維將聲音壓到最低:“顧公公,我已命人去查了白羽衣的身世,若有意外發生,你便去禦花園假山左下第三塊石頭那裏,自會得到答案。”
    顧衝聽的一愣,緊眉問道:“羅公公何出此言?”
    羅維淡淡一笑,緩緩搖頭道:“咱家能幫你的,也隻有這些了。”
    說完,羅維用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揭開杯蓋,將嘴巴湊過去輕輕吹了吹茶水。
    這一細節被顧衝看在眼裏,他的心中頓時起了疑心。
    羅維坐在顧衝的左手邊上,而茶幾卻在他的右側。通常情況下,如果想要端起杯子喝茶,都會自然而然地使用右手,畢竟這樣動作會更為便捷和流暢。
    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羅維竟然側身過來,以一種極不自然且別扭的姿勢伸出了左手去抓取那隻放在茶幾上的茶杯。
    這一舉動實在讓人費解,難道說羅維擅長使用左手?可是仔細回想起來,之前曾見過他寫字的時候明明是用右手握筆的呀!如此看來,他顯然並非天生的左撇子。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他要舍近求遠,偏偏選擇用不太靈活的左手來拿取茶杯呢?
    羅維將茶杯放了下去,輕輕歎了口氣,“顧公公,咱家走了。”
    就在羅維起身之際,顧衝忽然開口:“羅公公,且慢!”
    羅維看向顧衝,隨即嘴角輕輕上揚,笑問道:“顧公公可還有事?”
    顧衝緊盯著羅維,一字一句問道:“羅公公右臂可是有傷?”
    羅維同樣緊緊地注視著顧衝,片刻之後,將頭輕輕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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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衝大吃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刺客居然會是羅維。
    “不錯,咱家的確傷了右臂。”
    羅維也不隱瞞,歎聲道:“恐怕這次是躲不過去了,日後寧王那裏,就倚仗你了。”
    “等等……”
    顧衝急忙將羅維攔下,眼睛盯著他的右臂,“羅公公,可否容我查看一下傷口?”
    “你欲作何?”
    “看過再議。”
    羅維將衣袖卷起,顧衝見到他右臂前端接近手腕處包裹著一層青布,看起來傷口不輕,血跡已經浸透了青布。
    顧衝小心解開青布,隻見羅維手臂有一處三寸左右傷口,傷口處血漬斑斑,皮肉尚未愈合。
    “羅公公,這一看就是新傷,肯定瞞不過白羽衣。”
    羅維嗬笑道:“我也未曾想要瞞過,讓她查來便是。”
    顧衝猶豫片刻,緩緩轉頭,將目光望向了立在門旁的那對青花大瓷瓶。
    小順子正守在門口,忽然聽到屋內傳來劈啪一陣聲響。緊接著,就聽到了顧衝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來人,來人啊……”
    小順子急忙進到屋內,見到眼前場景嚇得呆立當場。
    隻見顧衝與羅維雙雙倒在地上,在兩人身旁,滿地都是青花瓷瓶的碎片,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了。
    顧衝單手捂著左腕,血水從指縫間緩緩流出,疼的他呲牙咧嘴。羅維也是一樣,右臂衣袖已被劃壞,鮮血正汩汩地冒了出來。
    “小順子,快去喚太醫……”
    顧衝咬著牙喊著,小順子連連點頭,顧不上扶起顧衝,拔腿就向太醫院跑去。
    “顧公公,你這是何苦……”
    顧衝慘笑一下,若不這樣,羅維必死無疑。即便這樣做了,能不能騙過白羽衣,還尚且未知。
    李太醫匆匆趕來敬事房,為顧衝與羅維敷上金創藥,將傷口包紮好。
    “兩位公公,你們也太不小心了,怎麽傷成了這樣。”
    李太醫忙完後,不禁埋怨起了顧衝與羅維。
    羅維自責道:“是咱家一時大意,絆倒了花瓶,顧公公為了護我,反而受到了牽連。”
    李太醫搖搖頭:“好在隻是皮外傷,明日我再來為二位換藥,不出七日傷口便會痊愈。”
    顧衝咧著嘴,拱手道:“謝過李太醫,有勞了。”
    “顧公公客氣,那我便先回去了。”
    羅維深看了顧衝一眼,“顧公公,咱家也走了。”
    顧衝點點頭,“羅公公慢走,保重。”
    等羅維走後,碧迎眼中含著淚珠跑來顧衝身邊,關切問道:“公公,可是疼了?”
    顧衝笑著搖搖頭:“不疼,幾日便好了。”
    “這個羅公公真是的,那花瓶擺在那裏許久都不曾有人碰到,他怎麽這麽不小心。”
    碧迎恨恨說著,心中對羅維充滿了怪怨。
    顧衝安慰道:“無妨,羅公公年歲大了。碧迎,將這裏打掃了。”
    碧迎嘟著嘴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顧衝看了看外麵,心中不免充滿了擔心。
    林瀟腳步匆匆地踏入萬壽殿書房內,躬身緩聲道:“陛下,女相,屬下已對宮內所有人徹查,未曾發現有人受傷。”
    站在書桌前的白羽衣,麵色冷峻如霜,目光銳利地盯著林瀟,沉聲道:“你可做到事無巨細、無一遺漏?”
    林瀟連忙抱拳應道:“回女相,屬下不敢有絲毫懈怠,確確實實未曾漏掉宮中任何一人。隻不過……”
    說到此處,林瀟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印文帝滿臉不悅盯著林瀟,追問道:“不過什麽?快說!”
    “今兒上午,顧公公與羅公公兩人倒是受了傷,而且都是傷在手臂上。”
    “哦?”
    印文帝略有吃驚,將目光望向了白羽衣。
    白羽衣蛾眉緊蹙,帶著疑惑的口吻,問道:“他們是在哪裏傷的?又是如何傷的?”
    “屬下聽說是在顧公公房內,花瓶破碎傷到了他們。”
    白羽衣聽後沉聲不語,印文帝揮揮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瀟告退,待他走後,印文帝緩緩站起身,在書房內踱步起來。
    “羅維與顧衝受傷了,怎麽會這麽巧呢?”
    印文帝似乎是在自語,又或是說給白羽衣聽。
    白羽衣並未有絲毫懷疑顧衝,反而對羅維起了疑心。
    “羅公公他去了顧衝那裏,好巧又傷了手臂……”
    印文帝當即搖頭道:“羅維陪在母後身邊多年,忠心耿耿。至於顧衝嘛……”
    白羽衣搖了搖頭:“陛下,顧衝昨夜未在宮內,必然不會是他。”
    “這麽說來,那個刺客豈不是找不到了?”
    白羽衣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陛下,侍衛在打鬥之中難免看錯,加之又是夜晚,或許那個刺客並未受傷呢?”
    印文帝哀歎一聲:“此人不除,朕心何安。”
    白羽衣冷冷一笑:“我一定會將他找出來。”
    次日,白羽衣來到了敬事房。
    白羽衣看了一眼顧衝的手腕,柔柔問道:“你傷的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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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衝舉起手腕,嗬笑一聲,“還好,隻是皮外之傷。”
    “怎麽這麽不小心。”
    白羽衣埋怨了一句,聽起來滿是關切。
    “一時大意,多謝女相惦念。”
    “就是門旁那個花瓶嗎?”
    白羽衣望向了門口,那裏隻剩下一個花瓶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顧衝瞄了她一眼,嘖嘴道:“可不是,還連累了羅公公也被劃傷。”
    白羽衣淺笑道:“說得就是,羅公公年歲大了,好在是傷在了手臂,若是別處,隻怕會有性命之憂呢。”
    顧衝不知白羽衣是話有所指,還是無意之言,總之裝作糊塗就是了。
    說話間,小順子來到門前,稟道:“公公,李太醫來了。”
    顧衝點頭道:“快請。”
    李太醫挎著藥箱走進屋內,見到白羽衣在坐,急忙見禮,“見過女相。”
    白羽衣輕輕點頭,“李太醫,顧公公的傷,你可要治療仔細了。”
    “請女相放心,下官竭盡全力,定會治好顧公公傷勢。”
    顧衝撇撇嘴,心想:我不過手腕割了個口子,聽你們說得好像多重的病似的。
    李太醫為顧衝換藥,白羽衣站在一旁靜看,待換完藥後,李太醫便要告辭。
    白羽衣道:“李太醫稍待,我也要回去了,不妨一起走。”
    李太醫躬身在一旁等候,顧衝挽留道:“女相這就走了,還未來得及喝杯茶呢。”
    “你又何時備了茶?”
    白羽衣冷冷一笑,站起身道:“好好養著,別亂走動,再傷到了別處就不好了。”
    顧衝在心裏將白羽衣罵了一頓,嘴上卻笑道:“女相放心,咱家很是愛惜生命,再也不會傷到了。”
    “但願如此。”
    白羽衣瞥了顧衝一眼,抬步走了出去。李太醫向顧衝微微欠身,隨後跟了出去。
    “李太醫,這瓷片劃傷的傷口,與刀傷應該不同吧?”
    李太醫跟在白羽衣身側,回答道:“不錯,瓷片不如鋼刀鋒利,故而產生的傷口不平整,呈不規則鈍狀。而刀傷則是兩側光滑平整且中間較寬。”
    “哦,想來是何傷口,一定逃不過李太醫的眼睛。”
    白羽衣突然停下了腳步,原本靈動的雙眸瞬間凝聚起一股寒意,聲音冰冷得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成冰:“稍後你為羅公公換藥時,務必看的仔細,若是出了差錯……”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眼神中的淩厲之色更甚,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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