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白羽衣逼供 羅公公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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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文帝回宮,得知玉璽丟失大發雷霆,將白羽衣怒罵一番。
    “朕聽從你依計而行,可你卻丟了朕的玉璽,你不是信誓旦旦向朕保證,玉璽絕不會出差錯嗎?”
    白羽衣沉聲不語,待印文帝發過脾氣之後,緩聲說道:“皇上,這羅維在宮內絕非獨自行事,我出此計隻為將其一網打盡。如今雖不見了玉璽,但這玉璽一定是在宮中,隻需嚴審羅維,必可找回玉璽。”
    “那還等什麽?快去審啊,再派人搜宮,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朕的九龍玉璽給找回來。”
    “是。”
    白羽衣知道印文帝正在氣頭上,想說的話也未說出口,轉身離去。
    印文帝來到皇太後的永春宮,兩人相見各自歎了一聲。
    皇太後一臉失望:“哀家如何也想不到,羅維跟了哀家三十餘載,卻是心懷二心之人。”
    “母後,兒臣也未曾想到,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皇上,那玉璽可曾找到?”
    印文帝搖搖頭,“兒臣已讓責刑司嚴加審問,想來那羅維是抗不過去的。”
    “皇上你不知,前些時日太醫為羅維把脈時,曾說他體內患有重疾,若是用了大刑,隻怕他挺不過去。”
    “哦,這個兒臣還真是不知。”
    皇太後緩緩吐出口氣,慢聲道:“還是我去看看他,或許他念著哀家曾對他的好,會將玉璽下落講了出來。”
    印文帝思忖片刻,點頭道:“也好,我陪母後前去。”
    責刑司內,羅維被五花大綁捆在木樁上。雖未用刑,可他這般年歲,被綁了整整一天,已是早就沒了精神。
    鐵門緩緩打開,陽光瞬間灑進了這暗不見光的屋內。
    皇太後在印文帝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羅維披散著亂發,頭低低垂在下麵,即使聽到了開門聲,也是沒有一點反應。
    “羅維,哀家來看你了。”
    聽到皇太後的聲音,羅維身子明顯顫抖一下,努力將頭抬了起來。
    “老奴給皇太後……請安。”
    羅維的目光穿過亂發間,停留在皇太後的臉上。
    皇太後見到羅維這般慘狀,痛惜道:“你這又是何苦?”
    羅維苦笑兩聲,未做回答。
    “羅維,哀家待你不薄,你為何卻要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對得起哀家?”
    “皇太後,老奴陪伴您半生,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如今老奴就要去了,請皇太後保重身子,忘記老奴吧。”
    “這究竟是為何啊?”
    皇太後的聲音略微顫抖著,喉嚨間發出一陣輕微的哽咽聲。難以置信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三十多年的朝夕相處,三十多年的彼此陪伴,又豈是一句話可以忘記的?
    “羅維,朕拿你當最為親信之人,你卻背叛朕,真是該死。”
    印文帝恨聲問道:“你若還有悔過之心,就說出玉璽下落,朕看在皇太後的麵上,可饒你一死。”
    “哈哈……皇上,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即便皇上饒我不死,老奴也是不想活了。”
    “這麽說來,你是不想說出玉璽下落了?”印文帝咬牙道:“既然如此,你莫怪朕不念舊情。”
    “母後,我們走吧,這裏就交給責刑司來辦吧。”
    皇太後緩緩閉上眼睛,淚水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從她眼角處滑落下來。
    轉身之際,身後傳來羅維嘶吼的喊聲:“皇太後,您多保重啊……!”
    羅維眼中滾落兩行濁淚,看得出來,他對皇太後有著頗深感情。
    那扇厚重的鐵門剛剛關閉,隨即又被推開,白羽衣與周行走了進來。
    “羅公公,您如今這般年歲,我著實不忍心讓責刑司對您行刑啊!事到如今,您為何還要如此固執己見、執迷不悟呢?”
    白羽衣麵帶惋惜之色,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羅維。
    隻見羅維微微抬起頭來,用他那雙略顯渾濁卻依舊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掃了白羽衣一眼後,便緩緩地合上了雙眼,仿佛已經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了一般。
    白羽衣見狀,不禁歎息一聲,但還是繼續勸說道:“羅公公,隻要您能說出玉璽的下落,那麽過往之事便可一筆勾銷。以皇上念及您在宮中侍奉多年的情分上,定會恩準您告老還鄉。屆時您便能遠離這宮廷,重獲自由之身啦!”
    說到此處,白羽衣頓了一頓,稍稍加重語氣道:“難道這樣不好嗎?羅公公,望您三思!”
    可任憑她如何勸說,羅維就像沒聽見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白羽衣沉下臉來,厲聲道:“既然羅公公不聽我勸,那便交由周司儀吧。”
    “是,屬下明白。”
    白羽衣看了一眼羅維,轉身而去。
    沉重的鐵門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悶響,緩緩地再次合上,仿佛將外界與這屋內的空間徹底隔絕開來。
    周行腳步沉穩地向前邁去,最終停在了羅維的麵前。他微微躬身行禮,但眼神卻異常堅定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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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公公,屬下身負皇命,職責所在,今日之事,實在是對不住了!" 周行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
    話音剛落,隻見周行原本緊繃的麵容突然一沉,他猛地抬起手,用力一揮,高聲喝道:"來人啊!大刑伺候!”
    片刻後,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從那緊閉的鐵門後傳來,劃破了這片死寂的空氣,似乎也傳進了宮中每個人的耳中。
    顧衝靜坐在房內,端著茶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茶水濺出來灑在了身上。
    白羽衣同樣靜靜地站在責刑司房內窗邊,她眼中凝視著某一處,心裏卻不知在想著什麽。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哀鳴聲,一行大雁正在上空飛過。在它們後麵,有一隻落單的大雁鳴叫著正在努力追趕。
    顧衝走到院子中,抬頭望向了空中。而在此時,白羽衣也挑起眼眸,看向了空中那行漸遠的大雁。
    羅維的口鼻之中血湧而出,鮮血噴濺在自己灰白的發絲上,滴滴而下。
    “不要用刑了,我……我招了。”
    周行嘴角劃過一抹冷酷的笑意,他沒想到羅維這麽快就堅持不住,上前近身問道:“羅公公,玉璽在哪裏?”
    羅維輕哼一聲,緩緩抬起頭,“你讓我見顧衝一麵,我就說出玉璽下落。”
    周行眉頭皺起,冷聲道:“羅公公,不是我不幫你,女相早有命令,不許任何人見你。”
    “那你就去與白羽衣說,玉璽在哪裏我隻告訴顧衝。”
    周行猶豫過後,輕輕點了頭,“好。”
    白羽衣緊蹙的彎眉舒展開來,嘴角掛起了微微的笑意,“既然羅公公說了,那就喚顧衝前來吧。”
    周行點點頭,躬身道:“屬下遵命。”
    顧衝已經在敬事房內待了一天,他一直擔心著羅維,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也隻有等待,或許,會等來一個機會。
    “公公,責刑司周司儀求見。”
    顧衝眼皮忽然跳動一下,他穩了穩心態,點頭道:“有請。”
    周行進到屋內,顧衝起身相迎。
    “顧公公,羅維在責刑司招了。”
    顧衝心中突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猛地顫動了一下,但他的臉上卻隻是淡淡地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招了好啊,如此一來,也免受那皮肉之苦。”
    站在一旁的周行緊接著開口說道:“可是,他卻說隻有見到您之後,才肯說出玉璽究竟藏在了何處。”
    聽到這話,顧衝不禁微微一怔,滿臉驚愕地反問道:“見我?他為何要見我?這豈不是置我於不忠之地嗎?若是讓皇上知道,定會認為我與他有所勾結。”
    “是啊,所以我才親自前來,不敢讓他人知曉。”周行緊了緊眉頭,又道:“隻是此事我也不敢隱瞞,已稟於女相。”
    顧衝心中明知羅維要見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消息傳遞。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會怎麽告訴自己呢?
    “女相怎麽說?”
    “女相說:請您前去相見。”
    顧衝點點頭,歎息一聲:“好吧,我隨你前去。”
    周行與顧衝來到責刑司,白羽衣早已經等候在了那裏。
    見到二人到來,白羽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顧公公,能否找到玉璽,就看你的了。”
    顧衝苦笑搖頭,“女相,咱家可是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羅公公非要見我,又是何意?”
    “見了便知。”
    周行微微揚起下顎,番役將鐵門緩緩打開。顧衝在前,白羽衣緊隨其後,周行位於最後,三人依次而入。
    “羅公公,顧公公來了。”
    周行喚了一聲,羅維似乎有了反應,咳嗽了幾聲。
    顧衝見到羅維這般模樣,心中萬分難受。可是他不敢有絲毫表現,身旁的白羽衣就像一隻獵鷹,敏銳的眼睛正緊盯著自己。
    羅維緩緩抬起頭,嘴角微微一動,喉嚨間吐出幾個字來,“顧公公……”
    顧衝點點頭,問道:“羅公公要見咱家,可是有話說?”
    羅維艱難說道:“咱家從未曾欠過人情,隻是在顧公公這裏,我有意打碎花瓶,連累顧公公受傷了。”
    顧衝心中隱隱作痛,羅維在這般情景之下,卻還是想著為自己撇清,將事情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顧公公這幾日可還練字了?”
    顧衝搖搖頭,“未曾。”
    “字還是要練的,顧公公一定要持之以恒,不可放棄呀。”
    “咱家知道了。”
    羅維苦笑一下:“我自幼喜愛墨寶,有幾幅得意之作,顧公公可隨意挑選一幅,餘下的便留給皇太後吧。”
    白羽衣有些著急了,蹙眉道:“羅公公,你可還有說得嗎?”
    羅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生寂寞,終有了時。”
    說罷,隻見羅維身子抽動了一下,隨即頭便重重垂了下來。
    周行見狀急忙上前,查看過後,回身急道:“他咬舌自盡了。”
    白羽衣吃驚的微微張開嘴巴,眼中寫滿了驚訝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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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衝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來到責刑司院內,白羽衣冷冷說道:“他早就想好了要結束自己生命,可卻一定要見你,這是為何?”
    顧衝心中本就煩悶,聽到白羽衣這樣說,立刻頂撞道:“隨你去想,你若想出來,記得告訴咱家。”
    說罷,顧衝也不搭理白羽衣,一甩衣袖,離開了責刑司。
    顧衝麵色沉重,大步向敬事房走去。
    這一路,他的心中在默默流著淚。
    原本並不算遠的路程,顧衝卻覺得是如此漫長。
    回到敬事房,碧迎見到顧衝麵色難堪,便關切問道:“公公,怎得了?”
    顧衝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讓我靜一靜。”
    碧迎輕輕點頭,雖然她很關心顧衝,但是隻要顧衝不說,她就不會問。
    房門被輕輕關上,顧衝來到椅子旁緩緩坐下,腦海中不斷重複著羅維所說過的話。
    正如白羽衣所說,羅維既然死意已決,又何必非要見到自己之後才咬舌自盡。
    他肯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可他一共也隻說了四句話。
    第一句是給白羽衣聽,是說上次兩人受傷全是他精心設計,借顧衝來掩護自己。
    第二句問了自己是否練字,看起來好似隨意,其實是在為後麵的兩句做引子。
    第三句顧衝也明白,羅維是告訴他不要因此而受影響,要至始至終的為寧王辦事。
    隻有最後一句,顧衝沒有理解其意。
    羅維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歡書法筆墨,卻要送一幅給自己,這是為何?難道說他是在暗示自己,玉璽的下落就隱藏在這些畫作之中。
    白羽衣步履匆匆踏進萬壽殿,麵色凝重,將羅維自盡的消息告訴了印文帝。
    印文帝驚愣了許久,愕然問道:“他死了?那這玉璽豈不是找不到了?”
    白羽衣思忖道:“陛下莫急,這玉璽終歸還在宮中,我一定會找到的。”
    “那還等什麽?讓人去找啊!”
    白羽衣出了萬壽殿,站在殿外想了片刻,轉身向著永春宮而去。
    而顧衝也在屋內走了出來,碧迎湊近問道:“公公,你要去哪裏?”
    顧衝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永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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