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臨蒼換新主 靈山代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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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臨蒼換新主 靈山代祭祀
    單喜與徐天放率領興州兩千兵士來到臨蒼府城下,此時城門大開,守城兵士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支軍隊是來奪取城池的。
    “單將軍歸來了。”
    城上兵士們遠遠地望見單喜率軍歸來,其中一人忙道:“單將軍回來了!快去稟報兩位將軍!”
    不一會兒,隻見兩名身材魁梧、身披重甲的將軍急匆匆地帶著一隊兵士快步走出城門,目光緊緊鎖定在逐漸近前的單喜身上。
    “末將恭迎單將軍回城!”
    單喜翻身下馬,來到兩人麵前站定,審視過後,緩緩道出:“蔣鳳,許伝,本將軍平日待你們如何?”
    聽到這話,蔣鳳和許伝先是微微一愣,二人一同抱拳躬身說道:“回將軍話,老將軍您對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能跟隨將軍左右,實乃三生有幸!”
    “好,好,好!”
    單喜連說三聲好字,捋順著胡須,仰頭望向了臨蒼府高高的城牆。
    “今日我決定投靠安南王,獻出臨蒼府城,你二人可同意否?”
    單喜目光堅定地看著麵前的兩人,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上此刻透露出一種決然之色。
    “啊?老將軍……”
    蔣鳳驚得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這位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守衛邊疆多年的老將軍,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一時間,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讓他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許伝也是滿臉驚愕,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等想必認為,我豈能行此大逆不道之舉?實則不然,當今聖上才是弑君殺父的忤逆之徒,想我堂堂梁國之臣,豈會輔佐如此暴虐之君?此時,王爺的大軍已在城外十裏安營。爾等是戰是降,自行定奪吧。”
    兩人對視過後略一思量,立即躬身道:“我等以老將軍馬首是瞻,願獻城池於安南王。”
    單喜點頭道:“好,你等隨我進城,肅街閉戶,迎候王爺到來。”
    這臨蒼府一下就換了天,快到知府徐文還未弄清楚怎麽一回事,就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單將軍,你這是何意啊?”
    徐文看著滿院的兵士,詫異問道。
    單喜冷冷一笑:“徐大人,本將軍奉安南王之令,前來接管這臨蒼府衙。”
    徐文氣得渾身發抖,“單喜,你可知這是叛國之舉?你一生忠君為國,如今怎做得這等糊塗事?”
    單喜卻不為所動,“徐大人,當今聖上並非明主,我隻是順應天命。”
    “單將軍,聽本官一句勸,你不要惹禍上身,這安南王難成大事……”
    “哈哈,是誰在說本王的不是?”
    一陣朗笑聲從府衙外傳進來,隨著笑聲落下,寧王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莊敬孝等人一眾隨行。
    徐文心中一沉,麵上露出驚恐之意,小步上前,見禮道:“原來是寧王殿下大駕光臨,下官臨蒼知府徐文,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寧王含笑問道:“你便是臨蒼知府徐文。”
    徐文諂媚道:“正是下官……”
    寧王笑容頓消,將臉色一沉:“來人,將這個徐文拿下。”
    “啊……?”
    徐文驚慌道:“下官願意獻出臨蒼府城,追隨王爺左右,王爺為何如此對我啊?”
    “這些年來你都做了什麽事情自己心中應該清楚,本王留你一命已是開恩,暫且押入牢中,待日後再與你算賬。”
    “王爺饒命,下官不知何處有錯,王爺饒命啊……”
    徐文的求饒聲漸漸減弱,莊敬孝上前勸道:“王爺,如今您初到臨蒼便將徐知府打入牢中,這恐怕難以向城內百姓交待呀。”
    白羽衣微微蹙眉,她雖不知寧王為何會作出此等行為,但這其中必有緣故,故而她即便心中有疑,卻也在一旁並未言語。
    寧王冷聲道:“這徐文欺壓百姓,貪受不義之財。顧衝曾與本王講起,當年他家中便是被這徐文害得背井離鄉,遠離臨蒼。”
    莊敬孝眉頭一皺,跟著點點頭。
    白羽衣嘴角抹起一絲輕笑,這就怪不得寧王了,若是徐文隻做了些貪汙之事,或許還不至於身入牢中。壞就壞在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了顧衝。
    “莊大人,這府衙事務暫由你代為處置。徐將軍,城防一事便交由於你。單將軍,羽衣,你們隨本王前去視察城內……”
    這一日,正是清明時節。
    而在同一天,京師府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整備待發。
    晨曦初照,金色光輝灑在筆直的青石板路上,皇家祭祀隊伍緩緩行來。
    隊伍最前方,身著黑色勁裝的一百零八名侍衛騎著高頭大馬,神情肅穆,他們身姿挺拔如鬆,手中長槍閃爍著寒光,整齊的馬蹄聲仿若鼓點,震撼人心。
    緊隨其後的是三十六名僧眾,他們整齊劃一地邁步前行,每行一步口中都在默默詠誦著長生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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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為醒目的是這些僧眾身上披著的金黃色袈裟,這袈裟隻有在極為隆重的場合才可以穿上。當風吹過的時候,袈裟隨風飄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訴說著一種神秘的佛法。
    三十六名宮廷樂師身著華麗的服飾,奏響了最為莊重的祭祀樂曲。
    笙簫之音悠悠而起,似山間輕嵐,縹緲空靈。鍾鼓之聲沉沉而落,如暮色晚霞,低穀回蕩。
    這祭祀樂曲,不僅是聲音的交織,更承載著人們對天地的敬畏、對祖先的緬懷和對美好生活的祈願。
    每一個音符,都蘊含著無盡的故事,在時光長河中回蕩,永不消散。
    這隊伍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這由三十六人抬著的巨型轎輦。
    轎輦周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蟒蛇圖靈,蛇身靈動,蛇目閃耀,似有盤騰之勢。
    轎輦上華蓋高張,石青色的綢緞隨風輕舞,隱隱可見端坐在輦中的顧衝,身著華麗的蟒袍,神情莊重,威嚴自生。
    轎輦兩側,是手持各種祭祀禮器的禮官,隨後便是由宦官與宮女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去……
    這樣一支壯觀的隊伍引得京師百姓紛紛駐足觀看,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誒喲,好大的陣勢,怕是皇上出宮了吧?”
    “聽說是要去靈山祭祀……”
    謝春園二樓的窗扇悄然打開,謝雨軒與秋惠將身子探在了窗邊。
    “小姐,這是作何呀?”
    謝雨軒注視著街路上的隊伍,輕輕搖頭:“我也不知,許是宮中有了什麽事情吧。”
    秋惠眼尖,遠遠見到轎輦上坐著的人好像顧衝,便指點著給謝雨軒看,“小姐,那轎上之人好似是顧公公啊。”
    謝雨軒急忙看去,隨著轎輦越行越近,她看清了那坐上之人正是顧衝。
    “哇!顧公公好威風!”
    秋惠興奮的不停跺腳,小手不停揮動,似乎想要引起顧衝的注意。
    顧衝微微抬眸,窗邊那俏麗的身影映入他眼簾。
    謝雨軒將絹帕攥緊,伸出手臂於窗外輕輕舞動,眼眸之中盡是無限相思。
    顧衝的目光隨著謝雨軒的身影逐漸後移,直到從謝春園門前經過。
    秋惠埋怨道:“這顧公公明明看見了小姐,為何卻裝作無視的樣子。”
    謝雨軒癡癡地望著轎輦漸漸遠去,將身子收了回來,“你沒見得好多人在,他定是不便與我打招呼。”
    秋惠恍然道:“小姐,我知道了。顧公公是擔心小姐安危才故作不理,就如上次。”
    謝雨軒輕輕點頭,幽幽道:“或許是吧,秋惠,你剛剛可是見了他好威風。”
    秋惠狠狠地點著頭,“顧公公好威風,在奴婢看來,皇上出行也不過如此。”
    謝雨軒情不自禁將身子再次探出窗外,卻已是不見了她想再看一眼的那個人兒。
    梁國共有兩處皇家陵寢,其一位於天順府驛縣東的鳳羽山,那裏葬有八位曆朝曆代的先皇。自淳安帝之父永桀皇帝遷都至京師府後,便選了靈山作為自己陵寢之地。
    而淳安帝登基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這裏為自己修繕陵寢。可惜他在位僅僅三年,這陵寢也隻修得十之四五,便匆匆下葬。
    到了靈山腳下,顧衝從轎輦上下來,隨即換來軟轎,繼續抬著他向山上而行。
    這一路上,都不需要顧衝走上一步。
    靈山之上,皇家陵寢之地。
    此處莊嚴肅穆,四周鬆柏森立,冷風呼嘯而過,更添幾分凝重。
    顧衝神色恭謹,步伐沉穩,緩緩踏入陵寢。
    他手中捧著祭祀用的貢品,在嫋嫋香煙中走向祭台。祭台上擺放著精美的酒饌、鮮果,燭光搖曳,映照著顧衝冷峻而虔誠的麵容。
    顧衝將貢品一一擺好,而後退後幾步,整了整衣冠,雙膝跪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深深鞠躬。
    額頭輕觸地麵,久久未起,似在向長眠於此的先帝訴說著心中的敬意。
    清冷的風拂過,吹動的衣袂獵獵作響。
    顧衝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仿佛能穿越時空,與先帝們對視。此刻,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祭祀儀式在莊重的氛圍中持續著,顧衝一絲不苟地完成每一個環節。待儀式結束,他起身,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陵寢,轉身大步離去,那挺拔的背影,在徐徐微風中顯得格外堅毅。
    “停下。”
    顧衝在軟轎上一聲輕喝,所有人立即止步,不敢再向前逾越半分。
    “崔景道的陵寢,是不是在哪?”
    顧衝向著旁邊指了指,禮官躬身來到轎旁:“回公公,正是。”
    “讓咱家下來,去瞧瞧。”
    軟轎緩緩落下,顧衝從軟轎下來,轉向了一旁。
    顧衝慢步前行,身後十幾名宦官緩緩跟上。
    這裏一共有四座墳塚,第一座顧衝不認得,排在崔景道之前,那應該是前朝的忠奴了。
    死者為大,認得不認得顧衝都恭敬禮拜,命人擺上貢品,焚燒紙錢。
    崔景道墓碑前,顧衝望著那高聳的墓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感慨和惋惜:“崔公公,小顧子前來探望您了,也不知您在那邊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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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輕輕拂過顧衝的麵龐,吹動了他鬢角處的幾縷發絲。
    顧衝緩緩地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刻著的崔景道的名字,仿佛能透過這冰冷的石碑感受到昔日與崔公公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想當初,您對我多有關照,小顧子都記在心裏。今兒給您帶來了好酒,您也不必擔心頭痛了,盡情暢飲吧……”
    說到此處,顧衝不禁眼眶泛紅,喉嚨有些哽咽。
    “閔公公,您忠心耿耿,陪伴先皇而去,在那麵要好好陪伴先皇。”
    顧衝躬身禮拜,最後來到了羅維墳前。
    “你們先回去吧,讓咱家獨自在這待會。”
    遣走了眾人,顧衝側身坐在了羅維墓碑側方。
    “羅公公,咱家來看您了。”
    顧衝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那九龍玉璽咱家已經找到了,寧王這會兒應該也快要行事了,愉太妃惦念著您,怕您在那麵獨自孤單,讓咱家過來瞧瞧。咱家也記著您,閑下來便練練字跡……”
    日頭欲落西山,顧衝拍了拍羅維的墓碑,緩緩站起身來。
    “行了,羅公公,咱家也與您聊了許久,想來您也不會寂寞了。咱家要回去了,等到有朝一日,咱家必會再來,一定會給您帶來好消息。”
    顧衝緩緩地坐上了那頂華麗而莊重的轎輦,他身姿挺拔,神色卻顯得十分淡然。
    隻見他輕啟薄唇,用一種近乎冷淡的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回宮。”
    隨著這一聲令下,旁邊侍奉的宦官連忙高聲呼喊:“起轎回宮……”
    緊接著,龐大的祭祀隊伍開始行動起來。他們踏著落日的餘暉,向著京師府的方向緩緩前行。
    原本喧囂熱鬧的場麵此刻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和肅穆。眾人默默地跟隨著轎輦前進,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多餘的聲響,隻有腳步聲在地麵上有節奏地響著。
    夕陽將整個隊伍都染成了金黃色,然而,這份美麗之中卻透露出一絲無法言說的落寞與寂寥。
    隻有顧衝知道,這場祭祀,或許預示著又一場紛爭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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