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太後起疑 兩太妃被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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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皇太後起疑 兩太妃被貶
寧王在興州起兵,不費一兵一卒奪下臨蒼府的消息傳到了京師,滿朝皆驚!
“豈有此理!都要造反不成?朕究竟犯了何錯?竟引得他們紛紛造反!”
印文帝麵沉似水,抬起手臂重重地拍在龍椅的扶手之上,雖未暴跳如雷,但那股惱怒的氣勢,卻令殿下百官噤若寒蟬,無人敢言語。
“朕已封他為安南王,還賞賜了他屬地,可他卻還是反了朕,真是枉費朕一番心意。”
印文帝越想越生氣,隨即將怒氣發在了兩位太妃身上。
“來人,傳朕口諭,著愉太妃前往鳳羽山守護皇陵,將慶太妃貶入長寒宮。”
“陛下,不可啊!”
“陛下……“
印文帝怒喝道:“朕意已決,誰敢再言,與她等同罪。”
散朝後,兵部尚書蕭玉覲見印文帝,兩人在書房內私談。
“陛下,安南王不過隻有兩城而已,且兵力不足。臣以為,應命益州出兵攻打臨蒼府,臨蒼府守兵不足,興州之兵必會前去駐防,此時再從幽州出重兵攻打興州,使其顧此失彼,我軍必可大獲全勝。”
印文帝怒氣還未消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好,朕命你為督軍,即刻前去幽州。”
“臣遵旨。”
蕭玉轉了轉眼珠,湊前道:“陛下,臣有一疑事,不知可當講?”
印文帝皺眉道:“講,何事?”
蕭玉慢聲道:“臨蒼暗靈來報,這安南王借用聖旨調走了臨蒼守軍,才使得臨蒼府變為一座空城。臣不解之處在於,安南王這聖旨是從何處來的呢?”
“還有一疑點,這聖旨上若無玉璽之印,那臨蒼守將定會識破,可這玉璽一直不知下落,也隻是近期才被找到,那這印跡又是如何出現在聖旨上呢?”
印文帝聽後緩緩點頭,雖未說什麽,卻記在心裏。
永春宮。
皇太後聽聞印文帝所為,大為震驚。
她的臉上掛滿憂愁之色,輕輕歎息並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充滿了失望與無奈:“皇上,你怎麽能做出如此糊塗之事?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讓天下子民恥笑於你嗎?”
站在下方的印文帝聽後,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大聲反駁道:“天下人該恥笑的並非朕,而是他們這些謀反之人。”
“寧王與宣王隻是為了爭奪皇位,這與兩位太妃又有何幹係呢?”
印文帝哼聲道:“母後,他們的兒子做出這等謀逆之事,難道兒臣還要好生善待她們不成?”
皇太後見此情形,心中更是焦急萬分,但她深知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秉性,知道再勸下去也是徒勞無功,於是隻能重重地歎息一聲,那聲歎息仿佛包含了無盡的憂慮和哀傷。
整個宮殿裏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隻有皇太後那聲長長的歎息在空中回蕩著,久久不散。
“母後,今日散朝後蕭玉對兒臣說起一事,頗為蹊蹺。”
皇太後蹙眉道:“何事?”
印文帝沉聲道:“寧王用了一道假聖旨,將臨蒼府的守軍調離,兒臣不解的是,他哪裏來的聖旨?”
“皇上是說,他偽造了聖旨?”
“母後,這字跡雖可模仿,但這聖旨卻是偽造不了。”
皇太後微微頷首:“不錯,此聖旨曆經多道工序而成,莫說無人膽敢偽造,即便真有人欲造,恐非一年半載所能成。”
印文帝琢磨道:“而且聖旨上麵還加蓋九龍玉璽之印……”
“皇上心中可是有了懷疑之人?”
印文帝緩緩地將目光看向皇太後,沉默片刻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微微歎了口氣:“母後,兒臣並未尋回真正的傳國玉璽。隻不過為了穩定江山社稷,暗中令顧衝精心打造了一枚玉璽,並安排季風佯裝找到。”
此言一出,皇太後感到十分震驚,但她很快便恢複了鎮定之色,認可了印文帝的做法。
“如此說來,這玉璽事後僅有顧衝與季風二人曾經接觸過它。”
皇太後冷靜地分析道。
“正是。”印文帝應聲道。
“那麽皇上您覺得,在他們兩人之中,誰的疑點更大一些呢?”
印文帝皺起眉頭,稍作思考後回答道:“季風跟隨兒臣已多年,朕實在難以想象他會與此事有什麽關聯......”
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太後冷哼一聲給打斷了:“皇上,難道你忘了羅維嗎?他不也是深得哀家信任,最終卻還是背叛了哀家。”
聽到羅維這個名字,印文帝不由得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來。
“哀家問你,那顧衝將玉璽交與你時,玉璽可曾有被用過的痕跡?”
印文帝搖頭道:“未曾有過,乃是嶄新的玉璽。”
“那你將玉璽交於季風前,可曾用過?”
印文帝慢慢點頭:“兒臣確實試用過一次。”
皇太後輕輕頷首:“這樣說來,倒是這季風的可疑之處更為大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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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宮,顧衝奉旨前來。
“慶太妃,皇上有旨,您今兒得換個地方了。”
顧衝麵無表情地說道。
慶太妃苦澀說道:“我早知會有今日,皇上時隔這麽久,也算是念及舊情了。”
說罷,她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無奈。
顧衝看著慶太妃,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但他深知自己的職責所在,隻能硬起心腸。
“慶太妃,請吧。”
慶太妃緩緩走向門口,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她回頭看了一眼曾經熟悉的宮殿,眼中滿是眷戀和不舍。
“這凝香宮,終究還是要離我而去了。”慶太妃喃喃自語道。
顧衝默默地跟在慶太妃身後,心中暗自歎息。他知道慶太妃這一去,從此也將失去自由和尊嚴。
“顧公公,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慶太妃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顧衝。
顧衝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慶太妃此刻又要對自己說些什麽?
“罷了,罷了。”慶太妃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顧衝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在這宮廷之中,權力和欲望常常讓人迷失自我,而慶太妃也不過是這其中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就如當初的蕭美人,不也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慶太妃,您若有事但可直說,咱家若是能辦,也就幫您辦了。”
來到長寒宮門前,顧衝忽然停下了腳步。進了這道門,恐怕慶太妃就再也沒有說話的份了。
慶太妃感激地望著顧衝,緩緩說道:“若溪尚且年少,還請顧公公念及舊情,多加照顧。”
顧衝冷聲說道:“慶太妃,您與咱家何來舊情?”
慶太妃眼中立時現出悔恨之色,愧疚道:“顧公公說得是……”
就在慶太妃失望之際,顧衝淡淡開口:“您放心就是了,咱家必不會讓七公主受了委屈。”
慶太妃聞聽此話,欣喜不已,激動的眼含淚花:“多謝顧公公。”
長寒宮的宮門緩緩關閉,在那條縫隙之中,顧衝見到慶太妃正在向著自己緩緩彎身作福……
芷嫻宮內,愉太妃已經收拾好包裹,隻等顧衝前來。
“奴才參見太妃娘娘。”
顧衝來了,同時還帶來了碧迎。
碧迎見到愉太妃,話未開口,淚已先流。
“太妃娘娘……”
“碧迎,不許哭。”
愉太妃也紅了眼窩,但卻笑顏相對,拉著碧迎的手,輕聲道:“不要因為哀家的離去而悲傷,更不許哭,聽到了嗎?”
碧迎含著淚連連點頭,愉太妃囑咐道:“哀家做了一件最為明智的事情,便是將你賜給了顧衝,你要好生照顧他,知道嗎?”
“奴婢知道。”
“好,你與聘如先下去,哀家有話與顧衝說。”
碧迎看向一旁的聘如,此時聘如早已淚滿雙頰,兩人相擁而泣。
“小顧子,聽說你去了靈山。”
顧衝點頭答道:“奴才去了,太妃娘娘交辦的事情,奴才也做了。”
愉太妃欣慰地點點頭,“多謝。”
“這都是奴才該做的事情,太妃娘娘您可還有事情囑咐奴才的嗎?”
“哀家隻是擔心若豔……”
“您放心,有奴才在,沒有人敢動九公主一根頭發。”
愉太妃嘴角露出寬慰笑容,緩緩點頭:“哀家知道,你必會護得她的周全。既如此,哀家也就別無牽掛了。”
顧衝低聲道:“娘娘,寧王已在興州起兵了。”
愉太妃輕歎一聲:“如今哀家已心無雜念,倒是真想去到皇陵那裏,清淨餘生。”
“隻怕您心中所願很難實現啊。”
顧衝淡聲道:“皇上將慶太妃送去了長寒宮,卻將您送去了皇陵,娘娘可知為何?”
愉太妃蹙眉輕輕搖頭,顧衝分析著說道:“鳳羽山皇陵在天順府,皇上將您送去宣王那裏,顯然是要借助宣王來抵製寧王。而將慶太妃留在長寒宮,他又可以此來遏製宣王。”
“……”
當愉太妃走出芷嫻宮的那一刻,天空忽然變得陰沉了。緊接著,一陣細細的冷風吹過,四月的初雨便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聘如撐開了紙傘,愉太妃卻將那紙傘推擋開來,站在宮門前微微抬起頭來,注視著頭頂這片曾經屬於自己的天空。
雨滴紛紛揚揚,打濕了愉太妃的發絲和衣衫,她卻視若無睹般沉浸在思緒之中。
宮外的那片天,會不會也是這般陰霾?
“太妃娘娘,該啟程了。”
顧衝輕聲催促,愉太妃這才收回了思緒,“嗯,哀家走了。”
“奴才送您。”
顧衝陪伴著愉太妃走在前麵,碧迎與聘如稍稍離開距離跟在了後麵。
碧迎從袖中取出幾張銀票,塞給了聘如:“拿著,顧公公說到了那裏上下都要打點一下,不要委屈了娘娘。”
聘如欲言又止,輕輕點頭收下了銀票。
這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許久,愉太妃打破了沉默,回首望著遠處的宮殿,輕聲道:“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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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滿是滄桑與喟歎!
顧衝微微側頭,淡定說道:“娘娘,那裏雖然偏僻,卻也落個自在。”
愉太妃苦笑一聲:“自在?不過是換個地方熬日子罷了。”
顧衝心中一歎,思索片刻道:“娘娘往後種種,便隨心而為吧,無需再被宮中規矩所縛。”
愉太妃微微頷首,眼神有些空洞:“你說得是,如今去守那皇陵,倒也算得個歸宿。”
眼見宮門越來越近,分別的時刻也即將到來。
愉太妃停了下來,忽然說道:“顧衝,多謝你今日送哀家這一程。”
“娘娘言重,這是屬下分內之事。”顧衝連忙回應。
宮門緩緩打開,門外一輛馬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顧衝扶著神情落寞的愉太妃上了馬車,深深禮拜:“太妃娘娘,一路保重。”
碧迎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成串的淚珠滾滾而下。
愉太妃掀開窗簾,向著顧衝與碧迎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馬車載著愉太妃與聘如轆轆前行,逐漸遠離了那座困住她半生的皇城。
雨,依舊下個不停。
顧衝佇立在巍峨的宮門下,微微仰頭,目光凝視著那鉛灰色的天空。他那深邃而憂鬱的眼眸中,透露出對這世間無盡的感慨。
自古以來,女子似乎總是處於一種無奈而又悲哀的境地。無論她們有著怎樣出眾的才情、傾國傾城的容貌或者堅韌不拔的心性,最終都難以逃脫成為權力鬥爭犧牲品的命運。即便是那些曾經高高在上、受盡恩寵的女子,一旦失去了皇帝的青睞與庇護,也會瞬間跌落塵埃。
就像這被流放至荒涼皇陵的愉太妃,昔日的榮華富貴已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孤寂和淒涼。在那陰森恐怖的陵墓之中,她隻能默默地承受著歲月的侵蝕和心靈的折磨。然而,這還並非盡頭,即便已經遭受如此悲慘的境遇,當皇權需要時,仍要義無反顧地獻出自己最後的一絲價值。
還有那被打入冷宮的慶太妃,從此與世隔絕,終日以淚洗麵。但即便身處這般絕境,隻要有朝一日朝廷麵臨危機,她依然可能被迫卷入其中,為維護那個冰冷無情的皇權付出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寶貴的生命。
可悲可歎啊!
這些女人們,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權力的桎梏,成為了曆史長河中一朵朵凋零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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