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暗影或將近 疑凶初顯身

字數:7765   加入書籤

A+A-


    顧衝步入院內,凝視著沉浸於悲傷之中的劉信,沉凝問道“你可是亡者之子?”
    劉信泣不成聲,頷首應道“正是。”
    “昨夜,你身在何處?”
    “我在東街打理茶館生意,每晚皆留宿於茶館,隻是偶爾歸家。”
    顧衝點點頭,又問道“你這家中可留有財物嗎?”
    劉信搖頭答道“小本經營,又怎能存的錢財,不過勉強度日罷了。”
    顧衝聽後未再作聲,李獻白同胡佘自屋內步出,胡佘搖了搖頭,歎聲道“二位大人,煩請移步縣衙歇息。”
    李獻白點頭道“也好。”
    三人返回縣衙,於前廳端坐,李獻白開口道“此案與興州諸案雷同,凶器皆為短刃。唯不同處,興州凶案皆失錢財,而此劉家家境貧寒,這凶徒緣何選其為目標呢?”
    顧衝沉凝道“室內亦有翻動痕跡,凶徒殺人意圖謀財無疑,至於為何選中劉家,這便不得而知了。”
    胡佘思慮道“這樣說來,此案與興州諸案皆為同一人所為?”
    顧衝頷首道“誠然,但惡徒當有兩人以上,手段狠辣,且體魄強健,自幽州朝南而行,身攜彎刃。”
    胡佘點頭表示讚同,沉聲道“我即刻命人張貼告示,著令全城巡查疑者。”
    顧衝搖頭道“已然太遲,此時那惡徒想必早已逃離宛城。依我之見,既是那歹徒一路南下,那我等便應順其行跡,遣人訪遍沿途百姓,以探尋惡徒下落……”
    馬車緩緩行駛於官道上,車廂內,李獻白緩聲問道“顧兄,胡縣令屢屢相留,你緣何如此匆忙,竟不惜貪黑趕路?豈不是駁了他的好意。”
    顧衝沉凝道“李大人,非是我不懂禮數,實乃我心有惴惴。那凶徒自宛城遁走,極有可能去往秀岩,太古,亦或玉清郡內,是以我不敢拖延,須盡早綢繆。”
    李獻白眉頭緊皺,沉聲道“嗯,不錯,你我當速歸,遣人全城巡查,務必盡早將那凶徒擒拿歸案,以免百姓再受其害。”
    顧衝歎了口氣,眼神之中充滿了擔憂。
    此時,秀岩城內一家客棧中,那少主三人已然更換了衣裳,正端坐於桌前,桌上擺放著四個小菜,一壺燒酒。
    薩布魯端起酒壺,將少主麵前的酒杯斟滿,繼而說道“少主,今日午後,我二人在城內轉了轉。城中正在修築城牆,那城牆修築得甚是宏偉……”
    少主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這城牆看得倒是仔細。”
    吉爾特沉聲道“少主,我二人不敢貿然行事,欲先觀察,待摸清情況後再去探聽努爾讚的消息。”
    少主緩緩點頭,疑惑道“這秀岩也不過是一小城,為何卻要這般大動幹戈,修建如此高大城牆?”
    薩布魯沉聲道“少主,此事我已有所耳聞,聽聞此地縣令頗具能耐,前些時日梁國君主亦曾至此。”
    “一個小小縣令,竟能引得當朝國君前來,此究竟為何人?卻有這等本事。”
    “聽說此人名曰顧衝,據傳乃新任此地縣令未久。”
    少主沉思許久,緩聲道“既如此,我等需小心行事,萬萬不可大意。”
    “一切聽從少主安排。”
    顧衝連夜返回秀岩,未曾歸家,徑直來到了縣衙。
    “羽衣,可睡了嗎?”顧衝來到後府,輕叩房門,低聲詢問。
    白羽衣剛剛解衣就寢,聽到顧衝之聲,遂起身坐於床榻之上,回應道“尚未就寢,稍候片刻。”
    須臾,白羽衣穿戴整齊,開啟房門。
    顧衝邁入房內,白羽衣隨其身後,問道“你不是去了宛城,莫非方才歸來?”
    “嗯,羽衣,我有事與你相商。”
    白羽衣心知若無要事,顧衝不會連夜趕來,當下神色一緊,問道“可是有了凶徒蹤跡?”
    顧衝頷首,麵色凝重,緩聲道“凶徒一路南下,現今或已臨近秀岩附近,當下之急,乃是速查外來之人。”
    白羽衣柳眉微蹙,麵露難色,“如今城內各地工匠齊聚,客棧之中皆是外鄉之人,這若細查起來,怕是要幾日時間。”
    “我亦知,但是別無他法,隻能如此。”
    白羽衣微微歎氣,“好吧,明日一早,我自會安排妥當。”
    “秀岩百姓安危係於你一身,拜托了……”
    第二日,薩布魯與吉爾特自客棧出來,兩人分道而行。一人去了城西,一人則去了城北。
    城西一家雜貨攤前,吉爾特蹲坐在一旁,笑吟吟道“這位兄台,叨擾了。”
    攤主打量著吉爾特,問道“你可有事?”
    “無甚大事,隻是走了許久有些勞累,借你處小歇片刻。
    攤主又看了他一眼,也懶得搭理,便自顧自地忙活起來。
    吉爾特環顧四周,未見異常,便轉身過來,與攤主閑聊道“此地雖小,卻是這般人多熱鬧,想來兄台這生意自是不錯。”
    “尚可,如今正在修築城牆,各處來人頗多,生意卻是興隆不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我有一好友,據說也來了此處,可我來了三日,仍未尋到。”
    攤主笑了笑“秀岩雖小,可若尋得一人,也非易事。”
    吉爾特回笑道“正是,不過我這好友長相怪異,倒是很好認得。”
    攤主麵露思索之色,好奇問道“如何怪異?難道是生有三頭六臂不成?”
    “那倒不是,隻是他額頭之處寬於常人,身高七尺,且顴骨高聳,看似惡人一般。”
    “咦,你所說之人……”
    攤主努力回想片刻,沉穩點頭道“我確是見過此人,曾於這裏經過數次,隻是不曾認識。”
    吉爾特眼神一亮,“他去向何處?”
    “喏,向那麵而去……”
    吉爾特向著攤主所指方向一路打聽,待到街路拐角處,卻遇到了迎麵而來的薩布魯。
    薩布魯一個眼神丟了過來,吉爾特便隨他身後,兩人來到一處偏僻角落。
    “我已打探出來,努爾讚確是在此地,就住在不遠一胡同內,化名李寒山。隻不過……”
    吉爾特低聲問道“如何?”
    薩布魯道“他不知犯了何事,月餘前被官家抓去,現在牢中。”
    “哦?他倒是找了個隱蔽之地,難怪尋不到他。”
    吉爾特眼睛一眯,冷聲道“隻要尋到他便好說,咱們速去稟於少主。”
    兩人返回客棧,將找到努爾讚的消息告知了少主。
    少主聽後嘴角泛起冷笑“他果然在這裏,走,去縣衙看看。”
    縣衙內,白羽衣緊密布置,遣出所有衙役全城巡查,細細叮囑,若有疑者切莫打草驚蛇。
    白羽衣自縣衙中緩緩步出,無巧不成書,此時少主三人恰與她正麵撞見,白羽衣眼神冷冽,匆匆一瞥便與他們擦肩而過。
    忽然之間,白羽衣放緩腳步,她隱約覺得,這幾人似曾見過,隻是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他們。
    李獻白在玉清郡亦是不敢鬆懈,增派人手,嚴密稽查城內往來,夜間巡更不絕……
    用過午膳之後,李獻白回到後府,本想躺在藤榻上小息片刻,但這滿滿的飽腹感使得他困意十足,眼皮沉得像灌了鉛,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大人……”
    一聲輕喚像根細針,猝不及防紮破了將成未成的睡意。
    李獻白的睫毛猛地顫了顫,眉頭跟著擰成個疙瘩,喉間不自覺地溢出聲含混的悶哼。
    隨從上前兩步,俯身在李獻白身側,帶著幾分急促“大人,宛城主薄蔡勤求見……”
    “嗯?”
    尾音陡然轉沉,像塊冰錐砸在地上。
    李獻白終於掀開眼皮,瞳仁裏還蒙著層惺忪的水霧,卻不妨礙那股子被驚擾的慍怒從眼底一點點漫出來。
    日光透過窗欞斜斜切進來,正好照在他半邊臉上,將那蹙起的眉峰、緊抿的薄唇,還有眼底翻湧的不耐煩都照得清清楚楚。
    “誰?”
    一個字,從齒縫裏擠出來,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又裹著層層倦意。
    “宛城主薄蔡勤求見。”
    這下李獻白聽清楚了,他一個激靈從榻上坐起,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隨從。
    昨日自己方從宛城歸來,這蔡勤今日又來求見,看來定是有了緊要之事。
    “快,帶他進來。”
    李獻白沉穩地晃了晃腦袋,努力將倦意從體內驅散,而後緩緩起身,移步至椅子上穩穩坐定。
    蔡勤跟在隨從身後步入屋內,見禮道“參見李大人。”
    李獻白揮手道“蔡主薄無需多禮,請坐。”
    蔡勤並未落座,而是微微欠身,緩聲道“回稟李大人,今日清晨,有一放牛之人於宛城外南一裏處,拾得匕首一把。”
    李獻白驚愕之時,蔡勤已然揭開手中布裹,露出一把彎刃,“胡大人判定此匕首或許與凶案有關,特遣我送來給大人,還望大人明察。”
    “快拿來我看。”
    蔡勤上前一步將匕首遞上,李獻白取在手中細看。隻見這匕首彎如腰刀,頂尖極細,閃閃泛著寒光,利刃之處吹可斷發,刃身上篆刻著一串奇異符號……
    李獻白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身後泛起,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在此時,隨從再次進來,稟道“大人,太古縣令王大人帶人前來,有要事呈稟。”
    李獻白的心中又是一緊,忙道“快請。”
    沒一會兒,急匆匆進來一個微胖之人,此人正是太古縣令王治。
    他見到李獻白,也顧不得見禮,急道“李大人,下官查到了那夥凶徒的行蹤。”
    李獻白聞聽此言,身軀微震,麵色凝重地站起身來,“當真?!”
    王治點頭道“那夥凶徒昨日尚在太古城內,今日或已去往秀岩。”
    “你如何得知?”
    王治轉回身,向著門外喊道“你等進來說話。”
    李獻白望向門口,隻見從門外進來一老一少兩人。
    王治向李獻白一抱拳,道“下官謹遵大人之命,於城內嚴查,在此二人身上探得些許消息。下官以為此事至關重要,故將他們帶來,交由大人問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李獻白望著那一老一少,抬手指向了年少者,問道“你是何人?”
    年少者急忙躬身“回大人,小的乃是瑞祥客棧的夥計,名叫陳三。”
    “哦,你可是有何發現?”
    陳三點頭道“回大人,昨日晨小的剛打開大門,就見得門外立有三人,這三人打扮怪異,不似中原人士。其中一人年紀略輕,三十不到,另兩人體格魁梧,麵相凶惡。”
    李獻白點點頭,追問道“你既是客棧夥計,那所見之人必定皆為生麵孔,即便此三人麵相凶惡,你又如何覺察這三人身有可疑呢?”
    陳三道“大人,這三人來時曾付了一塊碎銀,言說走時再行結算。可是隻到午時,那三人便匆匆離去,並未留宿客棧,且離去之時亦未索回碎銀。試想,這三人怎會如此闊綽,定是忽遇了急事。”
    李獻白沉思片刻,又將目光望向老者,“你又是何人?”
    老者答道“老兒是陳家鐵鋪的東家,昨日來一壯漢,言說要打製一把彎刃,他還拿來一把樣品,那樣品上刻著一串奇異符號……”
    李獻白緊眉問道“他手中有一彎刃?”
    老者點頭道“正是,那彎刃……”
    李獻白將布裹打開,拿給老者看,問道“可是此彎刃?”
    老者連連點頭,“正是這把彎刃。”
    “你繼續說……”
    “老兒見到這符號好奇,便順嘴說起月餘前也有一人前來熔銀,那銀錠上便有這等符號。結果那壯漢聽後,卻不打製匕首,反而向老兒打探起那人行蹤來。”
    “那人是誰?”
    李獻白緊問道,老者搖頭道“老兒並不識得,隻說那人去了秀岩。隨後,這壯漢將彎刃取回,轉身便離去了。”
    王治跟著說道“李大人,這打製匕首的壯漢正是住店的那三人其中之一,由此可見,這三人匆匆離去,或有可能是去往秀岩了。”
    李獻白隻覺得喉嚨發緊,身上的每一根毫毛仿佛都豎立起來一般。
    “來人,速速備車,隨我去往秀岩!”
    喜歡王朝權宦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王朝權宦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