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7章 北地尋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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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的滇南邊境,暮色將哀牢山脈染成深紫色。白景明蹲在潮濕的腐葉堆裏,手中的洛陽鏟帶出一抔暗紅色泥土,湊近鼻端細嗅,除了腐殖質的腥氣,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香灰味——這是明代藩王墓葬特有的"龍涎香土"。
    "景明哥,羅盤又亂了。"阿貴舉著指南針的手微微發抖。自從昆侖墟一役後,他肩頭的屍毒雖被師叔勉強壓製,但每逢陰雨天仍會發作,此刻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冷汗。白景明將朱砂符貼在羅盤天池上,跳動的磁針這才勉強指向西北方位。
    他們追蹤的線索始於北派重建期間。一名雲遊道士送來半卷殘破的《滇南異聞錄》,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素絹,上麵用朱砂畫著與昆侖墟壁畫中相似的青銅麵具。更詭異的是,素絹背麵密密麻麻寫滿生辰八字,最新的記錄竟是三天前。
    "這不是巧合。"白景明展開軍用地圖,用紅筆圈出哀牢山深處的三角區域,"明代沐王府在雲南豢養過一批方士,專研長生秘術。我懷疑有人想複刻九星連珠的邪術。"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狼嚎,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槍聲。
    兩人循著聲音摸上山脊,透過望遠鏡看到山穀中的詭異景象:二十餘名蒙著黑巾的盜墓賊正在挖掘一座明代石槨,他們腰間都掛著青銅鈴鐺,每走一步便發出清脆聲響。石槨周圍插著九根桃木釘,釘頭纏繞的紅繩上係著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符。
    "鎮魂釘陣。"白景明瞳孔驟縮,"他們在強行喚醒墓主魂魄。"他注意到盜墓賊首領手中握著半截青銅令,令上雕刻的饕餮紋與鬼麵盟的令牌如出一轍。就在這時,石槨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灰白色的霧氣從縫隙中湧出,隱約可見裏麵躺著的不是屍骨,而是一具麵容栩栩如生的年輕女子。
    阿貴突然抓住白景明胳膊:"那女子...和九星連珠墓裏的祭品長得好像!"白景明心中一震,立即掏出玉璧殘片。殘片在月光下微微發燙,表麵浮現出與青銅令相同的紋路。他意識到,這些盜墓賊絕非普通散盜,背後必定有熟悉北派秘術的人在操控。
    當盜墓賊們準備將女子抬出石槨時,白景明果斷扣動信號槍扳機。紅色信號彈劃破夜空的瞬間,山穀兩側的草叢中躍出二十餘名北派弟子——這是白景明暗中培養的"七星衛",每個人都精通機關破解與符籙之術。
    混戰一觸即發。盜墓賊們搖動腰間的青銅鈴鐺,霧氣中突然浮現出無數青麵獠牙的陰魂。白景明甩出墨鬥,浸過黑狗血的墨線在空中織成大網,將陰魂暫時困住。他衝向盜墓賊首領,卻見對方冷笑一聲,掏出一枚刻著北鬥圖案的玉牌。
    玉牌與白景明懷中的殘片產生共鳴,整座山穀開始劇烈震動。石槨中的女子突然睜開眼睛,瞳孔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她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終化作一具渾身纏繞鎖鏈的幹屍。幹屍發出非人的嘶吼,聲波震得眾人耳膜出血。
    "是屍魃!"白景明想起《鎮邪錄》中的記載,這種由至陰之體轉化的怪物,唯有北鬥七星的力量才能克製。他將殘片嵌入七星衛首領遞來的青銅羅盤,羅盤頓時綻放出璀璨光芒。光芒所到之處,陰魂紛紛消散,但屍魃卻在光芒中變得愈發強大。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清越的鍾聲。一位身披鶴氅的老者腳踏北鬥七星步,手持拂塵淩空而來。白景明驚喜地發現,來人竟是昆侖墟一役後閉關的師叔。師叔將拂塵掃向屍魃,口中念動咒語:"天罡正氣,蕩盡邪穢!"
    屍魃發出淒厲慘叫,身體開始龜裂。盜墓賊首領見勢不妙,妄圖帶著青銅令逃跑。白景明甩出繩索纏住對方腳踝,卻在拉扯過程中發現首領手腕內側紋著半朵蓮花——這與九星連珠墓中青銅匕首的紋飾完全相同。
    在師叔的幫助下,眾人成功製服盜墓賊。白景明從首領身上搜出一本密賬,上麵詳細記錄著近年來失蹤女子的信息,其中不乏北派盟友家族的女眷。更令人心驚的是,賬冊最後一頁畫著一幅輿圖,圖上標記的"蓮花穀",竟位於境外金三角的核心地帶。
    "金三角?"阿貴看著輿圖倒吸一口冷氣,"那裏軍閥混戰,毒梟橫行,比九星連珠墓還要危險十倍!"白景明卻握緊了玉璧殘片,殘片上的北鬥紋路與輿圖上的山脈走勢隱隱重合。他想起祖父畫像背麵的字跡:"蓮花出淤泥,北鬥鎮九幽"。
    "這是祖父留下的線索。"白景明將賬冊遞給師叔,"當年他或許就是追查到此,才被鬼麵盟設計。金三角的蓮花穀,很可能藏著比昆侖墟更危險的秘密。"師叔撫須沉思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昆侖"二字的令牌:"此去凶險,帶上這個。昆侖墟雖已封印,但仍有上古遺留的力量可供調用。"
    三日後,白景明和阿貴喬裝成藥材商人,混入開往金三角的馬幫。隊伍行至中緬邊境時,突然遭遇一夥持槍武裝分子。為首的疤臉男人盯著白景明腰間的青銅鈴鐺從盜墓賊身上繳獲的戰利品),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們,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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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被帶到一處隱蔽的山穀,山穀中矗立著一座巨大的蓮花狀祭壇。祭壇中央,數十名女子被鐵鏈鎖在青銅蓮花瓣上,她們的胸口都貼著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符。白景明瞳孔驟縮——這些女子的生辰八字,赫然與密賬上的記錄分毫不差。
    "歡迎來到蓮花穀。"熟悉的聲音從祭壇後方傳來。陸風的身影緩緩走出,他的臉上纏著繃帶,左眼處空洞洞的,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鑲嵌在眼窩裏的青銅眼珠,"很意外吧?昆侖墟的爆炸可殺不死我。"
    白景明握緊拳頭:"原來你就是幕後黑手!那些盜墓賊都是你的人?"陸風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不止如此,玄清道長當年與鬼麵盟的合作,也是我一手策劃。你以為北派真的是為了守護秘密?不過是想獨占力量罷了!"
    他揮動手臂,祭壇突然亮起幽藍的光芒。青銅蓮花緩緩綻放,露出中央的巨大玉台,玉台上擺放著九枚刻有北鬥七星的玉玨。陸風拿起其中一枚玉玨:"看到這些了嗎?集齊九枚玉玨,就能打開真正的"長生之門"。而你懷中的殘片,正是開啟大門的鑰匙。"
    阿貴憤怒地舉起槍,卻被白景明按住。白景明注意到祭壇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壁畫,其中一幅描繪著上古時期,人們用活人獻祭的方式鎮壓某種邪惡力量。他突然明白,所謂的"長生之門",極有可能是另一個封印邪物的陣眼。
    "陸風,你被力量蒙蔽了雙眼。"白景明將昆侖令牌握在手中,"這些玉玨根本不是用來獲取長生,而是為了防止更可怕的東西蘇醒!"陸風狂笑:"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把殘片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們全屍!"
    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動。被鎖住的女子們同時發出非人的嘶吼,她們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作半人半蛇的怪物。陸風趁機搶奪白景明懷中的殘片,兩人在混亂中纏鬥在一起。阿貴則舉槍射擊怪物,卻發現子彈對它們毫無作用。
    千鈞一發之際,白景明將昆侖令牌嵌入祭壇凹槽。令牌頓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昆侖墟的虛影。師叔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景明,以北鬥七星為引,重鑄封印!"白景明恍然大悟,立即將殘片與九枚玉玨拚合,組成完整的北鬥七星圖。
    巨大的吸力從玉台傳來,所有怪物都被吸入其中。陸風拚命掙紮,卻也難逃被吞噬的命運。在最後一刻,他露出猙獰的笑容:"白景明,你以為結束了?蓮花穀不過是冰山一角,境外還有更龐大的勢力在等著你們..."
    隨著一聲巨響,祭壇徹底崩塌。白景明和阿貴被氣浪掀飛,昏迷前,他看到師叔的身影出現在光芒中,正用畢生修為加固封印。當他們再次醒來時,蓮花穀已經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片焦土。
    阿貴看著手中殘破的密賬,心有餘悸地說:"景明哥,陸風最後那句話..."白景明望向境外連綿的山脈,握緊了玉璧殘片:"我知道。但無論前方有多少陰謀,我們都要守護好這些秘密。北派的使命,還遠未結束。"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而在境外的某個神秘據點,一群戴著黃金麵具的人正在注視著這一切。為首的麵具人轉動著手中的玉玨,冷笑道:"白景明,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瀾滄江渾濁的江水拍打著竹筏,白景明將濕透的地圖攤在膝蓋上,指腹反複摩挲著上麵用朱砂標注的“萬象密窟”。三個月前從蓮花穀死裏逃生後,他在北派古籍中發現了關於老撾萬象地下秘境的記載——那裏藏著一尊由九十九具屍身熔鑄而成的“百邪棺”,傳說棺中鎮壓著能操控生死的秘術。
    “景明哥,前麵有動靜!”阿貴握緊魚叉,竹筏突然劇烈搖晃。水麵下翻湧著詭異的黑色漩渦,數十條通體赤紅的食人魚破水而出,鋒利的牙齒在陽光下泛著寒光。白景明迅速甩出墨鬥,浸透黑狗血的絲線在空中織成大網,將食人魚群困在其中。然而墨線接觸水麵的瞬間,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雨林的濕氣裹著腐葉的腥氣撲麵而來,白景明將羅盤抵在潮濕的樹幹上,天池內的磁針像發瘋般旋轉。那些黑衣人行動時刻意避開地麵枯枝,每一步都精準踩在青苔覆蓋的石塊上,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卻保持著詭異的靜默——這是北派失傳已久的"踏雪無痕"身法,卻被用來隱匿殺機。
    "阿貴,準備霹靂彈。"白景明低聲道,手指悄然扣住袖中三枚透骨釘。話音未落,左側樹冠突然傳來衣袂破風聲。他猛地側身,寒光擦著耳畔飛過,插入樹幹的竟是一支淬著孔雀藍毒液的弩箭。阿貴轉身舉槍,卻見黑衣人如鬼魅般分散,手中的緬刀在暮色中泛著幽藍的磷光。
    為首的黑衣人掀開兜帽,露出半張覆著青銅麵具的臉:"白景明,交出玉玨殘片,饒你全屍。"他開口瞬間,白景明瞳孔驟縮——這人說話時舌根呈分叉狀,分明是練過南洋邪術"蛇語功"。更令人心驚的是,對方腰間懸掛的九節鞭末端,竟串著從蓮花穀搶奪的北鬥玉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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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戰在暴雨傾盆中爆發。黑衣人甩出的九節鞭纏繞著黑色霧氣,所到之處草木皆枯。白景明揮舞從昆侖墟帶回的青銅匕首,刃鋒與鞭梢相撞,濺起的火星竟是詭異的紫色。阿貴扣動扳機,子彈卻穿過黑衣人身體,在身後的古樹上炸開碗口大的洞——這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被邪術操控的屍傀!
    "用朱砂符!"白景明大喊著擲出符咒,卻見符咒接觸屍傀的瞬間自燃成灰。他突然想起古籍記載,南洋巫毒煉製的屍傀需以龍血破除。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匕首頓時迸發金光,斬在屍傀脖頸處,終於將其頭顱削落。但濃稠的黑血濺到地麵,竟孵化出無數指甲蓋大小的蠱蟲。
    暴雨衝刷著血腥味,更多屍傀從雨林深處湧出。白景明摸到背包裏的昆侖令牌,正要注入內力,卻見麵具人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地麵突然裂開縫隙,爬出一具渾身纏繞鐵鏈的巨型屍魃,正是蓮花穀中被封印的怪物。屍魃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屍毒霧氣所到之處,百年古樹瞬間化作枯木。
    "分頭行動!"白景明將羅盤塞給阿貴,"你帶著玉玨殘片去找萬象密窟入口,我纏住它們!"阿貴還欲爭辯,卻被他用力推向右側山道。轉身麵對蜂擁而至的屍傀,白景明將昆侖令牌按在眉心,默念起在昆侖墟習得的古老咒語。令牌突然發出強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暫時擋住了攻勢。
    麵具人見狀,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半塊刻著蓮花紋的玉牌。玉牌與白景明懷中的殘片產生共鳴,金色屏障開始出現裂紋。白景明趁機甩出三枚透骨釘,卻被麵具人袖中飛出的蛇形法器纏住。那法器通體漆黑,蛇眼竟是兩顆還在跳動的人心,赫然是用"活人心祭"煉製的邪物。
    當阿貴沿著山道狂奔時,雨林中突然傳來悠揚的笛聲。笛聲空靈詭譎,仿佛來自九幽之地。他腳下的土地開始變軟,無數藤蔓破土而出,纏住腳踝。低頭看去,這些藤蔓表麵布滿人臉,正是在蓮花穀失蹤的女子。阿貴強忍著恐懼,掏出匕首割斷藤蔓,卻見斷口處湧出黑色粘液,腐蝕著他的軍靴。
    前方的山壁突然亮起幽藍熒光,阿貴舉著手電筒照去,隻見岩壁上刻滿了古梵文。這些文字與他在北派藏經閣見過的《幽冥錄》如出一轍,記載著鎮壓百邪棺的"九曜封魔陣"。正當他試圖尋找陣眼時,身後傳來森然笑聲:"年輕人,你以為能找到入口?"
    回頭望去,一名身著紅色紗麗的女子赤足立於藤蔓間,她的指甲長達三寸,泛著翡翠般的光澤。女子輕揮衣袖,阿貴手中的羅盤頓時碎裂,碎片竟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張人臉。"我是萬象密窟的守墓人,"女子咯咯笑著,發絲無風自動,"想進去,先過我這關。"
    另一邊,白景明與麵具人的纏鬥進入白熱化。昆侖令牌的光芒漸漸黯淡,巨型屍魃的攻擊卻愈發猛烈。白景明注意到屍魃脖頸處的鐵鏈有一處明顯鏽跡,那是蓮花穀封印時留下的破綻。瞅準時機,他將所有內力注入匕首,縱身躍起刺向鏽跡處。
    劇烈的爆炸聲中,屍魃的脖頸炸開,黑色霧氣噴湧而出。麵具人趁機甩出九節鞭,纏住白景明手腕。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阿貴的槍聲。白景明心中一喜,知道同伴已找到線索,強忍著手腕劇痛,將昆侖令牌狠狠砸向麵具人額頭。
    麵具碎裂的瞬間,白景明震驚地發現,麵具人竟是個皮膚潰爛、五官扭曲的怪物,右眼處插著一支北派的鎮魂釘——這人早在多年前就該死去,如今卻靠著邪術維持著半人半鬼的狀態。怪物發出非人的嘶吼,身體開始膨脹,竟是要自爆同歸於盡。
    白景明拚盡全力後退,在爆炸的氣浪中滾下山坡。等他渾身是血地爬起來時,卻見雨林深處亮起幽藍的光芒,正是萬象密窟的方向。阿貴的槍聲越來越密集,還夾雜著女子尖銳的笑聲。握緊匕首,白景明拖著受傷的身體朝光芒奔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前方是什麽,都不能讓百邪棺的秘密落入邪修手中。
    當他趕到時,阿貴正與紅衣女子纏鬥。女子的指甲在阿貴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阿貴手中的匕首卻刺不進對方身體分毫。白景明掏出從蓮花穀帶回的陰魂石,朝著女子擲去。陰魂石接觸紅衣的瞬間,女子發出淒厲慘叫,身體開始透明化。
    "你們以為能阻止我們?"女子尖笑著,"黃金麵具人早就進入密窟,百邪棺即將解封!"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化作一團血霧消散。白景明和阿貴對視一眼,同時衝向發光的山壁。山壁上的古梵文突然亮起,露出一扇刻滿骷髏的青銅門。
    推開門的刹那,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密窟內,數百盞長明燈照亮中央的巨型石台,石台上擺放著由九十九具屍身熔鑄而成的百邪棺。棺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而在棺前,站著數十名戴著黃金麵具的人,為首者手中握著完整的北鬥玉玨,正在念誦古老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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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明,你終於來了。"黃金麵具人轉身,聲音經過特殊法器處理,顯得陰森可怖,"九曜封魔陣已破,百邪棺即將蘇醒。你祖父當年未能完成的大業,今天將由我實現!"他將玉玨嵌入棺蓋凹槽,整個密窟開始劇烈震動,百邪棺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開啟......
    密窟頂部的鍾乳石如雨點般墜落,白景明在碎石飛濺中甩出繩索,纏住岩壁凸起的玄武岩。阿貴緊隨其後,腰間炸藥包隨著劇烈喘息晃出危險的弧度。黃金麵具人雙手結印,北鬥玉玨在他掌心迸發刺目紫光,百邪棺縫隙滲出的黑霧已凝結成猙獰的人臉輪廓。
    “記住陣眼!”白景明大喊著將昆侖令牌拋向阿貴。三個月前在北派藏經閣拓印的《九曜封魔圖》在腦海中飛速閃現——陣眼藏在東南角那尊倒立的青銅人像手中。阿貴心領神會,貼著岩壁朝陣眼方向移動,卻被三名黃金麵具人揮刀攔住。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中,白景明看到對方刀柄上纏繞的人皮,赫然是蓮花穀那些獻祭女子的麵容。
    百邪棺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九十九具屍身熔鑄的棺體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白景明將陰魂石嵌入匕首,刀光劈開迎麵撲來的黑霧,卻見霧氣重組為九頭蛇形怪物,每個蛇頭都長著黃金麵具人的麵孔。他突然想起《幽冥錄》記載:“百邪出,九頭現,破之法,取其目。”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精準刺入中間蛇頭的雙眼。
    怪物發出非人的尖嘯,黑霧中探出無數慘白手臂。白景明感覺腳踝被死死拽住,低頭看見數十具腐爛的孩童屍體正啃咬他的小腿。千鈞一發之際,阿貴擲來燃燒的火把,腐屍在火焰中化作腥臭血水。趁怪物吃痛後退,白景明騰空躍起,匕首直插九頭蛇的脖頸。黑血如噴泉般湧出,濺在石壁上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凹槽。
    “別讓他靠近陣眼!”黃金麵具首領突然暴喝。剩餘的麵具人紛紛掏出腰間竹筒,吹出綠色毒煙。白景明捂住口鼻,卻見阿貴已經衝到青銅人像前。那尊人像雙手倒持青銅劍,劍柄處鑲嵌的紅寶石正在詭異地脈動——正是陣眼所在。
    “阿貴!小心幻象!”白景明話音未落,阿貴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瞳孔裏倒映出蓮花穀中某位獻祭女子的身影,那女子伸出腐爛的手,輕撫他受傷的臉頰。白景明心頭一震,這是南洋邪術“幻魔瞳”,專門利用人心最柔軟處製造致命幻覺。
    千鈞一發之際,白景明咬破舌尖,將帶血的朱砂符拍在阿貴後頸。符咒爆發出金光,幻象瞬間破碎。阿貴猛地清醒,揮刀斬斷人像手指,紅寶石應聲落地。然而就在他彎腰去撿的瞬間,黃金麵具首領甩出鎖鏈,纏住他的腳踝狠狠拖拽。白景明飛撲過去抓住阿貴手腕,兩人在碎石中劃出長長的血痕。
    “景明哥,鬆手!”阿貴見百邪棺即將完全打開,竟反手將昆侖令牌塞進他掌心,“你帶著令牌去找師叔,我來拖住他們!”不等白景明反應,阿貴已拉響腰間炸藥包,縱身撲向正在結印的黃金麵具人群。劇烈的爆炸聲中,密窟頂部轟然坍塌,白景明被氣浪掀翻在地,意識模糊前看見阿貴的身影消失在火光與黑霧交織的漩渦中。
    不知過了多久,白景明在冰冷的水流中蘇醒。他渾身是血地爬出暗河,發現自己竟被衝出了密窟。遠處的萬象密窟所在山體已徹底崩塌,隻留下冒著黑煙的巨大坑洞。白景明握緊手中殘破的昆侖令牌,上麵的北鬥紋路已黯淡無光。他想起阿貴最後那句“你帶著令牌去找師叔”,喉嚨像被屍魃的鎖鏈緊緊纏住。
    三日後,白景明出現在滇西北的玉龍雪山腳下。他的軍靴沾滿泥濘,背包裏藏著從密窟帶出的半卷人皮卷軸。卷軸上用金線繡著北鬥七星陣圖,每個星位旁都標注著境外不同古墓的坐標——這是黃金麵具人妄圖集齊九枚玉玨的完整計劃。
    “景明?”熟悉的聲音從鬆樹林傳來。白景明抬頭,看見師叔正站在古鬆之下,道袍上還沾著修補封印時留下的血漬。老人身後的石壁上,刻著尚未完成的《九曜封魔陣改良圖》。
    白景明單膝跪地,將昆侖令牌和人皮卷軸奉上:“阿貴...他沒能回來。百邪棺雖然暫時被封印,但黃金麵具人的陰謀才剛剛開始。”他指著卷軸上的星位,“這些古墓裏藏著其餘玉玨的線索,他們下一步,很可能要...”
    “開啟‘九星歸位’大陣。”師叔接過卷軸,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坐標,“此陣一成,足以逆轉陰陽。當年你祖父察覺到這個陰謀,才帶著玉璧殘片遠赴境外,卻被鬼麵盟算計。”老人突然劇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珠落在改良圖的陣眼位置,暈開詭異的紫色。
    白景明這才發現師叔臉色灰敗如紙,道袍下隱隱透出黑色紋路——那是在昆侖墟鎮壓混沌之力時,被邪物侵蝕的痕跡。“師叔!你的傷勢...”
    “無妨。”師叔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境外秘境誌》,“此去凶險,這些記載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記住,黃金麵具人背後還有更可怕的勢力,他們的最終目標,是複活被封印在‘歸墟’的...”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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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支淬毒弩箭擦著白景明耳畔釘入樹幹,箭尾綁著的黃符上用血寫著:“白景明,玉龍雪山的冰川之下,藏著你最想知道的真相。”白景明扯下黃符,發現背麵畫著阿貴常戴的狼牙項鏈。
    “他們在引你入局。”師叔皺眉,“冰川下是明代沐王府為鎮守‘地脈之眼’建造的玄冰墓,機關重重,更有...”
    “但我必須去。”白景明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阿貴生死未卜,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把他帶回來。”他將《境外秘境誌》塞進背包,腰間重新別上從密窟繳獲的青銅鈴鐺——那鈴鐺的震顫頻率,能幹擾南洋邪術的蠱蟲。
    當白景明的身影消失在雪山雲霧中時,師叔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從袖中取出一枚刻著蓮花紋的玉牌。玉牌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與黃金麵具人手中的半塊恰好吻合。老人喃喃自語:“景明,你以為黃金麵具人是敵人?真正的棋局,從你祖父那代就已經開始了...”
    與此同時,在境外某座火山口的祭壇上,戴著完整黃金麵具的神秘人將最後一枚玉玨嵌入祭壇凹槽。九道紫色光柱衝天而起,照亮他身後那幅巨大的壁畫——壁畫上,無數戴著黃金麵具的人正在舉行血祭,而祭品,竟是白景明的畫像。
    玉龍雪山終年不化的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聲響,白景明裹緊皮毛大氅,呼出的白霧瞬間凝成冰晶。手中的青銅鈴鐺突然發出細微震顫,這是他改造後的預警裝置,能捕捉百米內蠱蟲翅膀的震動頻率。順著鈴鐺擺動的方向望去,冰川裂縫中隱約透出幽藍熒光,宛如無數鬼火在冰層下遊走。
    "果然有古怪。"他摸出懷中的《境外秘境誌》,泛黃的紙頁在風雪中簌簌翻動。書中記載,玄冰墓的入口藏在"龍吐珠"地形的冰眼處,而眼前這條蜿蜒的冰川,正似巨龍盤臥,盡頭凸起的冰錐恰似龍舌上的夜明珠。白景明將羅盤抵在冰錐上,天池內的水銀突然凝結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冰層應聲裂開丈許寬的縫隙。
    寒氣裹挾著腐臭撲麵而來,白景明點亮冷焰火棒,光柱刺破黑暗的瞬間,他倒吸一口冷氣——通道兩側的冰壁裏,竟封存著數十具身穿明代蟒袍的屍體。這些屍體保持著跪拜的姿勢,麵部表情凝固在極度驚恐的瞬間,眼球被挖去後填入了夜明珠。更詭異的是,他們的胸口都插著蓮花狀的青銅釘,與黃金麵具人刀柄上的人皮紋路如出一轍。
    "這不是單純的守墓人..."白景明用洛陽鏟敲開冰層,鏟頭帶出的冰碴泛著詭異的紫色。他突然想起師叔咳血時那抹紫色,意識到這些屍體很可能是用某種邪術煉製的"冰魄屍",既守護墓穴又傳遞毒素。就在這時,青銅鈴鐺發出刺耳的嗡鳴,冰層深處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
    白景明迅速將朱砂符貼滿全身,握緊從萬象密窟帶回的蛇形匕首。黑暗中,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緩緩浮現,緊接著是半截布滿冰棱的手臂。那手臂皮膚呈現半透明狀,隱約可見血管中凝結的紫色冰晶,赫然是被玄冰封印的守墓屍魃。
    "來得正好!"白景明甩出墨鬥,浸過黑狗血的絲線卻在觸及屍魃的瞬間凍結成冰。他這才驚覺,普通法器在極寒之地根本無法發揮作用。千鈞一發之際,懷中的玉璧殘片突然發燙,與屍魃胸口的蓮花青銅釘產生共鳴。白景明趁機將匕首刺入屍魃眉心,卻見黑色血液噴湧而出,在空氣中瞬間化作冰錐,如暴雨般射來。
    他翻滾著躲進冰柱後方,卻聽見冰層深處傳來機關啟動的轟鳴。頭頂的冰頂開始龜裂,無數尖銳的冰錐倒掛而下,形成致命的"冰雨陣"。白景明抬頭望見冰頂某處凸起的青銅獸首,突然想起《境外秘境誌》中的記載:"龍目轉,冰雨落;取逆鱗,破萬厄。"
    "原來獸首就是陣眼!"他握緊匕首,踩著冰錐凸起處向上攀爬。屍魃揮舞著冰爪追來,白景明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釘入對方關節處的冰晶縫隙。趁著屍魃行動遲緩,他縱身躍起,匕首刺入獸首右眼。青銅獸首發出震天咆哮,整個冰雨陣開始逆向旋轉,原本向下墜落的冰錐竟重新縮回冰頂。
    當白景明落地時,前方的冰牆轟然倒塌,露出玄冰墓的主墓室。墓室中央矗立著一座三丈高的冰棺,棺中躺著的不是墓主人,而是被冰封的阿貴!他的狼牙項鏈掛在冰棺邊緣,胸前插著那支染血的鎮魂釘,雙眼緊閉,麵色卻比在萬象密窟時更加鮮活。
    "阿貴!"白景明發瘋般衝向冰棺,卻在觸碰到冰層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冰棺四周的燭台上,九盞長明燈幽幽燃燒,燈油竟是凝固的紫色冰晶。他突然想起人皮卷軸上的記載,這是沐王府用來鎮壓地脈之眼的"九曜鎖魂陣",若強行破壞,整個玉龍雪山都會崩塌。
    就在這時,墓室四角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四個渾身纏繞著鎖鏈的冰屍破土而出,他們的服飾與通道裏的跪拜屍體相同,手中卻握著冒著寒氣的青銅鉞。白景明注意到冰屍額頭上的蓮花印記,與黃金麵具人手臂上的紋身完全一致——這些根本不是守墓人,而是某個神秘組織安插在此的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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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屍揮舞著青銅鉞攻來,每一擊都帶起刺骨的冰霧。白景明且戰且退,突然發現冰屍攻擊的軌跡與冰棺周圍的長明燈位置暗合。他靈光一閃,將玉璧殘片嵌入匕首凹槽,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擲出。匕首劃過夜空,精準斬斷了四盞長明燈的燈芯。
    失去燈油的維係,冰屍瞬間僵在原地,開始寸寸碎裂。白景明趁機衝向冰棺,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冷笑。黃金麵具首領不知何時出現在墓室入口,手中把玩著阿貴的狼牙項鏈:"白景明,你以為這是救人的機會?不過是我們為你準備的葬身之地罷了!"
    話音未落,整個墓室劇烈震動。冰棺底部的地脈之眼緩緩打開,紫色的瘴氣噴湧而出。白景明驚恐地發現,瘴氣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正是那些被獻祭的女子和北派犧牲的弟子。黃金麵具首領將項鏈拋向空中,瘴氣頓時凝結成巨大的蓮花狀祭壇,祭壇中央,阿貴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漂浮而起。
    "九曜鎖魂陣,本就是為複活百邪棺中的邪物準備的祭品!"首領摘下黃金麵具,露出半張腐爛的臉,"你以為陸風死了?他的魂魄早就與百邪棺融為一體!而你的朋友,將成為打開歸墟之門的最後鑰匙!"
    白景明隻覺五雷轟頂,卻在這時聽見阿貴微弱的聲音:"景明哥...背後...陣眼..."他轉頭望去,墓室北牆的冰雕龍尾處,一塊刻著蓮花紋的冰晶正在發光。想起師叔未說完的話,白景明終於明白,歸墟中封印的才是黃金麵具人真正的目標。
    "想從我手裏救人?先過了這關!"首領揮動手臂,瘴氣中鑽出無數冰蛇。白景明將昆侖令牌按在冰雕龍尾,念動從昆侖墟習得的古老咒語。令牌爆發出金色光芒,冰雕竟活了過來,龍尾橫掃,將冰蛇盡數擊碎。趁此機會,他甩出繩索纏住阿貴,卻見對方胸口的鎮魂釘突然迸發紫光。
    "不好!他們要強行奪舍!"白景明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鎮魂釘上。鮮血接觸釘子的瞬間,阿貴發出痛苦的嘶吼,一道黑色人影從他體內被強行逼出。那是陸風的魂魄,此刻卻化作半透明的蓮花狀,瘋狂地撲向地脈之眼。
    白景明握緊玉璧殘片,縱身躍起。殘片與北鬥七星產生共鳴,在他手中化作一把光劍。光劍劈開瘴氣,直取陸風魂魄。激烈的碰撞中,整個墓室開始崩塌。白景明拚盡全力將阿貴護在身下,卻見地脈之眼深處,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緩緩蘇醒...
    墓室頂部的冰棱如暴雨傾盆而下,白景明將阿貴死死護在身下,後背被尖銳的冰錐劃出數道血痕。陸風的魂魄在光劍的攻勢下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的蓮花虛影突然分裂成九瓣,每一瓣都朝著不同方向的冰壁撞去。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玄冰墓的封印開始崩解,地脈之眼湧出的紫色瘴氣中,隱隱浮現出巨大的骨爪輪廓。
    “景明哥,你的玉璧殘片!”阿貴突然指著白景明手中光芒漸弱的碎片。隻見殘片表麵的北鬥紋路正被瘴氣一點點侵蝕,而黃金麵具首領趁機拋出一串青銅鈴鐺,鈴聲震蕩間,冰棺周圍尚未熄滅的五盞長明燈重新燃起詭異的幽藍火焰。
    白景明猛地想起《境外秘境誌》中記載的“九曜化煞陣”——必須在五盞主燈全部點亮前找到陣眼逆轉乾坤。他將昆侖令牌與玉璧殘片用力相撞,迸發出的金光暫時逼退瘴氣,同時大聲喊道:“阿貴,去毀掉東南角的冰雕!那裏是陣眼樞機!”
    阿貴強撐著受傷的身體衝向墓室角落,手中匕首卻在觸及冰雕的瞬間被凍住。更可怕的是,冰雕表麵開始浮現出與黃金麵具首領相同的腐爛紋路,竟在吸收地脈邪氣逐漸活過來。白景明甩出纏滿朱砂的繩索套住冰雕脖頸,借力蕩到高處,將全身內力注入蛇形匕首,朝著冰雕眉心的蓮花印記狠狠刺下。
    匕首刺入的刹那,整座墓室劇烈搖晃。冰雕爆發出黑色霧氣,顯露出裏麵被冰封的古代祭司骸骨。骸骨手中緊握著半塊刻有“歸墟”二字的玉牌,與白景明在萬象密窟獲得的人皮卷軸產生共鳴。卷軸自動展開,上麵的金線圖騰竟在空中投影出一幅星圖,與地脈之眼湧出的瘴氣完美重合。
    “原來如此!”白景明瞳孔驟縮,“他們想用九曜鎖魂陣解開歸墟封印!”他突然明白黃金麵具人真正的目標——歸墟中封印的並非普通邪物,而是能吞噬天地的混沌本源。就在這時,陸風分裂的九瓣魂魄重新聚合,化作一道黑光直撲阿貴。
    千鈞一發之際,白景明將昆侖令牌拋向空中,令牌綻放出的金色屏障堪堪擋住攻擊。但瘴氣中的巨大黑影已經完全顯現,那是一個渾身纏繞鎖鏈、頭戴蓮花冠冕的巨人,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紫色業火。黃金麵具首領見狀狂笑不止:“歸墟之主即將現世,整個盜墓界都將...”
    他的話音未落,墓室北牆突然炸開一個大洞。身披鶴氅的師叔手持桃木劍淩空而入,劍身上纏繞的北鬥七星符篆在黑暗中熠熠生輝。老人麵色蒼白如紙,道袍下的黑色紋路已蔓延至脖頸,但眼中卻燃燒著堅定的光芒:“景明,用玉牌啟動玄冰墓的終極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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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明這才注意到,被破壞的冰雕下方露出一個青銅凹槽,形狀與從祭司骸骨手中奪來的玉牌完全吻合。他迅速將玉牌嵌入凹槽,整個墓室的冰層開始逆向運轉,原本崩塌的冰頂竟重新聚合,將歸墟之主的巨爪死死卡住。但黃金麵具首領趁機祭出九枚玉玨,玉玨在空中組成北鬥大陣,強行撕扯著逐漸閉合的地脈之眼。
    “阿貴,去幫師叔!”白景明將蛇形匕首塞給同伴,自己則衝向正在結印的黃金麵具首領。兩人纏鬥間,白景明瞥見對方腰間掛著的青銅鈴鐺——那鈴鐺的紋路與自己改造的預警裝置截然不同,竟是用活人心脈煉製的“噬魂鈴”。
    “你以為憑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我們?”首領扯下臉上腐爛的麵皮,露出底下布滿蓮花刺青的真容,“從你祖父偷走玉璧殘片那刻起,你們白家就注定是歸墟複蘇的祭品!”他突然將九枚玉玨全部捏碎,紫色瘴氣瞬間暴漲,歸墟之主的鎖鏈轟然崩斷。
    巨人大踏步走出地脈之眼,每一步都讓雪山震顫。白景明望著師叔蒼白的麵容,終於明白老人為何執意趕來——他早已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封印,將昆侖墟殘留的力量化作最後的屏障。師叔揮舞桃木劍,口中念動古老咒語,北鬥七星符篆化作星光鎖鏈,暫時困住歸墟之主。
    “景明,還記得昆侖墟的七星鎮魂燈嗎?”師叔的聲音被罡風吹得斷斷續續,“用你的血,重鑄...”話音未落,歸墟之主一拳轟碎星光鎖鏈,師叔被餘波震飛,重重撞在冰牆上。白景明紅著眼眶衝向正在黯淡的北鬥符篆,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鮮血滴在符篆上的瞬間,整個墓室亮起璀璨的金色光芒。
    黃金麵具首領見勢不妙,試圖逃離墓室。白景明甩出繩索纏住對方腳踝,卻被首領袖中突然竄出的屍蠱咬傷。劇痛中,他摸到懷中的陰魂石,將其狠狠砸向首領眉心。陰魂石接觸的刹那,首領發出淒厲慘叫,身體開始寸寸崩解,顯露出裏麵蜷縮的嬰兒屍體——原來這個邪惡組織的核心成員,都是用邪術煉製的“養屍人”。
    歸墟之主在七星鎮魂燈的光芒中發出憤怒的咆哮,它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白景明趁機將玉璧殘片、昆侖令牌和祭司玉牌合三為一,組成完整的北鬥封印。當封印落下的瞬間,歸墟之主化作無數紫色光點,被重新吸入地脈之眼。而師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桃木劍插入地脈裂縫,徹底封死了通道。
    雪崩的轟鳴聲中,白景明背著昏迷的阿貴,攙扶著氣若遊絲的師叔衝出玄冰墓。當陽光重新灑在雪山上時,他望著手中重新黯淡的玉牌,上麵的“歸墟”二字正在緩緩消失。師叔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腕:“景明...歸墟雖封,但黃金麵具人的背後...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話音未落,遠處的雪山深處傳來悠揚的銅鈴聲,與黃金麵具首領的噬魂鈴如出一轍。白景明握緊拳頭,看著天邊翻湧的烏雲——這場持續了數十年的陰謀,遠未到結束的時候。而他,作為白家最後一位傳人,將背負著祖父和師叔的遺誌,繼續在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盜墓世界中,尋找真相,守護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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