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無畏擒龍(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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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漫過麥田的時候,吳山居像被潑了桶翡翠。新苗從土裏鑽出來,齊刷刷地往天上躥,風過時掀起綠浪,把涼棚下的石桌都染得發翠。吳畏蹲在田埂上,看張起靈用木耙鬆土,晨光順著他的銀發滑下來,在草葉上凝成露珠,像撒了把碎鑽。
    “念安的實驗室要擴建了,”吳畏捏著麥苗的尖兒,指尖沾著濕泥,“圖紙改了五遍,說要在屋頂種麥子,搞‘立體農耕實驗’,還說要把咱們的老木耙當展品——擺在大廳中央,旁邊掛著您鬆土的照片,標題叫‘最古老的基因編輯’。”
    張起靈放下木耙,田埂邊的蒲公英被風吹散,白色的絨毛落在他的藍布衫上:“陽陽帶的隊員拿了團體冠軍,隊裏獎勵他們來院子住一個月,說要跟著您學種麥子,體驗‘接地氣’的訓練——昨天小隊員偷偷跟我說,想把麥苗編進獎牌的綬帶裏,比純金的還體麵。”他從竹籃裏拿出個油紙包,裏麵是念安烤的全麥麵包,麥香混著芝麻的脆,像把整個春天的紮實都揉進了麵團裏。
    “我哪會教這個。”吳畏咬了口麵包,麩皮卡在牙縫裏,“上次給他們演示播種,行距歪得像蛇爬,最後還是靠陽陽用尺子量——那孩子現在比我細心,連麥種都要挑大小,說‘均勻的種子才能長出整齊的苗’,跟你當年挑裝備似的。”他瞥見水渠邊的木柵欄,去年刻的名字旁邊多了串歪歪扭扭的麥穗圖案,是最小的隊員用小刀劃的,深淺不一,卻透著股認真勁兒。
    “他們懂。”張起靈往水壺裏灌井水,壺身上的“守”字被摩挲得發亮,是陽陽用刻刀補的,比原來的更深些,“說看您彎腰的樣子就懂了,麥苗要紮根,人也要紮根——比教練的戰術板管用。”
    院門外傳來汽車喇叭聲,陽陽開著輛越野車進來,後備箱裏裝著個巨大的恒溫箱,上麵印著“植物基因實驗室專用”。念安坐在副駕駛,穿著白大褂,袖口沾著點綠色的汁液,看見張起靈就舉著個玻璃皿跑過來:“麒麟叔叔!您看這麥苗的基因圖譜!跟田埂的走向一模一樣!當年您教我認田壟,原來早就藏著科學道理!”
    玻璃皿裏的圖紙上,綠色的基因鏈纏繞著,像極了麥田裏交錯的田埂。陽陽跟在後麵,手裏提著個食盒,裏麵是剛蒸的薺菜團子,翠綠的顏色,上麵印著個小小的“穩”字:“念安說新麥配薺菜最香,特意讓食堂師傅照著您的方子做的——少放了鹽,說您現在口味淡。”
    吳邪扛著攝像機跑來跑去,鏡頭從基因圖紙掃到麥田,從張起靈的銀發掃到念安的白大褂,最後定格在陽陽扶著念安的手上——念安的手指沾著汁液,陽陽的掌心纏著護腕,兩隻手在圖紙上比劃著,像在編織一張看不見的網。
    “這組鏡頭要當紀錄片的開篇!”吳邪舉著相機喊,“標題就叫‘泥土裏的密碼’!你看這麥苗的紋路,配著基因鏈的圖譜,簡直是穿越千年的對話!”
    他小侄子已經長成個挺拔的青年,背著畫板坐在麥田邊,畫布上的麥苗間畫著幾個小人:“鳳凰叔叔蹲在田埂上,麒麟叔叔扛著木耙,念安姐舉著玻璃皿,陽陽哥捧著薺菜團子,風把他們的影子吹得好長,像株連根的老麥子。”
    李鐵柱的雙胞胎穿著西裝,係著同色係的領帶,手裏拿著“國家非遺傳承基地”的銅牌,紅底金字,是請書法協會的老先生寫的,墨色裏透著光澤,像浸過桐油。
    “叔,銅牌掛在院門上方了,”哥哥指著門口的方向,“比原來的‘吳山居’木牌高半尺,顯得更氣派——但孩子們說,還是您的木耙更有分量。”
    那把木耙現在靠在正廳的牆角,是陽陽的爸爸給修的,還在柄上包了層銅皮,銅綠裏透著暗紅,像浸過歲月的酒。
    “說起來,”弟弟看著張起靈,眼裏帶著感慨,“那個像您的孩子,現在是國家隊的隊長了,上次世錦賽奪冠後,對著鏡頭說‘我師爺教我,麥苗長得再高,根也得紮在土裏——這就是中國摔跤的底氣’。”
    張起靈從竹籃裏拿出個布包,裏麵是曬幹的蒲公英和薄荷:“泡水喝,敗火。”他頓了頓,往念安手裏塞了包,“實驗室熬夜用得上。”
    中午的飯擺在涼棚下,薺菜團子的香,全麥麵包的粗,還有李鐵柱媳婦送來的豌豆苗豆腐湯,混著空氣裏的麥香,像把整個春天的鮮都裝進了胃裏。念安給張起靈夾著去了皮的豆腐,陽陽則把麵包上的芝麻抖勻了遞給吳畏——他知道吳畏牙口不好,特意讓烤得更軟些。
    “屋頂的麥子下周播種,”念安喝著湯,眼睛亮晶晶的,“我設計了自動灌溉係統,用的是院子裏的井水,陽陽說這叫‘循環經濟’,比實驗室的純水更有營養。”
    “我訓練的場館旁邊也種了片麥子,”陽陽接過話頭,嘴角帶著笑意,“讓隊員們每天晨跑時看一眼,知道再厲害的技巧,也得從‘站穩’開始——就像麥苗,先紮根,再長高。”
    下午,眾人一起裝灌溉係統。陽陽指揮著小隊員們固定水管,念安則調試著傳感器,吳畏在旁邊遞扳手,張起靈負責扶著梯子,生怕孩子們摔下來。“你看這噴頭的角度,”念安給陽陽講解著機械原理,手指在圖紙上劃過,“要順著麥壟的方向,才能讓每株苗都喝到水,跟您教他們‘借力’時找角度一個道理。”
    陽陽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頭,眼裏的專注像當年看張起靈示範“纏絲勁”:“跟摔跤的巧勁一樣,找對了角度,再小的力氣也能撬動大重量。”
    張起靈蹲在麥田邊,看著他們湊在一起研究圖紙,風把念安的長發吹起來,纏在陽陽的手腕上,兩人笑著解開,像解開了個甜蜜的結。他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裏麵是去年的麥種,飽滿得像顆顆珍珠,是準備今年再種的。
    “該種晚麥了。”張起靈把麥種遞給吳畏,指尖的溫度透過布包傳過來,“孩子們說要自己種,說‘師爺種的苗,長得比實驗室的轉基因還壯’。”
    吳畏接過布包,麥種的硬度硌著手心,像握著把沉甸甸的希望:“好啊,讓他們知道,實驗室的公式和麥田的苗,都得用心伺候——急不得。”
    夕陽把麥田染成金綠色時,灌溉係統開始運轉,清水順著麥壟流淌,在新苗間織成銀網。小隊員們歡呼著追著水流跑,念安舉著傳感器,屏幕上的數字跳動著,像首輕快的歌。
    “水流速度剛好,”念安舉著儀器給張起靈看,“每株苗分到的水量一樣多,就像您當年教他們站隊列,間距都得一模一樣。”
    張起靈點點頭,目光落在水渠邊的兩個人影上——陽陽正幫念安整理被風吹亂的衣領,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春天。
    院門外傳來收廢品的鈴鐺聲,混著孩子們的笑聲,像支熱鬧的春曲。吳畏靠在張起靈肩上,看他在竹簡上畫麥苗,筆尖的墨在竹片上暈開,嫩苗的線條纖細卻有力,像憋著股要往上長的勁。
    “明天,”吳畏輕聲說,“把晚麥種下去吧,讓孩子們自己澆水施肥,看看誰種的長得好——就像當年比誰摔跤站得穩。”
    “好。”張起靈點頭,目光落在運轉的灌溉係統上,陽光照在水珠上,閃著七彩的光,“秋天能收。”
    “嗯,”吳畏笑著說,“到時候用新麥磨麵,給念安做全麥麵包,給陽陽的隊員們做麥糕,讓他們知道,實驗室的基因鏈和麥田的苗,都是要紮根在土裏才能結果的。”
    “好。”
    風穿過麥田,帶著新苗的清香和薺菜的微苦,拂過涼棚下的空碗,拂過兩個交握的手掌,拂過運轉的灌溉係統。吳畏知道,故事還在繼續——明天會有新的麥種鑽進泥土,後天會有新的希望在風裏發芽,實驗室的燈光會照亮深夜的圖紙,訓練館的汗水會澆開年輕的夢想,而他和張起靈,會守著這麥田,守著這轉動的灌溉係統,看著新苗長成金黃的麥浪,看著孩子們把“守穩”的根紮進心裏,把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向著陽光生長的模樣,直到麥浪翻滾成海洋,直到歲月把所有的等待都釀成新麥的甜,在風裏,在雨裏,在每個春天的故事裏,輕輕流淌。
    蒲公英的絨毛還在飛,有的落在麥田裏,有的粘在孩子們的衣角,有的飄向遠處的西湖,像無數個小小的夢,帶著這院子裏的暖,這土地上的香,飛向那些還沒來得及抵達的遠方。涼棚下的石桌上,那碗沒喝完的豌豆苗湯還冒著熱氣,湯裏映著藍天白雲,映著兩個老人相依的身影,像幅永遠不會褪色的畫。
    蟬鳴漫過葡萄藤的時候,吳山居像被罩在綠紗裏。巴掌大的葉子層層疊疊,把涼棚遮得密不透風,紫瑩瑩的葡萄垂在藤下,風過時晃出細碎的光,把石桌上的青瓷碗都映得發藍。吳畏躺在竹搖椅上,看張起靈用竹剪修枝,銀白的發絲纏著卷須,像從藤蔓裏長出來的月光。
    “念安的立體麥田結果了,”吳畏搖著蒲扇,扇麵上的葡萄藤被風吹得起伏,“屋頂收了二十斤新麥,她非要磨成粉蒸饅頭,說要請基地的孩子們嚐嚐‘天空的味道’——還說要把麥種分給南極科考隊,讓他們在冰原上也種出中國麥子。”
    張起靈剪下串熟透的巨峰,葡萄汁順著指尖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紫色的痕:“陽陽帶隊員去非洲交流,行李裏塞了包咱們的葡萄藤扡插苗,說要在肯尼亞的訓練館種出中國葡萄——昨天視頻說,苗活了,新葉卷著像小拳頭。”他從井裏提上桶涼水,把葡萄泡在裏麵,水珠順著桶壁往下滴,在地上敲出噠噠的響,像串流動的詩。
    吳畏撈起顆葡萄,皮一咬就破,甜汁濺在下巴上:“這丫頭現在鬼主意多,上周來還帶了台無人機,說要給葡萄藤拍生長紀錄片,結果飛太高掛在老槐樹上,還是陽陽爬上去摘的——下來時褲子勾破個洞,被念安笑了半天,說‘總教練還爬樹,傳出去丟隊員的臉’。”他瞥見葡萄架下的木牌,“守穩”二字旁邊新刻了行小字:“藤纏樹時,念安姐的無人機拍到了彩虹”,是非洲交流賽拿了銅牌的小隊員刻的,筆畫裏還帶著點熱帶的熱烈。
    “東廂房的空調裝好了。”張起靈往涼棚下的石灶添了把柴,鍋裏的綠豆湯咕嘟冒泡,把兩人的影子煮得發顫,“小隊員們說要學做葡萄冰,用院子裏的井水凍,說比冰箱裏的有‘土氣’——陽陽說這叫‘接地氣的戰鬥力’。”
    院門外傳來電動車的鈴響,念安穿著碎花裙,車筐裏裝著個透明的玻璃罐,裏麵是她新釀的葡萄醋,琥珀色的液體裏浮著整串的青葡萄:“麒麟叔叔!您看這醋!酸度剛好3.5,跟實驗室測的一樣!陽陽說非洲的隊員怕酸,我特意加了蜂蜜,說這叫‘文化融合’!”
    陽陽跟在後麵,手裏提著個保溫箱,裏麵是剛烤的葡式蛋撻,酥皮層層疊疊,上麵撒著現磨的黑芝麻:“念安說新葡萄配黃油最香,特意讓烘焙師照著您的方子做的——糖放少了,說您現在不愛吃太甜的。”他比去年又沉穩了些,藏藍色的poo衫袖口卷著,露出手腕上的紅繩,係著念安編的葡萄結。
    吳邪扛著攝像機從西廂房衝出來,鏡頭上纏著圈葡萄藤,上麵還掛著顆青葡萄:“我要拍‘藤纏樹’係列!你看小哥剪枝的樣子,吳畏哥搖扇的影子,葡萄垂在念安頭發上——這畫麵,比任何濾鏡都鮮活!”
    他小侄子已經是個大學生了,背著畫板坐在葡萄架下,畫布上的藤蔓裏藏著幾個細節:張起靈的剪刀懸在半空,吳畏的蒲扇停在胸前,念安的玻璃罐映著彩虹,陽陽的保溫箱冒著熱氣,所有的動靜都被定格在一瞬間,像幅會呼吸的畫。
    李鐵柱的雙胞胎坐著輪椅進來,膝蓋上蓋著繡葡萄的薄毯——是念安實驗室的智能材料做的,能隨溫度變色,天熱時變淺綠,天涼時變深紫。哥哥從包裏掏出個獎牌盒,裏麵是非洲交流賽的團體銀牌,背麵刻著“吳山居基地”:“叔,這牌得掛在您的博古架上,比純金的還金貴——隊員說在肯尼亞的葡萄藤下訓練,就像在您院子裏一樣踏實。”
    銀牌被吳畏擺在南極冰芯樣本旁邊,玻璃櫃裏頓時有了南北的風,有了寒暑的光,像把整個世界的故事都鎖在了裏麵。
    “說起來,”弟弟摸著毯子上的葡萄葉,葉脈的紋路是用導電纖維繡的,能給手機充電,“那個像您的孩子,現在是國際摔跤聯合會的委員了,上個月在巴黎開會,發言時特意舉著您教他編的葡萄藤手環,說‘這是中國的摔跤哲學——纏得住,才站得穩’。”
    張起靈從櫃裏拿出個布包,裏麵是曬幹的葡萄葉和薄荷:“泡水喝,解暑。”他頓了頓,指了指石灶上的綠豆湯,“讓他帶點去巴黎,比會議茶歇的咖啡解渴。”
    中午的飯擺在葡萄架下,陽陽媽做的葡萄魚,念安烤的全麥麵包,還有小隊員們搶著剝的蓮子,混著空氣裏的酸甜,像把整個夏天的爽利都盛在了碗裏。念安給張起靈挑出魚刺,陽陽則把蛋撻上的焦糖刮下來——他知道吳畏牙口不好,怕粘牙。
    “葡萄冰的方子改好了,”念安舔著嘴角的糖霜,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葡萄,“我把您說的‘井水凍’改成了液氮速凍,三分鍾就能成冰,陽陽說下次帶隊員去沙漠集訓,就用這法子做降溫冰袋——比專業裝備還管用,成本才三毛。”
    陽陽笑著補充:“我讓他們把‘守穩’編成rap,訓練時戴著耳機聽,念安說這叫‘傳統與潮流的量子糾纏’,比教練的哨子提神。”
    下午,眾人圍著石灶做葡萄醬。念安戴著手套擠葡萄籽,紫色的汁液染了滿手,像戴了副天然的鐲子;陽陽則在旁邊熬糖漿,用溫度計盯著火候,說“科學熬醬,誤差不超過五秒”;小隊員們舉著漏鬥接汁,漏鬥口堵了就用嘴吸,吸得滿臉紫,像群剛偷吃完葡萄的小狐狸。
    張起靈坐在竹椅上,用棉布擦著那把老竹剪。剪刃上的缺口是當年剪青銅門藤蔓時崩的,現在磨得發亮,卻依然能精準地剪下最飽滿的葡萄串。吳畏湊過去看,發現剪柄上刻著個極小的“邪”字,是很多年前他醉酒時用釘子劃的,那時他們以為日子會永遠停在探險的路上。
    “您這手準頭,”陽陽舀著葡萄醬,眼裏的敬佩比當年更深,“我帶的隊員裏最有天賦的那個,練了八年也趕不上——他總說‘師爺的剪刀像長了眼睛,咱們的手像借的’。”
    張起靈沒說話,隻是把擦好的竹剪遞給陽陽,剪尖還沾著片葡萄葉,像枚綠色的勳章。
    傍晚的雷陣雨來得急,葡萄葉被打得劈啪響,涼棚下卻熱鬧得很。小隊員們擠在石灶邊唱rap,念安和陽陽在整理非洲帶回的照片,吳邪舉著攝像機拍雨珠順著葡萄藤滾落的樣子,說“這是老天爺給紀錄片加的特效”。
    吳畏靠在張起靈肩上,聽著雨聲混著歌聲,看他在竹簡上畫葡萄。筆尖的墨在竹片上暈開,藤蔓的線條纏纏繞繞,果實卻圓得規矩,像群聽話的孩子,緊緊挨著不吵鬧。
    “明天,”吳畏輕聲說,“把念安的葡萄醋裝在陶罐裏,埋在葡萄架下,明年開封時,非洲的隊員該回來了——讓他們嚐嚐‘時光的味道’。”
    “好。”張起靈點頭,目光落在雨簾後的麥田,新麥已經泛黃,在雨中低著頭,像群謙虛的勝者。
    “再教小隊員們編葡萄藤手環,”吳畏繼續說,“用最韌的卷須,打三個結,代表‘守、穩、進’——讓他們知道,藤纏得再緊,也得給樹留生長的空當,就像做人,再親近也得懂分寸。”
    “好。”
    雨停時,葡萄葉上的水珠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濺出碎銀,帶著泥土的腥和葡萄的甜,拂過竹簡上的畫,拂過兩個交握的手掌,拂過石灶上冒泡的綠豆湯。吳畏知道,故事永遠在生長——明天會有新的葡萄藤爬上非洲的訓練館,後天會有新的麥種在南極的冰原發芽,實驗室的燈光會照亮植物與人文的交叉點,訓練館的地板會印下不同膚色的腳印,而他和張起靈,會一直守著這葡萄架,守著這滿院的藤纏樹繞,看果實結了又落,看孩子們把“守穩”的智慧紡成跨越山海的線,把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藤與樹相依的模樣。
    螢火蟲亮起時,吳邪的攝像機還在運轉,鏡頭對著雨後的葡萄架,那裏的水珠映著星子,像無數個藏在葉間的燈籠,照亮這院子裏,永遠正在發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