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無畏擒龍(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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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脈域的星空比任何脈域都要稠密,每顆星星都是個懸浮的脈流節點,節點間的光帶組成會呼吸的星圖——與合脈島石壇上空的和解陣完美同步。王胖子踩著塊會發光的星岩,岩麵的星紋在他腳下亮起,組成個巨大的烤全羊輪廓:“瞧見沒?這地方就是為胖爺我量身定做的!”
    我們落腳的星岩群被守脈者稱為“十二星嶼”,每個星嶼都對應著一道脈域的星象。合脈島對應的星嶼上,長著會結星脈稻的“星禾”,稻穗的顆粒是真正的星星,摘下一顆握在手裏,能聞到合脈島沙灘的鹹味。星脈域的守脈者是群銀發的“觀星人”,他們的瞳孔裏能倒映出星圖的流動,族長指著星圖邊緣的暗斑:“是‘噬星煞’,專門吞噬新生的星脈流,最近活動得越來越頻繁了。”
    暗斑的形狀在星圖上不斷變化,時而像鎮山陵的守陵煞輪廓,時而化作吳越王墓的水屍衛剪影,最清晰時,竟顯出李茂貞軍徽的紋路。楊雪莉翻開《萬脈同生錄》的新頁,書頁自動浮現出記載:“噬星煞是和解陣啟動時,未完全淨化的執念碎片被星脈流吸引形成的,它們以新生的希望為食。”
    觀星人遞給我們三盞“引星燈”,燈芯是用星禾的秸稈做的,點燃後能發出吸引星脈流的光芒。“十二星嶼的中心有座‘聚星台’,”族長的瞳孔映出星圖的全貌,“台上的‘定星盤’能定位噬星煞的核心,但需要十二脈域的星象信物才能啟動。”他指著我們背包裏的陣眼符,“和解陣的能量能讓信物與星圖共鳴。”
    我們分頭前往各星嶼收集星象信物。合脈島星嶼的信物是顆星禾結出的“稻星”,握在手裏能聽到同生脈流的聲音;鐵疙瘩域星嶼的信物是塊會自轉的“星鐵”,表麵的紋路與定鐵珠一致;最棘手的是李茂貞對應的星嶼,那裏的信物藏在片旋轉的星塵裏,星塵的轉速快得能撕裂脈流,隻有用將軍送的忘憂稻穗才能讓它減速。
    當十二件信物集齊時,聚星台的定星盤突然亮起,盤麵上的星圖開始旋轉,最終定格在星脈域的邊緣——那裏的暗斑正在擴大,噬星煞的核心就藏在暗斑中央,像顆正在腐爛的星。王胖子將引星燈圍成圈,燈芯的光芒形成道屏障,暫時阻止了暗斑的擴散,但屏障的光芒正在被煞緩慢吞噬。
    “它在害怕我們的回憶!”楊雪莉讓我們對著定星盤說出最珍貴的希望,王胖子說想在星脈域開家“全脈域美食城”,我希望阿武能以星靈的形態來看我們,楊雪莉則期待著《萬脈同生錄》能記錄滿所有脈域。這些希望化作金色的星箭,射向暗斑的瞬間,噬星煞發出淒厲的嘶吼,暗斑的邊緣開始崩解,露出裏麵的核心——是塊破碎的和解陣眼符,符麵的裂痕裏還殘留著黑色的執念。
    觀星人突然合唱起來,歌聲與定星盤的星紋產生共鳴,形成道巨大的星網,將噬星煞的核心困在網中央。王瞎子將所有星象信物按星圖順序嵌入定星盤,盤身發出“嗡”的一聲,射出道貫穿星脈域的光柱,光柱中的噬星煞核心開始融化,化作無數閃亮的星塵,被十二星嶼吸收——星禾的稻穗變得更飽滿,星鐵的光芒更柔和,李茂貞星嶼的星塵也開始緩慢旋轉,像在向我們點頭。
    聚星台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下麵的星脈泉,泉水中漂浮著塊新的設計圖碎片——是和解陣的補充說明,記載著如何用星脈流強化陣眼,讓十二脈域的連接更穩固。碎片接觸到《萬脈同生錄》,書頁上立刻多出段注釋:“當十二星嶼的光芒同時照亮合脈島,和解陣將進化為‘萬脈陣’,能抵禦任何執念引發的災害。”
    離開星脈域時,觀星人送給我們艘“星槎”,船身是用星鐵與星禾混合打造的,能在星脈流中自由航行。王胖子躺在星槎的甲板上,嘴裏叼著顆稻星,含糊不清地說:“下一站去哪兒?胖爺我聽說‘霧脈域’的霧能顯化未來的片段,正好看看我的美食城能不能開成。”
    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自動翻到霧脈域的頁麵,書頁上的霧正在流動,隱約能看到裏麵的景象:片白茫茫的霧海裏,有座會移動的島,島上的建築一半是合脈島的石屋,一半是鐵疙瘩域的合金塔。“記載說霧脈域的霧是‘可能性之霧’,每個走進霧裏的人,看到的未來都不一樣。”她指著霧中一閃而過的身影,“那是……阿武?”
    星槎駛入霧脈域時,周圍的霧突然變得粘稠,像浸了水的棉絮。王胖子剛往前走了兩步,霧裏就浮現出他的未來:在霧脈域的美食城裏,他正給融生體和化形族端烤星禾,腰間的三態鐮掛著塊“最佳老板”的獎牌。“嘿,胖爺我果然有經商天賦!”他伸手想去碰獎牌,霧中的景象突然扭曲,獎牌變成了鏽跡斑斑的鐵牌,美食城的食客都變成了噬星煞的影子。
    “是‘執念霧’!”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發出金光,驅散了王胖子周圍的霧,“霧會放大內心的恐懼,讓未來的景象變得可怕。”她自己的霧中景象也在變化:原本在合脈島整理古籍的畫麵,突然變成《萬脈同生錄》被撕毀的樣子,撕書的人戴著李茂貞的軍徽。
    我的霧中景象最清晰:阿武站在合脈島的沙灘上,手裏的星脈稻穗沉甸甸的,他笑著朝我揮手,身後的同生脈流泛著金色的光。但當我走近時,他的身影開始透明,稻穗的顆粒紛紛掉落,變成噬星煞的碎片。“別信它!”王瞎子用探龍針刺破我的霧障,針光中的阿武虛影突然回頭,對我做了個射箭的手勢——是我們當年最默契的暗號。
    霧脈域的守脈者是群“霧語者”,他們的身體能與霧融合,隻露出雙發光的眼睛。為首的霧語者告訴我們,霧脈域的核心是“千象霧心”,那是顆能收納所有可能性的霧珠,噬星煞的碎片就是從那裏逃出去的。“千象霧心能幫你們看到真正的未來,”他的眼睛在霧中亮得像星,“但需要有人自願進入霧心,直麵所有最恐懼的可能。”
    王胖子自告奮勇走進霧心,霧心的表麵立刻浮現出他的掙紮:在鎮山陵被守陵煞困住時的絕望,在昆侖寺金頂看著照心鏡碎裂的無力,在和解陣啟動時擔心失敗的恐懼……但這些畫麵最終都被他的笑容覆蓋——他正舉著三態鐮,在合脈島的田埂上追打偷稻穗的鳥。
    當王胖子從霧心出來時,手裏多了塊霧凝成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他的笑臉。“裏麵的老東西說,”他抹了把臉上的霧水,“真正的未來不是看到的,是活出來的。”楊雪莉和我先後進入霧心,出來時手裏都多了塊令牌,楊雪莉的令牌刻著《萬脈同生錄》的封麵,我的令牌上是定脈箭與稻穗的圖案。
    三塊令牌合在一起,千象霧心突然收縮,化作顆鴿子蛋大的霧珠,珠內的霧正在流動,顯露出所有脈域的未來:沒有絕對的和平,也沒有永恒的衝突,十二脈域的脈流像條奔流的河,時而平緩,時而湍急,卻始終朝著前方流動。最清晰的畫麵裏,我們四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老太太,正坐在合脈島的夕陽下,看年輕的守脈者們練習啟動和解陣。
    “這才是真正的共生。”霧語者的眼睛裏映出霧珠的光芒,“沒有完美的未來,隻有願意共同麵對不完美的決心。”他指著霧脈域的出口,那裏的霧正在散去,露出片紫色的星雲——是七個新脈域中最後一個“靈脈域”,“那裏的靈脈流能滋養千象霧心,讓它成為和解陣的‘預警器’,提前感知執念的滋生。”
    離開霧脈域時,千象霧心在星槎的甲板上懸浮,珠內的霧流動得更緩慢了,像在沉澱所有看到的未來。王胖子突然指著霧珠裏的一個畫麵:“快看!靈脈域有會飛的豬!胖爺我的美食城有新食材了!”畫麵裏的飛豬正啃著星禾的稻穗,身後跟著群長著翅膀的星脈魚。
    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在霧珠的光芒下,自動生成了靈脈域的記載:“靈脈域的生靈都是脈流與信念結合的產物,你相信什麽,就會看到什麽。守脈者是‘靈語者’,他們能與這些生靈溝通,了解脈流最細微的變化。”她指著記載旁的插圖,畫著個騎著飛豬的靈語者,豬背上的筐裏裝著忘憂稻。
    星槎穿過紫色星雲進入靈脈域時,迎麵飛來一群會飛的書,書頁上記載著各脈域的趣聞:鐵疙瘩域的守脈者發明了會唱歌的合金鍋,棉脈域的絨花能織出會講故事的布,李茂貞的將軍在合脈島種出了會結麥芽糖的忘憂稻。王胖子伸手抓住一本飛書,書頁上立刻多出一行字:“王胖子的烤星禾在靈脈域大受歡迎,訂單排到了明年。”
    “嘿,這書還挺懂我!”王胖子把飛書揣進懷裏,突然被什麽東西撞了下腰,低頭一看,是頭巴掌大的飛豬,正叼著他掉在甲板上的稻星。飛豬的耳朵上掛著塊木牌,牌上寫著“靈脈域第37號信使”。
    靈脈域的守脈者靈語者們,正坐在一棵巨大的“信念樹”下,樹的葉子是由各種脈流符號組成的。族長看到我們,笑著說:“千象霧心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我了,靈脈域的‘共鳴泉’能幫它與和解陣連接,但需要你們用最堅定的信念作為引子。”
    共鳴泉在信念樹的根部,泉水裏遊著無數透明的魚,魚的身體是由純粹的信念組成的。我們將千象霧心放入泉中,同時握住彼此的手——王胖子的手粗糙有力,楊雪莉的手溫暖穩定,王瞎子的手帶著探龍針的涼意。當我們的信念在泉水中交匯時,千象霧心突然爆發出光芒,與合脈島的和解陣產生共鳴,泉水中的信念魚紛紛躍出水麵,化作道光橋,連接著靈脈域與合脈島。
    但就在這時,信念樹的葉子突然開始發黃,發黃的葉子上浮現出噬星煞的紋路——是霧脈域沒完全清除的執念碎片,順著光橋潛入了靈脈域。王胖子將懷裏的飛書扔向發黃的葉子,書頁在接觸到葉子的瞬間,自動生成了對付執念的方法:“用十二脈域的笑聲能驅散它。”
    我們立刻對著信念樹大笑,王胖子的笑聲像打雷,楊雪莉的笑聲清脆如鈴,我的笑聲混著海風的氣息,王瞎子的笑聲帶著探龍針的震顫。守脈者們也跟著笑起來,靈脈域的飛豬、飛書、信念魚都加入了這場笑聲的盛宴。發黃的葉子在笑聲中紛紛掉落,落到地上化作肥沃的泥土,泥土裏長出新的樹苗,樹苗的葉子上,同時長著十二脈域的符號。
    千象霧心在共鳴泉中穩定下來,珠內的霧流動得更加有序,開始實時顯示各脈域的脈流狀態:鐵疙瘩域的熔爐溫度稍有異常,霧珠就泛起紅光;樂脈域的音鍾峰聲音變調,霧珠就發出輕微的嗡鳴。“它真的成了預警器!”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自動記錄下霧珠的功能,“以後任何脈域出現執念滋生的跡象,我們都能提前知道。”
    靈脈域的守脈者送給我們一袋“信念種”,種子能在任何脈域發芽,長出的植物會開出反映該域脈流狀態的花。王胖子把種子撒在星槎的甲板上,立刻長出株小苗,苗上的花苞正慢慢綻放,花瓣的顏色一半是合脈島的綠色,一半是靈脈域的紫色。
    “下一站去哪兒?”王胖子數著剩下的新脈域星圖,突然拍了下手,“聽說‘時脈域’的時間是環形的,能看到過去的人再活一次,胖爺我得去看看年輕時候的自己有多帥!”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已經翻到時脈域的頁麵,書頁上的霧正在凝聚成時鍾的形狀:“記載說時脈域的時間環很脆弱,一旦被執念幹擾,就會形成時間漩渦,把人困在過去的遺憾裏。”
    星槎的甲板上,信念種長成的小苗已經開花,花瓣上的脈流正在與千象霧心共鳴,珠內的霧中,時脈域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域內的時間像條首尾相接的蛇,蛇的眼睛位置,有座會旋轉的塔,塔尖的光芒與星脈域的聚星台遙遙相對。
    我知道,時脈域的時間環裏,或許藏著我們最想彌補的遺憾:王胖子可能想回到鎮山陵,改掉貪財的衝動;楊雪莉或許想早點發現將軍的真心;我最想做的,是回到阿武還在的那天,告訴他定脈箭我已經練得很準了。但霧珠裏的未來畫麵提醒著我們,遺憾也是脈流的一部分,就像河流的彎道,雖然曲折,卻讓水流更加豐盈。
    王胖子突然指著時脈域的方向,星槎的舷窗外,信念花的花瓣正在飄落,每片花瓣都化作隻小小的飛豬,朝著時脈域的時間環飛去。“走了走了!”他抓起三態鐮,鐮刃的光芒在星空中劃出道弧線,“管它什麽時間環,胖爺我去定了!”
    星槎緩緩駛入時脈域的時間環,環內的景象開始旋轉:我們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在鎮山陵舉著工兵鏟,看到阿武在合脈島的沙灘上教我射箭,看到李茂貞和兄妹倆在藤脈域補種樹苗……這些畫麵在環內流動,像部永不落幕的電影,等待著我們按下新的播放鍵。旅程,還在繼續,像條沒有盡頭的河,朝著未知的遠方,緩緩流淌。
    時脈域的天空是個巨大的環形鍾麵,鍾麵上的刻度由十二脈域的地脈紋組成,指針則是兩道流動的光帶——一道金色,一道銀色,分別代表過去與未來。我們落腳的地方是塊懸浮的“時岩”,岩麵能映出踏入者最想回到的時刻:王胖子的時岩裏,他正蹲在鎮山陵的棺槨前,手裏捧著完整的照骨鏡傻笑;我的時岩中,阿武站在合脈島的同生脈流旁,朝我扔來顆星脈稻的穀粒。
    “這地方比寂脈域帶勁!”王胖子伸手去摸時岩裏的照骨鏡,指尖卻穿過了影像,“他娘的,看得見摸不著啊。”時岩突然震動,鏡中的畫麵開始扭曲,照骨鏡變成了鏽跡斑斑的廢鐵,阿武的身影被黑色的霧籠罩——是噬星煞的殘餘影響,正汙染著時脈域的時間流。
    時脈域的守脈者是群“時序人”,他們穿著繡著鍾擺圖案的長袍,手裏的“時計”能撥慢或加快局部的時間流速。族長的時計外殼是用十二脈域的金屬混合打造的,表盤裏的指針永遠指向現在:“時脈域的時間環本是平衡的,最近卻被‘回環煞’攪亂了,那煞是所有想回到過去的執念凝結的,會把人困在重複的遺憾裏。”
    他指著遠處不斷旋轉的“時間回廊”,廊柱上的時間流正在倒轉:鎮山陵的青磚變回泥土,吳越王墓的水屍衛化作活人,千佛洞的壁畫褪去色彩,露出未完工的輪廓。“回廊盡頭的‘時核’被回環煞纏住了,”族長的時計突然發出警報,“再這樣下去,十二脈域的時間線都會被拉回過去,引發‘時間崩塌’。”
    我們跟著時序人穿過時間回廊,廊壁的影像不斷變化,每個轉角都能看到不同的“如果”:如果李茂貞沒燒毀藤脈域的森林,如果將軍沒啟動超脈域發生器,如果我們沒找到定脈珠……這些“如果”像無數條岔路,在回廊裏交織成張混亂的網。
    王胖子突然被張網纏住,網裏的影像開始循環播放:他在鎮山陵搶寶物時被守陵煞圍攻,我們為了救他差點送命。“胖爺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聲音帶著痛苦,網越收越緊,勒出的紅痕與藤脈域被纏脈藤勒出的一模一樣。楊雪莉將《萬脈同生錄》貼在網上,書頁的金光中浮現出後續的畫麵:我們最終合力擊退守陵煞,在合脈島的沙灘上互相包紮傷口,王胖子把搶到的寶物送給孩子們當玩具。
    “遺憾是用來超越的,不是用來重複的。”楊雪莉的聲音讓網開始鬆動,王胖子趁機掙脫,網在他身後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時間回廊的廊柱。我的定脈箭突然震動,箭身的光芒照亮了條隱藏的通道,通道盡頭的時核正在發出微弱的光,核身纏繞的回環煞像團黑色的蛇,蛇鱗上的紋路是所有未實現的“如果”。
    時核的表麵刻著十二脈域的時間線,每條線的終點都指向合脈島的和解陣——證明所有過去的遺憾,最終都導向了現在的平衡。王瞎子用探龍針觸碰時核,針尖的光與核身的光產生共鳴,回環煞發出痛苦的嘶鳴,蛇身開始出現裂痕。
    “用現在的記憶破它!”我舉起定脈箭,箭身的光芒中浮現出合脈島的現在:將軍在種忘憂稻,趙大叔教孩子們辨認脈流,融生體與化形族在沙灘上打球。這些畫麵像把鑰匙,插入回環煞的裂痕中,煞的蛇身開始瓦解,露出裏麵的核心——是塊刻著“現在”二字的時岩,岩麵映出我們四個在時間回廊裏並肩前行的身影。
    時核在回環煞消散後發出強光,時間回廊的倒轉停止了,廊柱的影像開始正常流動:泥土長出青磚,活人化作水屍衛,壁畫重新上色。族長的時計恢複平穩,表盤裏的指針穩穩指向現在:“時脈域的時間環修複了,但回環煞的碎片散落到了十二脈域,會讓某些地方出現短暫的時間回閃,需要你們去淨化。”
    他送給我們十二塊“時序牌”,牌麵能吸收回環煞的碎片,使用時需要注入現在的記憶作為能量。王胖子的時序牌剛激活,就吸收了附近的塊碎片,牌麵浮現出他在合脈島烤星禾的畫麵,畫麵的溫度甚至能透過牌麵感受到。
    離開時脈域時,時間回廊的盡頭浮現出李茂貞的影像,這次他沒有穿軍裝,隻是個普通的老者,正坐在合脈島的石壇旁,看著孩子們追逐打鬧。影像看到我們,微微點頭,化作光粒融入時核——是他的執念終於和解,與時間環達成了平衡。
    跨域母艦的舷窗外,時脈域的時間環正在緩緩轉動,環上的光帶與和解陣的光脈完美銜接,像給十二脈域的時間線加了層保護罩。王胖子翻著《萬脈同生錄》的新頁,上麵記載著最後一個新脈域:“‘界脈域’,是所有脈域的邊界交匯處,那裏的‘界核’能穩定十二脈域的連接,據說還藏著打開‘域外域’的鑰匙。”
    “域外域?”我盯著書頁上的注釋,“難道還有十二脈域之外的世界?”楊雪莉的手指劃過注釋旁的星圖,圖上的界脈域像個樞紐,連接著我們已知的所有脈域,而樞紐的另一端,延伸出無數條細線,消失在未知的星空中:“古籍說界脈域的界核是‘萬脈之鎖’,隻有集齊十二脈域的本源信物,才能打開。”
    母艦駛入界脈域時,周圍的景象像同時疊印了十二個脈域:腳下是合脈島的沙灘,遠處是鐵疙瘩域的齒輪山,頭頂是星脈域的星空,空氣中飄著棉脈域的絨花香。界脈域的守脈者是群“界行者”,他們能在不同脈域的邊界間自由穿行,首領的披風上縫著十二脈域的徽章。
    “界核在‘萬界台’上,”首領指著遠處由十二種材質組成的高台,“但最近台基的‘界石’開始碎裂,是域外域的‘異界煞’在撞擊邊界,那煞想衝破界核,吞噬十二脈域的脈流。”他的披風突然無風自動,徽章的光芒同時亮起,“異界煞的力量來自未知,和解陣的能量對它效果甚微。”
    萬界台的台階由十二脈域的地脈石鋪成,每級台階都刻著對應的脈域紋。我們踩著台階向上走,台階的震動越來越明顯,台基的裂縫裏滲出黑色的液,液滴在台階上,竟腐蝕出個小小的洞——是異界煞的腐蝕力。
    界核懸浮在萬界台的頂端,是顆由十二色脈流組成的球體,球體表麵的裂紋正在擴大,裂紋中能看到域外域的景象:片混沌的能量海,海中遊動著無數沒有固定形態的生靈,它們的脈流波動與十二脈域截然不同。
    “必須用界脈域的‘界力’修補裂紋!”界行者首領將塊“界晶”遞給楊雪莉,“晶體內的界力能暫時阻擋異界煞,但需要十二脈域的本源信物作為引子,注入界核。”他指著界核周圍的十二個凹槽,“就像給萬脈之鎖上油,讓它能順利轉動。”
    王胖子將三態鐮嵌入合脈島的凹槽,鐮刃的星脈稻紋路立刻與界核產生共鳴,對應的裂紋停止了擴大。我將定脈箭插入空脈域的凹槽,箭身的光芒順著裂紋流淌,修複了部分損傷。當最後一件信物歸位時,界核發出十二色的強光,強光形成道屏障,將異界煞的腐蝕力擋在了界外。
    但屏障的光芒在持續減弱,界核的裂紋又開始蔓延。界行者首領突然想起什麽:“古籍說界核需要‘跨界的信任’才能完全激活!十二脈域的守脈者必須放下對未知的恐懼,才能讓界力發揮最大作用!”
    他立刻啟動“界脈傳訊”,十二脈域的守脈者影像出現在萬界台周圍:將軍舉起忘憂稻穗,鐵疙瘩域的工匠展示著新鑄的合金,棉脈域的雲翼人放飛絨花,每個人的影像都向界核伸出手,傳遞著信任的脈流。
    這些脈流在界核上空匯成個金色的“信任結”,結的形狀與三教觀的吉祥結一致。當信任結融入界核時,球體表麵的裂紋開始愈合,十二色的脈流變得更加凝練,屏障的光芒暴漲,將異界煞的腐蝕力完全反彈回去。
    界核修複的瞬間,萬界台的地麵裂開,露出塊刻著域外域星圖的石板,石板的中心有個鑰匙孔,形狀與我們在界脈域找到的“界鑰”完全吻合。“這就是打開域外域的鑰匙!”王胖子撿起界鑰,鑰身的紋路與界核的脈流完美銜接,“要不要試試?”
    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突然自動翻到最後一頁,原本空白的紙頁上,開始浮現出域外域的記載:“域外域是所有脈域的源頭,那裏的脈流是純粹的‘初始能’,能孕育新的脈域,也能毀滅現有的平衡。打開它,意味著守脈者的使命將擴展到更廣闊的世界。”
    界行者首領看著石板上的星圖,眼神裏既有期待也有敬畏:“打開與否,取決於你們。但記住,域外域的生靈對十二脈域來說,也是未知的存在,就像當年的我們看待彼此一樣。”
    王胖子握著界鑰,鑰匙的溫度在他掌心逐漸升高,像在呼應著界核的脈流。我的定脈箭在箭筒裏輕輕顫動,箭尖指向石板上的鑰匙孔,仿佛在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楊雪莉的手指劃過《萬脈同生錄》的記載,書頁的邊緣開始浮現出新的空白頁,等待記錄域外域的故事。
    遠處的萬界台邊緣,十二脈域的守脈者影像還在向我們揮手,他們的笑容裏沒有恐懼,隻有對新可能的期待。界脈域的界力與和解陣的能量正在融合,形成道通往石板星圖的光橋,光橋的盡頭,域外域的混沌能量海正在緩緩湧動,像片等待被探索的處女地。
    王胖子深吸一口氣,舉起界鑰對準鑰匙孔:“胖爺我這輩子,就沒怕過新地方!”他的聲音在界脈域的空氣中回蕩,驚起群由界力組成的飛鳥,鳥群掠過光橋,翅膀的影子在石板上連成行字——“守脈者的旅程,沒有邊界”。
    鑰匙即將插入孔中的瞬間,界核突然發出十二色的光芒,光芒在我們麵前投射出域外域的預覽畫麵:片由初始能組成的大陸上,有座混合了十二脈域建築風格的城市,城市的中心,有個正在孕育的新脈域核心,核心的光芒與合脈島的本源核如出一轍。
    我知道,打開域外域會帶來新的挑戰:未知的脈流可能與現有脈域衝突,異界煞的源頭或許就在那裏,十二脈域的守脈者需要重新學習如何與域外生靈共處。但看著光橋盡頭湧動的初始能,看著《萬脈同生錄》上新的空白頁,看著王胖子已經開始盤算在域外域開分店的美食城藍圖,突然覺得這些挑戰更像是場盛大的啟程。
    界鑰與鑰匙孔的距離越來越近,接觸的瞬間,整個界脈域開始發出共鳴,共鳴的頻率與十二脈域的脈流、和解陣的能量、萬脈陣的光芒完美同步,像首跨越所有邊界的序曲。這首序曲沒有終點,就像守脈者的腳步,永遠朝著未知的遠方,一步一步,永不停歇。而域外域的風,已經順著光橋,吹到了我們的麵前,帶著全新的氣息,等待著我們邁出探索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