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無畏擒龍(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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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鑽出隧道時,太白山的雪正下得緊,風卷著雪沫子打在車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極了龍涎窟裏骨龍鱗甲摩擦的動靜。白靈攥著掌心的玉佩,玉裏的血絲已經燙得嚇人,透過薄薄的皮肉,能看到裏麵流動的紅光正順著血脈往心口鑽——白衣人的魂魄在躁動,顯然是感應到了熟悉的邪氣。
    “還有兩站到山口。”吳畏把青銅符湊到車窗上,符印在雪光裏泛著淡金,映出窗外山巒的輪廓,“從地圖上看,龍涎窟的入口被新雪蓋了,得靠玉佩指引。”
    老油條正用軍刀撬鐵皮桶裏的龍鱗,鱗片邊緣的血肉已經凍成了硬塊,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胖爺我早就備好了家夥。”他從背包裏掏出個銅製的羅盤,盤麵刻著不是常規的八卦,是秦嶺的地脈走向圖,“這是從鐵匠鋪淘來的,老鐵匠說他太爺爺靠這玩意兒躲過了三次山崩。”
    羅盤的指針瘋狂轉動,卻始終指著太白山北麓的方向,針尾的朱雀紋亮得刺眼。白靈突然指著窗外“你們看!那片林子在動!”
    雪地裏的黑鬆林像被無形的手攪動,枝椏劇烈搖晃,雪沫子飛濺,露出林下的黑土——土上長著的噬靈草已經長到半人高,草葉邊緣的倒刺閃著寒光,草根處滲出黑色的汁液,正順著地縫往深處鑽,像是在往龍涎窟的方向蔓延。
    “邪草在往窟裏鑽!”吳畏心裏一沉,“它們想順著龍骨縫,鑽進地脈珠的本體!”
    火車到站時,月台上空無一人,積雪沒到膝蓋。老油條扛著工兵鏟在前麵開路,積雪被踩出“咯吱”的聲響,驚起幾隻藏在樹洞裏的寒鴉,撲棱棱地飛向鉛灰色的天空。
    往龍涎窟走的路比想象中難,噬靈草長得越來越密,紅得像血的草葉擋住了去路,草葉摩擦的聲音像無數隻蟲子在爬,聽得人頭皮發麻。白靈的玉佩突然發燙,她往草葉裏扔了塊守脈玉的碎渣,碎渣落地的瞬間,周圍的噬靈草突然枯萎,露出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路。
    “管用!”老油條眼睛一亮,“這玉渣比黑驢蹄子還靈!”
    吳畏卻皺起了眉——枯萎的草葉在雪地裏化作黑水,滲進土中,竟從地裏鑽出更多的草芽,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不能用玉渣,會刺激它們瘋長。”他摸出鎮魂釘,往草葉堆裏一插,金光炸開的瞬間,噬靈草像被烈火焚燒,瞬間化為灰燼,連草根都沒留下。
    “還是這釘子厲害。”老油條嘖嘖稱奇,突然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具半埋在雪裏的屍體,穿著地質隊的製服,胸口插著根噬靈草的根莖,草葉已經從他的眼眶裏鑽了出來,“是……是五十年前失蹤的地質隊員!”
    屍體的防寒服口袋裏揣著個筆記本,紙頁被雪水泡得發脹,字跡模糊不清,隻能辨認出零星的字句“……龍涎窟的鎮魂釘在滲黑水……骨龍的眼睛在流淚……地脈珠在叫……”最後一頁畫著個潦草的符號,像隻倒懸的飛鳥,鳥嘴裏叼著顆珠子。
    “是‘銜珠鳥’。”白靈的聲音突然變了,帶著白衣人的清越,“是朱雀後裔的圖騰,代表著‘以命護珠’。”她蹲下身,用玉佩碰了碰屍體胸口的根莖,根莖瞬間化作青煙,“他是被邪草寄生了,魂魄困在草裏,現在才算解脫。”
    繼續往前走,雪地裏的屍體越來越多,有穿著民國軍裝的,有背著勘探設備的,甚至還有個梳著發髻的女子,懷裏抱著塊刻著朱雀紋的銅牌——是守墓人的信物。他們的姿勢驚人地相似,都是麵朝龍涎窟的方向,像是在守護什麽。
    “這些人……”小馬的信裏提過,五十年前的地質隊失蹤了七人,加上之前的守墓人和倒鬥的,少說也有幾十人,“他們都死在了護脈的路上。”
    吳畏把屍體一一拖到背風的岩壁下,用雪掩埋,又在每人的墳頭插了根枯枝“等咱們回來,再給他們立塊碑。”
    走到龍涎窟入口時,雪突然停了,雲層裂開道口子,露出裏麵的血月——明明是白天,月亮卻紅得像剛從血裏撈出來,月光透過雪層,在地上映出無數倒懸的飛鳥影子,和深淵之門的岩壁圖案一模一樣。
    “血月提前出來了。”老油條握緊工兵鏟,“這不是好兆頭。”
    入口的瀑布被凍成了冰牆,冰裏凍著無數隻青黑色的手,指甲上纏著黑色的布條,正是過山煞的煞影。白靈的玉佩往冰牆一貼,冰層瞬間融化,露出後麵的洞口,洞裏傳來熟悉的嘶吼,是骨龍的聲音,卻比之前虛弱了許多。
    “它在求救。”白衣人的魂魄借白靈的口說,“鎮魂釘快被邪氣蝕穿了,骨龍在用自己的骸骨擋著,撐不了多久。”
    洞裏的溫度驟降,鍾乳石上掛著的冰棱閃著寒光,地上的黑色粉末(骨龍的骨粉)在蠕動,像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往溶洞深處鑽。羅盤的指針突然指向溶洞頂部,那裏的鍾乳石正在往下滴水,水珠落在地上,發出“嘀嗒”的聲響,竟和地脈珠的心跳頻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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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有東西。”吳畏舉起工兵鏟,往頭頂的鍾乳石砸去,冰棱碎裂的瞬間,從裏麵掉出個東西——是隻巴掌大的青銅鳥,鳥嘴裏叼著顆紅色的珠子,正是之前在噬靈花母株裏看到的紅珠!
    “是‘引煞珠’!”白衣人的聲音帶著驚恐,“是用朱雀後裔的精血煉的邪物,能吸引所有的煞氣,難怪骨龍撐不住,是有人在暗地搞鬼!”
    青銅鳥落地的瞬間,突然活了過來,撲扇著翅膀往溶洞深處飛,鳥嘴裏的引煞珠散發出黑色的霧氣,所過之處,地上的骨粉突然凝聚,化作無數隻骨手,抓向他們的腳踝。
    “他娘的!這破鳥還會召喚邪物!”老油條舉著工兵鏟劈向骨手,卻發現骨手被劈斷後,立刻又從骨粉裏長出新的,“吳畏,快想辦法弄死那鳥!”
    白靈的玉佩突然飛了起來,懸在半空,紅光形成個巨大的網,將青銅鳥罩在裏麵。鳥在網裏瘋狂掙紮,引煞珠的黑霧越來越濃,竟腐蝕出個破洞,眼看就要逃出去。
    “用鎮魂釘!”吳畏將釘子擲向破洞,釘子穿過網眼,正好釘在青銅鳥的翅膀上,鳥發出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化作灘黑水,引煞珠滾落在地,被白靈的玉佩吸了進去——玉佩裏的血絲突然變得清澈,像被淨化過。
    “暫時沒事了。”白衣人的魂魄喘息著,“但引煞珠隻是引子,真正的邪物在龍骨縫裏。”
    溶洞深處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鍾乳石開始往下掉,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三人往石台的方向跑,遠遠就看到骨龍的脊椎骨正在開裂,裂縫裏滲出黑色的液體,正是屍煞液,而嵌在骨縫裏的鎮魂釘,釘頭的地脈珠碎片已經變得漆黑,像是被墨染過。
    “鎮魂釘快廢了!”老油條掏出炸藥包,“胖爺我炸了這裂縫,看邪液往哪流!”
    “不能炸!”吳畏按住他,“裂縫下麵就是地脈珠的本體,炸了會把邪氣引進去!”他摸出兩塊青銅符,往骨龍的脊椎骨上一按,符印亮起的瞬間,裂縫的擴張慢了下來,“得用朱雀符的力量,暫時封住裂縫。”
    白靈突然想起什麽,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的紅光順著骨龍的脊椎骨流淌,所過之處,黑色的液體漸漸變淡“守墓人的血能淨化邪氣!”
    骨龍的頭顱從黑霧裏探出來,黑洞洞的眼眶裏,第一次流下金色的眼淚,滴在鎮魂釘上,釘頭的碎片突然亮起微弱的光。“三靈血……聚……”骨龍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缺一……不可……”
    話音未落,溶洞頂部突然裂開道巨縫,雪和冰碴子傾瀉而下,露出外麵的血月——月輪裏浮現出隻巨大的黑影,沒有五官,隻有張布滿倒刺的嘴,正是深淵之門的本體,吞山煞!
    “它醒了!”吳畏頭皮發麻,“它順著地脈裂縫爬出來了!”
    吞山煞的巨嘴突然張開,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骨龍的脊椎骨開始劇烈晃動,鎮魂釘眼看就要被吸出來。白靈的玉佩突然飛到骨龍的頭顱上,化作道金光,融入它的眼眶——骨龍的眼眶裏,第一次亮起了金色的瞳孔,那是真正的龍眼!
    “骨龍……活了?”老油條驚得合不攏嘴。
    “是白衣人的守墓魂和龍鱗的精氣,讓它暫時複蘇了。”吳畏握緊青銅符,“但撐不了多久,咱們得趕緊想辦法!”
    骨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用頭顱撞向吞山煞的巨嘴,金色的鱗片在撞擊中脫落,卻硬生生把巨嘴撞得閉上了。溶洞的震動暫時平息,裂縫裏的黑色液體不再滲出,鎮魂釘的碎片重新亮起,雖然微弱,卻穩定了下來。
    白靈的身體晃了晃,玉佩從骨龍頭顱上掉下來,摔在地上裂了道縫——白衣人的魂魄耗盡了力氣,暫時沉寂了。她捂著心口喘息“剛才……我好像和一條龍並肩作戰了。”
    吳畏撿起玉佩,裂縫裏滲出絲金色的液體,像龍血“它沒消失,隻是暫時睡了。”他看向溶洞深處,吞山煞的黑影還在裂縫裏蠕動,顯然沒放棄,“咱們得去海眼,幼龍的逆鱗是最後一道防線,不能讓它出事。”
    骨龍的頭顱在這時緩緩低下,用鼻尖指向溶洞的側門——門是新裂開的,裏麵透出綠色的光,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發光。“是通往海眼的密道。”吳畏想起爺爺筆記裏的地圖,龍涎窟和海眼本就有暗河相連,“它在給咱們指路。”
    三人往側門走時,骨龍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金色的鱗片化作光粒,融入鎮魂釘的碎片裏,釘頭的光芒越來越亮,顯然是用最後的力量加固封印。吳畏回頭看了一眼,骨龍的眼眶裏,金色的瞳孔對著他們,像是在告別。
    密道裏潮濕而狹窄,岩壁上長滿了綠色的苔蘚,散發著淡淡的腥味——是幼龍的氣息,卻帶著股血腥味,顯然傷得不輕。老油條用羅盤探路,指針穩定地指著前方,針尾的朱雀紋和白靈玉佩的紅光交相輝映,照亮了腳下的暗河。
    暗河的水麵漂浮著金色的鱗片,越來越密集,靠近海眼時,甚至能看到水麵下的陰影——條巨大的龍尾,正無力地擺動,濺起的水花裏混著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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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龍就在前麵!”白靈的聲音帶著焦急,玉佩燙得幾乎要脫手。
    密道的盡頭是道水簾,穿過水簾,豁然開朗——海眼的潭水已經變成了黑色,水麵漂浮著無數隻噬靈草,草葉纏著幼龍的身體,正往它的逆鱗裏鑽。幼龍的身體比之前大了三倍,卻虛弱地趴在潭底,金色的鱗片失去了光澤,隻有頭頂的獨角還在閃著微弱的光。
    潭中央的水柱(之前的龍吸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泛著黑色的光,正是地脈珠的邪氣順著暗河蔓延過來了!
    “它的逆鱗快被蝕穿了!”吳畏指著幼龍脖頸處——那裏的鱗片已經脫落,露出塊銀白色的逆鱗,鱗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像被蛛網纏住,“逆鱗是龍的命門,一旦被邪草鑽進去,它就徹底成了煞影的傀儡!”
    老油條剛要往潭裏扔炸藥,就被白靈攔住了“不能用炸藥,會傷著它!”她舉起玉佩,往潭裏扔了塊守脈玉的碎渣,碎渣在水麵炸開,金色的漣漪蕩開,噬靈草紛紛枯萎,“用玉渣!能淨化邪氣!”
    吳畏摸出青銅符,往幼龍的方向扔去,符印在空中化作隻火鳥,鑽進漩渦中心,黑色的光瞬間被逼退,漩渦的轉動慢了下來。幼龍像是受到了鼓舞,猛地抬起頭,噴出金色的火焰,燒掉了身上的噬靈草,卻因為用力過猛,噴出大口金色的血,染紅了潭水。
    “它在撐著等我們。”吳畏跳進潭裏,水刺骨的冷,卻帶著龍涎香的暖意,“得把逆鱗上的黑紋弄掉!”
    他遊到幼龍身邊,剛要伸手去碰逆鱗,就被龍尾卷住了腰——幼龍的眼睛裏閃過絲黑氣,顯然是被邪氣影響,快要失去理智。白靈的玉佩突然飛過來,貼在幼龍的額頭,金光順著龍角蔓延,黑氣漸漸退去,幼龍的眼神恢複了清澈,鬆開了尾巴。
    “快!用鎮魂釘!”白靈喊道,玉佩的紅光和幼龍的金光交織,形成道屏障,暫時擋住了漩渦的邪氣。
    吳畏舉起鎮魂釘,往逆鱗上的黑紋刺去,釘子一接觸到逆鱗,就爆發出刺眼的金光,黑紋像被燙到的蛇,紛紛往漩渦裏縮。幼龍發出聲舒服的嘶鳴,逆鱗突然脫落,化作片巴掌大的銀甲,落在吳畏手裏,甲上刻著條細小的龍紋,正是幼龍的本命印記。
    “逆鱗蛻下來了!”老油條激動地喊道,“這下安全了!”
    就在這時,潭底突然傳來巨響,整個海眼劇烈震動,漩渦中心的黑色光突然暴漲,將金色的屏障撕開道口子,隻巨大的爪子從漩渦裏伸出來,青黑色的,指甲上纏著黑色的布條,正是吞山煞的爪子!
    “它追來了!”吳畏把逆鱗塞進白靈手裏,“帶著逆鱗走!我和老油條擋住它!”
    幼龍突然張開嘴,將吳畏和老油條往密道的方向推,自己則轉身撲向吞山煞的爪子,用身體堵住漩渦的口子,金色的鱗片在黑色的光芒裏閃閃發亮,像黑暗中唯一的星辰。
    “它要自己擋住煞氣!”白靈的眼淚掉了下來,玉佩在她手裏發燙,“不能讓它死!”
    吳畏還想衝回去,卻被老油條死死拽住“別傻了!這是龍的選擇!”他指著密道的出口,那裏的雪正在融化,露出片綠色的草地,“咱們得活著出去,把逆鱗交給望氣人,這才是幼龍想看到的!”
    幼龍的嘶吼聲在身後響起,帶著決絕與不舍。吳畏最後看了一眼,隻見幼龍的身體正在被黑色的光芒吞噬,金色的鱗片一片片脫落,卻始終沒有鬆開堵住漩渦的身體,像極了龍涎窟裏的骨龍,像極了那些死在雪地裏的守脈人。
    密道的入口在震動中漸漸關閉,隻留下幼龍最後一聲悠長的嘶鳴,回蕩在海眼深處,像在說“三百年後見”。
    三人衝出密道時,外麵的天已經放晴,血月消失了,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在雪地裏織成金色的網。白靈手裏的逆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玉佩裏的血絲變得清澈,像條紅色的絲帶,纏著銀甲上的龍紋。
    “它沒事。”吳畏握緊逆鱗,甲上傳來微弱的心跳,和地脈珠的震動完全一致,“它用自己的逆鱗,暫時封印了漩渦,撐到三百年後沒問題。”
    老油條望著太白山的方向,突然歎了口氣“胖爺我這輩子,能和龍並肩作戰,值了。”
    白靈的玉佩突然指向洛陽的方向,紅光裏映出老宅的影子——祠堂供桌下的鎮魂釘正在劇烈震動,釘頭的碎片亮得嚇人。“洛陽出事了!”她的聲音帶著驚慌,“地脈的邪氣順著地脈傳到那邊了!”
    吳畏摸出青銅符,符印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卻隱隱透出黑色的紋路,顯然是被邪氣侵蝕了。他知道,這不是結束,秦嶺的地脈還在躁動,洛陽的鎮魂釘還在預警,吞山煞的本體還在深淵之門裏沉睡,三百年後的血月依舊懸在命運的盡頭。
    他們必須盡快回洛陽,加固地基下的鎮魂釘,安撫躁動的地脈。而龍涎窟裏的骨龍、海眼裏的幼龍、還有那些沉睡在秦嶺深處的秘密,都在等著他們——等著他們養好傷,帶著新的力量,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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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洛陽時,老宅的青石板路上結了層薄冰,簷角的銅鈴裹著冰碴子晃悠,發出喑啞的聲響。三叔公正蹲在祠堂門口,用草繩捆紮著滿地的黃紙——供桌下的鎮魂釘已經燙得嚇人,釘頭的地脈珠碎片泛著黑氣,祠堂的梁柱上爬滿了蛛網狀的裂紋,像是被什麽東西從裏麵啃過。
    “你們可算回來了。”三叔公的手凍得通紅,草繩在指間打滑,“昨夜這宅子晃得跟篩糠似的,供桌底下滲黑水,聞著就跟龍涎窟裏的屍煞液一個味兒。”
    吳畏把逆鱗往供桌上一放,銀甲突然亮起微光,祠堂的震動竟平息了幾分。他掀開地磚鑽進地道,鎮魂釘的黑氣比想象中重,釘身纏著無數細小的黑絲,正往地脈深處鑽——是吞山煞的邪氣順著地脈流到了洛陽,像條毒蛇纏上了鎮魂釘。
    “得用朱雀符的血才能逼出黑絲。”吳畏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釘頭,金光炸開的瞬間,黑絲發出淒厲的嘶鳴,縮成一團,被地脈珠碎片吸了進去,“暫時穩住了,但源頭不除,遲早還會蔓延。”
    白靈的玉佩突然飛向老宅的後院,懸在那棵枯槁的石榴樹上。樹根部裂開道縫,滲出的黑水正順著樹根往祠堂的方向流,裂縫裏隱約能看到紅色的草芽——是噬靈草!它們竟順著地脈的邪氣,從秦嶺長到了洛陽。
    “這邪草真是陰魂不散!”老油條舉著工兵鏟就要劈,卻被白靈攔住。她往裂縫裏扔了塊逆鱗的碎屑,草芽瞬間枯萎,黑水也變成了清水,滲進土裏竟冒出片嫩綠的新芽。
    “逆鱗能淨化邪氣,還能催生新草。”白靈撿起新芽,葉片上的紋路像極了縮小的朱雀羽,“這是地脈珠的精氣,被逆鱗引出來了。”
    三叔公突然想起什麽,從裏屋翻出個鏽跡斑斑的銅盆“你爺爺當年從秦嶺帶回來的,說盆底下刻著‘養脈’二字,能聚地脈的精氣。”銅盆的盆底果然刻著篆字,邊緣還纏著圈褪色的紅繩,和白靈玉佩上的紅繩一模一樣。
    吳畏把逆鱗放進銅盆,又往盆裏倒了些龍涎窟的骨粉,盆裏突然冒出金色的霧氣,霧氣凝成條細小的龍影,繞著逆鱗盤旋——是幼龍的魂魄!它竟借著逆鱗的力量,暫時脫離了海眼的束縛。
    “它在說什麽?”白靈湊近銅盆,龍影對著她吐了吐舌頭,又指向秦嶺的方向,“好像在說……海眼的漩渦裏,藏著個‘老東西’?”
    “老東西?”老油條摸出羅盤,指針突然瘋狂轉動,最後指向銅盆裏的龍影,“難不成是吞山煞的本體?”
    龍影突然對著吳畏的青銅符撞去,符印上的朱雀紋瞬間亮起,在牆上投出幅地圖——秦嶺的地脈走勢像條巨龍,而深淵之門就在巨龍的七寸位置,門後標注著個黑色的圓點,旁邊寫著“煞母”二字。
    “煞母!”吳畏想起爺爺筆記裏的殘頁,“是所有煞影的源頭,比吞山煞更厲害,藏在深淵之門的最深處!”
    銅盆裏的霧氣突然變得渾濁,龍影發出痛苦的嘶鳴,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暗。吳畏趕緊把逆鱗從盆裏拿出來,龍影這才恢複原狀,縮成個光點鑽進逆鱗裏。“不能再讓它出來了,洛陽的地脈太弱,撐不住它的魂魄。”
    夜裏,洛陽城又晃了晃,這次比之前更厲害,祠堂的梁柱發出“咯吱”的脆響,像是隨時會塌。吳畏趴在地上聽,地基下傳來“咚咚”的聲響,不是地脈珠的心跳,是某種沉重的腳步聲,正從深淵之門的方向往洛陽走。
    “是煞母的氣息。”白靈的玉佩燙得嚇人,玉裏的白衣人魂魄突然現身,在牆上投出個巨大的影子——個沒有臉的黑衣人,手裏拖著條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纏著顆黑色的珠子,正是地脈珠的本體!“它想把地脈珠拖出秦嶺,讓整個中原的地脈都變成煞地!”
    “那怎麽辦?”老油條把炸藥包捆在身上,“胖爺我炸了地基,讓它過不來!”
    “不能炸!”白衣人的魂魄急道,“洛陽的地脈連著秦嶺的龍脊,炸了地基,等於砍斷了巨龍的爪子,秦嶺會塌得更快!”她指向銅盆裏的逆鱗,“得靠幼龍的逆鱗,暫時加固地脈,再去深淵之門毀掉煞母!”
    吳畏把逆鱗埋在石榴樹下,又用青銅符的血澆灌,樹根突然發出“劈啪”的聲響,枯槁的枝幹上竟冒出嫩綠的新芽,一夜之間就長到丈許高,枝頭還掛著幾個青果,果紋像極了縮小的地脈珠。
    “這樹……活了?”三叔公驚得合不攏嘴,“你爺爺種它的時候就說,這樹是洛陽的地脈眼,枯則地脈衰,榮則地脈興。”
    石榴樹的根須在地下蔓延,透過地磚的縫隙能看到金色的光帶,順著地脈往秦嶺的方向延伸——是逆鱗的力量在修複地脈!祠堂的震動漸漸平息,地基下的腳步聲也停了,顯然是被根須擋住了。
    “暫時安全了。”吳畏擦了擦汗,掌心的青銅符燙得嚇人,“但最多隻能撐三個月,三個月後根須枯萎,煞母還是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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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油條往背包裏塞了兩斤炸藥“那就別等了!現在就去深淵之門,把那煞母炸個稀巴爛!”
    白靈把玉佩係在脖子上,又把守脈玉的碎渣分給吳畏和老油條“我奶奶說過,守墓人的血能破煞母的煞氣,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去,正好試試玉佩的力量。”
    出發前夜,三叔公殺了隻紅冠大公雞,用雞血給三人的眉心點了個紅點“這是守脈人的‘護心記’,能擋三次煞氣。你們爺爺當年就靠這個,從煞母手裏逃出來過。”他又往吳畏懷裏塞了個布包,“裏麵是你爺爺的骨灰,他說死後要埋在深淵之門的邊上,看著後人收拾那老東西。”
    火車駛離洛陽時,吳畏望著窗外的石榴樹,枝頭的青果在晨光裏閃著光,像顆小小的地脈珠。他知道,這棵樹是他們的退路,也是洛陽的希望,三個月內必須回來,否則一切都完了。
    老油條正用軍刀給逆鱗拋光,銀甲上的龍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胖爺我總覺得,這逆鱗不隻是能加固地脈。你看這龍紋,像不像把鑰匙?”
    白靈的玉佩突然貼向逆鱗,銀甲上的龍紋和玉裏的朱雀紋竟嚴絲合縫地拚在一起,形成個完整的圖騰——是隻長著龍角的朱雀,正展翅欲飛。“是‘龍鳳呈祥’!”她驚喜地喊道,“奶奶說過,這是天地初開時的圖騰,能鎮壓一切邪祟!”
    吳畏摸出青銅符,往圖騰上一靠,三樣東西同時爆發出刺眼的光,在車廂裏投出道巨大的光柱,直衝天頂。火車恰好鑽進隧道,黑暗中,光柱裏竟浮現出無數人臉——是那些死在秦嶺的守脈人、地質隊員、守墓人,他們的眼睛裏都閃著光,像是在為他們送行。
    “他們都在看著咱們呢。”吳畏握緊青銅符,光柱裏的人臉漸漸消散,隻留下句縹緲的話“三靈聚,龍鳳鳴,煞母滅,地脈寧。”
    隧道盡頭的光越來越亮,秦嶺的輪廓在雪地裏越來越清晰,深淵之門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震動,比之前更頻繁,像是煞母在催促他們快點到來。
    老油條往嘴裏塞了塊壓縮餅幹,含糊不清地說“等搞定煞母,胖爺我非得在深淵之門上刻行字——‘吳畏、老油條、白靈到此一遊’,讓三百年後的人都知道,咱們仨是怎麽收拾這邪祟的!”
    白靈把玉佩貼在胸口,玉裏的白衣人魂魄輕輕哼起首古老的歌謠,調子像秦嶺的山風,縹緲而悠長。她知道,這次去深淵之門,或許就回不來了,但隻要能守住地脈,守住那些沉睡在秦嶺的魂魄,一切都值得。
    吳畏望著窗外,鉛灰色的天空又開始飄雪,落在秦嶺的山尖上,像給巨龍戴上了頂白冠。他摸出爺爺的骨灰,往窗外撒了一把,骨灰被風吹向秦嶺的方向,像是終於回到了歸宿。
    “爺爺,您看,我們來了。”
    火車駛離隧道,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深淵之門的輪廓在遠處的山巒間若隱若現,像頭張開嘴的巨獸,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但吳畏不怕,老油條不怕,白靈也不怕。
    因為他們的手裏,握著逆鱗、玉佩和青銅符。
    因為他們的身後,是洛陽城的石榴樹,是無數守脈人的魂魄,是三百年後還在等待的新生。
    他們的冒險,還在繼續。
    而深淵之門裏的煞母,還在黑暗中磨爪,等著這場注定的決戰。
    雪落在火車的窗上,融化成水,像滴未落的淚,映著秦嶺的影子,也映著三個前行者的臉。
    路還很長,故事,遠沒到結尾的時候。
    火車在秦嶺山口的小站停下時,雪已經沒到膝蓋。月台上積著厚厚的冰,老油條扛著工兵鏟在前麵開路,冰碴子被踩得“咯吱”響,驚起幾隻躲在站台頂棚下的寒鴉。白靈的玉佩在雪光裏泛著紅光,玉裏的白衣人魂魄似乎格外興奮,透過白靈的眼睛打量著四周,嘴裏喃喃著“五十年了,這裏一點都沒變。”
    吳畏背著裝滿炸藥的背包,手裏攥著那片逆鱗——銀甲在體溫的焐熱下,龍紋愈發清晰,甚至能感覺到裏麵幼龍的心跳,微弱卻堅韌。他回頭望了眼火車駛離的方向,鐵軌在雪地裏蜿蜒,像條連接洛陽與秦嶺的血脈,而他們,就是流淌在血脈裏的守護者。
    “往這邊走。”白靈突然轉向右側的山路,玉佩的紅光直指密林深處,“白衣姐姐說,走這條‘回魂道’,能避開噬靈草的糾纏,直接到深淵之門的側崖。”
    回魂道的入口藏在一片亂石堆後,石縫裏長滿了暗紅色的苔蘚,摸上去黏糊糊的,散發著淡淡的腥甜——是地脈珠的精氣混著煞母的邪氣,形成的獨特氣息。老油條用工兵鏟撬開一塊巨石,露出後麵的山洞,洞口掛著些殘破的布條,是地質隊的勘探服碎片,邊緣還沾著黑色的鱗片碎屑。
    “是過山煞的鱗片。”吳畏撿起布條,碎屑在掌心微微發燙,“看來煞母已經放出了不少煞影,在山口巡邏。”
    山洞裏異常幹燥,岩壁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龍涎窟石壁上的血字如出一轍,隻是筆畫更潦草,像是臨死前的掙紮。白靈的玉佩往岩壁上一貼,符號突然亮起紅光,顯露出一行行小字“煞母怕龍涎香……它的心髒在鎖鏈上……地脈珠的本體在它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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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五十年前的地質隊員留下的!”白靈又驚又喜,指尖順著紅光撫摸,“他們找到煞母的弱點了!”
    深入山洞百餘米,前方突然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是條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水麵漂浮著無數白色的骨片,像極了骨龍的鱗甲。老油條往河裏扔了塊石頭,河水瞬間沸騰起來,骨片紛紛豎起,露出鋒利的邊緣——不是骨片,是煞影的肋骨!
    “是‘骨煞河’!”吳畏摸出黑驢蹄子,往河裏扔了一塊,蹄子剛接觸到水麵就冒起白煙,骨片的騷動平息了幾分,“這些是被煞母吞噬的生靈骸骨,被邪氣化成了守河的煞影。”
    白靈想起奶奶的話,從背包裏掏出個小陶罐,裏麵裝著龍涎窟的龍涎香粉末,往河裏撒了一把。粉末在水麵化作金色的火焰,骨片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沉入河底,露出河麵上的石墩——是地質隊員用炸藥炸出來的通路,石墩上還留著當年的鑿痕。
    “走石墩!”老油條扛起工兵鏟,踩著石墩往前跳,雪水從褲腳灌進去,凍得他齜牙咧嘴,“他娘的這水比冰窖還冷!”
    暗河中央的石墩上,放著個鏽跡斑斑的勘探燈,燈座上刻著個“白”字。白靈認出這是奶奶的遺物,當年地質隊的勘探燈都是統一編號,這個“白”字是奶奶自己刻的。她拿起燈晃了晃,燈突然亮了,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柱,直指暗河盡頭的出口——那裏的岩壁上,有個模糊的爪印,比過山煞的腳印大十倍,邊緣沾著黑色的黏液。
    “是煞母的爪印!”吳畏心裏一沉,“它親自到過這裏,看來地質隊當年離它很近了。”
    穿過暗河,出口通向一片開闊的穀地,穀地裏長滿了半人高的植物,葉片呈青黑色,頂端開著白色的花,花心嵌著顆黑色的珠子,正是噬靈花——隻是這次的花沒有眼球,反而散發著龍涎香的味道,顯然是被地脈珠的精氣中和了邪氣。
    “這些邪草……變異了?”老油條舉著工兵鏟,不敢輕易靠近,“聞著挺香,別是什麽迷魂陣吧?”
    白靈的玉佩突然飛起來,在花叢中盤旋,白色的花瓣紛紛向玉佩靠攏,像是在朝拜。“白衣姐姐說,這些是‘淨化草’,被地脈珠的精氣感化,已經能克製煞影了。”她摘下一朵花,花心的黑珠在掌心微微發燙,“這珠子能吸煞氣,比黑驢蹄子管用。”
    穀地盡頭是道陡峭的懸崖,崖壁上布滿了藤蔓,藤蔓的顏色是罕見的銀白色,葉片上滾動著金色的露珠——是龍涎香凝結的露水。吳畏認出這是“龍須藤”,爺爺的筆記裏提過,隻生長在靠近地脈珠本體的地方,能順著藤蔓爬到深淵之門的側崖。
    “就是這兒了。”他抓住一根藤蔓,藤條堅韌異常,能輕鬆承受三人的重量,“爬上去就能看到深淵之門的頂崖,從那裏下去,正好能落到煞母的身後。”
    老油條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率先爬了上去“胖爺我先去探探路,你們跟上!”
    藤蔓上的金露沾在手上,涼絲絲的,卻帶著股暖意,順著指尖往心口鑽,驅散了崖壁的寒氣。白靈跟在吳畏身後,玉佩的紅光透過藤蔓,在崖壁上投出淡淡的影子,照亮了岩壁上的石洞——每個石洞裏都放著一具骸骨,姿勢都是盤膝而坐,雙手捧著塊地脈珠碎片,顯然是曆代守脈人,用自己的肉身滋養碎片,加固地脈。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白靈的聲音有些哽咽,“奶奶說,守脈人最大的榮耀,就是把骨頭埋在秦嶺的地脈裏,化作地脈的一部分。”
    吳畏摸了摸最近的一具骸骨,骨骼已經和岩壁融為一體,指骨上還套著個青銅戒指,刻著“吳”字——是吳家的先祖!他對著骸骨深深鞠了一躬,戒指突然脫落,套在他的指頭上,大小剛剛好,戒麵的朱雀紋與青銅符產生共鳴,發出淡金色的光。
    “先祖在護著我們。”吳畏握緊戒指,攀爬的速度更快了,“加把勁,快到頂了!”
    爬到頂崖時,夕陽正往山後沉,給深淵之門鍍上了一層血色的光暈。門的輪廓比之前更清晰,巨大的裂縫裏翻滾著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條粗壯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纏著顆巨大的珠子,正是地脈珠的本體!而鎖鏈的盡頭,站著個模糊的黑影,身形比吞山煞高大十倍,沒有五官,隻有胸口處有個跳動的黑點,像是顆黑色的心髒。
    “是煞母!”白靈的玉佩突然劇烈震動,玉裏的白衣人魂魄發出警示,“它在吸收地脈珠的精氣!鎖鏈上的黑紋就是它的血管,心髒在鎖扣上!”
    地脈珠的本體在鎖鏈的纏繞下,金色的液體流動得越來越慢,表麵已經蒙上了一層黑霧,顯然快要被煞母同化。幼龍的嘶吼從裂縫深處傳來,帶著絕望的意味,它還在海眼苦苦支撐,卻擋不住地脈珠被吞噬的速度。
    “不能再等了!”老油條掏出炸藥包,導火索被他用牙齒咬著,“胖爺我從頂崖跳下去,把炸藥包扔到它的心髒上,你們趁機去搶地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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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吳畏拉住他,“頂崖太高,跳下去會被黑霧裏的煞影撕碎!得用龍須藤蕩過去,落在鎖鏈上,順著鎖鏈爬到它的心髒處!”
    他解下背包裏的繩索,係在龍須藤的根部,另一端綁在自己和白靈的腰上“老油條,你用炸藥包炸黑霧,吸引煞母的注意力,我和白靈去搶地脈珠!”
    老油條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就等你這句話!胖爺我這就給它放個煙花!”
    夕陽完全沉入山後,血月悄然爬上夜空,紅光透過黑霧,在鎖鏈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老油條點燃炸藥包,奮力往黑霧裏扔去,“轟隆”一聲巨響,黑霧被炸得四散,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煞影,像被驚動的蜂群,紛紛往頂崖的方向撲來。
    “快走!”吳畏拽著白靈,抓住龍須藤往鎖鏈蕩去,風聲在耳邊呼嘯,能聽到煞影的嘶吼和煞母憤怒的咆哮。
    藤條蕩到鎖鏈上方時,吳畏一刀砍斷繩索,兩人重重落在鎖鏈上,鏈身劇烈搖晃,黑色的紋路突然亮起,像無數條毒蛇往他們的腳踝纏來——是煞母的血管,在吸食他們的精氣!
    “用淨化草的珠子!”白靈掏出黑珠往紋路上一按,紋路瞬間縮回,冒出黑色的煙霧,“管用!”
    兩人順著鎖鏈往前爬,鏈身滾燙,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每爬一步,都感覺力氣在被抽走。白靈的玉佩在前麵引路,紅光直指煞母胸口的黑點,那裏的鎖鏈鎖扣上,果然嵌著顆跳動的黑珠,正是煞母的心髒!
    “就在前麵!”吳畏摸出鎮魂釘,釘子在血月的紅光下泛著金光,“等會兒我用釘子刺它的心髒,你趁機去解地脈珠的鎖鏈!”
    白靈點點頭,指尖的血珠已經凝聚——守墓人的血能淨化煞氣,她要在鎖鏈最脆弱的地方,用自己的血打開缺口。
    煞母顯然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巨大的手掌突然從黑霧裏伸出來,抓向鎖鏈上的兩人。老油條的聲音從頂崖傳來“狗東西!看這邊!”又一包炸藥炸開,黑霧再次翻騰,煞母的手掌被吸引了過去。
    “就是現在!”吳畏猛地躍起,將鎮魂釘往煞母胸口的黑珠刺去,釘子沒入的瞬間,煞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深淵之門劇烈震動,鎖鏈上的黑紋紛紛炸裂,噴出黑色的液體。
    白靈趁機撲向地脈珠的本體,指尖的血滴在鎖鏈上,金光順著鎖鏈蔓延,鎖扣發出“哢噠”的脆響,鬆動了!
    “快解開了!”白靈激動地喊道,手指摳進鎖扣的縫隙,用力往外掰。
    就在這時,煞母的另一隻手掌突然拍來,速度快得驚人,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吳畏想推開白靈,卻被她死死按住“你去搶地脈珠!我來擋住它!”
    白靈的玉佩突然飛到她的身前,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盾,擋住了煞母的手掌。光盾上的朱雀紋發出耀眼的光芒,與煞母的黑氣激烈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光盾在一點點碎裂,白靈的嘴角滲出了血絲——她在用自己的精血,支撐著白衣人魂魄的力量!
    “白靈!”吳畏目眥欲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光盾越來越薄,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搶回地脈珠!
    他撲到地脈珠的本體前,用青銅符的血塗抹鎖鏈,鎖扣的裂縫越來越大,終於“啪”的一聲斷開!地脈珠的本體失去束縛,發出耀眼的金光,金色的液體瘋狂流動,瞬間衝散了周圍的黑霧,將煞母的手掌彈開。
    “成功了!”吳畏抱住地脈珠,珠子的溫度燙得驚人,卻帶著股熟悉的暖意,是地脈的力量在蘇醒!
    煞母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胸口的黑珠突然炸裂,黑色的液體噴湧而出,濺在鎖鏈上,鎖鏈瞬間化作無數條黑蛇,往地脈珠的方向撲來——它要在死前,毀掉地脈珠!
    白靈的光盾徹底碎裂,她被氣浪掀飛,眼看就要落入黑霧。吳畏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地脈珠的金光將兩人籠罩,黑蛇一接觸到金光就紛紛化為青煙。
    老油條從頂崖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他們身邊,手裏還攥著最後一包炸藥“快走!這老東西要自爆了!”
    地脈珠的本體在金光中緩緩升空,拖著吳畏、白靈和老油條,往秦嶺的深處飛去。身後的深淵之門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煞母的身體在黑霧中炸裂,黑色的碎片像流星一樣墜落,砸在秦嶺的山巒上,燃起熊熊大火。
    血月在夜空中劇烈搖晃,紅光漸漸褪去,露出皎潔的月光。地脈珠的金光照亮了整個秦嶺,海眼的方向傳來幼龍興奮的長嘯,龍涎窟的鎮魂釘發出嗡鳴,洛陽城的石榴樹在月光下開花,青果變成了飽滿的紅果,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
    吳畏抱著白靈,感覺懷裏的地脈珠越來越輕,最終化作無數金色的光粒,融入秦嶺的地脈裏,消失不見。白靈的玉佩落在他的掌心,玉裏的白衣人魂魄對著他笑了笑,化作一道白光,飛向海眼的方向,與幼龍的長嘯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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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落在一片開滿淨化草的穀地,老油條癱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娘的……胖爺我居然活著……”
    吳畏看著掌心的玉佩,又摸了摸指頭上的青銅戒指,突然明白,地脈珠從未離開,它隻是回到了秦嶺的懷抱,化作了地脈的一部分,永遠守護著這片土地。
    血月徹底消失了,夜空裏繁星點點,像無數守脈人的眼睛,在看著他們。遠處的深淵之門已經閉合,隻留下一片平坦的穀地,穀地裏冒出嫩綠的新芽,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結束了嗎?”白靈靠在吳畏的肩上,聲音有些疲憊。
    吳畏望著秦嶺的方向,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安靜地沉睡,地脈的震動變得平穩而有力,像健康的心跳。但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因為他的指頭上,還戴著吳家先祖的戒指。
    因為白靈的玉佩裏,還藏著白衣人最後的執念。
    因為老油條的背包裏,還剩下半根沒吃完的壓縮餅幹。
    因為秦嶺的地脈裏,還流動著地脈珠的精氣。
    因為三百年後的血月,還在命運的盡頭等待。
    穀地裏的淨化草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也像在迎接新的開始。
    吳畏握緊白靈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玉佩傳遞,溫暖而堅定。他知道,他們的冒險還沒結束,秦嶺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他們,將永遠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直到下一個三百年,直到地脈的盡頭。
    夜還很長,路還很遠,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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