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無畏擒龍(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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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的夏夜總是帶著槐花香,石榴樹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晃成一片,其中一片葉子突然脫離枝頭,打著旋兒落在祠堂的門檻上。我彎腰拾起葉子,葉脈間竟嵌著些金色的粉末——是幼龍的龍晶焰灰燼,順著地脈的氣流飄回了老宅。
    “吳畏哥,快來看這寶貝!”老油條舉著個粗陶碗衝進院子,碗裏盛著些琥珀色的液體,表麵浮著層金色的油花,“這是我用安魂花的根須泡的酒,埋在石榴樹根下五年,今天挖出來才發現,酒裏沉著片龍鱗,鱗片上的紋路能映出人影!”
    陶碗裏的龍鱗果然泛著微光,映出的人影有些模糊,卻能看出是三個人的輪廓一個舉著工兵鏟,一個捧著玉佩,一個搖著銅鈴,旁邊還蹲著條金色的小龍——是我們四個當年在極北冰原的樣子!白靈的玉佩突然飛向陶碗,紅光在水麵上凝成個小小的漩渦,漩渦裏的人影漸漸清晰,竟與三百年後的守護者重合了。
    “是地脈在重疊。”白靈指尖輕點漩渦,“白衣姐姐說,當兩個時空的地脈精氣共振時,過去與未來的影子就會在靈力媒介裏相遇。這酒裏有龍鱗、安魂花和守脈人的氣息,剛好成了最好的媒介。”
    小望的銅鈴掛在石榴樹的枝椏上,鈴音被夏夜的蟬鳴裹著,往地脈深處鑽“地脈靈體說,三百年後的安魂花海已經蔓延到了邙山腳下,守脈人碑周圍長出了片新的石榴林,每棵樹的樹幹上都刻著個名字,從吳承安排到我們,最後三棵樹的名字還空著——是留給三百年後的守護者的。”
    他指著碗裏的龍鱗,鱗片上的人影突然動了,舉著工兵鏟的人影往地下挖了挖,露出個青銅匣的一角,匣蓋上刻著“鎮煞司秘錄續篇”“地脈靈體說,這是我們當年沒來得及寫完的記錄,三百年後的他們找到了,正在往裏麵添新的故事,說要讓這本冊子永遠寫下去。”
    爺爺的筆記在祠堂的供桌上自動翻開,最新一頁的插畫裏,三百年後的洛陽城飄著金色的雪花,細看才發現是安魂花的花粉,花粉落在每個孩子的手背上,都留下個淡淡的月牙印。插畫旁寫著行小字“守護不是使命,是刻在血脈裏的習慣。”
    三叔公扛著塊青石板走進來,石板上鑿著個凹槽,正好能放下鎮魂鏡“我把這石板嵌在守脈人碑的底座上,三百年後他們把鏡子放進去,鏡麵就能映出所有守脈人的影子。昨晚夢見你爺爺在石板上刻字,刻的是‘前有古人,後有來者,守脈之路,從未獨行’——這話說到了心坎裏。”
    老太太往銅鈴裏塞了把綠豆,是今年新收的洛陽綠豆“這豆子能活三百年,等它在樹洞裏發了芽,就知道三百年後的夏天來了。我還把咱們四個的指甲灰混在豆種裏,三百年後長出的豆莢,豆粒上會有我們的指紋紋路。”
    綠豆剛接觸到銅鈴,就發出細碎的爆裂聲,竟在鈴口開出串淡紫色的花,花瓣上的紋路是五靈守護陣的五角星。守脈令突然從供桌上跳下來,往花上蹭了蹭,花瓣瞬間染上金色,往空中飄去,化作點點星光,落在洛陽城的每個角落——是守脈令的靈力在給地脈“加餐”。
    鼓樓的方向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是百年未敲的鎮煞鼓被敲響了!我們往鼓樓跑時,發現鼓麵的裂縫裏滲出些金色的汁液,順著鼓身往下流,在地麵凝成個巨大的五角星,與守脈令的光芒呼應。鼓架下藏著個鐵盒,裏麵裝著半截鼓槌,槌頭上刻著“吳承安”三個字——是三百年前鎮煞司的遺物!
    “胖爺我就說這鼓不對勁!”老油條舉起鼓槌往鼓麵敲去,鼓聲震得地脈都在顫,洛陽城的每個角落都傳來回應,歸墟的浪濤、極北的風聲、南疆的蟲鳴、秦嶺的樹響,竟在空氣中凝成首歌,“是五行地脈在回應!這鼓是地脈的‘共鳴器’!”
    鐵盒的底層壓著張泛黃的紙,是吳承安的手諭“餘知後世守脈人必遇時空之惑,故留鎮煞鼓為引。當鼓聲震徹中原時,取五靈之精塗於鼓麵,可開‘記憶回廊’,見曆代守脈人之景。”五靈之精——我們恰好還剩些極北的冰靈淚、南疆的竹靈芯、歸墟的玄滄鱗粉、秦嶺的靈魚涎、中原的地脈土!
    白靈將冰靈淚與竹靈芯混合,塗在鼓麵的東方;老油條把玄滄鱗粉撒在南方;我用靈魚涎調和地脈土,抹在西方與北方;小望的銅鈴往鼓麵中央一撞,鈴身的三靈紋與五靈之精融合,在鼓麵凝成個旋轉的太極圖——記憶回廊開了!
    鼓麵的光芒裏浮現出無數畫麵三百年前,吳承安在血煞墓前點燃鎮魂符,火光映著他年輕的臉;爺爺在秦嶺的聚靈池邊教我辨認地脈靈體,手裏的守脈令泛著微光;我們在極北冰原與寒煞對峙,幼龍的龍晶焰照亮了整個冰原;三百年後的守護者在守脈人碑前宣誓,鎮魂鏡的光芒與我們當年的影子重疊……
    “原來我們從未孤單。”白靈的聲音帶著哽咽,“每個守脈人都在重複同樣的事,用同樣的信念守護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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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回廊的盡頭,三百年後的守護者正往鼓麵的方向看來,他們的手裏舉著本泛黃的冊子,是我們當年寫下的“守脈記”,冊子裏夾著片幹枯的安魂花瓣,花瓣上的紋路與我們現在的銅鈴完全吻合——是跨越時空的呼應!
    鎮煞鼓突然劇烈震動,鼓麵的光芒開始消退,記憶回廊即將關閉。“把這個給他們!”我撕下衣角,用血在布上畫了個守脈令的簡筆畫,往光芒裏一扔,布片穿過時空的界限,落在三百年後的冊子裏,與他們的筆跡重疊。
    “我們收到了!”對麵傳來模糊的呼喊,“你們的故事,我們會繼續寫下去!”
    光芒徹底消散時,鼓麵的裂縫裏滲出些金色的液體,在地麵凝成個小小的石榴苗,苗葉上的紋路是我們四個的名字。老油條往苗根上澆了些安魂花酒,苗葉突然舒展,往洛陽城的方向伸去,根須則往地脈深處鑽——是要去連接三百年後的石榴林。
    回到老宅時,石榴樹的影子在月光下泛著金光,樹洞裏的銅鈴突然響了,鈴音裏混著三百年後的笑聲,是孩子們在守脈人碑前追逐打鬧的聲音。守脈令在供桌上輕輕顫動,背麵的地脈圖上,中原大地的光點連成了片流動的光河,河麵上漂浮著無數金色的種子,往未來的方向漂去。
    我知道,記憶回廊的關閉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像這棵石榴樹,今年的影子落在地上,明年的新葉會覆蓋舊痕,卻永遠帶著同樣的紋路;就像這本守脈記,我們寫下的篇章會被時光泛黃,卻會在三百年後的冊子裏,長出新的文字。
    老油條往陶碗裏又倒了些酒,對著月光舉了舉杯“敬三百年後的自己,也敬所有還沒出生的守脈人!”
    白靈的玉佩映出三百年後的夏夜,同樣的月光下,同樣的石榴樹旁,三個年輕人正舉著陶碗,往地上灑酒,酒液落地的地方,長出顆小小的石榴苗。
    小望的銅鈴響得越來越輕,卻在地脈裏留下永恒的回響,像在說“別急,我們很快就會在時光裏重逢”。
    夜風穿過槐樹林,帶著安魂花的香氣和鎮煞鼓的餘韻,往洛陽城的每個角落散去。我望著滿天星辰,知道其中有顆最亮的星,是守脈人碑的光芒,它會在每個夜晚照亮中原的地脈,讓所有守脈人都知道,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我們永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守護著同一個家園。
    這故事,會在這樣的星光裏,繼續生長,沒有結尾,也不需要結尾。
    洛陽城的秋露在安魂花瓣上凝成水晶時,石榴樹的枝頭墜著顆裂開的果實,暗紅的果肉裏嵌著片青銅鏡碎片——是三百年前鎮煞司遺失的鎮魂鏡殘片,順著地脈的氣流,竟從守脈人碑下鑽到了這裏。我用指尖拈起碎片,鏡麵的寒光裏映出個模糊的影子,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踮腳夠樹洞裏的銅鈴,手背上的月牙胎記在秋陽下泛著淡金。
    “吳畏哥,你看這玩意兒!”老油條舉著個藤編筐衝進院子,筐裏碼著些風幹的安魂花,花瓣邊緣泛著銀光,“這是胖爺我在邙山采的,用龍鱗粉熏了九九八十一天,能驅三百年內的煞氣。你聞,是不是有股極北冰原的寒氣?”
    他往花瓣上噴了口酒,酒液在花瓣上凝成五角星的霜花,霜花裏突然浮出群冰靈的影子,正往守脈人碑的方向飄——是極北的地脈靈體順著三靈信物的氣息遊來了。白靈的玉佩飛至霜花上方,紅光在冰靈影子裏流轉,映出三百年後的冰原新的冰靈正在玄冰地脈珠旁嬉戲,珠身上的裂紋已經被金色的汁液填滿,是三百年後的守護者用龍鱗粉和安魂花蜜修補的。
    “它們在感謝我們。”白靈指尖輕觸玉佩,“白衣姐姐說,地脈靈體的記憶能跨越時空,極北的冰靈記得我們在冰鎖城的守護,特意托秋風送來謝禮。”她指著筐底的片枯葉,葉紋裏嵌著些青黑色的砂粒,“是歸墟的‘定海神砂’,三百年前玄滄用它鎮住了海眼,現在順著地脈流到了洛陽。”
    小望的銅鈴從樹洞裏滾出來,鈴身沾著些暗紅的果肉,是被石榴汁泡透了。他搖響銅鈴,鈴音裏混著地脈靈體的絮語“它們說三百年後的守脈人碑前,每天都有人來獻花,有白發的老人,有背著書包的孩子,還有些帶著羅盤的外鄉人,說是從極北、南疆來的,想看看守護中原的地方。”
    守脈令在祠堂的供桌上發燙,背麵的地脈圖突然滲出些金色的汁液,在中原腹地的位置凝成朵花,花瓣上的紋路是五靈守護陣的變體,花心嵌著顆小小的石榴籽——是地脈在孕育新的守護印記。爺爺的筆記自動翻開,空白頁上浮現出幅新畫三百年後的洛陽城,幾個年輕人正在鼓樓敲鼓,鼓麵上的鎮煞司徽章與我們修補的裂縫嚴絲合縫,鼓槌上纏著紅布,布角繡著銅鈴的紋路。
    畫旁寫著行小字“當鼓聲傳到極北冰原時,玄冰地脈珠會發光;傳到歸墟眼時,玄滄會躍出海麵;傳到南疆瘴氣林時,竹靈會搖響葉片——這是地脈最熱鬧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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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公扛著捆麻繩走進院子,繩上係著些褪色的符紙,是當年貼在血煞墓入口的鎮冰符“我把這些符紙燒成灰,混在麻線裏重新搓繩,係在銅鈴上,三百年後風吹過時,鈴音裏會帶著鎮煞司的咒文。昨晚夢見你爺爺在繩上打結,打的是‘三生結’,說要讓過去、現在、未來的守脈人永遠係在一起。”
    老太太往銅鈴裏塞了把炒麥,是用今年的新麥混著龍鱗粉炒的“這麥香能飄三百年,等三百年後的孩子聞到,就知道洛陽的秋天來了。對了,我把祠堂的門檻刨了塊木屑,磨成顆珠子串在繩上,珠子裏能看見咱們現在的影子,就像咱們還在搖鈴似的。”
    炒麥剛接觸到銅鈴,就“劈啪”爆出串火星,在鈴口凝成朵金色的麥穗,穗粒上的紋路是守脈令的五角星。火星濺落在石榴樹下,竟鑽出叢翠綠的麥芽,芽尖頂著顆小小的露珠,露珠裏映著三百年後的麥浪,浪尖上漂著個小小的銅鈴,正往洛陽城的方向搖。
    守脈令突然從供桌上跳下來,往邙山的方向飛去。我們追至守脈人碑時,發現碑座的裂縫裏冒出些金色的根須,纏著塊青銅片,上麵刻著“鎮煞司長江分站”——是當年在長江口驛站找到的定波符拓本碎片!老油條用工兵鏟撬開裂縫,根須下藏著個木盒,裏麵裝著半塊生鏽的令牌,牌麵的“守”字已經模糊,卻在接觸到守脈令時亮起金光。
    “是吳承安的副手令牌!”我擦去牌麵的鏽跡,露出背麵的刻字,“他當年在長江流域巡查時丟的,沒想到順著地脈滾到了這裏。”令牌的缺口與守脈令嚴絲合縫,拚在一起的瞬間,碑座突然震動,裂開道暗格,裏麵藏著卷泛黃的布帛,畫著中原地脈的“隱脈圖”,標注著七個從未被發現的靈體聚居地。
    布帛的邊角繡著朵安魂花,花蕊裏縫著根銀色的發絲,是白靈的——三百年前的鎮煞司校尉竟藏著三百年後的靈物!白靈的玉佩突然發燙,紅光在發絲上流轉,映出個穿青布衫的身影,正往布帛裏縫東西,側臉的輪廓與白靈有七分相似,手背上也有個淡淡的月牙印——是白靈的先祖!
    “原來守護的血脈早就連著了。”白靈指尖輕撫發絲,“白衣姐姐說,每個守脈人的先祖都曾是鎮煞司的人,隻是時光衝淡了記憶,卻衝不散地脈裏的羈絆。”
    老油條往暗格裏塞了包炸藥,引線纏著龍鱗粉“胖爺我給三百年後的小家夥們留個‘驚喜’,等他們找到隱脈圖時,點燃引線能炸出串煙花,讓地脈靈體知道新的守護者來了。”
    小望的銅鈴突然響了,鈴音順著隱脈圖的紋路往地脈裏鑽,布帛上的七個聚居地突然亮起光點,其中個光點在洛陽城的西北角閃爍,是片廢棄的窯廠!我們趕至窯廠時,發現窯膛的灰燼裏嵌著些金色的陶片,拚起來是個小小的石榴,果實裏坐著四個模糊的人影,正舉著酒杯往嘴裏倒——是我們當年在東海無名島的剪影!
    “這窯是鎮煞司燒法器的地方!”我拾起片陶片,邊緣還沾著些青黑色的釉料,“是用極北的玄冰土和南疆的毒煞泥混合燒製的,能保存靈力三百年不消散。”窯底的灰燼裏藏著個銅匣,裏麵裝著把斷劍,劍鞘上的鱗片與玄滄的伴生鱗一模一樣,劍柄刻著“玄滄贈鎮煞司”——是三百年前玄滄送給鎮煞司的禮物!
    斷劍接觸到守脈令的瞬間,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窯廠的地麵裂開道縫,露出下麵的暗河,河水泛著金光,往洛陽城的方向流去——是連接歸墟與中原的“地脈溪”!老油條往暗河裏撒了把龍鱗粉,河水突然沸騰,浮出些金色的鱗片,順著溪流漂去,在水麵上拚出“守脈人”三個字。
    回到老宅時,暮色已經漫過石榴樹梢,祠堂的供桌上,守脈令、鎮魂鏡、銅鈴、玉佩與新找到的令牌、斷劍、布帛圍成個圓,圓中心的空隙裏長出顆小小的石榴苗,苗葉上的紋路是所有守脈人的名字,從吳承安排到三百年後的空白處。
    爺爺的筆記突然自動合攏,封麵上的“守脈記”三個字泛著金光,飛至苗頂,化作片金色的葉子。白靈的玉佩映出三百年後的畫麵新的守護者正在祠堂裏添加供品,他們帶來了極北的冰靈淚、南疆的竹靈芯、歸墟的海砂,擺在我們的舊物旁,供桌瞬間擺滿了五行靈物,像場跨越時空的聚會。
    “他們在延續我們的習慣。”小望搖響銅鈴,鈴音裏混著三百年後的回應,“地脈靈體說,當供桌上的五行靈物聚齊時,中原的地脈會發出‘嗡鳴’,那是在告訴所有煞氣,守脈人從未離開。”
    老油條往供桌前的空位擺了個酒杯,倒滿安魂花酒“給三百年後的自己留著,等咱們在輪回裏遇見,就著這杯酒,把沒說完的故事好好說說。”他突然指著牆頭的月光,光裏浮著些金色的粉末,正往石榴苗的方向落,“是輪回蟲帶著三百年後的酒氣回來了,看來他們也在往咱們的方向敬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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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苗葉上跳動的名字,突然明白爺爺說的“守護是場永不停歇的宴席”是什麽意思。我們隻是宴席上的過客,卻在桌上留下了酒杯、碗筷和未喝完的酒,讓後來者能循著香氣找到這裏,繼續這場跨越時空的歡聚。
    夜風穿過窯廠的方向,帶來陶土的氣息和三百年未變的煙火氣。守脈令的光芒在供桌上輕輕跳動,像在說“別急,故事還長著呢”。我知道,這不是中場休息,甚至不是新的章節,隻是宴席上添了道新菜,換了壺新酒,讓每個圍坐桌前的守脈人,都能在酒氣裏嚐到屬於自己的那口滋味。
    遠處的守脈人碑在月光下泛著金光,碑前的安魂花輕輕搖晃,像在為這場永不散場的宴席伴奏。而我們,正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老油條喊著要加雙倍牛肉的胡辣湯,白靈在收拾新采的安魂花,小望的銅鈴在口袋裏叮當作響,守脈令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像塊永遠暖著的烙鐵。
    這故事,會在胡辣湯的香氣裏,在銅鈴的餘音裏,在每個守脈人舉起的酒杯裏,繼續往下寫,沒有結尾,也不需要結尾。
    洛陽城的冬雪落得密了,石榴樹的枝椏裹著層冰甲,像串凍住的銅鈴。我掃雪時,鐵鍁碰到個硬東西,扒開積雪一看,是塊青黑色的石板,石麵刻著“鎮煞司洛陽所”,邊緣嵌著些金色的砂粒——是歸墟的定海神砂,順著地脈流到了老宅。
    “吳畏哥,你看這寶貝!”老油條舉著個紅泥小爐衝進院子,爐上燉著鍋咕嘟冒泡的東西,香氣混著雪氣往鼻腔裏鑽,“這是我用安魂花的根莖、龍鱗粉和守脈人碑下的養煞土燉的湯,埋在雪地裏三天,剛挖出來就冒金光!”
    湯鍋的浮沫裏果然浮著層金色的油花,聚成個五角星的形狀。我往鍋裏扔了塊鎮魂鏡的碎片,碎片遇熱竟不融化,反而在湯裏旋轉起來,映出三百年後的洛陽城守脈人碑前搭著個棚子,幾個年輕人正圍著口同樣的紅泥小爐,爐上燉的湯冒著熱氣,其中一個人舉著塊青黑色石板,正是我腳下這塊——是跨越時空的同款湯鍋!
    白靈的玉佩懸在湯鍋上方,紅光在金色油花裏流轉,映出三百年後的自己個穿青布棉襖的老嫗正往湯裏撒安魂花粉,手背上的月牙胎記被爐火映得發紅,旁邊的孩子舉著銅鈴,鈴音與我們現在的銅鈴共振,在雪地裏蕩出圈圈漣漪。“白衣姐姐說,守脈人的習慣會像湯裏的味道,一代代熬進時光裏,三百年後喝到這湯,就知道是自家人。”
    小望的銅鈴掛在石榴樹的冰甲上,鈴音被凍得發脆,卻更清亮了“地脈靈體說,三百年後的石榴林已經結果了,最大的那顆石榴裏藏著個銅鈴,鈴身刻著咱們的名字,旁邊還刻著三個新名字——是三百年後的守護者加上的。”他指著湯鍋映出的畫麵,守脈人碑前的雪地上插著些樹枝,樹枝上掛著紅布條,布條上的字跡與我們係在銅鈴上的一模一樣,“他們在模仿我們掛紅布,說這樣地脈靈體就不會迷路。”
    祠堂的供桌上,爺爺的筆記突然滲出些暗紅色的汁液,在“守脈記”三個字周圍凝成圈花紋,是安魂花與龍鱗纏繞的圖案。汁液裏浮出些細小的冰晶,是極北的冰靈淚,順著地脈的氣流落到了紙上。筆記自動翻開,新的插畫裏,三百年後的鎮煞司舊址上建起了座學堂,孩子們正在學畫五靈守護陣,黑板上的五角星旁邊寫著“我們的土地,我們守護”。
    插畫旁寫著行小字“當學堂的第一聲讀書聲傳到守脈人碑時,碑下會開出朵冰花,花心裏藏著吳承安的手記——是留給孩子們的啟蒙課。”
    三叔公抱著捆柴禾走進祠堂,柴禾裏混著些青綠色的枝條,是南疆的竹靈芯“我把這些枝條劈成細條,編了個燈籠,罩在銅鈴外麵,三百年後燈籠裏的燭火亮起來,銅鈴的影子就能在雪地上畫出五靈陣。昨晚夢見你爺爺在燈籠上畫符,畫的是‘安魂符’,說冬夜的煞氣最容易擾人,得用暖光鎮著。”
    老太太往燈籠裏塞了把柏子,是洛陽城外的古柏結的“這柏子燒起來香得很,三百年後他們點亮燈籠,香氣能順著地脈飄遍中原,讓所有煞氣都知道,守脈人的家亮著燈呢。對了,我把咱們四個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上,塞進柏子裏,三百年後燒柏子取暖,紙灰會在火裏顯出字來,就像咱們在跟他們說話。”
    柏子剛接觸到燈籠,就發出“劈啪”的聲響,火星濺在銅鈴上,凝成層金色的薄冰,冰麵上映出三百年後的守夜人個白發老人正坐在祠堂門口,往火盆裏添柏子,火光照亮了他手背上的月牙印,與爺爺的印記重合了。
    守脈令突然從供桌上跳下來,往洛陽城的西北角飛去。我們踩著積雪追過去,發現那裏的老井結冰了,冰麵下有團金色的光點在遊動,是地脈靈體聚成的魚群!老油條往冰麵上撒了把龍鱗粉,冰層突然裂開道縫,露出裏麵的青銅罐,罐口纏著鎮煞司的令牌,是吳承安副手丟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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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罐裏裝著卷皮革,上麵用朱砂畫著“地脈總圖”,比守脈令背麵的圖更詳細,標注著個從未見過的地脈節點——在洛陽城的地下,有個巨大的“聚靈窟”,窟底的石筍能吸收五行煞氣,轉化為地脈精氣。皮革的邊緣繡著朵石榴花,花瓣裏縫著顆安魂花的種子,正是我們當年埋在血煞墓的那種。
    “原來洛陽城本身就是個大的鎮魂陣!”我摸著聚靈窟的位置,“爺爺的筆記裏提過‘城脈即地脈’,看來洛陽的城牆、水井、古樹都是陣眼,我們天天守著的,就是最大的守護陣。”
    白靈的玉佩飛至冰縫上方,紅光在地脈總圖上流轉,聚靈窟的位置突然亮起,映出三百年後的景象幾個年輕人正往窟底的石筍上貼符紙,符紙的紋路是五靈守護陣的變體,石筍周圍的煞氣正在被金色的光霧吞噬,光霧裏浮著我們的影子——是我們留下的靈力在幫他們淨化!
    老油條往冰縫裏扔了捆炸藥,引線在雪地裏燃出道金線“胖爺我給聚靈窟加道‘保險’,三百年後他們需要時,點燃引線能炸出個通風口,讓地脈精氣更快循環。”他突然指著遠處的鼓樓,鼓麵的方向泛著紅光,是鎮煞鼓在回應我們的動靜,“看來鼓樓的鼓也醒了,想跟咱們的聚靈窟呼應呢。”
    小望的銅鈴突然響了,鈴音順著冰縫往聚靈窟的方向鑽,地脈總圖上的聚靈窟光點越來越亮,竟在雪地上凝成個巨大的五角星,將洛陽城的東西南北中都圈在裏麵。五角星的每個角上都浮出個光點,分別是極北的冰靈淚、歸墟的玄滄鱗、南疆的竹靈芯、秦嶺的靈魚涎、中原的地脈土——五靈守護陣在洛陽城的地下完全激活了!
    回到老宅時,雪已經停了,月亮從雲裏鑽出來,照在石榴樹的冰甲上,反射出七彩的光。祠堂的供桌上,地脈總圖與守脈令、鎮魂鏡、銅鈴、玉佩拚成個完整的圓,圓中心的聚靈窟位置浮出顆金色的光點,像顆跳動的心髒,與洛陽城的脈搏同頻。
    爺爺的筆記自動翻開,最新一頁的插畫裏,三百年後的洛陽城飄著金色的雪花,細看是安魂花的花粉,花粉落在每個行人的肩頭,都留下個淡淡的五角星印記。插畫旁寫著行小字“守護不是站在某個地方,是活在這片土地的呼吸裏。”
    老油條往紅泥小爐裏添了塊龍鱗,湯香更濃了“胖爺我這湯熬得值,三百年後喝到,保管能想起今天的雪、今天的銅鈴,還有今天沒說完的話。”他往雪地裏潑了些熱湯,湯液落地的瞬間,竟在雪地上開出朵金色的花,花瓣上的紋路是我們四個的笑臉,旁邊還有三個模糊的笑臉——是三百年後的守護者。
    白靈把玉佩放在石榴樹下,紅光與冰甲的紋路融合,在雪地上畫出個巨大的圓環,將祠堂、鼓樓、聚靈窟、守脈人碑都圈在裏麵“白衣姐姐說,這是‘城脈環’,隻要洛陽城還在,環就不會斷,守脈人的氣息就永遠在裏麵循環。”
    我望著聚靈窟的方向,能感覺到地下傳來的輕微震動,像地脈在道謝。守脈令的光芒在供桌上漸漸融入地脈總圖,爺爺的筆記合上了,卻在封麵上留下個新的印記——是個小小的石榴,裏麵藏著顆五角星,星的每個角上,都刻著個“守”字。
    遠處的鼓樓傳來隱約的鼓聲,與銅鈴的餘音、湯鍋的咕嘟聲、地脈的震動形成奇妙的共鳴,像首關於守護的歌。雪又開始下了,落在臉上涼涼的,卻帶著安魂花的香氣和三百年未變的暖意。
    我知道,這場雪會覆蓋今天的腳印,卻蓋不住地脈裏流動的氣息;三百年後的雪會落在新的腳印上,卻會帶著同樣的溫度。我們的故事還在鍋裏燉著,在銅鈴裏響著,在聚靈窟的石筍上凝結著,等著三百年後的人添把柴、續段鈴音、畫張新符,讓這湯永遠熱著,這歌永遠唱著,這守護永遠繼續著,沒有結尾,也永遠不會有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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