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1章 無畏擒龍(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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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下海遊出來時,張思甜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在岸邊的沙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吳畏將青銅牌塞進她手心焐著——那東西離開歸墟水就變得冰涼,像是會吸走人的體溫。遠處的蘆葦蕩在晚風裏搖晃,守夜人殘餘勢力的血腥味還沒散盡,混著水汽凝成一股詭異的甜膩。
“往西北走。”吳畏指著天邊的獵戶座,青銅牌在他掌心微微發燙,指引的方向與張思甜油布包地圖上標注的“西王母瑤池”完全重合,“老婦人的地圖說,昆侖山的入口藏在黑水河的源頭冰川,那裏有古蜀人鑿的棧道,能直通瑤池。”
土狗突然對著沙地上的一串腳印狂吠,那腳印比常人的大出一圈,腳趾處有尖銳的爪痕,邊緣還沾著青銅粉末——是守夜人裏的“改造人”,陳默日記裏提過,這些人被注入了稀釋的煞氣,手腳能像鎮水獸一樣硬化,專門負責追蹤。
“他們追上來了。”張思甜摸出腰間的匕首,刀刃上還沾著地下海的水汽,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改造人的嗅覺比狗還靈,我們甩不掉的。”
吳畏突然抓起一把沙子,撒向腳印的方向,沙粒落在爪痕上,竟像遇到烙鐵般冒起白煙。他體內的煞氣正與青銅牌產生共鳴,連帶著周圍的砂石都帶上了淨化之力。“不用甩。”他拽起張思甜往冰川的方向跑,“讓他們跟著,正好當誘餌。”
黑水河的源頭冰川比想象中更陡峭,冰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火山灰,踩上去咯吱作響,像是踩在碎玻璃上。吳畏走在前麵,青黑色的皮膚在接觸冰麵時泛起白霧,他能感覺到冰層下流動的煞氣,與地下海青銅雕像裏的混沌之氣同源,隻是濃度稀薄了許多。
“這裏的冰川是活的。”張思甜的地質錘敲在冰麵上,發出空洞的回響,“下麵是空的,有地熱活動,所以才沒被凍實。”她突然指向冰縫裏嵌著的一塊暗紅色岩石,“你看那紋路,和三星堆的青銅神樹一模一樣!”
吳畏彎腰撿起岩石,觸感溫潤得不像石頭,更像某種凝固的血液。青銅牌突然發燙,岩石表麵的紋路亮起紅光,投射出一幅立體的棧道圖——冰川下果然藏著通道,入口在一處被冰錐掩蓋的溶洞,洞口的形狀像張開的蛇嘴,獠牙處還掛著鏽跡斑斑的青銅鏈。
“是古蜀人的‘寒川道’。”吳畏扯動青銅鏈,冰錐簌簌落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裏麵傳來風的呼嘯,帶著淡淡的硫磺味,“改造人肯定不敢進,地熱會讓他們體內的煞氣失控。”
剛走進溶洞,身後就傳來改造人的嘶吼,他們果然在冰川邊緣停住了腳步,爪痕在冰麵上抓出深深的溝壑,卻始終不敢靠近洞口的地熱區。張思甜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發現最前麵的改造人脖子上掛著個銀鐲子,與疤臉和向導的一模一樣,隻是內側刻著個“張”字。
“是張家人。”她的聲音發顫,“爺爺的筆記裏提過,當年有支旁係族人投靠了守夜人,沒想到……”
吳畏握緊她的手,青銅牌的溫度讓兩人都平靜了些。溶洞裏的地熱越來越明顯,岩壁上滲出的水珠在半空就化作蒸汽,那些刻在岩壁上的三星堆符號被熏得發黑,卻依然能辨認出是祭祀的場景——古蜀人抬著青銅容器,正往瑤池的方向走,容器裏盛著的液體泛著藍光,顯然是歸墟水。
“他們在給瑤池補充歸墟水。”張思甜用相機拍下符號,“地熱是天然的保溫層,能防止歸墟水凝固。”她突然指著符號裏的一個人影,“這個人戴著青銅麵具,和祭祀坑那個麵具人長得一樣!”
吳畏湊近看,那人影手裏握著的青銅杖頂端,刻著個小小的太陽輪,與他掌心的疤痕如出一轍。青銅牌突然劇烈震動,溶洞深處傳來“轟隆”的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
“快走!”吳畏拉著張思甜往溶洞深處跑,身後的岩壁開始剝落,露出裏麵嵌著的青銅管道,管道裏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與地下海的混沌之氣同源,隻是更粘稠,像未凝固的血。
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道光,不是地熱的紅光,而是柔和的藍光,與歸墟水的氣息完全一致。吳畏放慢腳步,青銅牌的震動漸漸平息,他能感覺到前方的空間異常龐大,空氣裏漂浮著細小的冰晶,折射著藍光,像無數星辰在閃爍。
“是瑤池!”張思甜的聲音帶著驚歎,她的銀鐲子突然發燙,內側的“吳”字亮起,與遠處的藍光產生共鳴。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所有想象——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湖水呈現出純淨的寶藍色,湖麵漂浮著巨大的冰蓮花,花瓣是透明的水晶,花蕊處嵌著細小的青銅粒,在藍光中泛著冷光。湖中央的小島上矗立著一座祭壇,造型與三星堆的祭祀坑如出一轍,隻是祭壇頂端的青銅柱上,纏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銅龍,龍嘴裏銜著個玉瓶,裏麵的歸墟水正順著龍身滴落,匯入湖中。
“歸墟水的源頭!”吳畏的呼吸都屏住了,他終於明白古蜀人的智慧——他們將歸墟水的本源藏在昆侖山的地熱區,用冰川和青銅龍形成雙重保險,既防止煞氣汙染,又能通過地下海的管道輸送到三星堆和黑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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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的冰地上躺著幾具骸骨,穿著守夜人的製服,骨骼扭曲成詭異的形狀,顯然是被某種力量撕碎的。最前麵的骸骨手裏握著個對講機,還在滋滋作響,斷斷續續傳來人聲“……龍氣……失控……祭壇……”
“是守夜人的先遣隊。”張思甜撿起對講機,“他們想取走玉瓶裏的歸墟水,被青銅龍的機關殺死了。”她突然指向祭壇的台階,那裏有串新鮮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青銅龍的腳下,“有人比我們先到!”
吳畏的心猛地一沉,他握緊青銅牌,體內的煞氣開始湧動。腳印在青銅龍前消失,龍嘴裏的玉瓶微微晃動,顯然裏麵的歸墟水少了些。更詭異的是,青銅龍的眼睛裏,竟閃過一絲暗紅色的光,與地下海青銅雕像的混沌之氣如出一轍。
“小心!”吳畏突然將張思甜拽到身後,青銅龍的尾巴突然橫掃過來,帶著破空的勁風,龍鱗邊緣泛著寒光,顯然是鋒利的刀片。他縱身躍起,青黑色的皮膚在接觸青銅的瞬間變得堅硬如鐵,用肩膀硬生生扛住了這一擊。
“哐當”一聲脆響,吳畏被震得後退三步,肩膀火辣辣地疼,卻沒受重傷。青銅龍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龍嘴裏的玉瓶突然飛出,落在祭壇的最高處,瓶口對準湖麵,開始吸收湖水的力量,原本寶藍色的湖水漸漸泛起黑氣。
“它被混沌之氣汙染了!”張思甜驚呼,她看見青銅龍的鱗片下滲出墨綠色的液體,與地下海的混沌之氣完全一致,“先遣隊肯定帶了煞氣進來,青銅龍的機關被幹擾了!”
青銅龍的頭突然轉向吳畏,龍眼裏的紅光越來越亮,它猛地俯衝下來,龍爪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吳畏側身躲開,爪尖擦著他的肋骨劃過,帶起一串血珠,血滴落在湖麵上,竟讓黑氣退開了一小片,露出底下純淨的寶藍色。
“血能克製它!”張思甜大喊,她想起地下海的經曆,吳家人的血與歸墟水同源,能淨化混沌之氣。
吳畏摸出匕首,劃破手掌,將血滴在青銅牌上。太陽紋疤痕瞬間亮起,與青銅龍的眼睛產生共鳴,龍身突然劇烈震動,鱗片下的墨綠色液體紛紛湧出,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就是現在!”吳畏趁機衝向祭壇,他要奪回玉瓶,阻止青銅龍繼續吸收湖水的力量。青銅龍卻突然吐出一團黑氣,將他包裹其中,吳畏感到體內的煞氣開始失控,青黑色的皮膚迅速蔓延,眼睛裏泛起紅光,幾乎要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
“吳畏!”張思甜撿起地上的一塊冰晶,朝著黑氣扔去。冰晶裏的青銅粒與歸墟水產生共鳴,發出耀眼的藍光,黑氣瞬間被驅散,露出吳畏痛苦扭曲的臉。
“用這個!”張思甜將一把青銅粒塞進他手裏,“爺爺的筆記說,青銅神樹的花粉能穩定煞氣!這些青銅粒是同源的!”
吳畏握緊青銅粒,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傳來,體內的煞氣果然平息了許多。他再次衝向祭壇,青銅龍的尾巴橫掃過來,這一次他沒有硬抗,而是借著龍尾的力道縱身躍起,穩穩落在祭壇頂端,一把抓住了那隻玉瓶。
玉瓶入手冰涼,裏麵的歸墟水隻剩下小半瓶,卻比地下海的濃度高了百倍,接觸到吳畏的血液,立刻發出“劈啪”的響聲,瓶身上的龍紋亮起金光,與青銅牌產生完美的共鳴。
青銅龍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龍身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齒輪和線路——它果然也是古蜀人的機關獸,隻是核心被混沌之氣汙染,才變得如此狂暴。吳畏將玉瓶裏的歸墟水順著龍身倒下,金光所過之處,墨綠色的混沌之氣紛紛退去,露出裏麵嶄新的青銅光澤。
青銅龍的動作漸漸停止,最終恢複成靜止的雕像,隻是龍嘴裏的玉瓶空了,歸墟水順著龍身匯入湖中,讓寶藍色的湖水重新變得純淨。吳畏鬆了口氣,剛想跳下祭壇,卻注意到青銅龍裂開的龍身裏,藏著一卷金色的絲綢,上麵用朱砂寫著密密麻麻的古蜀文。
“是‘歸墟秘錄’。”張思甜爬上祭壇,她的銀鐲子突然發燙,能看懂上麵的文字,“古蜀人記載的歸墟水用法……還有……”她的聲音突然頓住,臉色變得慘白,“還有喚醒‘昆侖之魂’的方法!”
吳畏的心沉了下去“昆侖之魂是什麽?”
“是比混沌之氣更可怕的存在。”張思甜的聲音帶著顫抖,“古蜀人用歸墟水和青銅龍封印的,不是混沌之氣,而是昆侖之魂的碎片。他們擔心歸墟水耗盡,特意留下喚醒之法,說必要時可以用昆侖之魂對抗混沌之氣……但代價是……”
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整個地下湖泊開始搖晃,湖麵掀起巨浪,冰蓮花紛紛碎裂,露出底下的青銅網——原來湖底也布滿了機關,顯然有人在外麵觸發了什麽。
祭壇邊緣的冰地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通道,一個人影從通道裏爬了出來,穿著守夜人的製服,半邊臉被青銅碎片劃傷,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是那個獨眼龍!他竟然沒死,還跟著他們找到了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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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水……果然在這裏……”獨眼龍的聲音嘶啞,僅剩的眼睛裏充滿了瘋狂,他手裏握著個引爆器,上麵的紅燈正在閃爍,“我早就猜到你們會來淨化機關獸,特意在外麵炸了地熱管道,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岩漿淹沒!”
地下湖泊的溫度突然升高,湖麵開始冒泡,寶藍色的湖水漸漸變成渾濁的灰色,顯然地熱管道真的被炸開了。吳畏看向通道,那裏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碎石不斷落下,顯然隨時會坍塌。
“你瘋了!”吳畏怒吼道,“岩漿會毀掉整個昆侖山的生態!”
“我要的不是生態!是歸墟水的力量!”獨眼龍突然從懷裏掏出個小小的青銅鼎,正是陳默想用來裝歸墟水的那個,“我已經用自己的血獻祭了,隻要拿到湖底的歸墟水本源,就能變成比你更強的存在!”
他縱身跳進湖中,寶藍色的湖水接觸到他青黑色的皮膚,立刻冒出白煙,顯然歸墟水在淨化他體內的煞氣。但獨眼龍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拚命往湖底遊去,手裏的青銅鼎張開,開始吸收湖水的力量。
“不能讓他得逞!”張思甜將歸墟秘錄塞進吳畏懷裏,“秘錄上說,湖底的本源被昆侖之魂守護著,喚醒它的鑰匙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湖麵突然炸開,一股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獨眼龍的慘叫從水底傳來,很快就沒了聲息。緊接著,整個地下湖泊開始劇烈震動,湖底的青銅網突然亮起紅光,無數紅色的線條從網眼湧出,在水麵上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與歸墟秘錄上的喚醒陣一模一樣。
“他觸發了昆侖之魂的封印!”張思甜的聲音帶著絕望,“歸墟水的本源被驚動了!”
湖中央的水麵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露出一隻巨大的眼睛,瞳孔是純粹的金色,裏麵沒有任何感情,隻有冰冷的審視,像是在打量闖入者。吳畏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從漩渦中湧出,比混沌之氣強了百倍不止,讓他體內的煞氣和歸墟水同時劇烈震動。
“是昆侖之魂!”吳畏握緊青銅牌,他知道,這才是古蜀人真正的秘密,也是守夜人一直想得到的力量。
漩渦中心的眼睛突然睜開,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直衝祭壇而來。吳畏將張思甜護在身後,青銅牌在他掌心亮起金光,與光柱碰撞在一起,發出毀天滅地的巨響。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吳畏仿佛聽見了無數人的呼喊,有古蜀人的祭祀聲,有西夏人的慘叫聲,有吳家人的守河聲,還有張思甜焦急的呼喚,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古老的歌謠,像是在訴說著什麽,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來,也不知道昆侖之魂最終會帶來什麽,但他知道,這場跨越千年的守護,還遠遠沒有結束。
故事,仍在繼續。
金色光柱撞上青銅牌的瞬間,吳畏以為自己會像冰雪般消融。但預想中的劇痛並未降臨,反而有股溫潤的力量順著掌心蔓延,像浸在歸墟水裏的暖流。他睜開眼,看見青銅牌上的太陽紋正在發光,將光柱折射成無數細小的金線,纏繞著他和張思甜,在周身織成個金色的繭。
“是昆侖之魂在試探我們。”張思甜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的銀鐲子懸浮在半空,內側的“吳”字與金線上的古蜀文產生共鳴,“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判斷我們是不是‘合適的容器’。”
吳畏低頭,看見金線上流動著無數畫麵黑水河的紙船、三星堆的神樹、地下海的漩渦、瑤池的冰蓮……甚至還有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古蜀人在昆侖山頂祭祀的場景,他們穿著羽毛披風,將青銅牌舉向太陽,嘴裏念著晦澀的咒語,與此刻金線的律動完全一致。
“它在尋找新的守護者。”吳畏突然明白,古蜀人留下的不僅是歸墟水和機關,還有與昆侖之魂溝通的方式,而青銅牌就是鑰匙,“守夜人想用蠻力控製它,反而被當成了入侵者。”
金色的繭突然收縮,金線勒進皮膚,傳來針紮般的疼痛。吳畏能感覺到昆侖之魂的力量在增強,漩渦中心的巨眼眯了起來,瞳孔裏閃過一絲不耐,顯然對他們的“資質”並不滿意。湖底的青銅網突然亮起紅光,無數尖刺從網眼彈出,像被激怒的刺蝟。
“它要動手了!”張思甜的銀鐲子劇烈發燙,上麵的“吳”字開始褪色,“我們的記憶不夠‘純粹’,混了太多煞氣和私心,它不認可!”
吳畏想起玄魚的記憶碎片,古蜀守護者在獻祭時,會主動剝離所有雜念,讓魂魄與青銅牌完全同步。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煞氣和歸墟水同時注入青銅牌,太陽紋瞬間變得熾烈,金線的收縮突然停止,反而開始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像在尋找更合適的“通道”。
“用你的血!”吳畏對張思甜喊道,他能感覺到昆侖之魂的力量正在被青銅牌引導,卻缺少最後一道“粘合劑”,“張家人的血能讓魂魄與力量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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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甜沒有猶豫,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金線上。鮮血與金線接觸的瞬間,突然化作漫天血霧,每一滴血珠裏都倒映著歸墟水的藍光,與金色的光柱交織成瑰麗的光網,籠罩了整個地下湖泊。
漩渦中心的巨眼猛地睜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湖底的青銅網突然炸開,露出裏麵的青銅管道,與黑水河、三星堆、地下海的管道連成一片,顯然是古蜀人構建的“力量網絡”。更驚人的是,管道裏流淌的不是歸墟水,而是無數細小的金線,與昆侖之魂的力量同源,隻是微弱了許多。
“古蜀人用昆侖之魂的力量構建了防禦體係!”張思甜驚呼,她的銀鐲子飛到半空,與光網產生共鳴,“黑水河的鎮源壇、三星堆的神樹、地下海的雕像、瑤池的青銅龍……都是這個體係的節點!”
吳畏的身體突然飄了起來,被光網托著往漩渦中心飛去。他能感覺到昆侖之魂的力量正在湧入體內,與他的魂魄產生共鳴,那些古蜀人的記憶碎片越來越清晰他們如何發現昆侖之魂,如何用歸墟水馴化它的力量,如何在千年間不斷更換守護者……
“原來‘鑰匙’不是指人,是指能與昆侖之魂共鳴的魂魄。”吳畏的聲音帶著頓悟,他終於明白吳家世代守護的不是煞氣,而是與這股力量溝通的能力,“張家人的血能穩定力量,吳家人的魂能引導力量,我們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鑰匙’。”
漩渦中心的巨眼漸漸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形,由無數金線組成,看不清麵容,卻散發著溫和的氣息。它伸出手,與吳畏的手掌相觸,一股龐大的記憶洪流瞬間湧入他的腦海——
那是比古蜀更古老的年代,昆侖之魂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元氣,被伏羲氏封印在瑤池,用來平衡混沌之氣的煞氣。後來古蜀人發現了它,用青銅和歸墟水構建了力量網絡,讓它成為守護華夏大地的“定海神針”。而守夜人的先祖,其實是想奪取這股力量的蚩尤後裔,他們世代尋找破解封印的方法,直到陳默的爺爺發現了吳家人的骨片秘密……
“記憶傳輸完了。”人形的金線漸漸變得稀薄,像是在消散,“混沌之氣的本源在東海歸墟,那裏的封印快破了,你們必須去……”
它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整個地下湖泊開始坍塌,岩漿順著裂開的冰地湧進來,將寶藍色的湖水染成渾濁的紅色。獨眼龍的狂笑從通道口傳來,他竟然在坍塌前爬了回來,手裏還握著個青銅容器,裏麵裝著從湖底舀的歸墟水本源。
“昆侖之魂又怎麽樣?還不是被岩漿逼得現身!”獨眼龍的半邊臉已經被岩漿灼傷,露出底下的白骨,卻笑得異常瘋狂,“我隻要這瓶歸墟水,就能在東海歸墟稱霸!”
人形的金線突然變得狂暴,化作無數利劍射向獨眼龍。但岩漿的高溫讓它的力量大打折扣,金線剛靠近獨眼龍就紛紛融化。獨眼龍趁機鑽進通道,青銅容器裏的歸墟水在岩漿的烘烤下發出滋滋聲,顯然也在變質。
“快追!”吳畏拉著張思甜往通道跑,昆侖之魂的記憶告訴他,東海歸墟的封印一旦被混沌之氣衝破,整個世界都會被煞氣吞噬,“他會用歸墟水本源喚醒混沌之氣!”
通道裏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頭頂的冰錐不斷落下,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脆響。張思甜的銀鐲子突然指向側麵的一條岔路“走這邊!這是古蜀人留的逃生通道,能直通昆侖山的雪線!”
兩人鑽進岔路,身後傳來通道坍塌的巨響,獨眼龍的笑聲被埋在了碎石之下,卻不知他是否已經逃出。岔路裏的青銅燈突然亮起,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畫的是東海歸墟的場景,一個巨大的漩渦裏漂浮著無數青銅碎片,像破碎的星圖,漩渦中心有個島嶼,形狀像隻巨大的烏龜,上麵刻著與昆侖瑤池相同的太陽紋。
“是‘蓬萊島’。”吳畏的記憶碎片告訴他,“混沌之氣的本源就被封印在蓬萊島的海底,那裏有座比三星堆更古老的祭壇,需要用昆侖之魂的力量和歸墟水才能加固封印。”
岔路的盡頭是道冰門,上麵刻著個巨大的太陽輪,與青銅牌完全吻合。吳畏將青銅牌按在太陽輪上,冰門緩緩打開,外麵是昆侖山的雪線,寒風呼嘯,雪花紛飛,遠處的冰川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像無數把出鞘的利劍。
雪地上有串新鮮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遠處的直升機停機坪,腳印的盡頭是滴落在雪地上的歸墟水,正冒著白煙——獨眼龍果然逃出去了,還準備用直升機去東海!
“他跑不遠。”張思甜從背包裏翻出個衛星電話,“爺爺的筆記裏記著守夜人的秘密機場位置,就在青海湖附近,我們可以從那裏借架飛機追去東海。”
吳畏的目光落在雪線邊緣的一塊岩石上,那裏刻著個小小的魚紋,與玄魚的鱗片紋路一模一樣。他走過去摸了摸,岩石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青銅盒,裏麵放著片銀白色的鱗片和一張海圖,海圖上用朱砂標注著東海歸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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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魚留下的。”張思甜拿起鱗片,與之前的那塊放在一起,突然拚成了完整的魚形,“她早就知道我們要去東海,提前準備好了海圖和能在海裏呼吸的鱗片。”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兩人抬頭,看見一架黑色的直升機從雪線後方升起,機身上的守夜人標記在陽光下異常刺眼——獨眼龍果然逃出去了,還找到了守夜人的備用直升機!
“我們得快點。”吳畏將海圖塞進懷裏,抓起張思甜的手往青海湖的方向跑,“直升機的速度比我們快,他會提前到達東海歸墟。”
雪地裏的腳印很快被新下的雪花覆蓋,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但吳畏和張思甜知道,他們的足跡已經刻在了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從黑水河到昆侖山,從三星堆到東海歸墟,這場跨越千年的守護還在繼續。
青銅牌在吳畏的掌心微微發燙,裏麵的昆侖之魂力量正在蘇醒,與他的魂魄漸漸融合。張思甜的銀鐲子也在發光,指引著前往青海湖的方向。他們不知道東海歸墟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麽,也不知道混沌之氣的本源有多可怕,但他們知道,隻要手握青銅牌,心懷歸墟水的純淨,就一定能找到守護這個世界的方法。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天際。吳畏和張思甜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茫茫雪原中,隻留下那片銀白色的鱗片,在雪地上反射著陽光,像一顆等待被喚醒的星辰。
東海歸墟的方向,烏雲正在聚集,海麵上掀起滔天巨浪,顯然混沌之氣的封印已經開始鬆動。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吳畏和張思甜的腳步,才剛剛踏上前往東海的征程。
故事,遠未到結局的時候。
青海湖的冰麵在初春的陽光下泛著碎金般的光澤,守夜人的秘密機場就藏在湖心島的地下。吳畏用青銅牌打開入口時,厚重的鋼門後湧出一股機油味,混著淡淡的煞氣,顯然這裏的守衛也注射過稀釋的混沌之氣。
“探測器顯示裏麵有十二個人。”張思甜舉著改裝過的探測儀(從守夜人先遣隊屍體上撿的),屏幕上的紅點分布成環形,“都是改造人,手裏有自動武器,沒有重火力。”她摸出腰間的匕首,刀刃上塗著黑水河的淤泥,“這東西能讓改造人皮膚發癢,暫時失去力氣。”
吳畏的掌心滲出冷汗,昆侖之魂的力量在體內蠢蠢欲動,與機場裏的煞氣產生共鳴,青黑色的皮膚時隱時現。他按住張思甜的肩膀“你去啟動飛機,我來解決守衛。記住,要那架標著‘玄鳥’的運輸機,機艙裏有古蜀人的導航裝置,能直接定位東海歸墟。”
張思甜點頭,轉身鑽進通風管道——那是古蜀人留下的檢修通道,比守夜人設計的更隱蔽。吳畏深吸一口氣,將青銅牌藏進衣領,故意踢倒腳邊的油桶,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機場裏回蕩,像獵人敲響的銅鑼。
十二個改造人從陰影裏現身,統一穿著黑色作戰服,臉上戴著青銅麵具(與三星堆的一模一樣),手裏的突擊步槍閃著冷光。為首的改造人摘下麵具,露出張被煞氣侵蝕的臉,皮膚下的血管像黑色的蚯蚓在蠕動,正是守夜人裏的“銅麵”,陳默日記裏說他是改造人部隊的隊長,能同時操控三把青銅劍。
“吳家人的骨片,果然在你身上。”銅麵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他的右手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青銅骨骼,“把它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吳畏沒有回答,體內的煞氣突然爆發,青黑色的皮膚瞬間覆蓋全身,他抓起地上的鋼管,像甩鞭子般抽向最近的改造人。鋼管帶著煞氣,砸在對方的防彈衣上發出悶響,改造人悶哼著後退,麵具下滲出黑血——煞氣能穿透物理防禦,直接侵蝕肉體。
“有點意思。”銅麵的左手也化作青銅爪,“可惜你隻繼承了煞氣,沒學會吳家人的‘分金術’。”他打了個響指,三把青銅劍突然從天花板的通風口落下,劍尖直指吳畏的咽喉,“這是用青銅神樹的枝丫熔鑄的,專克煞氣,你覺得能接幾招?”
青銅劍帶著破空的銳響,吳畏側身躲開第一把,用鋼管格開第二把,卻被第三把劃傷了胳膊,傷口處冒出白煙,像是被烙鐵燙過。他突然想起昆侖之魂的記憶,古蜀人用“以煞養煞”的方法對抗青銅武器——將煞氣注入對方的青銅器物,讓其因能量過載而自爆。
吳畏故意賣了個破綻,讓第四把青銅劍(銅麵藏在背後的備用劍)刺穿肩膀。在對方得意的瞬間,他將體內的煞氣順著傷口注入劍身,青銅劍果然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哀鳴。
“不好!”銅麵臉色驟變,想收回劍卻已經晚了。劍身突然炸開,碎片像霰彈般射向四周,三個改造人躲閃不及,被碎片穿透了喉嚨,黑血噴濺在機場的地板上,發出滋滋聲。
混亂中,吳畏瞥見通風管道的出口閃過張思甜的臉,她已經啟動了“玄鳥”運輸機,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響。銅麵顯然也發現了,他怒吼著撲過來,青銅爪直指吳畏的心髒“想跑?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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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畏就地翻滾,躲開致命一擊,青銅爪砸在地上,將水泥地抓出五個深溝。他趁機衝向運輸機,身後的改造人紛紛開槍,子彈打在他的背上,被煞氣形成的護盾彈開,隻留下淡淡的白痕。
“快登機!”吳畏跳上運輸機的懸梯,張思甜已經坐在駕駛座上,正費力地拉動操縱杆——這架飛機顯然被守夜人做了手腳,儀表盤上的指針亂轉,像喝醉了酒的蝴蝶。
銅麵帶著剩下的改造人追上來,他的青銅爪突然變長,像條蛇般纏住懸梯,運輸機的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卻無法升空。“給我下來!”銅麵獰笑著用力,懸梯的鋼纜發出“哢哢”的脆響,顯然即將斷裂。
吳畏突然想起玄魚的鱗片,他摸出張思甜塞給他的那片,將體內的煞氣注入其中。鱗片瞬間化作鋒利的飛刀,斬斷了纏住懸梯的青銅爪。銅麵慘叫著後退,斷口處的青銅骨骼冒著黑煙,顯然被煞氣侵蝕得不輕。
“起飛!”吳畏鑽進機艙,張思甜終於拉動了操縱杆,運輸機搖搖晃晃地升空,機翼擦過機場的吊燈,玻璃碎片像流星雨般落下。
銅麵的怒吼從地麵傳來,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個火箭筒,瞄準鏡裏的十字準星死死鎖住運輸機的引擎。吳畏撲到艙門,將最後一片鱗片(張思甜留給他的備用片)扔了下去,鱗片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銀線,纏住了火箭筒的發射口。
“轟隆”一聲巨響,火箭彈在銅麵腳下爆炸,衝擊波將運輸機掀得晃了晃,卻沒造成致命傷。吳畏看著地麵上的火光,銅麵的身影在爆炸中倒下,卻不知是否還活著。
運輸機爬升到平流層,張思甜終於鬆了口氣,她指著儀表盤上的海圖“按這個航線,明天中午就能到東海歸墟的海域。”她突然指向副駕駛座上的公文包,“剛才在駕駛艙發現的,是守夜人的計劃,他們在東海歸墟附近部署了艦隊,準備用聲呐喚醒混沌之氣。”
吳畏打開公文包,裏麵的文件上赫然印著守夜人的新標誌——一個由青銅神樹、黑水河、昆侖山組成的三角形,中間嵌著個獨眼龍的剪影。“他們推獨眼龍當了新首領。”他的手指劃過文件上的“歸墟坐標”,那裏的經緯度與玄魚海圖上的完全一致,“而且他們找到了‘引煞陣’的啟動方法,要用百艘裝滿煞氣的船圍成圓圈,強行撕裂封印。”
運輸機突然劇烈顛簸,警報聲刺耳地響起。張思甜臉色煞白“引擎被剛才的衝擊波打壞了!我們隻能緊急迫降!”她猛打方向盤,運輸機朝著下方的黃海海域俯衝,“附近有座荒島,上麵有守夜人的臨時基站,或許能找到備用引擎!”
飛機穿過雲層,下方的荒島漸漸清晰,形狀像隻側臥的烏龜,與壁畫上的蓬萊島有七分相似。島中央矗立著座燈塔,塔頂的信號燈閃著詭異的紅光,與守夜人標誌上的顏色如出一轍。
“那不是普通的燈塔。”吳畏指著塔頂的青銅裝置,“是引煞陣的縮小版,他們在測試陣法的威力!”
運輸機在荒島的沙灘上迫降,機身與礁石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最終停在離燈塔幾百米的地方。吳畏和張思甜爬出機艙,剛站穩就聽見燈塔方向傳來號角聲,十幾個守夜人從掩體裏衝出,手裏的武器對準了他們,為首的正是那個獨眼龍!他的青銅容器還在手裏,隻是裏麵的歸墟水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又見麵了。”獨眼龍的聲音帶著嘲諷,他的身後突然升起麵黑旗,上麵的守夜人標誌在海風中獵獵作響,“這島是你們的墳墓,也是混沌之氣重見天日的祭壇!”
遠處的海麵上突然傳來汽笛聲,無數艘黑色的船從海平麵升起,船帆上的守夜人標誌連成一片,像群撲向獵物的烏鴉。燈塔頂端的青銅裝置開始旋轉,發出低頻的嗡鳴,海底傳來沉悶的震動,顯然引煞陣已經開始啟動。
吳畏握緊青銅牌,體內的昆侖之魂力量開始湧動。他知道,真正的決戰,現在才開始。東海歸墟的封印,混沌之氣的本源,守夜人的陰謀,還有昆侖之魂與歸墟水的終極秘密,都將在這座荒島上揭曉。
而他和張思甜,既是揭開秘密的人,也可能是被秘密吞噬的祭品。
海風越來越大,卷起的沙礫打在臉上生疼。吳畏拉著張思甜的手,一步步走向燈塔,每一步都像踩在命運的脈搏上。遠處的船隊還在聚集,引煞陣的嗡鳴越來越響,海底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故事,正朝著最洶湧的高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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