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有我無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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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萬螺窟出來時,正值初夏,藤螺沼的荷葉鋪展得如綠毯般綿密,粉色的花螺在葉間若隱若現,卻不再發出誘騙的呼救,隻是安靜地舒展花瓣,像是在送別。少年和陳念坐在修複好的小艇上,船底的銀白色藤蔓隨著水流輕輕擺動,織出細密的網,將試圖靠近的腐螺根溫柔地推開——種源與人類的關係,似乎真的在朝著平衡的方向轉變。
    “螺母樹傳來消息,北鬥基地那邊不太對勁。”陳念攤開掌心,幾片翠綠的葉子正在她的手心裏快速枯萎,葉脈勾勒出的圖案顯示基地上空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霧,“是‘血螺霧’,種源與負麵情緒結合的變異體,能放大人心底的恐懼和猜忌,讓基地自亂陣腳。”
    少年的眉頭擰了起來。他想起基地裏那些經曆過種源災害的隊員,每個人心裏都藏著無法磨滅的創傷,血螺霧一旦擴散,後果不堪設想。“得盡快回去。”他調整航向,小艇在水麵上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船頭的短刀反射著陽光,紅綠印記在刀身流轉,像是在積蓄力量。
    航行途中,他們遇到了幾艘北鬥的巡邏艇,隊員們看到少年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轉為警惕。“張隊長說你叛逃了,帶著螺神教的餘孽不知所蹤。”一個年輕的隊員舉著電磁脈衝槍,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裏充滿了戒備,“還說基地的血螺霧就是你引來的。”
    陳念的臉色沉了下去“張隊長?哪個張隊長?”
    “就是之前負責淨化室的張啟明隊長啊。”隊員的語氣帶著理所當然,“老張犧牲後,就由他接管淨化室了,據說他手裏有陳敬之教授留下的研究筆記,能克製種源。”
    少年的心猛地一沉。張啟明這個名字他有印象,是老張的副手,平時沉默寡言,總是跟在老張身後,沒想到老張剛犧牲,他就成了淨化室的負責人。更可疑的是,隊員提到的“研究筆記”——陳敬之的懺悔錄明明在自己手裏,張啟明拿的又是什麽?
    “血螺霧出現前,張隊長有沒有什麽異常?”少年不動聲色地握緊短刀,手心的印記微微發燙,提示著周圍有微弱的種源波動,源頭就在巡邏艇的船艙裏。
    隊員想了想,撓了撓頭“好像……他最近總在淨化室裏熬一種湯藥,說能預防種源感染,讓大家都喝了。不過那藥味道怪怪的,喝了之後總覺得心慌。”
    “是‘惑心草’。”陳念的聲音帶著冷意,“種源植物的變異體,少量服用會讓人情緒煩躁,大量服用就會被血螺霧輕易操控。張啟明在故意削弱基地的抵抗力。”她看向船艙的方向,“你們船上是不是也有這種藥?”
    隊員臉色一變,剛想否認,船艙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隊員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臉色慘白,手裏拿著個破碎的藥碗“藥……藥裏有蟲子!銀白色的蟲子!”
    少年和陳念對視一眼,立刻衝進船艙。裏麵果然放著個巨大的陶罐,裏麵的湯藥泛著暗紅色的光,水麵上漂浮著細小的銀白色纖維,正在緩緩蠕動——是螺蛆的變異體,能寄生在人體內,放大負麵情緒,正是血螺霧的“引子”。
    “把陶罐砸了!”少年大喊著,短刀劈向陶罐。張啟明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陰冷的笑“晚了。基地裏已經有一半人喝了我的藥,再過幾個時辰,血螺霧就會徹底爆發,到時候整個基地都會變成我的‘花園’。”
    通訊器裏傳來一陣電流聲,隨即響起基地隊員的慘叫聲。少年一拳砸在艙壁上,金屬表麵凹下去一塊“我們必須立刻回去,阻止他擴散湯藥!”
    巡邏艇的隊員們這才意識到被騙,紛紛放下武器,協助少年加速返航。其中一個年長的隊員紅著眼眶說“難怪老張隊長犧牲前總說要提防身邊人,他肯定早就發現張啟明不對勁了!”
    夕陽西下時,基地的輪廓終於出現在海平麵上。遠遠望去,基地上空果然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霧,像塊巨大的髒抹布,將陽光都染成了血色。防禦塔的燈光忽明忽暗,隱約能聽到裏麵傳來爭吵和槍聲,顯然已經陷入混亂。
    “他在故意製造恐慌。”陳念用藤蔓編織出兩個簡易的防毒麵具,“血螺霧本身沒什麽殺傷力,但配合惑心草,能讓最信任的人反目成仇。我們得先找到張啟明,毀掉血螺霧的源頭。”
    小艇悄悄停靠在基地的後門,這裏平時很少有人走動,防禦相對薄弱。少年用短刀撬開門鎖,兩人小心翼翼地溜了進去。基地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暗紅色的霧氣在地麵上翻滾,偶爾有銀白色的纖維從霧裏鑽出來,像毒蛇般試探著周圍的動靜。
    “血螺霧的源頭應該在淨化室。”少年指著基地深處的方向,那裏的霧氣最濃鬱,隱約能看到綠色的光芒在霧裏閃爍,“是惑心草的花叢,張啟明肯定把它們種在了那裏。”
    他們沿著牆角快速移動,盡量避開霧氣濃鬱的區域。路過訓練場時,看到兩個隊員正在互相廝打,臉上都帶著瘋狂的表情,身上的北鬥製服被撕得破爛不堪,手裏的槍掉在地上,卻還用拳頭狠狠地砸向對方——是惑心草和血螺霧的作用,讓他們把彼此當成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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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念迅速從背包裏掏出螺母樹的汁液,灑在兩人身上。暗紅色的霧氣從他們頭頂散去,兩人的眼神漸漸清明,看到對方時都愣住了,隨即露出愧疚的表情。“對不起……我剛才好像瘋了……”其中一個隊員捂著臉,聲音哽咽。
    “快去通知其他人,別再喝張啟明的藥,用清螺液清洗身體能緩解症狀!”少年留下一瓶清螺液,拉著陳念繼續往淨化室跑。身後傳來隊員的呼喊聲,顯然他們已經明白了情況,正在組織救援。
    淨化室周圍的霧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裏麵傳來詭異的笛聲,忽高忽低,聽得人心煩意亂。少年和陳念戴上防毒麵具,握緊武器,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
    裏麵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淨化室的地麵上種滿了暗紅色的植物,葉片邊緣泛著銀光,正是惑心草。花叢中央,張啟明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手裏拿著根笛子,正閉著眼睛吹奏,他的腳下踩著個青銅盆,裏麵盛滿了暗紅色的液體,血螺霧就是從這裏源源不斷地冒出。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種源感染後正在淨化室接受治療的人,此刻都站在花叢裏,眼神空洞,像被操控的木偶,身上的皮膚與惑心草的根須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共生體。
    “你們終於來了。”張啟明睜開眼睛,臉上帶著詭異的笑,他的瞳孔裏布滿了螺旋狀的紋路,與陳敬之曾經的樣子如出一轍,“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
    “你到底是誰?”少年握緊短刀,手心的印記劇烈跳動,提示著眼前的張啟明體內有極其強大的種源能量,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共生體。
    “我是誰?”張啟明放下笛子,輕輕撫摸著身邊的惑心草,“我是被遺忘的實驗體,是陳敬之失敗的作品,是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廢物’!”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瘋狂的恨意,“憑什麽你能成為純魂的繼承者?憑什麽陳敬之的孫女能掌握種源的力量?我也注射了種源溶液,我也能與它們共生,我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陳念的臉色微變“你也是爺爺的實驗體?”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能拿到他的筆記?”張啟明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個破舊的筆記本,封麵與少年懷裏的懺悔錄一模一樣,“這是我偷來的,裏麵記載著如何用負麵情緒培育血螺霧,如何操控共生體。陳敬之能做到的,我能做得更好!”
    他突然舉起笛子,吹奏出尖銳的旋律。花叢裏的共生體們立刻朝著少年和陳念衝來,他們的身體與惑心草的根須融為一體,行動迅速而詭異,手臂能像藤蔓般伸長,指尖還帶著腐蝕性的汁液。
    少年揮刀斬斷襲來的根須,紅綠印記的光芒在刀身爆發,被斬斷的根須瞬間枯萎。陳念則操控著螺母樹的藤蔓,在兩人周圍織出層防護罩,惑心草的汁液落在上麵,發出“滋滋”的響聲,卻無法穿透。
    “沒用的!”張啟明狂笑著,笛子的旋律越來越快,淨化室的地麵開始震動,更多的惑心草從地下鑽出,纏繞著共生體的身體,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強大,“這些人都是自願的,他們恨北鬥,恨這個世界,是我給了他們複仇的力量!”
    少年注意到,那些共生體的眼睛裏偶爾會閃過一絲掙紮,顯然並沒有完全被操控。他想起陳敬之懺悔錄裏的話“種源能放大情緒,卻無法創造情緒,若心有光明,黑暗便無法侵蝕。”
    “他們不是自願的,是你在利用他們的痛苦!”少年的聲音在淨化室裏回蕩,他故意放慢動作,讓共生體的攻擊落在防護罩上,同時用純魂的力量傳遞著安撫的意念,“你們看看周圍,這些惑心草在吸食你們的生命力,張啟明隻是把你們當成製造血螺霧的工具!”
    共生體們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眼神裏的空洞漸漸被痛苦取代。其中一個曾經在龍脊坡並肩作戰的隊員,突然捂著頭發出痛苦的嘶吼“別……別控製我……”他的手臂猛地掙脫根須的束縛,一拳砸向身邊的惑心草。
    “叛徒!”張啟明怒吼著,笛子指向那個隊員。惑心草的根須突然收緊,將隊員的身體緊緊纏住,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很快就失去了聲息,化作一具幹屍。
    “看到了嗎?反抗我的下場就是這樣!”張啟明的聲音帶著威脅,共生體們的眼神重新變得空洞,攻擊也更加猛烈。
    陳念的防護罩已經出現了裂痕,她的額頭滲出細汗,顯然快要支撐不住了。少年知道不能再拖延,他突然衝向張啟明,短刀直指他手中的笛子——那是操控共生體的關鍵。
    張啟明早有防備,側身躲過攻擊,同時吹奏出低沉的旋律。地麵上的青銅盆突然炸開,暗紅色的液體化作無數血珠,在空中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血螺,張開嘴朝著少年咬來!
    少年縱身躍起,躲過血螺的攻擊,同時將手心的純魂力量灌注在短刀上,紅綠光芒形成一道尖銳的光束,刺穿了血螺的身體。血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無數血珠散落,落在地上的惑心草立刻瘋狂生長,瞬間長到兩米多高,將張啟明圍在中央,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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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嚐嚐這個!”張啟明站在屏障後,笛子指向少年。最高的那株惑心草突然開出巨大的花朵,裏麵噴出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化作無數螺蛆,朝著少年的方向爬去。
    少年立刻後退,卻發現螺蛆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爬到了腳邊。他剛想揮刀砍去,陳念突然大喊“用螺母樹的汁液!”
    少年恍然大悟,從背包裏掏出陶瓶,將墨綠色的汁液灑在地上。螺蛆遇到汁液,立刻停止爬行,身體漸漸透明,最終化作無害的水汽。惑心草的屏障也開始枯萎,顯然螺母樹的汁液是它們的克星。
    “不可能!”張啟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恐,他沒想到自己精心培育的惑心草會被輕易克製。少年抓住機會,短刀劈開枯萎的屏障,直取張啟明的咽喉。
    張啟明情急之下,將手裏的筆記本擋在身前。短刀劈在筆記本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竟然被彈開了。少年這才發現,筆記本的封麵上嵌著塊黑色的晶體,與萬螺窟裏那塊顫動的黑色碎片一模一樣——是李默殘留的意識體!
    “是你在幫他!”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黑色晶體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張啟明的身體開始劇烈膨脹,皮膚裂開,露出裏麵銀白色的纖維,與李默之前的形態越來越像。
    “我是李默,也是張啟明,我是所有不甘的集合體!”融合後的怪物發出嘶啞的聲音,手臂化作巨大的纖維鞭,朝著少年抽來。少年側身躲過,纖維鞭抽在牆上,淨化室的合金牆壁瞬間被抽打出一道深溝。
    陳念趁機操控藤蔓,將那些被操控的共生體與惑心草分開。脫離根須的共生體們紛紛倒在地上,身體開始恢複原狀,眼神裏露出解脫的清明。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隊員掙紮著站起來,撿起地上的電磁脈衝槍,對準了怪物的方向“小吳,我們幫你!”
    越來越多的隊員加入戰鬥,電磁脈衝槍的藍色光束與少年的紅綠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密集的火力網。怪物雖然強大,但在眾人的合力攻擊下,動作漸漸遲緩,身上的纖維不斷被打斷,黑色晶體的光芒也越來越暗淡。
    “給我倒下吧!”少年縱身躍起,短刀凝聚起所有的純魂力量,紅綠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刀刃,劈在怪物的胸口。黑色晶體瞬間炸裂,張啟明的身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開始迅速枯萎,最終化作一堆銀白色的粉末。
    隨著怪物的死亡,淨化室裏的惑心草紛紛枯萎,暗紅色的血螺霧也開始消散,露出基地原本的模樣。隊員們互相攙扶著,看著滿地的狼藉,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少年走到那堆銀白色的粉末前,發現裏麵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黑色氣息,像條小蛇鑽進了地下,消失不見。他知道,李默的意識並沒有被徹底消滅,隻是暫時蟄伏,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陳念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們會做好準備的。”她指著淨化室窗外,基地的隊員們正在互相幫助清洗身體,收拾殘局,雖然疲憊,眼神裏卻充滿了希望,“至少這一次,我們守住了基地。”
    少年點點頭,望向基地的天空。烏雲已經散去,露出了久違的星光,其中最亮的七顆星星組成了熟悉的螺螄圖案,正是七宿的位置。他知道,這不是結束,李默的殘留意識、散落在各地的種源母體、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威脅,都還在等待著被解決。
    但他不再害怕。手心的紅綠印記與陳念手心的印記相互呼應,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周圍的隊員們正在重建家園,孩子們的笑聲從遠處傳來,清脆而響亮。這些聲音和光芒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比任何種源能量都要堅定。
    故事,就隨著少年望向星空的目光,在淨化室裏枯萎的惑心草旁,在隊員們互相攙扶的身影中,在地下深處那絲微弱的黑色氣息裏,繼續朝著未知的明天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守護的希望。
    基地的重建工作在雨後的晨光中展開,隊員們用電磁脈衝槍清理著殘留的纖維,孩子們則在廣場上撿拾著被血螺霧染成暗紅色的葉片,裝進透明的標本袋裏。少年蹲在老張化作的銀繭旁,繭殼已經變得半透明,能看到裏麵隱約有淡金色的光在流動——是老張的意識與種源能量融合後的形態,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能以新的方式“醒來”。
    “螺母樹說,銀繭的孵化需要‘星螺砂’。”陳念捧著個陶罐走過來,裏麵裝著閃著微光的黑色沙粒,是從萬螺窟的水潭底收集的,“這種沙子能加速意識與種源的融合,爺爺的筆記裏記著,當年他就是用這個救了李默,可惜……”
    她沒再說下去,但少年明白她的意思。同樣的方法,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會結出不同的果實。老張一生守護,即便化作銀繭,意識裏也帶著溫暖的光;而李默被野心驅使,最終淪為意識的碎片。
    “把星螺砂撒上去吧。”少年站起身,看著廣場中央新立起的石碑,上麵刻著所有犧牲者的名字,吳迪、陳默、林嵐……老張的名字被暫時空著,旁邊畫了個小小的銀繭圖案,“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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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念剛把星螺砂撒在銀繭上,基地的警報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笛聲劃破清晨的寧靜。防禦塔的值班隊員通過廣播大喊“西北方向發現大量飛行種源!正在靠近基地!”
    少年和陳念立刻衝向了望塔。望遠鏡裏,遠處的天空黑壓壓一片,像是烏雲在快速移動,仔細看去,竟是無數長著翅膀的螺螄,翅膀是半透明的膜狀,邊緣泛著銀光——是“飛螺”,種源的飛行變異體,速度極快,能噴射腐蝕性的粘液。
    “是從‘碎螺穀’來的。”陳念調出基地的全息地圖,西北方的山穀被紅色標記覆蓋,“那裏是去年種源災害的重災區,我們以為已經淨化幹淨了,沒想到還藏著這麽多飛螺。”
    飛螺群已經越過防禦線,開始朝著基地的方向俯衝。隊員們立刻啟動防空武器,電磁脈衝炮發出藍色的光束,擊中飛螺群,瞬間炸出一片真空區。但飛螺的數量實在太多,很快就填補了空缺,繼續俯衝,不少飛螺已經落在了基地的屋頂上,開始用粘液腐蝕金屬。
    “它們的目標是銀繭!”少年突然意識到,銀繭散發的淡金色光芒對種源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這種尚未完全成型的變異體。他轉身衝向廣場,短刀在手心轉出刀花,紅綠印記的光芒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飛螺群果然朝著銀繭的方向聚集,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少年揮刀劈向最前麵的飛螺,刀刃與翅膀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飛螺被劈成兩半,綠色的粘液濺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陳念則操控著螺母樹的藤蔓,在銀繭周圍織出一個巨大的綠色穹頂,將飛螺擋在外麵。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念的額頭滲出細汗,藤蔓在飛螺的粘液腐蝕下正在快速枯萎,“我們得找到飛螺的巢穴,徹底摧毀它們的繁殖地。”
    少年點點頭,目光掃過飛螺群的後方。那裏有幾隻體型較大的飛螺,翅膀上長著黑色的斑點,行動相對遲緩,卻在不斷指揮著其他飛螺攻擊——是飛螺的“母螺”,負責繁殖和指揮,隻要解決它們,飛螺群就會陷入混亂。
    “你掩護我!”少年大喊一聲,縱身躍起,踩著屋頂的排水管衝向母螺的方向。陳念立刻加大藤蔓的輸出,綠色穹頂暫時逼退了飛螺群,為少年爭取了時間。
    最前麵的母螺察覺到威脅,猛地轉身,噴出一股綠色的粘液。少年側身躲過,粘液落在身後的電磁炮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大洞。他趁機靠近,短刀直取母螺的眼睛——那裏是種源生物的弱點。
    母螺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翅膀快速扇動,卷起一陣狂風。少年被風吹得一個踉蹌,險些從屋頂滑落。就在這一瞬間,另一隻母螺從側麵襲來,翅膀上的尖刺直刺他的後背!
    “小心!”陳念操控著一根藤蔓,纏住了母螺的翅膀。少年趁機穩住身形,短刀反手一揮,刺穿了母螺的眼睛。母螺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失去指揮的飛螺群果然陷入混亂,開始互相衝撞。隊員們趁機加大火力,電磁脈衝炮的光束不斷在飛螺群中炸開,基地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跟我去碎螺穀!”少年跳回地麵,招呼陳念,“必須在它們重新聚集前摧毀巢穴!”
    兩人駕駛著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衝出基地的西門,朝著碎螺穀的方向疾馳。車後的貨箱裏裝著幾枚電磁脈衝炸彈,是基地裏威力最大的武器,足以摧毀種源的巢穴。
    碎螺穀的入口堆滿了灰白色的岩石,上麵布滿了螺旋狀的孔洞,顯然是飛螺的傑作。穀內彌漫著一股腥甜的氣味,與飛螺的粘液味道一致。越野車行駛在穀底,車輪碾過厚厚的螺殼,發出“哢嚓”的脆響。
    “巢穴應該在穀深處的溶洞裏。”陳念指著前方的陰影,那裏有微弱的綠光透出,“母螺的能量反應很強烈。”
    越往穀內走,飛螺的數量越來越少,但體型越來越大,翅膀上的黑色斑點也越來越密集。顯然這裏的飛螺等級更高,對母螺的忠誠度也更強。少年不得不放慢車速,用短刀清理著攔路的飛螺,紅綠印記的光芒在穀內形成一道移動的屏障。
    溶洞的入口隱藏在一片巨大的岩壁後,上麵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苔蘚下的岩石刻著螺神教的符號——是人為建造的巢穴!少年和陳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凝重。這說明飛螺群的出現不是偶然,有人在背後操控,很可能與李默的殘留意識有關。
    “小心點。”少年熄滅車燈,拔出短刀,陳念則握緊了裝著電磁脈衝炸彈的遙控器。兩人悄悄走進溶洞,裏麵比想象中更寬敞,中央的石台上鋪著厚厚的銀白色纖維,上麵躺著十幾隻體型巨大的母螺,正在產卵,綠色的卵囊像葡萄串一樣掛在岩壁上,不斷有小飛螺破殼而出。
    溶洞的盡頭坐著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正在用手指撫摸著一隻母螺的翅膀。聽到腳步聲,人影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正是張啟明!不,應該說,是被李默殘留意識操控的張啟明軀體,他的眼睛裏燃燒著墨綠色的火焰,與飛螺的眼睛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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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張啟明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碎螺穀的飛螺隻是開胃菜,真正的禮物還在後麵呢。”他拍了拍手,溶洞兩側的暗門突然打開,無數隻飛螺從裏麵飛出,將少年和陳念圍在中央。
    “你到底想幹什麽?”少年握緊短刀,手心的印記劇烈跳動,提示著周圍有強大的種源能量波動,源頭就在張啟明身後的岩壁裏。
    “幹什麽?”張啟明狂笑起來,“當然是完成李默大人的遺願,讓種源統治這個世界!你們以為摧毀了血螺霧就贏了?太天真了!飛螺隻是先鋒,接下來還有更厲害的‘鑽地螺’‘噬鐵螺’,總有一款能讓你們的基地變成廢墟!”
    他突然指向少年“尤其是你,純魂的繼承者,你的身體裏流淌著陳敬之的基因,是最完美的容器!等我抓住你,抽出你的純魂,就能徹底複活李默大人,到時候……”
    話沒說完,陳念突然按下了遙控器。電磁脈衝炸彈在飛螺群中炸開,藍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溶洞,飛螺們紛紛從空中墜落,身體抽搐著失去了生機。張啟明被衝擊波震得後退幾步,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陳念冷笑一聲,操控著藤蔓纏住張啟明的身體,“你以為李默會感謝你?他不過是在利用你的軀殼,等他複活,第一個吞噬的就是你!”
    張啟明的身體劇烈掙紮起來,眼睛裏的墨綠色光芒忽明忽暗,顯然李默的意識和張啟明的殘存意識正在爭奪控製權。“不……我是自願的……”他嘶吼著,身體突然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露出裏麵銀白色的纖維,與飛螺的身體越來越像,“我要與飛螺共生,成為新的母螺!”
    少年趁機衝向岩壁,手心的印記與岩壁裏的能量波動產生共鳴。他揮刀劈向岩壁,表麵的岩石瞬間碎裂,露出裏麵的真麵目——是個巨大的種源核心,直徑約有五米,表麵流動著綠色的液體,與飛螺的粘液成分一致,周圍纏繞著無數根須,連接著溶洞裏的母螺,顯然是飛螺的能量來源。
    “摧毀它!”陳念大喊著,將最後一枚電磁脈衝炸彈扔了過去。少年接住炸彈,拔掉引信,用力塞進種源核心的裂縫裏。
    張啟明見狀,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不顧一切地衝向少年,纖維手臂直取他的咽喉。少年側身躲過,短刀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纖維紛紛枯萎。
    “快走!”少年拉著陳念衝出溶洞。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個碎螺穀都在震動,岩壁上的岩石紛紛墜落,將溶洞的入口徹底掩埋。種源核心被摧毀後,殘餘的飛螺失去了能量來源,紛紛墜落在地,不再動彈。
    越野車駛離碎螺穀時,少年回頭望了一眼,穀內升起一股綠色的煙霧,是種源核心被摧毀後產生的無害氣體。他知道,飛螺的威脅暫時解除了,但張啟明最後那句話像根刺紮在他心裏——李默的意識還在,而且在策劃著更大的陰謀。
    回到基地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金紅色。隊員們正在清理飛螺的屍體,孩子們則在廣場上放風箏,風箏的形狀是隻巨大的螺螄,翅膀上畫著北鬥的標誌,在風中飛得很高。
    少年走到銀繭旁,星螺砂已經完全融入繭殼,裏麵的淡金色光芒比之前更亮了,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緩緩活動。陳念笑著說“螺母樹說,再過三天,老張就能醒了,到時候他會成為第一個完全掌控種源能量的人類,再也不用害怕被侵蝕了。”
    少年點點頭,目光落在基地西門的方向。那裏的防禦塔正在重新修建,隊員們的笑聲和機器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充滿希望的樂章。但他知道,平靜隻是暫時的,李默的殘留意識、隱藏的種源母體、還有那些未知的變異體,都在暗處窺伺著,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夜幕降臨時,少年站在石碑前,用指尖撫摸著那些犧牲者的名字。月光灑在石碑上,名字的邊緣泛起淡淡的銀光,像是在回應他的觸摸。他的手心,紅綠印記的光芒與月光融為一體,溫暖而堅定。
    故事,就隨著少年望向西門的目光,在銀繭裏越來越亮的光芒中,在孩子們手中高飛的螺螄風箏上,在碎螺穀深處尚未完全熄滅的綠色煙霧裏,繼續朝著未知的遠方延伸,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藏著下一個需要麵對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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