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9章 有我無敵(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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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口的風裹著沙礫,打在車玻璃上劈啪作響,像有無數隻細手在拍門。吳迪把金杯車停在風口的背陰處,引擎還在突突地喘著氣,車頭的保險杠在進藏時被落石撞得歪斜,露出裏麵鏽成褐色的鋼架。手腕上的銀蛇突然繃緊,鱗片在陽光下泛出冷光——這是它預警的信號,周圍十裏內有同類的氣息,而且帶著敵意。
“陳瞎子的定位就在前麵的龍穴溝,”吳迪摸出那張拚合完整的地圖,羊皮紙邊緣的火漆印已經徹底化開,露出底下用朱砂畫的陣圖九個紅點在昆侖山腹地連成個九宮格,龍穴溝正是中宮的位置,“這老東西把九宮陣布在了龍脈的源頭,是想借地脈之氣喚醒群龍。”他從背包裏翻出爺爺留下的青銅羅盤,盤麵的指針瘋狂打轉,最後死死釘在西北方向,那裏的沙丘正在不自然地流動,像是有巨物在底下穿行。
銀蛇突然從手腕上竄起,化作道銀光射向沙丘。吳迪緊隨其後追過去,剛跑到沙丘頂,就看見沙地裏鑽出個巨大的蛇頭,鱗片是墨黑色的,眼睛裏淌著綠色的粘液,正張開嘴咬向銀蛇。“是‘玄蛇’!”吳迪認出這是《異塚考》裏記載的龍子之一,“陳瞎子果然把它放出來了!”
他掏出黑驢蹄子扔過去,蹄子砸在玄蛇的七寸上,發出悶響。玄蛇吃痛,仰頭噴出股黑霧,霧裏裹著細小的毒針,銀蛇躲閃不及,被射中幾片鱗片,瞬間泛起黑紫。吳迪趕緊掏出鎮魂散撒過去,白色粉末遇到黑霧立刻冒煙,在沙地上燒出片焦痕。
“往龍穴溝跑!”吳迪抱起受傷的銀蛇往溝裏衝,玄蛇在身後嘶吼著追趕,巨大的蛇尾掃過沙丘,激起漫天黃沙。龍穴溝的入口藏在道斷崖後麵,崖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吳迪認出其中幾個是“鎮龍”的意思——這裏以前是座古寺,後來被沙暴埋了,隻留下這段崖壁當屏障。
鑽進溝裏,風沙突然小了。溝底的沙地上鋪著層青石板,石板上刻著九宮陣的圖案,每個陣眼都嵌著塊暗紅色的石頭,像是用凝固的血做的。最中央的石板上,蹲著個黑袍人,正是陳瞎子,他的手裏舉著個青銅鼎,鼎裏插著七根骨針,針尖上都纏著頭發,“你來得正好,就差最後兩根龍發了。”
陳瞎子突然扯下自己的頭巾,露出光禿禿的頭頂,頭皮上刻著和崖壁相同的梵文。“我不是螭吻族,”他的臉開始扭曲,皮膚下冒出黑色的血管,“我是‘守陣人’,世世代代看守九宮陣,防止群龍出世。但三年前我發現,這陣根本鎖不住它們,隻能用龍血激活,讓群龍自相殘殺!”
青銅鼎突然炸開,七根骨針飛向九宮陣的七個陣眼,暗紅色的石頭瞬間亮起,溝頂的崖壁開始滲出血水。玄蛇追到溝口,卻被陣眼的紅光擋住,在外麵瘋狂撞牆,蛇鱗撞得粉碎,露出底下的白骨。
“銀蛇的血能開中宮,”陳瞎子突然撲過來抓住吳迪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肉裏,“快讓它流血!不然等玄蛇破陣進來,我們都得死!”
銀蛇突然掙脫吳迪的懷抱,撞向中宮的石板。隻聽哢嚓一聲,石板裂開道縫,滲出金色的液體,銀蛇的鱗片在液體裏迅速恢複光澤,傷口處的黑紫漸漸消退。“它在吸收龍脈之氣!”吳迪這才明白,銀蛇不是普通的龍子,是守著龍脈源頭的“靈龍”。
溝頂突然傳來巨響,崖壁裂開道巨縫,玄蛇的蛇頭從縫裏鑽進來,嘴裏叼著個血淋漓的東西——是顆人頭,臉上還留著青紋,和吳迪眼角的紋路一模一樣。“是吳家的後人!”吳迪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裏提過的遠房親戚,“陳瞎子早就把他們抓來當祭品了!”
青銅鼎裏突然升起道黑煙,凝聚成個巨大的龍影,龍影的手裏握著把骨劍,朝著銀蛇刺去。銀蛇騰空而起,化作道銀光迎上去,兩道影子在溝裏纏鬥,激起的氣浪掀翻了青石板,露出底下的黃土,土裏埋著無數具白骨,都是被九宮陣吞噬的龍子。
“還有最後兩個陣眼沒激活,”陳瞎子從懷裏掏出個陶罐,裏麵裝著兩顆心髒,還在微微跳動,“這是你三叔的,還有……你爺爺的。”
吳迪的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中。他終於明白三叔為什麽會出現在歸墟,爺爺為什麽突然中風——他們都是被陳瞎子抓來的,用來當激活九宮陣的祭品。“你這個瘋子!”吳迪一拳砸在陳瞎子臉上,把他打翻在地,“我爺爺待你不薄,你竟然……”
“他當年為了護著靈龍,親手殺了我爹!”陳瞎子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睛裏淌出綠色的淚,“守陣人世代傳下來的規矩,靈龍必須死,它是群龍的引信,隻要它活著,龍脈就永遠不得安寧!”
溝頂的裂縫越來越大,玄蛇的半個身子已經鑽了進來,蛇尾掃過崖壁,梵文被震得脫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紋路——是幅群龍噬日圖,太陽的位置,正好對著中宮的石板。
銀蛇突然發出聲哀鳴,骨劍刺穿了它的翅膀,金色的血滴在青石板上,瞬間被九宮陣吸收。中宮的石板徹底裂開,露出底下的岩漿池,池裏漂浮著無數片龍鱗,在火光中泛著七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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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龍血激活了‘萬龍池’!”陳瞎子突然大笑起來,“現在就算神仙來了也擋不住了!群龍馬上就要從龍脈裏鑽出來,把這世道攪個天翻地覆!”
岩漿池裏突然噴出股金柱,直衝溝頂。吳迪看見金柱裏裹著無數條小龍,有的長著翅膀,有的頂著獨角,有的鱗片像魚——都是龍的九子,它們在金柱裏盤旋,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震得整個龍穴溝都在搖晃。
玄蛇突然停止攻擊,朝著金柱低下了頭,像是在朝拜。陳瞎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顯然沒料到會這樣,“不……不可能……萬龍池應該讓它們自相殘殺才對……”
吳迪摸了摸眉心的龍紋印記,那裏突然變得滾燙。銀蛇掙紮著飛到他麵前,用頭蹭了蹭他的臉頰,然後轉身衝向金柱,化作道銀光融入其中。金柱裏的小龍們突然安靜下來,開始圍繞著銀光旋轉,漸漸組成個巨大的龍形,龍首上嵌著塊金光閃閃的鱗片——是長白山的真鱗。
“是共存,不是殘殺,”吳迪終於明白爺爺說的“共存”是什麽意思,“九宮陣不是用來鎖龍的,是用來讓群龍合為一體的!”
陳瞎子癱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爹當年也錯了……”他突然抓起塊碎骨刺向自己的心髒,“守陣人失職,該以死謝罪!”
吳迪沒來得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血泊裏。陳瞎子的血滲入青石板,九宮陣的紅光突然變得柔和,與金柱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在溝頂組成個巨大的太極圖。
岩漿池裏的龍鱗開始飛起來,貼在崖壁的群龍噬日圖上,把太陽的位置補成了真鱗的樣子。整個龍穴溝突然劇烈震動,吳迪感覺腳下的青石板在下沉,露出底下的空洞,洞裏傳來濤聲——是地下暗河,連接著九河故道。
金柱突然衝天而起,衝破溝頂的裂縫,在昆侖山口的上空炸開,化作條巨大的金龍,盤旋著飛向遠方。吳迪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龍醒”,不是毀滅,是重生。
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轉身想離開,卻發現陳瞎子的屍體旁,放著個黑色的鐵盒。打開一看,裏麵是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有個穿軍裝的年輕人,抱著個嬰兒站在龍穴溝前,年輕人的眼角,也有道青紋。照片背麵寫著行字“1953年,與龍子合影,吳門第十七代守藏人。”
是爺爺年輕時的照片!那個嬰兒,眉眼像極了吳迪自己。鐵盒底下還壓著半張地圖,上麵標注著個紅點,在太平洋的馬裏亞納海溝,旁邊寫著行小字“龍墓在此,萬龍歸海之處。”
吳迪的心裏咯噔一下,銀蛇融入金龍前,曾用頭蹭過他的手腕,像是在傳遞信息——它不是消失了,是去了龍墓,那裏藏著龍的終極秘密。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吳迪抬頭望去,幾架印著“龍組”徽章的直升機正朝著龍穴溝飛來,機艙裏的人影舉著望遠鏡,鏡頭死死盯著上空的金龍。
他趕緊抓起鐵盒往暗河跑,身後的龍穴溝開始坍塌,青石板和白骨一起掉進岩漿池,發出滋滋的響聲。玄蛇跟在他身後,像是在保護他,巨大的蛇尾掃過崖壁,擋住了落下的碎石。
鑽進暗河時,吳迪回頭望了眼昆侖山口,金龍已經消失在雲層裏,隻留下道金色的軌跡,像條通往天際的路。龍組的直升機在溝頂盤旋,顯然沒發現他的蹤跡。
暗河的水流很急,帶著他往東南方向漂去。吳迪摸了摸眉心的龍紋印記,那裏的光芒越來越亮,像是在指引方向。他知道,馬裏亞納海溝的龍墓,才是真正的終點,那裏藏著龍的起源,也藏著吳家世代守護的終極秘密。
水流突然變得溫暖,吳迪低頭一看,暗河的水裏漂浮著無數片金色的龍鱗,在黑暗中像星星一樣閃爍。玄蛇在他身邊遊動,蛇頭時不時露出水麵,像是在給他引路。
他打開鐵盒裏的半張地圖,用手機照著看,地圖上的紅點旁邊,還有行極小的字“龍墓開,海眼現,人間與龍宮,隻隔一層水。”
吳迪突然想起長白山冰棺上的篆書“血月三現,龍醒之時,吳家血脈,為其開閘。”原來“開閘”不是指喚醒龍,是指打開人間與龍宮的通道。
暗河的盡頭出現道亮光,像是出海口。吳迪知道,他即將離開昆侖山脈,進入新的水域,朝著太平洋的方向前進。而馬裏亞納海溝的龍墓,正在深海裏等著他,那裏有更強大的守護獸,有更複雜的機關,或許還有……像陳瞎子一樣的守墓人。
但他沒有退路,就像爺爺當年走進龍穴溝,太爺爺潛入永定河,吳家的每一代人,都在追尋這個秘密。吳迪握緊了手裏的鐵盒,感覺裏麵的照片在發燙,像是爺爺的手,在推著他前進。
出海口的光線越來越亮,玄蛇突然加速遊到前麵,化作道黑影鑽進深海。吳迪知道,它是去探路了。他深吸一口氣,跟著光線遊去,海水的鹹味撲麵而來,帶著陽光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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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裏亞納海溝的方向,天空突然出現道彩虹,橫跨在太平洋的上空,像座連接天地的橋。吳迪知道,那是金龍留下的軌跡,是通往龍墓的路標。
他摸了摸眼角的青紋,那裏已經和龍紋印記連成一片,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吳迪笑了笑,調整了下潛水服的減壓閥,朝著彩虹的方向,縱身躍入了太平洋的懷抱。
深海裏的暗流,正帶著他,朝著龍墓的方向緩緩漂去。而在那片漆黑的海溝底部,一雙巨大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太平洋的海水帶著鹹澀的壓力,像無數隻手掌按在潛水服上。吳迪調整著浮力調節器,頭燈的光柱穿透幽暗的海水,照亮前方一片銀色的魚群——它們正朝著同一個方向遊動,魚鰭上都沾著金粉,是金龍飛過留下的痕跡。手腕上的龍紋印記微微發燙,指引著方向直指深海溝,那裏的海水呈現出不自然的墨黑色,像是被墨汁染過。
“還有兩千米就到馬裏亞納海溝的邊緣了,”吳迪看了眼深度計,指針已經指向8000米,潛水服的抗壓外殼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這深度的水壓,就算是特製的鋼瓶也撐不了多久。”他從背包裏摸出爺爺留下的銅哨,哨身上刻著龍紋,據說吹響後能引來“引路魚”——一種生活在深海的發光生物,《異塚考》裏說它們是龍宮的信使。
銅哨剛吹響三聲,周圍的海水突然泛起藍光。無數條鉛筆長的小魚從黑暗中遊出來,身體兩側的發光器組成了箭頭的形狀,直指那片墨黑色的水域。吳迪跟著魚群往下潛,越靠近海溝,水壓越大,耳膜像是要被壓穿,隻能不斷做著吞咽動作緩解。
突然,發光魚群集體轉向,圍著吳迪盤旋起來,像是在發出警告。吳迪心頭一緊,頭燈掃向側麵,隻見一道巨大的陰影從海溝裏遊出,輪廓像條鯊魚,卻長著三排利齒,背鰭上豎著根骨刺,正朝著他的方向張開嘴——是“噬龍鯊”,《異塚考》記載的龍墓守護獸,以龍鱗為食。
他趕緊掏出從昆侖山口帶出來的玄蛇蛻,這東西在深海裏散發著淡淡的腥味,噬龍鯊對同類的氣息格外敏感。果然,鯊魚聞到腥味後頓了頓,繞著吳迪轉了兩圈,最終掉頭遊回海溝深處,背鰭上的骨刺在黑暗中劃出道寒光。
發光魚群重新組成箭頭,引領著吳迪進入海溝的“咽喉”——一段狹窄的海溝通道,兩側的岩壁上覆蓋著白色的珊瑚,珊瑚蟲的觸手在水流中擺動,像無數隻小手在招手。岩壁上嵌著些發光的晶體,照亮了上麵的刻痕——是和長白山冰棺上一樣的篆書“龍墓在此,非血脈者,入則化骨。”
通道的盡頭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懸浮著一顆籃球大的夜明珠,光芒穿透海水,照亮了整個溶洞。石台上鋪著層金色的沙子,上麵放著三口水晶棺,棺裏漂浮著三具屍體中間的是個穿龍袍的古代人,左右兩側的是穿黑衣的男子,胸前都佩著和吳迪一樣的玉佩。
“是曆代龍王和吳家守藏人,”吳迪認出中間那具屍體的龍袍上繡著九爪金龍,這是隻有真正的龍王才能穿的,“他們不是死了,是在休眠,水晶棺裏的液體能保持肉身不腐。”他注意到左側守藏人的手指上,戴著個青銅戒指,戒指上刻著“吳”字,和爺爺傳給三叔的那隻一模一樣。
夜明珠的光芒突然閃爍起來,水晶棺裏的屍體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要醒來。吳迪趕緊摸出那半張地圖,攤開在石台上,地圖上的紅點與夜明珠的位置重合,立刻浮現出一行小字“龍墓核心,在珠下三寸。”
他伸手去摸夜明珠,指尖剛碰到珠子的表麵,溶洞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岩壁上的珊瑚蟲紛紛脫落,露出底下的黑色岩石,岩石上爬滿了銀色的細線,像是某種生物的血管。水晶棺裏的液體開始沸騰,屍體的眼睛緩緩睜開,瞳孔是金色的,和長白山的靈龍一模一樣。
“你終於來了,”中間的龍王開口說話,聲音在海水中傳播,帶著嗡鳴的回響,“吳家第十九代守藏人,該履行約定了。”
吳迪的心髒狂跳起來,他終於明白“萬龍歸海”是什麽意思——不是群龍聚集,是曆代龍王和守藏人的意識在此融合,等待著最後一位繼承者的到來。“什麽約定?”他握緊了胸前的玉佩,感覺裏麵的青光正在與夜明珠的光芒呼應。
左側的守藏人抬起手,指向夜明珠下方的沙地“挖開沙子,下麵是‘龍心’,用你的心頭血激活它,就能開啟人間與龍宮的通道,讓兩界重歸一體。三百年前,你爺爺的爺爺曾與龍王定下約定,當金龍現世時,由最後一位守藏人完成這項使命。”
吳迪的頭燈掃過沙地,果然發現那裏的沙子比周圍更鬆軟,像是被人翻動過。他剛要彎腰去挖,右側的守藏人突然開口“但你要想清楚,通道開啟後,人間的海水會倒灌龍宮,龍宮的氣息也會湧入人間,到時候天地變色,生靈塗炭,你確定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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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約定,是陰謀!”吳迪突然想起陳瞎子的話,“守陣人世代阻止群龍出世,就是怕兩界相通!”他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水晶棺裏的屍體,“你們根本不是在休眠,是想借我的血複活,統治兩界!”
龍王的嘴角勾起抹詭異的笑容“不愧是吳家的後人,夠聰明。但你以為能逃掉嗎?你的血脈已經與龍氣融為一體,夜明珠的光芒會吸引你體內的龍血,就算你不挖,龍心也會自己鑽出來。”
果然,吳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心髒裏鑽出來。他低頭一看,胸前的皮膚下,一個金色的光點正在移動,朝著夜明珠的方向靠近。發光魚群突然躁動起來,集體撞向水晶棺,卻被屍體周圍的金光彈開,瞬間化作粉末。
“噬龍鯊!”吳迪突然想起剛才的鯊魚,吹響銅哨的同時,將玄蛇蛻扔向溶洞深處。很快,黑暗中傳來噬龍鯊的嘶吼,它被蛇蛻的氣息激怒,瘋狂地撞擊水晶棺,棺體上出現了裂紋,裏麵的液體開始泄漏,屍體的皮膚迅速幹癟下去。
龍王的眼睛變得赤紅“你敢毀我肉身!”他猛地從水晶棺裏坐起,龍袍無風自動,在海水中掀起巨大的漩渦,將吳迪卷向石台。吳迪趁機掏出青銅羅盤,將羅盤的指針對準夜明珠,大喊道“爺爺說過,龍脈能鎖龍,也能屠龍!”
羅盤的指針突然旋轉起來,帶動著溶洞裏的金色沙子形成漩渦,漩渦的中心,一顆拳頭大的紅色晶體從沙地裏鑽了出來——正是“龍心”,它在漩渦中發出刺眼的紅光,與夜明珠的藍光相互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
“快用玉佩鎮住它!”左側的守藏人突然大喊,他的身體正在化作飛灰,“龍心遇龍血則活,遇玉佩則死!你爺爺早就料到今天,才把玉佩分成兩半,就是怕被龍王奪走!”
吳迪將拚合的玉佩扔向龍心,玉佩在空中炸開,綠光包裹著紅色晶體,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炸。水晶棺徹底碎裂,三具屍體在爆炸中化為灰燼,夜明珠的光芒熄滅,溶洞陷入一片黑暗。
漩渦漸漸平息,吳迪掙紮著浮出水麵——原來溶洞的頂部有個裂口,連通著海麵。他爬上裂口邊緣,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環形的小島中央,小島的形狀像個巨大的龍鱗,周圍的海麵上漂浮著無數片金色的鱗片,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與昆侖山口的九宮陣遙相呼應。
天空中,金龍的身影再次出現,盤旋在小島上方,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吳迪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萬龍歸海”——不是毀滅,是新生,金龍正在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平衡兩界的氣息,不讓海水倒灌,也不讓龍氣外泄。
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轉身想離開小島,卻發現沙灘上放著個熟悉的黑色木盒——和南河沿、歸墟、長白山找到的一模一樣。打開一看,裏麵沒有地圖,隻有一張紙條,是用打印體寫的“龍墓隻是中轉站,真正的終點在月球背麵的‘龍巢’,那裏藏著龍的起源,也藏著人類的未來。”
吳迪的心髒猛地一縮,抬頭望向天空,金龍的身影已經消失,隻留下一道金色的軌跡,直指月球的方向。他突然想起《異塚考》最後一頁被蟲蛀的殘句“龍飛天,月為巢,千載一輪回,萬族共沉浮。”
原來爺爺早就知道,龍的最終歸宿不是大海,是太空。而吳家的使命,也遠沒有結束。
小島突然開始下沉,環形的邊緣漸漸沒入海水,露出底下的金屬結構——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小島,是個巨大的潛水器,表麵覆蓋著偽裝用的沙子和珊瑚。潛水器的艙門緩緩打開,裏麵亮著柔和的燈光,像是在邀請他進入。
吳迪握緊了手裏的木盒,知道自己必須登上這個潛水器,不管月球背麵有什麽在等著他,都要去看看。這不僅是吳家的使命,也是他作為龍的守護者,必須承擔的責任。
艙門關閉的瞬間,吳迪回頭望了一眼正在下沉的小島,海麵上的金色鱗片組成了一個新的圖案——不是龍形,是個人形,輪廓和他自己一模一樣。他突然明白,所謂的“血脈”,不是束縛,是傳承;所謂的“約定”,不是陰謀,是希望。
潛水器啟動,發出低沉的轟鳴,朝著月球的方向緩緩上升。透過舷窗,吳迪看見太平洋的海水在身下遠去,地球的輪廓在黑暗中越來越清晰,像一顆藍色的寶石。而在寶石的上方,月球的背麵隱藏在陰影裏,像一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被解開。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裏的青光與潛水器的燈光融為一體,溫暖而堅定。吳迪知道,這一路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冒險都更危險,月球背麵的龍巢裏,可能有更強大的存在,可能有顛覆認知的真相,可能……有無法回頭的未來。
但他沒有絲毫猶豫,因為他是吳迪,是吳家第十九代守藏人,是龍的守護者。在他的血脈裏,流淌著祖先的勇氣,也流淌著龍的力量。
潛水器突破大氣層的瞬間,吳迪看見月球背麵的陰影裏,亮起了一點金光,像一顆星星,在黑暗中閃爍。他知道,那是龍巢的入口,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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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潛水器的舷窗外,地球漸漸縮成一顆懸浮在黑暗中的藍寶石,月球背麵的環形山在星光下露出猙獰的輪廓,像被巨物啃過的齒痕。吳迪摸著艙壁上的溫度調節器,金屬表麵殘留著龍鱗般的紋路——這根本不是人類的造物,那些紋路與他胸口玉佩的綠光產生共鳴,在艙內投射出流動的星圖,其中一個閃爍的紅點,正位於月球北極的“冷海”區域。
“龍巢就在冷海的地下溶洞裏,”吳迪看著星圖旁浮現的篆字,與長白山冰棺上的筆跡如出一轍,“爺爺果然來過這裏。”他從背包裏翻出那隻青銅羅盤,盤麵的二十八星宿突然亮起微光,指針不再指向方位,而是跳動著一組組數字,換算成經緯度,正好對應冷海中央的一座環形山。
潛水器突然劇烈震動,舷窗外閃過幾道銀光。吳迪調整焦距一看,竟是幾條長著翅膀的銀龍,正圍著潛水器盤旋,龍爪上抓著發光的晶石,像在指引方向。“是‘飛天龍’,”他想起《異塚考》殘頁的記載,“龍生九子,最後一子能飛天,守著通往龍巢的路。”
銀龍突然發出龍吟,潛水器的艙門自動打開,一股帶著淡淡硫磺味的氣流湧進來。吳迪套上艙內備好的抗壓服,靴底的紋路與月球表麵的土壤產生摩擦,發出細碎的咯吱聲——這衣服也是為龍形生物設計的,關節處的鱗片紋路能隨動作展開,像活物般貼合身體。
跟著銀龍往環形山深處走,腳下的月塵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裏麵混著細小的金屬顆粒,踩上去像踩著碾碎的星屑。環形山的岩壁上嵌著發光的晶體,組成巨大的龍形壁畫,壁畫裏的龍沒有翅膀,卻長著三隻眼睛,額間的豎瞳正對著冷海的方向,瞳孔裏嵌著塊菱形的晶石,與吳迪眉心的龍紋印記隱隱呼應。
“那是‘天眼晶’,”領頭的銀龍突然開口,聲音直接在吳迪腦海裏響起,“龍巢的鑰匙,隻有吳家血脈能激活。”它用爪子指向壁畫下方的凹槽,形狀正好能容納那半塊從南河沿找回的玉佩。
吳迪將玉佩嵌進去,岩壁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紫黑色的月塵開始旋轉,露出底下的金屬通道。通道兩側的熒光管次第亮起,照亮牆壁上的刻字——是地球九河故道的分布圖,每個河道終點都標注著日期,最後一個日期正是三天後的“龍抬頭”。
“龍巢不是終點,是‘歸航器’,”銀龍的聲音帶著焦慮,“三天後的龍抬頭,太陽會爆發超強耀斑,地球的磁場會暫時消失,到時候藏在九河故道的‘龍子棺’會集體蘇醒,沿著地脈往月球匯聚。但現在歸航器的核心壞了,需要天眼晶重啟。”
通道盡頭的溶洞中央,懸浮著顆直徑約十米的晶石,表麵布滿裂紋,正是壁畫裏的天眼晶。晶石下方的平台上,躺著具人形的石棺,棺蓋刻著與吳迪一模一樣的麵容,眉心嵌著塊金色的鱗片——是真正的“真鱗”,比長白山那顆大了三倍。
“那是你的‘龍身’,”銀龍用爪子指向石棺,“吳家每代守藏人都在這裏留有軀體,等血脈覺醒時與之融合,才能承受天眼晶的能量。你爺爺當年沒能完成融合,才把玉佩分成兩半,一半藏在南河沿,一半留給你父親。”
吳迪突然想起三叔被陳瞎子控製時的眼神,那種掙紮的痛苦與石棺上的表情如出一轍。“我父親……也來過這裏?”
銀龍的翅膀垂了下來“他在融合時失敗了,龍身被耀斑能量汙染,變成了‘蝕龍’,現在被關在溶洞底層的‘鎮龍獄’。你爺爺為了阻止他破壞歸航器,親手把他鎖了起來,自己也因能量耗盡,化作了通道裏的熒光。”
溶洞突然劇烈震顫,天眼晶表麵的裂紋蔓延得更快,紫色的能量流順著裂縫往下滴,落在月塵上燒出滋滋的白煙。吳迪的眉心傳來灼痛,龍紋印記正在發燙,與石棺上的真鱗產生共鳴,“必須現在融合嗎?”
“耀斑提前了,”銀龍指向溶洞頂部的觀察窗,太陽邊緣已經泛起詭異的綠光,“最多還有兩天,歸航器再不啟動,地球的龍子棺會因失去引導,把地脈攪成一鍋粥,到時候太平洋會倒灌進青藏高原,所有沿海城市都會被淹沒。”
吳迪走到石棺前,棺蓋自動滑開,裏麵的龍身突然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與他對視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爺爺在通道裏用鮮血畫鎮龍符,父親在融合時痛苦的嘶吼,還有無數代守藏人對著天眼晶祈禱的畫麵。
“融合會很痛,”銀龍遞來塊黑色的晶體,“這是‘鎮龍石’,如果撐不住就捏碎它,能暫時切斷連接,但你會失去所有龍氣,變成普通人。”
吳迪將鎮龍石揣進懷裏,深吸一口氣躺進石棺。龍身的皮膚與他的身體接觸的瞬間,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往骨頭裏鑽,真鱗順著眉心的印記往體內鑽,所過之處的骨骼發出咯咯的脆響,正在重組成龍形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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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九河的水流,想著昆侖山的龍脈,”銀龍的聲音在腦海裏回蕩,“讓你的血脈引導龍身,而不是被它吞噬。”
吳迪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眼前浮現出南河沿的黑水、永定河的暗渠、歸墟的漩渦……那些曾流過龍鱗的水域在意識裏匯成洪流,與體內的龍氣碰撞出金色的火花。石棺突然炸開,他的身體懸浮在半空,皮膚表麵覆蓋著銀灰色的鱗片,背後展開對三米長的翅膀,指甲化作半尺長的利爪——是真正的龍形。
“成功了!”銀龍發出喜悅的龍吟,“現在用龍氣注入天眼晶,重啟歸航器!”
吳迪揮動翅膀飛向晶石,利爪剛觸碰到表麵,溶洞底層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紫色的能量流像噴泉般從地縫裏湧出,蝕龍的身影在能量中漸漸凝聚,渾身覆蓋著流膿的鱗片,正是父親被汙染的龍身。
“阻止他!”銀龍衝上去阻攔,卻被蝕龍的尾巴抽中,撞在岩壁上吐出金色的血,“他想吸收天眼晶的能量,變成吞噬一切的‘滅世龍’!”
蝕龍的利爪抓向天眼晶,吳迪撲過去用身體擋住,鱗片相碰的瞬間,他看見父親殘存的意識在哀求“殺了我……別讓我毀了地球……”
天眼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兩具龍身包裹其中。吳迪感覺體內的龍氣正在被父親的蝕龍吸收,鱗片開始發黑,“必須把他引回鎮龍獄!”他拽著蝕龍往溶洞底層衝,那裏的金屬門正在緩緩關閉,門楣刻著爺爺留下的鎮龍符。
“用真鱗!”銀龍拖著傷體追上來,將顆金色的粉末撒向蝕龍,“這是你爺爺的龍氣所化,能暫時壓製他的汙染!”
吳迪將眉心的真鱗猛地拽出,金色的血液噴濺在蝕龍身上,那些流膿的鱗片瞬間凝固。他趁機將父親推進鎮龍獄,金屬門轟然關閉的瞬間,蝕龍突然恢複了片刻清明,用爪子在門上刻下“對不起”三個字,隨即被紫色能量徹底吞噬。
吳迪癱坐在地上,龍形的身體正在消退,鱗片一片片脫落,露出滲血的皮膚。天眼晶的光芒漸漸穩定,表麵的裂紋開始愈合,在溶洞中央形成個巨大的能量場,與地球九河故道的位置產生共鳴,“歸航器……啟動了?”
銀龍虛弱地點點頭“但還需要個人守住能量場,防止耀斑幹擾。我和其他飛天龍會在這裏護法,你得去地月之間的‘龍脊’,那裏有你爺爺留下的‘定星盤’,能引導龍子棺精準進入歸航器。”
它遞給吳迪塊菱形的晶片“這是天眼晶的碎片,能打開通往龍脊的傳送門。記住,定星盤需要用你的心頭血激活,一旦啟動就不能停下,否則會被耀斑燒成灰燼。”
溶洞頂部的傳送門亮起藍光,吳迪握緊晶片,回頭望了眼鎮龍獄的方向,門上“對不起”三個字正在被紫色能量侵蝕,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他突然明白爺爺為什麽要留下半塊玉佩,不是不信任後人,是怕他們重蹈父親的覆轍。
“我會回來的,”吳迪對銀龍說,“等所有龍子棺安全抵達,我就來釋放父親的意識。”
穿過傳送門的瞬間,強烈的失重感襲來。龍脊是條由隕石組成的小行星帶,像條銀色的項鏈環繞著地球,每顆隕石上都刻著龍紋,與歸航器的能量場形成共振。中央最大的隕石上,果然放著個青銅圓盤,正是定星盤,盤麵刻著的星圖比爺爺留下的羅盤複雜百倍,每個星位都對應著地球的一處龍脈。
吳迪割破手掌,將血滴在定星盤中央,青銅突然發出金光,星圖上的光點開始閃爍,與地球九河故道的位置一一對應。他剛鬆了口氣,身後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顆隕石裂開道縫,裏麵鑽出具覆蓋著鐵鏽的機械龍,眼眶裏閃爍著紅光——是被蝕龍汙染的“機械衛”,歸航器的守護者。
“看來父親的意識不止影響了鎮龍獄,”吳迪握緊天眼晶碎片,能量在掌心凝聚成金色的光球,“也好,就讓我徹底了結這一切。”
機械龍的利爪掃過來,吳迪側身躲開,光球精準地砸在它的關節處,鐵鏽簌簌脫落,露出裏麵的線路。但更多的機械龍從隕石裏鑽出來,很快就圍了個圈,紅光在龍脊帶連成片,像條噬人的毒蛇。
定星盤的光芒突然變弱,星圖上的光點開始閃爍不定。吳迪知道不能拖延,縱身躍向星盤中央,用身體擋住機械龍的攻擊,任由利爪在背上撕開深可見骨的傷口,“快……鎖定坐標……”
血液順著傷口流進定星盤的凹槽,星圖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所有機械龍震飛出去。吳迪看見地球方向升起九條金色的光柱,正是九河故道裏的龍子棺,正沿著定星盤指引的軌跡往月球飛來,像九條歸家的遊龍。
機械龍的殘骸在紅光中重組,變成頭更大的鐵龍,張開嘴噴出紫色的能量流。吳迪的身體被能量擊中,鱗片成片脫落,意識開始模糊,懷裏的鎮龍石硌得胸口生疼——隻要捏碎它,就能立刻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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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見龍子棺已經進入月球軌道,離歸航器隻剩最後一段距離。爺爺的臉、父親的眼淚、三叔的笑容……無數畫麵在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南河沿那片黑色的水域,第一次摸到龍鱗時的觸感,冰涼而堅定。
吳迪猛地拽下眉心僅存的真鱗,將所有龍氣注入定星盤。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與太陽耀斑的綠光碰撞出璀璨的星雲,鐵龍在星雲中瞬間消融,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像給龍脊帶綴上了銀河。
九條龍子棺順利進入歸航器,天眼晶的光芒穩定成柔和的金色。吳迪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龍形的特征正在消退,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卻在最後一刻看見鎮龍獄的方向傳來道微弱的藍光——是父親的意識,在向他告別。
意識徹底模糊前,吳迪感覺有隻溫暖的手托住了他,像爺爺臨終前的撫摸。他想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片熟悉的水域裏,黑色的河水泛著微波,岸邊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像極了南河沿的那個雨夜。
“還沒結束呢,”三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龍子棺歸位後,歸航器會把它們送往‘新家園’,但需要有人在前麵探路。你爺爺在新家園的坐標裏,留了最後一個標記。”
吳迪掙紮著坐起來,發現自己回到了人類的模樣,隻是胸口多了個金色的印記,形狀是天眼晶的輪廓。三叔遞來個陳舊的筆記本,最後一頁畫著張星圖,坐標指向銀河係邊緣的一顆藍綠色行星,旁邊寫著行字“那裏的河,也需要守藏人。”
遠處的天空閃過道金光,是歸航器啟動的尾跡,像條連接地球與新家園的絲帶。吳迪握緊筆記本,突然明白所謂的守護,從來不是困守原地,而是跟著龍的軌跡,去往所有需要平衡的地方。
他回頭望了眼南河沿的方向,黑色的河水正在褪去,露出底下青石板鋪成的河床,上麵刻著新的龍紋,是這裏,終點是那顆遙遠的藍綠色行星。
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會守好地球的九河,等你回來喝慶功酒。”
吳迪笑了笑,轉身走向河邊的金杯車。車鬥裏的洛陽鏟還在,隻是鏟頭現在嵌著塊天眼晶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他知道這一路會比月球更遙遠,新家園的河裏或許有更奇特的生物,歸航器的能量可能撐不到終點,甚至可能永遠到達不了。
但發動機啟動的瞬間,胸口的印記突然發燙,與星圖產生共鳴,在擋風玻璃上投射出清晰的航線。吳迪踩下油門,金杯車衝進泛著金光的河水裏,卻沒有下沉,而是順著水流緩緩升起,朝著銀河係的邊緣飛去。
車窗外,地球漸漸縮成光點,與其他星辰融為一體。吳迪摸了摸胸口的印記,那裏的溫度像極了第一次握住玉佩時的感覺,溫潤而堅定。
他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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