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8章 有我無敵(53)

字數:16599   加入書籤

A+A-


    暴雨是後半夜纏上來的,裹著山風把整座龍王廟澆得透濕。吳迪蹲在供桌底下,盯著香爐裏那截沒燒完的香,火星在雨霧裏明明滅滅,像隻瀕死的眼睛。廟門被狂風撞得吱呀作響,門板上那幅褪色的龍王像,龍爪處不知何時裂開道縫,滲進的雨水在泥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出供桌底下藏著的半隻青銅鼎。
    這鼎是三天前在河灣淤泥裏撈的,巴掌大小,鼎耳鑄著魚紋,腹身刻著“河伯”二字,鏽跡裏混著些暗紅色的粉末,聞著有股土腥氣。當時同船的老劉說這是邪物,勸他扔回河裏,可吳迪摸了摸鼎底,發現刻著個模糊的“吳”字——是爺爺那輩的記號,他小時候在爺爺的舊木箱裏見過同樣的刻痕。
    廟外突然傳來木槳拍水的聲音,節奏慌亂,不像是正常行船。吳迪屏住呼吸,從供桌縫裏往外看,隻見雨幕裏漂來艘烏篷船,船頭站著個穿蓑衣的人影,鬥笠壓得極低,手裏拎著盞馬燈,燈光晃過廟門時,吳迪看見船尾拖著個黑布裹著的東西,形狀像個人。
    “裏頭有人嗎?”蓑衣人嗓門啞得像砂紙磨過,“借個地方避避雨。”
    吳迪沒應聲,手悄悄摸向身後的工兵鏟。這龍王廟荒廢多年,除了他這種撈河貨的,平時沒人來。他注意到蓑衣人腳下的船板是新換的,邊緣還沾著河灣特有的青泥——這人剛從河灣過來,說不定和這青銅鼎有關。
    廟門被推開,雨水裹著冷風灌進來,蓑衣人抖了抖身上的水,馬燈的光掃過供桌,在青銅鼎露出的一角停住了。“撈著好東西了?”他突然笑了,鬥笠下露出半張疤臉,“這‘河伯鼎’,可不是誰都能碰的。”
    吳迪猛地站起,工兵鏟橫在胸前“你認識這鼎?”
    蓑衣人往香爐裏插了炷新香,動作慢悠悠的“二十年前,你爺爺就是靠這鼎在河灣撈了筆大的,後來卻突然瘋了,整天抱著鼎喊‘河伯要收人’,沒過半年就跳河了——這事你知道不?”
    吳迪的手猛地收緊,爺爺的死因家裏一直說是意外,從沒提過瘋癲或跳河。他攥著青銅鼎的手沁出冷汗,鼎身的魚紋像是活了過來,在燈光下微微蠕動。“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蓑衣人轉身指向船尾,“重要的是,這東西你得看看。”他彎腰掀開黑布,露出底下的屍體——是同船的老劉,眼睛瞪得滾圓,喉嚨上有個血洞,邊緣整整齊齊,像是被什麽東西啃過。
    “老劉是昨天半夜沒的,”蓑衣人聲音壓得極低,“死在河灣那棵老槐樹下,手裏還攥著塊鼎耳碎片。你說巧不巧,他前天才跟我打聽,說你撈著個寶貝。”
    吳迪胃裏一陣翻湧,強忍著惡心看向屍體的手,果然握著塊青銅碎片,紋路和他手裏的河伯鼎嚴絲合縫。他突然想起昨天半夜,老劉確實說過要去河灣下網,當時他還勸過說暴雨天危險——現在想來,老劉根本不是去下網,是想偷鼎。
    “河伯鼎有對,”蓑衣人突然說,“你手裏這個是雌的,還有個雄鼎在河伯廟裏。二十年前你爺爺撈的是雄鼎,後來不知為啥扔回了河裏,隻留下半塊鼎耳。”他從懷裏掏出個油布包,打開後裏麵是半張泛黃的地圖,“這是你爺爺當年畫的,河伯廟的位置就在河灣深處的漩渦底下。”
    吳迪看著地圖,漩渦的位置標著個紅叉,旁邊寫著行小字“水眼開,河伯醒”。他突然想起爺爺瘋癲時說的胡話,當時隻當是胡言亂語,現在看來全是真的。“老劉的死,跟河伯有關?”
    “你以為河伯是傳說?”蓑衣人冷笑一聲,指著廟門的裂縫,“這龍王廟就是鎮壓河伯的,你看門板上的龍紋,其實是道封印。現在裂縫漏了氣,河伯快醒了,這幾天河裏的魚蝦死了大半,就是先兆。”他突然湊近,馬燈的光照亮他眼底的紅血絲,“你爺爺當年偷了雄鼎,破了一半封印,現在你把雌鼎撈上來,剛好湊成一對——這是要把河伯徹底放出來。”
    吳迪的心沉了下去,難怪這幾天總做噩夢,夢見渾身是水的人從河裏爬出來,伸手抓他的腳踝。他攥著青銅鼎,感覺鼎身越來越涼,像是冰透了的河石。“那現在怎麽辦?把鼎扔回去?”
    “晚了,”蓑衣人搖頭,“雌鼎見了陽氣,已經認主了。你看你手心。”
    吳迪低頭一看,手心不知何時多了個魚形的紅印,像是從鼎上拓下來的,擦也擦不掉。“這是……”
    “河伯的印記,”蓑衣人把地圖塞給他,“隻有你能救這事。雄鼎在河伯廟的水眼裏,你得把雌鼎送回去,重新合上封印。不然等水眼大開,整個鎮子都得被淹。”
    廟外的雨突然變大,砸在屋頂的瓦片上劈啪作響,像是有人在上麵奔跑。吳迪衝到門口,隻見河麵上漂著無數具魚蝦的屍體,肚皮朝上,密密麻麻鋪了一層,順著水流往廟門湧來,像是在朝拜。
    “它在催你了,”蓑衣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天亮前必須到河伯廟,不然就來不及了。”他從船上拖來個防水袋,“這是你爺爺當年用的東西,潛水服、水下燈、還有這把‘分水刺’,據說能刺穿河伯的鱗片。”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吳迪看著防水袋裏的東西,潛水服的袖口繡著個“吳”字,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樣。他突然明白,爺爺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他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蓑衣人沒回答,隻是跳上烏篷船,調轉船頭“我在河灣等你,天亮前不出來,我就炸了水眼,同歸於盡。”船槳攪動水麵,很快消失在雨幕裏,隻留下盞馬燈掛在岸邊的老槐樹上,像個引路的鬼火。
    吳迪咬了咬牙,把青銅鼎塞進防水袋,穿上潛水服。衣服很合身,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他扛起分水刺,刀柄的紋路剛好契合他的手心,握起來竟有種熟悉的感覺。
    暴雨還在繼續,河麵上的魚蝦屍體越積越多,在水流的推動下形成道黑色的浪,拍打著岸邊的石階。吳迪深吸一口氣,跳進冰冷的河水,水下燈的光柱刺破黑暗,照見河底的淤泥裏立著無數根木樁,樁上纏著水草和破布,像是吊死鬼的舌頭。
    這是當年修河壩時留下的,後來壩塌了,木樁就永遠埋在了河底。吳迪在木樁間穿梭,水下燈的光掃過樁身,發現上麵刻著和青銅鼎一樣的魚紋,隻是大部分已經被淤泥覆蓋。他突然想起爺爺的話“河底的樁,是河伯的牙”,現在看來,這些木樁根本不是修壩用的,是鎮壓河伯的法器。
    越往河灣深處,水流越急,水下開始出現漩渦,卷著泥沙和魚蝦的屍體打轉。吳迪打開潛水服的推進器,頂著水流往前衝,水下燈的光柱突然照到個黑影,在漩渦中心一閃而過,形狀像個人,卻長著條魚尾巴。
    “是‘水鬼’,河伯的跟班,”爺爺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清晰得像是在耳邊,“別碰它們的影子,會被拖進水底。”
    吳迪猛地調轉方向,避開黑影的影子。水鬼似乎沒發現他,擺著尾巴往漩渦深處遊去,那裏的水流更急,隱約能看見座石製的牌坊,上麵刻著“河伯廟”三個大字,被水藻裹得嚴嚴實實。
    牌坊下的水眼正在冒泡,渾濁的水流往上翻湧,帶著股腥臭味。吳迪的水下燈照過去,隻見水眼中央懸浮著個青銅鼎,正是蓑衣人說的雄鼎,鼎身的魚紋是反向的,與他手裏的雌鼎剛好相反。
    就在他準備遊過去時,周圍的水突然變得冰冷,無數條水草像蛇一樣纏上來,勒住他的胳膊和腿。吳迪揮起分水刺,刺斷水草,卻發現斷口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
    水眼裏的雄鼎突然轉動起來,魚紋亮起綠光,周圍的漩渦越轉越快,無數個黑影從漩渦裏鑽出來,是剛才見到的水鬼,眼睛發著紅光,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裏的雌鼎。
    “河伯要的是鼎,不是你,”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把雌鼎扔過去,趁它合鼎的瞬間,用分水刺刺水眼的中心!”
    吳迪沒有猶豫,解開防水袋,把雌鼎往雄鼎推去。兩隻青銅鼎在水眼中央相遇,發出嗡的一聲悶響,魚紋相互咬合,組成個完整的圓形,綠光暴漲,逼得水鬼紛紛後退。
    就在兩鼎完全重合的刹那,水眼的中心露出個黑洞,裏麵隱約能看見張人臉,長滿了青苔和鱗片,正是傳說中的河伯!吳迪握緊分水刺,借著推進器的力量衝過去,將刺狠狠刺入黑洞。
    河伯發出無聲的咆哮,整個河底開始震動,水眼的漩渦倒轉,開始往回收縮,無數的水鬼被吸進去,發出淒厲的尖叫。吳迪感覺水草在鬆動,他趁機掙脫束縛,往水麵遊去。
    就在他快要浮出水麵時,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腳踝,力道大得像鐵鉗。他回頭一看,是隻蒼白的手,從雌鼎的裂縫裏伸出來,指甲縫裏嵌著河泥——是爺爺的手!
    “小迪,把鼎留下!”爺爺的聲音帶著痛苦,“河伯答應我了,隻要留鼎,就放你走!”
    吳迪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他終於明白,爺爺根本沒死,是被河伯困在了鼎裏,當了二十年的祭品。“爺爺!我帶你出去!”他想掰開那隻手,卻發現手和鼎長在了一起,根本分不開。
    “來不及了,”爺爺的手開始變得透明,“封印快合上了,你快走!記住,每年七月半,給河伯燒炷香,別讓他再醒過來……”
    手徹底消失在鼎裏,兩隻青銅鼎合二為一,綠光熄滅,水眼的漩渦徹底消失,河底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那座石牌坊,孤零零地立在淤泥裏。
    吳迪浮出水麵,天已經蒙蒙亮了,雨停了,河麵上的魚蝦屍體不知何時不見了,水麵清澈得能看見河底的沙石。蓑衣人站在岸邊的老槐樹下,手裏的馬燈已經滅了。
    “成了?”他問,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吳迪點點頭,摘下潛水服的頭盔,手心的魚形紅印已經淡了下去,隻剩下個淺淺的痕跡。“我爺爺……”
    “他解脫了,”蓑衣人望著河麵,“被河伯困了二十年,現在總算能安息了。”他突然轉身,鬥笠滑落,露出張和吳迪有七分相似的臉,“忘了告訴你,我是你三叔,你爺爺當年讓我在河邊守著,等你出現。”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吳迪愣住了,他從沒聽說過自己有個三叔。“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早說了你會信?”三叔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裏還沾著河泥,“你爺爺說了,這坎得你自己過,誰也幫不了。”他指著河灣的方向,“不過這事還沒完,剛才合鼎的時候,我看見水眼裏漂著個東西,像是塊玉,上麵刻著龍紋——說不定是河伯的內丹。”
    吳迪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河麵平靜無波,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但他知道,三叔說的是真的,剛才合鼎的瞬間,他確實看見水眼裏閃過一道白光,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是塊玉沒錯。
    “那玉……”
    “傳說河伯的內丹能控水,”三叔的眼神亮了起來,“要是能拿到手,說不定能查清當年你爺爺為什麽偷鼎,還有這河伯廟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遠處傳來雞鳴聲,鎮上的炊煙嫋嫋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吳迪看著平靜的河麵,手心的魚形紅印隱隱發燙,像是在提醒他什麽。他知道,河伯的事還沒結束,那枚龍紋玉就是新的線索,指引他去揭開更多的秘密。
    三叔已經解開了船纜,烏篷船在晨光裏輕輕搖晃,像是在等他。吳迪深吸一口氣,踩著石階跳上船,分水刺還別在腰間,冰冷的金屬貼著皮膚,讓他無比清醒。
    新的秘密,在河伯廟的水眼裏等待著他。
    晨光把河麵染成蜜色時,烏篷船已經漂到河灣最深處。吳迪蹲在船頭,手裏轉著那枚雌鼎,鼎身的水汽在陽光下凝成細小的水珠,順著魚紋凹槽滑落,在船板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出三叔正往魚鉤上掛蚯蚓的側臉。
    “你確定看見玉了?”吳迪第第三次問。水底燈還亮著,光柱斜斜插在水裏,能看見河底的淤泥上有個新鮮的漩渦印,邊緣殘留著青銅色的粉末——是兩鼎合一的地方,可除了幾根水草,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
    三叔把魚鉤甩進水裏,浮漂在水麵上跳了跳“騙你有啥好處?那玉在水裏發著白光,龍紋清清楚楚,就漂在水眼邊上,合鼎的時候被漩渦卷進去了。”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爺爺的筆記裏沒提過?河伯廟裏藏著‘定河玉’,能讓河水斷流,當年修河壩的時候,老輩人就想挖出來,結果下去一個沒一個。”
    吳迪摸出懷裏那本泛黃的筆記,是從防水袋裏找到的,紙頁受潮發皺,字跡卻很清晰。翻到最後幾頁,果然有段關於定河玉的記載“玉藏水眼,隨河伯息,龍紋現則水枯,非吉兆。”旁邊畫著個簡單的地圖,標注著水眼下方有個暗室,用“河伯鼎”的魚紋能打開。
    “暗室在水底下?”吳迪指著筆記上的地圖,“這得專業設備才能下去,咱們那套潛水服不夠用。”
    三叔突然從船尾拖出個鐵箱子,打開後裏麵竟是套嶄新的深潛裝備,氧氣瓶上還貼著“703研究所”的標簽——和羅布泊那個廢棄基地的編號一模一樣。“別問哪來的,”他看出吳迪的疑惑,咧嘴笑了笑,“你爺爺早料到有這一天,托人存在鎮上的鐵匠鋪,昨天剛取出來。”
    吳迪的手指撫過氧氣瓶上的編號,突然想起在廢棄基地的遭遇,心裏咯噔一下“爺爺和703研究所有關係?”
    “何止有關係,”三叔往嘴裏塞了根煙,“當年他就是研究所的潛水員,專門負責打撈河底的老東西。後來不知為啥瘋了,研究所才把他開除的。”他吐了個煙圈,“定河玉說不定就是他當年發現的,隻是沒來得及上交就出事了。”
    正說著,水麵突然泛起漣漪,浮漂猛地往下沉。三叔猛地提竿,魚線繃得筆直,水下傳來劇烈的掙紮。“好家夥,這力道!”他咬著牙往後拽,魚竿彎成了c形,突然“啪”的一聲斷了,魚線帶著魚鉤消失在水裏,隻留下半截魚竿在手裏。
    “是‘老青’,”三叔盯著水麵,臉色凝重,“這河裏的老鯉魚精,少說有幾十斤,平時不輕易露麵,今天咋回事?”
    吳迪的水下燈掃過去,隻見河底的淤泥在翻動,個巨大的陰影在光柱裏一閃而過,鱗片在燈光下泛著青光。他突然注意到陰影的背上插著個東西,像是半截青銅劍,劍柄上刻著和河伯鼎一樣的魚紋。
    “是鎮河劍,”筆記上的插圖閃過腦海,吳迪突然明白,“爺爺的筆記裏畫過,這劍是河伯廟裏的法器,能鎮壓水裏的精怪。看來老青是被劍傷了,才變得這麽暴躁。”
    三叔突然從鐵箱子裏翻出個聲呐探測器,屏幕上很快出現個紅色的光點,正在水底快速移動,方向正是水眼的位置。“它往暗室去了,”三叔眼睛一亮,“說不定定河玉就在暗室裏,老青是想去找玉療傷!”
    吳迪穿上深潛裝備,頭盔的麵罩映出三叔遞來的分水刺“小心點,暗室裏說不定有機關。按筆記上說的,用雌鼎的魚紋對準石門上的凹槽,順時針轉三圈就能開。”
    沉入水中的瞬間,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比上次更冷,像是摻了碎冰。吳迪打開推進器,跟著聲呐探測器的指引往水眼深處遊。水底的淤泥比想象中厚,每動一下都像在攪粥,水下燈的光柱裏漂浮著無數細小的顆粒,像是被打碎的骨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離水眼還有三米遠時,突然聽見“哢嚓”一聲脆響,聲呐探測器的屏幕瞬間變黑。吳迪心裏一緊,剛想檢查設備,就感覺腳腕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是根水草,卻長著倒刺,正往潛水服的縫隙裏鑽。
    “是‘纏人藤’,”爺爺的聲音又在腦海裏響起,“河伯廟裏的陰草,專纏活人的腳,越掙紮纏得越緊。用分水刺的尖兒挑它的根,那裏是弱點。”
    吳迪依言抽出分水刺,彎腰去挑水草的根,果然在淤泥裏摸到個肉球似的東西,軟乎乎的像塊腐肉。分水刺刺進去的瞬間,水草突然劇烈抽搐,倒刺縮回,化作普通的河草漂在水裏。
    解決了纏人藤,水眼已經近在眼前。暗室的石門果然如筆記所畫,嵌在水眼下方的岩壁上,門楣刻著幅河伯治水的浮雕,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雌鼎。吳迪遊過去,將鼎身的魚紋對準凹槽,順時針轉了三圈。
    石門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向兩側打開,一股渾濁的水流從裏麵湧出來,帶著股陳腐的氣味,像是打開了塵封多年的棺材。吳迪的水下燈掃進去,隻見暗室不大,四壁擺著些陶罐,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玉盒,盒蓋敞開著,裏麵空空如也——定河玉不見了!
    “老青果然來過,”吳迪心裏一沉,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水流聲,聲呐探測器雖然壞了,但他能感覺到有東西在快速靠近。轉身一看,隻見那隻巨大的青鯉正擺著尾巴衝過來,魚背上的青銅劍閃著寒光,直刺他的麵罩。
    吳迪猛地側身躲開,推進器撞到岩壁上,發出哐當的響聲。老青的衝擊力極大,撞在石門上,整個暗室都在搖晃,陶罐紛紛從架子上掉下來,摔在地上碎裂,裏麵流出黑色的粉末,在水裏散開,像是墨汁。
    “是河泥燒成的灰,”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能讓水變稠,困住精怪。”
    吳迪靈機一動,抓起個沒摔碎的陶罐,猛地砸向老青。黑色的粉末瞬間將它包裹,水流變得粘稠,老青的動作明顯變慢,掙紮著想要逃脫。吳迪趁機遊過去,發現它的魚鰓裏卡著塊東西,閃著白光——正是定河玉!
    看來老青不是想偷玉,是被玉卡住了。吳迪揮起分水刺,小心翼翼地撬開魚鰓,將定河玉取了出來。玉入手溫潤,比想象中沉,龍紋的凹槽裏還沾著血絲,顯然是老青掙紮時蹭上的。
    拿到玉的瞬間,暗室突然劇烈震動,石門開始緩緩關閉。吳迪趕緊往門外遊,老青還在黑色粉末裏掙紮,看到他手裏的玉,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竟從嘴裏吐出個人骨做的哨子,掉在石台上。
    吳迪一把抓起哨子,塞進潛水服的口袋,轉身衝出暗室。石門在他身後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從未打開過。
    浮出水麵時,三叔正焦急地在船頭踱步,見他上來,趕緊遞過毛巾“咋樣?拿到了嗎?”
    吳迪點點頭,從防水袋裏掏出定河玉。陽光下,玉上的龍紋像是活了過來,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在河麵上,竟讓水流暫時停住了,形成一道靜止的水牆。
    “真能定水!”三叔眼睛瞪得溜圓,“你爺爺沒騙咱們!”
    吳迪卻注意到玉的背麵刻著行小字“70307,河伯樣本”,和氧氣瓶上的編號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爺爺在研究所的經曆,難道定河玉不是什麽河伯內丹,是研究所的實驗樣本?
    “三叔,”他舉起玉,“你知道703研究所到底是幹嘛的嗎?”
    三叔的臉色突然變了,眼神躲閃“不……不知道啊,你爺爺沒說過。”他突然指著吳迪的口袋,“那是啥?從暗室裏帶出來的?”
    吳迪掏出人骨哨子,哨身刻著魚紋,和河伯鼎的紋路一模一樣。放在耳邊一吹,沒有聲音,水下卻傳來動靜,隻見老青的腦袋露出水麵,溫順地看著他們,像是在示好。
    “是‘喚魚哨’,”三叔的聲音有些發顫,“當年你爺爺就是用這哨子指揮水裏的精怪,幫研究所打撈東西。後來他瘋了,哨子就不見了,沒想到在老青嘴裏。”
    吳迪看著哨子,突然想起爺爺筆記裏的最後一句話“水眼通黃泉,703藏著比河伯更可怕的東西。”他握緊定河玉,龍紋硌得手心發疼,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三叔突然指著遠處的河岸,那裏站著個穿白大褂的人,正舉著望遠鏡往這邊看,胸前的工作證上印著“703研究所”的字樣。“是他們的人!”三叔趕緊收起定河玉,“快開船,別讓他們抓住!”
    吳迪跳上船,發動推進器,烏篷船像離弦的箭一樣往河灣外衝。回頭望去,那個穿白大褂的人還站在岸邊,手裏似乎拿著個對講機,嘴裏在說著什麽。
    “他們肯定是衝著定河玉來的,”三叔一邊收漁網一邊說,“你爺爺當年肯定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才被弄瘋的。這玉就是證據!”
    船衝出河灣時,吳迪突然發現定河玉上的龍紋變了,原本閉合的龍嘴張開了,露出裏麵的一個小孔,像是能塞進什麽東西。他想起人骨哨子,試著把哨子的尖端插進去,嚴絲合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哢噠”一聲,玉和哨子合在了一起,發出一陣悅耳的鳴響,河麵上的水牆突然崩潰,化作無數水珠,在空中組成一幅地圖,指向鎮子西邊的一座山——那裏有座廢棄的水電站,據說當年是703研究所的附屬設施。
    “是水電站!”三叔驚呼,“你爺爺最後就是在那附近跳的河!”
    吳迪看著地圖,又看了看遠處岸邊越來越小的白大褂身影,知道事情遠沒結束。703研究所、爺爺的瘋癲、定河玉的秘密、水電站的線索……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更大的陰謀,而他手裏的玉哨,就是解開謎團的鑰匙。
    烏篷船順流而下,很快就要駛出河灣。吳迪把玉哨揣進懷裏,手心的魚形紅印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與玉上的龍紋遙相呼應,像是在確認某種身份。
    他知道,703研究所的人不會善罷甘休,廢棄的水電站裏一定藏著更多的秘密,或許還有爺爺當年留下的真相。
    新的謎團,在鎮子西邊的水電站裏等待著他。
    烏篷船靠岸時,日頭已經爬到頭頂。鎮子西頭的石板路被曬得發燙,吳迪踩著三叔找來的舊布鞋,鞋底的膠粒在地上粘出“滋滋”的輕響。懷裏的玉哨硌著肋骨,龍紋與骨哨結合的地方隱隱發燙,像是揣了塊活物。
    “水電站在半山腰,”三叔背著深潛裝備走在前麵,軍綠色的背包帶勒進他寬厚的肩膀,“當年修的時候動靜大,後來說是發電機炸了,就一直荒著。不過老輩人說,夜裏能聽見機器響,還有人見過穿白大褂的往山裏運箱子。”他突然停在岔路口,指著左邊那條被茅草封住的小路,“走這邊,近是近點,就是得鑽‘鬼打牆’。”
    吳迪撥開擋路的茅草,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階,階縫裏嵌著些生鏽的鐵絲,像是當年的圍欄。“鬼打牆?”
    “就是片老林子,”三叔蹲下來係鞋帶,鞋跟磕出塊暗紅色的土塊,“據說進去的人總在原地打轉,最後活活餓死。其實是當年研究所布的障眼法,樹底下埋著磁鐵,能擾亂方向。”他從背包裏摸出個黃銅羅盤,指針果然在瘋狂打轉,“你看,這玩意兒在這兒沒用。”
    吳迪想起懷裏的玉哨,掏出來握在手裏。骨哨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腦海裏突然閃過段模糊的畫麵穿著白大褂的人抬著鐵箱往林子裏走,箱子上印著“70309”的編號,和定河玉上的字樣隻差兩個數字。“跟著玉哨走,”他突然說,“它在發燙,像是在指路。”
    玉哨的溫度確實在變,靠近左邊的林子時燙得厲害,轉向右邊的大路又漸漸冷卻。兩人鑽進茅草深處,石階很快被落葉覆蓋,腳下時不時踢到些玻璃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是研究所的試劑瓶。
    林子比想象中密,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縫隙灑下零星的光斑。空氣裏彌漫著股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腐葉的氣息,說不出的怪異。吳迪的玉哨突然劇烈震動,骨哨的魚紋亮起綠光,指向左前方的一棵老槐樹。
    樹底下有個半掩的地洞,洞口蓋著塊鐵板,上麵焊著“高壓危險”的警示牌,邊緣卻有明顯的撬動痕跡。三叔摸出工兵鏟,撬開鐵板,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帶著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是研究所的暗道,”三叔用礦燈往下照,光柱裏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塵埃,“通到水電站的地下室。”
    地洞深約五米,洞壁上焊著生鏽的鐵梯。吳迪順著梯子往下爬,梯級的鐵鏽簌簌往下掉,落在安全帽上發出輕響。快到洞底時,突然聽見下方傳來滴水聲,節奏均勻,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是水管,”三叔的聲音從下麵傳來,“這暗道裏還通著水。”
    洞底是條水泥通道,牆壁上刷著白石灰,大部分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的紅磚。通道兩側每隔幾米就有個鐵門,門牌上寫著“儲藏室”“實驗室”的字樣,鎖都被撬了,門虛掩著,能看見裏麵散落的玻璃器皿。
    吳迪的玉哨又開始發燙,這次指向最深處的一扇鐵門,門牌上的字被利器劃掉了,隻留下個模糊的“禁”字。他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礦燈的光柱掃過室內,隻見牆上掛著十幾具標本,玻璃罐裏泡著些畸形的魚蝦,有的長著人手,有的拖著蛇尾——是被實驗改造過的生物。
    “是‘河怪’,”三叔的聲音發顫,“你爺爺當年撈上來的,我在他筆記裏見過照片。沒想到研究所把它們做成了標本。”他指著最裏麵的玻璃罐,“看那個!”
    那罐子裏泡著的不是魚蝦,是個半人半魚的生物,上半身是人的模樣,胸口有個魚形的印記,和吳迪手心的紅印一模一樣,下半身卻拖著條布滿鱗片的尾巴。罐子底下壓著張標簽“河伯基因樣本,70301”。
    吳迪的心髒猛地一縮,爺爺的筆記裏提過“河伯是玄鳥族的分支”,現在看來,所謂的河伯根本不是傳說中的神靈,是被703研究所改造的生物!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你爺爺當年肯定發現了這事,”三叔指著標簽上的編號,“01號是最早的樣本,定河玉是07號,說明他們還研究過更多東西。”他突然踢到個鐵盒,打開後裏麵是疊泛黃的實驗報告,“是你爺爺的字跡!”
    吳迪拿起報告,上麵記錄著實驗的過程研究所從河伯廟的水眼裏打撈出一具古屍,發現其體內含有特殊基因,能與水生生物融合。他們提取基因進行改造,製造出了這些河怪,而定河玉其實是控製這些生物的控製器。
    報告的最後幾頁沾著血跡,字跡潦草“他們要用水怪填河,建秘密基地……定河玉能反向激活基因,讓它們恢複本性……哨子是鑰匙……”後麵的字被血浸透了,看不清內容。
    “用水怪填河?”三叔的臉色慘白,“難怪當年河壩突然塌了,根本不是意外,是研究所故意的!他們想把這一段河道變成秘密基地!”
    就在這時,通道裏突然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吳迪趕緊把報告塞進背包,和三叔躲到標本罐後麵。礦燈的光從門外照進來,三個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在河岸上見過的那個人,胸前的工作證寫著“王教授”。
    “樣本編號70301的活性在下降,”王教授的聲音冰冷,“必須盡快找到定河玉,重新激活它。當年吳嘯天偷走玉哨,導致整個項目停滯,現在必須補救。”
    “可是教授,”旁邊的年輕人遞過個檢測儀,“探測器顯示定河玉就在這附近,還有玉哨的信號。”
    王教授的眼睛亮了起來“是吳嘯天的後人?正好,把他抓來,他的血能讓樣本完全激活。”
    吳迪的心沉到了穀底,原來他們的目標不隻是定河玉,還有他的血!他握緊懷裏的玉哨,骨哨的魚紋突然亮起,與標本罐裏01號樣本胸口的印記產生共鳴,玻璃罐裏的液體開始冒泡,河怪的眼睛竟然睜開了!
    “不好!樣本激活了!”王教授驚呼著後退,“快用鎮定劑!”
    年輕人剛拿出針管,標本罐突然炸裂,01號樣本破罐而出,嘶吼著撲向他們。它的速度極快,尾巴一掃就將兩個年輕人掃倒在地,爪子抓向王教授的喉嚨。
    混亂中,吳迪拉著三叔衝出鐵門,身後傳來王教授的慘叫和玻璃破碎的聲音。通道裏的其他標本罐也開始震動,顯然玉哨的激活作用在擴散。
    “往樓上跑!”三叔指著通道盡頭的樓梯,“水電站的主樓有出口!”
    兩人順著樓梯往上跑,身後傳來越來越多的嘶吼聲,像是有無數水怪從標本罐裏跑了出來。吳迪的玉哨燙得驚人,骨哨與玉的結合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滴在台階上,竟冒出白色的煙霧。
    樓梯的盡頭是間控製室,牆上布滿了儀表盤和按鈕,中央的屏幕上顯示著水電站的結構圖,地下室的位置標著個紅色的五角星,旁邊寫著“核心區”。
    “是秘密基地的入口,”三叔指著屏幕上的五角星,“就在地下室的最深處!”他突然按下個紅色的按鈕,控製台發出“嘀嘀”的警報聲,“我啟動了自毀程序,十分鍾後這裏會爆炸,能阻止他們!”
    吳迪的礦燈掃過控製台,發現上麵放著個日記本,是王教授的。翻開最後一頁,上麵畫著個地圖,標注著核心區的位置,還有一行字“玄鳥族的祭壇在核心區下方,定河玉能打開它。”
    “玄鳥族的祭壇?”吳迪想起在羅布泊的經曆,玄鳥族的秘密竟然也和這裏有關,“爺爺的血和玄鳥族有關!”
    通道裏的嘶吼聲越來越近,01號樣本的影子出現在樓梯口,青灰色的皮膚上沾著血,胸口的魚形印記亮得刺眼。
    “快走!”三叔拽著吳迪衝向控製室的後門,“核心區有通往外界的密道!”
    後門打開,外麵是水電站的主樓大廳,陽光從破損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大廳中央的地麵上有個圓形的井蓋,上麵刻著玄鳥銜日的圖案,正是日記裏提到的祭壇入口。
    吳迪把玉哨放在井蓋上,骨哨的魚紋與圖案完美契合。隻聽“哢嚓”一聲,井蓋緩緩打開,露出底下的石階,通往黑暗的深處。
    “是玄鳥族的祭壇!”三叔的聲音帶著激動,“你爺爺的報告裏說,這裏藏著能徹底摧毀所有改造生物的方法!”
    通道裏的嘶吼聲已經到了門口,01號樣本的利爪拍在後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門板在劇烈晃動,隨時可能被撞開。
    “你先走,”三叔突然把背包塞給吳迪,從懷裏掏出個手榴彈,“我斷後,自毀程序的時間不夠了,我得炸掉通道,攔住它們。”
    “不行!”吳迪想拉他一起走,“我們一起走!”
    “傻小子,”三叔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裏沾著灰塵,“你爺爺當年就是這麽把我推開的,現在該我了。記住,毀掉祭壇裏的基因庫,別讓他們再害人。”他突然把個東西塞進吳迪手裏,“這是你爺爺的潛水表,防水的,裏麵有張芯片,是核心區的地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後門“砰”的一聲被撞開,01號樣本撲了進來。三叔拉響手榴彈的引線,朝著它扔了過去,同時大喊“快走!”
    吳迪含淚轉身,跳進井蓋下的石階。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個水電站都在震動,碎石從頭頂落下,砸在石階上發出劈啪的聲響。
    他順著石階往下跑,礦燈的光柱在黑暗中搖曳。井底的空氣越來越潮濕,隱約能聽見流水聲,像是又回到了河底。
    石階的盡頭是間圓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著個金屬容器,上麵刻著玄鳥紋,應該就是日記裏說的基因庫。容器旁邊的石壁上刻著無數符號,與羅布泊太陽墓裏的符文一模一樣。
    “玄鳥族的祭壇果然在這裏,”吳迪摸出爺爺的潛水表,打開表蓋,裏麵的芯片插入石壁上的凹槽。石室的穹頂突然亮起,符文組成個巨大的陣法,將基因庫籠罩其中。
    玉哨在懷裏劇烈震動,吳迪知道,啟動陣法的時刻到了。他舉起玉哨,對準基因庫,骨哨與玉的結合處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與穹頂的陣法產生共鳴。
    基因庫開始震動,金屬外殼上出現裂紋,裏麵滲出綠色的液體,散發著股刺鼻的氣味——是改造生物的基因原液。
    就在陣法即將啟動的瞬間,石室的石門突然被撞開,王教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胳膊上纏著繃帶,臉上布滿血汙,眼神卻異常瘋狂“阻止他!不能讓基因庫被毀!”
    幾個穿著防化服的人衝了進來,手裏拿著電擊槍,對準吳迪。
    吳迪沒有退縮,握緊玉哨,將體內的力量全部注入其中。玄鳥紋的光芒越來越亮,基因庫的裂紋越來越大,綠色的液體噴湧而出,落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不!”王教授發出絕望的嘶吼,撲向基因庫,卻被綠色的液體濺到,慘叫著倒在地上,身體很快被腐蝕成一灘膿水。
    防化服的人見狀,紛紛後退,不敢靠近。
    吳迪看著基因庫在光芒中徹底瓦解,知道爺爺的遺願終於實現了。但他也清楚,703研究所的秘密遠不止這些,玄鳥族的祭壇為什麽會在這裏,爺爺的血與玄鳥族到底有什麽關係,還有三叔是否真的犧牲了……無數的謎團還在等待著他。
    石室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穹頂開始往下掉碎石,顯然自毀程序已經波及到了這裏。吳迪轉身衝向石室另一側的密道,那裏的出口亮著微光,像是通往新的世界。
    新的真相,在玄鳥族的祭壇深處等待著他。
    喜歡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