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9章 有我無敵(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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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諧奇趣的噴泉池底沉著層墨綠色的淤泥,吳迪的工兵鏟探下去時,觸到的不是磚石,而是團軟膩的東西,像浸泡發脹的內髒。女孩躲在他身後,手裏攥著那枚拚合的鳳紋玉佩,玉佩的溫度隨著池底的動靜不斷升高,邊緣的鳳紋像是活了過來,在暮色裏泛著淡淡的紅光。
    “這裏的水脈連著昆明湖,”吳迪想起坤輿鏡顯示的地下水網,“西洋樓的地基下埋著‘引水管’,是乾隆年間從法國引進的技術,用鉛管連接各個噴泉。”他用鏟尖撥開淤泥,露出下麵鏽跡斑斑的鉛管,管身上布滿細密的孔洞,孔洞裏鑽出的不是鐵鏽,而是銀白色的根須,在水中輕輕擺動,像無數條細小的銀蛇。
    女孩突然指著池底的中心“那裏有東西在發光。”吳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淤泥中確實有團微弱的藍光在閃爍,周圍的銀根須都朝著藍光的方向生長,像是被某種力量吸引。他跳進齊腰深的池水,淤泥沒到膝蓋,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有東西在蠕動,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鞋底。
    靠近藍光的瞬間,銀根須突然變得躁動,紛紛纏向他的腳踝。吳迪舉起拚合的青銅觚,觚口的金光讓根須像觸電般縮回,露出下麵的一塊黑色石板,石板上刻著陌生的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更像是某種象形文字,圖案扭曲成根須的形狀,環繞著中心的藍色光點。
    “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女孩突然開口,“我爺爺教過我,這字念‘卡’,是靈魂的意思。”她指著石板邊緣的圖案,“這些不是根須,是‘卡’的象征,代表著依附在物體上的靈魂。”
    吳迪這才注意到,石板上的象形文之間還刻著細小的穀粒圖案,每個穀粒裏都嵌著個微型的人臉,與思陵穀殼球裏的人臉如出一轍。他用鏟尖撬動石板,下麵露出個方形的暗格,暗格裏躺著個玻璃容器,容器裏泡著的不是液體,而是團銀白色的物質,像團凝固的月光,正是藍光的源頭。
    “這是……星塵?”吳迪想起祖父筆記裏的插圖,畫著類似的物質,旁邊注著“天外來物,可生萬物”。容器的標簽上用拉丁文寫著“1743”,正是乾隆年間引進西洋樓技術的年份。他突然明白,所謂的穀母根本不是地球產物,而是附著在鉛管上的外星生命,朱棣當年發現的“穀種”,恐怕隻是這種星塵的極小部分。
    玻璃容器剛被拿出暗格,整個噴泉池突然劇烈晃動,池底的淤泥開始翻湧,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鉛管網絡,管身上的孔洞裏噴出更多銀根須,在池水中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吳迪抱著容器往池邊退,卻發現剛才跳下來的地方已經被根須封住,銀根須上開出細小的白花,花瓣裏嵌著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懷裏的容器。
    “它們想要星塵。”女孩將鳳紋玉佩貼在根須網上,玉佩的紅光讓根須紛紛退開,讓出條狹窄的通道。“我爺爺說,鳳釵是用‘天外來鐵’做的,能克製星塵衍生的東西。”她拉著吳迪往通道外跑,身後的銀根須正在迅速生長,白花的花瓣紛紛展開,露出裏麵的牙齒,發出細碎的啃噬聲。
    爬上池岸的瞬間,吳迪回頭看見整個噴泉池已經被銀根須填滿,藍光從根須的縫隙中透出,在暮色裏組成一張巨大的人臉,正是穀母的模樣,眼睛的位置正好對著暗格的方向。他突然想起老者說的“穀母之種源於西洋”,原來朱棣得到的隻是星塵的碎片,真正的母體一直藏在西洋樓的鉛管裏。
    女孩指著遠處的海晏堂“爺爺說那裏的十二生肖獸首裏,藏著‘鎮星石’,能封印星塵的活性。”吳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海晏堂的斷壁在暮色中像頭蟄伏的巨獸,獸首噴泉的位置空著,隻剩下殘破的石座,石座上刻著的不是龍蛇,而是與石板上相同的象形文。
    往海晏堂走的路上,吳迪發現西洋樓的斷壁上都纏著銀根須,隻是這些根須是暗紅色的,像是吸飽了血液。牆壁的磚縫裏嵌著無數細小的骨骼,拚成穀穗的形狀,在暮色裏泛著慘白的光。“這些是1860年的英法聯軍士兵,”女孩突然說,“我爺爺在老照片裏見過,他們的屍體被埋在西洋樓的地基下,成了星塵的養料。”
    海晏堂的石座上果然少了一個獸首——龍首的位置空著,石座的凹槽裏刻著與玻璃容器標簽相同的拉丁文“1743”。吳迪將青銅觚插進凹槽,觚口的金光讓整個石座劇烈震動,周圍的暗紅色根須紛紛退開,露出下麵的通道,通道兩側的壁龕裏擺著十二尊小型的獸首雕像,每個雕像的眼睛裏都嵌著顆藍色的寶石,與玻璃容器裏的星塵同色。
    通道盡頭的石室中央,放著個巨大的銅盤,銅盤上刻著十二生肖的圖案,龍的位置同樣空著,周圍刻著的不是時辰,而是十二個星座的符號。吳迪將玻璃容器放在銅盤中央,星塵突然從容器裏溢出,順著星座符號流動,在銅盤上組成一個完整的星圖,與鳳引鏡背麵的北鬥七星圖案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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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獸首是用來校準星圖的,”吳迪突然明白,“龍首對應的是北鬥第七星,隻要找到龍首,就能啟動鎮星石的封印。”他剛說完,銅盤突然發出嗡鳴,星塵組成的星圖開始旋轉,石室的穹頂裂開道縫,露出外麵的夜空,夜空中的北鬥七星恰好與銅盤上的星圖對應,第七星的位置異常明亮,像是在指引什麽。
    女孩突然指著銅盤邊緣的刻度“這裏有行小字,是中文。”吳迪湊近看去,刻度下方刻著“圓明園匠人,朱某,1750”。朱姓?難道是朱家的後人?他想起朱棣用皇室血脈喂養穀母的心,乾隆年間負責西洋樓工程的匠人很可能也是朱家人,龍首的失蹤恐怕不是被搶走,而是被朱家人藏了起來。
    石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是個陌生的中年人,左手缺了根小指,與守陵人老者的特征完全一致。“沒想到吧,守陵人的‘永生派’不止我們幾個,”中年人冷笑,“龍首在我們手裏,隻要把它放回石座,星塵就能完全活化,到時候整個北京都會變成新的穀母搖籃。”
    他身後的手下抬著個錦盒,打開後露出的龍首果然是銀白色的,表麵布滿根須狀的紋路,眼睛裏嵌著的不是寶石,而是團跳動的銀根須,與噴泉池底的根須一模一樣。“這龍首是用星塵和朱家血脈做的,”中年人撫摸著龍首,“當年英法聯軍搶不走,是因為它已經和穀母的根須長在了一起。”
    吳迪突然將青銅觚砸向錦盒,觚口的金光讓龍首發出刺耳的尖叫,銀根須紛紛脫落,露出下麵的青銅質地。中年人沒想到龍首的偽裝如此脆弱,一時愣住的瞬間,女孩突然將鳳紋玉佩貼在銅盤的龍形凹槽裏,玉佩的紅光與星塵的藍光碰撞,整個石室開始劇烈搖晃,穹頂的裂縫越來越大,夜空中的北鬥第七星突然射出一道光柱,直直落在銅盤中央。
    “不!”中年人試圖阻止,卻被光柱的力量彈開,他帶來的手下被突然湧出的銀根須纏住,瞬間被吞噬,隻剩下衣物漂浮在根須中。吳迪趁機抓住龍首,將它放回海晏堂的石座凹槽,龍首與石座接觸的瞬間,發出耀眼的藍光,順著鉛管網絡傳遍整個西洋樓,銀根須在藍光中紛紛枯萎,化作銀白色的粉末。
    銅盤上的星圖突然停止旋轉,星塵重新縮回玻璃容器,被龍首射出的藍光封印在其中。中年人看著這一切,發出絕望的咆哮,轉身衝進通道,卻被枯萎的根須絆倒,摔進石座的暗格裏,暗格瞬間閉合,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響。
    吳迪和女孩走出海晏堂時,天已經亮了。西洋樓的銀根須都已消失,斷壁殘垣在晨光中泛著灰白色,像是從未有過生命的痕跡。女孩突然指著昆明湖的方向“爺爺說,龍首歸位後,會有艘船來接我們。”
    吳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湖麵上果然有艘古舊的畫舫,船頭立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藍布衫,左手雖然缺了根小指,後頸的北鬥七星刺青卻在晨光中異常清晰——是老槐,隻是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像是回到了未被根須感染的模樣。
    “他不是死了嗎?”吳迪的聲音發顫。
    女孩握住他的手,鳳紋玉佩在兩人掌心同時發燙“爺爺說,鎮星石的力量能逆轉時間,讓被穀母吞噬的人以‘卡’的形式存在。老槐叔沒有真的消失,他的靈魂附在玉佩上了。”
    畫舫靠近岸邊時,老槐朝他們揮手,手裏舉著個青銅盒子,與長陵地宮找到的盒子一模一樣。“這裏麵有你祖父的日記,”老槐的聲音隔著湖麵傳來,“他在1972年找到龍首後,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特意留下了對付穀母的最後方法。”
    吳迪接過盒子的瞬間,畫舫突然開始變得透明,老槐的身影在晨光中漸漸模糊“西洋樓的星塵隻是‘種子’,真正的母體在……”話沒說完,畫舫已經化作無數銀粉,消散在湖麵上,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稻香。
    打開青銅盒子,裏麵的日記泛黃發脆,最後一頁畫著幅世界地圖,每個大洲的位置都標著藍色的圓點,旁邊注著“1743,星塵散落之地”。吳迪突然明白,穀母的種子不止傳到了中國,而是隨著當年的殖民擴張散落到了世界各地,圓明園的星塵隻是其中之一。
    女孩指著日記裏的一行字“爺爺說,北鬥第七星對應的是‘破軍星’,主毀滅與新生。要徹底消滅穀母,必須找到所有散落的星塵,用破軍星的力量淨化。”她的手指落在地圖上的南美洲,那裏的藍點旁畫著個小小的穀穗圖案,與思陵的穀殼球完全相同。
    昆明湖的水麵突然泛起漣漪,映出的北鬥七星正在向西移動,第七星的光芒格外明亮,直指南美洲的方向。吳迪握緊手中的青銅盒子,知道下一站必須離開北京,前往遙遠的大陸。那裏有新的星塵,新的守陵人,或許還有祖父當年未完成的旅程。
    他回頭望了眼西洋樓的廢墟,陽光穿過斷壁的縫隙,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像一張巨大的星圖。吳迪知道,這場跨越數百年的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穀母的陰影依然籠罩著世界的每個角落,而他,必須帶著祖父的日記、鳳引鏡和青銅觚,繼續走下去——為了那些被穀母吞噬的生命,為了老槐的犧牲,更為了讓“穀生於土,亦死於土”的循環,真正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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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突然指著遠處的天空,一群黑色的飛蛾正排成隊列,朝著西南方飛去,翅膀上的北鬥七星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吳迪拉起她的手,朝著湖邊的公路走去,那裏有前往機場的大巴,車票已經在口袋裏放了一夜,目的地裏約熱內盧。
    車窗外的昆明湖漸漸遠去,吳迪摸出那枚鳳紋玉佩,玉佩的紅光與青銅觚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在陽光下組成一個完整的“鎮”字。他知道,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裏約熱內盧的基督像在暴雨中泛著青灰色,吳迪站在科爾科瓦多山的觀景台,看著豆大的雨點砸在基督像的手掌上,濺起的水花裏浮著細小的銀線——和圓明園西洋樓的星塵根須一模一樣。女孩把鳳紋玉佩貼在欄杆上,玉佩的紅光透過雨幕,在遠處的糖麵包山山頂映出團跳動的藍光,像顆沉在雲層裏的心髒。
    “日記裏說,1743年有艘法國船在裏約港沉沒,”女孩的手指劃過祖父日記裏的航海圖,圖上的沉船位置用紅筆圈著,旁邊注著“星塵容器,鉛製”,“當年負責運輸的水手都姓朱,是朱棣的後裔,逃到巴西後改了姓氏,現在叫朱卡家族。”
    雨幕中突然傳來引擎聲,一輛老式福特皮卡車停在觀景台入口,駕駛座上的男人搖下車窗,露出張混血麵孔,左手缺了根小指,指節上的穀穗紋身被雨水泡得發脹。“朱卡家的人?”吳迪摸出青銅觚,男人突然笑了,從懷裏掏出半塊青銅碎片,與吳迪的鳳引鏡邊緣嚴絲合縫。
    “我是裏卡多·朱卡,”男人的葡語裏混著生硬的中文,“我爺爺說,拿著鳳鏡的人來了,就把這個給他。”他遞來的碎片上刻著半張世界地圖,與日記裏的拚圖後,亞馬遜雨林的位置多出個紅色叉號,“那裏有艘船,裝著‘會發芽的鉛’。”
    皮卡車在雨林公路上顛簸時,裏卡多說起朱卡家族的往事。當年沉船的星塵容器被漁民打撈,賣給了種植園主,後來整個種植園的黑奴都變成了“穀殼人”,皮膚下長出銀根須,臨死前會吐出穀粒狀的蟲卵。“我爺爺在1960年找到容器,”裏卡多猛打方向盤躲開橫倒的樹幹,“他用基督像的銀質十字架暫時封印,可現在……”
    車窗外的雨林突然劇烈搖晃,無數銀根須從樹冠裏垂下,像瀑布般砸在路麵上,根須末端的白花在雨夜裏泛著磷光,花瓣裏的眼睛正死死盯著皮卡車。裏卡多突然加速,車輪碾過根須的瞬間,傳來爆米花般的脆響,綠色的漿液濺在車窗上,蝕出細密的孔洞。
    “快到了,”裏卡多指著前方的河灣,水麵上漂浮著艘腐爛的三桅船,船身纏著的銀根須已經與雨林根係連成一片,像條巨大的白蛇,“那就是‘聖路易斯號’,當年運星塵的船。”他從工具箱裏翻出把銀質砍刀,刀身上刻著與基督像相同的十字架,“我爺爺說,銀能燒斷根須。”
    登上船的瞬間,吳迪聞到熟悉的甜腥味——和思陵地宮的穀殼球一模一樣。甲板的裂縫裏鑽出無數銀根須,纏住了他們的腳踝,裏卡多揮刀砍去,根須斷裂處噴出的漿液在銀刀上燒成青煙。“貨艙在下麵,”裏卡多指著艙門,門環上的鉛製銘牌刻著“1743”,與圓明園的容器標簽完全相同。
    貨艙裏漂浮著層厚厚的銀灰色粉末,踩上去像踩著碾碎的錫箔。中央的鐵架上固定著個鉛製容器,形狀像顆巨大的心髒,表麵的血管狀紋路裏嵌著無數細小的牙齒,每個齒縫裏都塞著卷曲的銀根須。容器頂部的十字架已經發黑,銀質表麵布滿蟲蛀般的孔洞,裏麵滲出的星塵正在凝結成根須,順著鐵架爬向艙頂。
    “封印快破了,”裏卡多將銀刀插進容器的鎖孔,“我爺爺說容器裏有‘母卵’,是所有穀殼人的源頭。”鎖芯轉動的瞬間,容器突然劇烈跳動,表麵的紋路亮起藍光,貨艙的木板開始滲出綠色的漿液,在地麵匯成小溪,裏麵遊動著無數米粒大小的銀魚,長著根須狀的尾巴。
    吳迪舉起青銅觚對準容器,觚口的金光讓銀根須紛紛縮回,露出容器底部的刻字“朱家血脈,永鎮此卵”。他突然想起女孩的鳳紋玉佩,將玉佩貼在容器上的瞬間,紅光與藍光碰撞,容器裂開道縫,裏麵滾出的不是卵,而是顆拳頭大的銀質十字架,十字架的凹槽裏嵌著半塊北鬥七星玉佩——正是第七星的位置。
    “原來鎮星石不止一塊,”吳迪將兩塊北鬥玉佩拚合,十字架突然射出光柱,貨艙的艙壁紛紛剝落,露出後麵的暗格,裏麵堆滿了黑奴的骸骨,每個頭骨裏都嵌著顆穀粒,“這些黑奴是被當成養料的。”
    裏卡多突然捂住喉嚨,嘴角溢出綠色的漿液,他的左手正在銀根須化,皮膚下的血管變成了根須狀的紋路。“我早被感染了,”他苦笑著將銀刀塞進吳迪手裏,“日記最後一頁畫著金字塔,說非洲有‘星塵的老家’。”他的身體突然膨脹,變成穀殼球前的最後一刻,將塊青銅碎片塞進女孩手裏——碎片上刻著埃及金字塔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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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艙的穹頂突然坍塌,無數銀根須像潮水般湧進來。吳迪拉著女孩跳進救生艇,回頭看見“聖路易斯號”正在銀根須的纏繞下解體,鉛製容器化作的十字架在藍光中升空,與基督像的光柱連成一線,雨林裏的銀根須紛紛枯萎,在雨水中化作銀白色的粉末。
    救生艇漂到河灣時,女孩突然指著碎片上的金字塔“爺爺的日記裏說,吉薩金字塔的基座下有星塵的原始容器,是五千年前的隕石做的。”她將碎片與世界地圖拚合,非洲大陸的紅點旁多出行象形文,與圓明園石板上的“卡”字完全相同。
    吳迪摸出拚合的北鬥玉佩,第七星的位置正在發燙,透過雨幕能看見南半球的夜空,北鬥七星的倒影在河麵上微微晃動,第七星的光芒直指南非好望角的方向。他突然明白,星塵不是1743年才來到地球,而是早在古埃及時期就已墜落,朱棣得到的隻是其中極小的一塊。
    河岸的雨林裏傳來汽車引擎聲,裏卡多的皮卡車竟然還能啟動,隻是駕駛座上換了個陌生男人,左手同樣缺了根小指,脖子上掛著的穀穗項鏈在雨夜裏閃著綠光。“守陵人全球都有分支,”男人舉著槍走出車門,“把玉佩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女孩突然將鳳紋玉佩扔進河裏,男人慌忙去撈的瞬間,吳迪舉起銀刀砍向他的手腕。槍聲在雨林裏回蕩,男人捂著流血的手臂後退,皮卡車的油箱被流彈擊中,轟然爆炸的火光中,吳迪看清男人後頸的刺青——不是北鬥七星,而是古埃及的安卡符號,與石板上的“卡”字同出一源。
    “他們不是守陵人,”吳迪撿起男人掉落的徽章,上麵刻著金字塔和穀穗的組合圖案,“是新的組織。”他突然想起裏卡多的話,星塵的老家在非洲,這些人恐怕是在尋找星塵的原始力量,想比穀母更早一步掌控這種外星生命。
    雨停時,朝陽在亞馬遜河麵上鋪出金紅色的光帶。吳迪和女孩沿著河岸找到座小鎮,在郵局寄走了鉛製容器的碎片,收件人是北京故宮的考古隊——那裏或許有能徹底封印星塵的技術。女孩則用衛星電話聯係了裏卡多提到的人,一個在開羅研究古埃及文明的華裔教授。
    “教授說金字塔的通風道對準了北鬥七星,”女孩掛掉電話時,臉上帶著興奮,“他在1999年發現通風道裏有銀根須,還找到塊刻著鳳紋的隕石碎片。”她將電話遞給吳迪,屏幕上的照片裏,教授手裏的碎片與鳳引鏡的邊緣完美契合。
    小鎮的碼頭停著艘前往開普敦的貨船,船長是個索馬裏裔男人,聽說他們要去埃及,突然從懷裏掏出個護身符——銀質的北鬥七星掛墜,第七星的位置嵌著塊紅色寶石,與吳迪的玉佩一模一樣。“我爺爺是鄭和船隊的後裔,”船長的中文帶著阿拉伯語的卷舌音,“他說遇到拿著鳳鏡的人,就把這個給他,說能在沙漠裏找到水。”
    貨船駛離亞馬遜河口時,吳迪站在甲板上望著逐漸遠去的雨林。拚合的世界地圖上,隻剩下非洲大陸的紅點還在閃爍,像顆未被熄滅的火星。他摸出裏卡多給的銀刀,刀刃上的十字架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旁邊的女孩正用鳳紋玉佩比對教授發來的隕石照片,玉佩與照片裏的碎片輪廓完全重合。
    “你說古埃及人也知道星塵嗎?”女孩突然抬頭,赤道的陽光讓她瞳孔裏的玉佩紅光格外明亮。
    吳迪望著南半球的星空,北鬥七星正在緩緩西沉,第七星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像顆正在墜落的隕石。他想起祖父日記裏的最後一句話“星塵來自破軍,亦終將歸於破軍”,或許所謂的破軍星,根本不是天上的星辰,而是能淨化一切的力量。
    貨船穿過好望角時,海麵上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的泡沫裏浮出無數銀根須,像水草般在波峰間擺動。吳迪握緊銀刀的同時,船長的北鬥掛墜突然發燙,紅色寶石射出的紅光在浪濤中燒出條通道,貨船順著通道破浪前行,身後的銀根須在紅光中紛紛化作灰燼。
    甲板下方傳來騷動,幾個船員正在爭吵,吳迪走下去發現他們圍著台收音機,裏麵斷斷續續傳出法語廣播“吉薩金字塔……異常震動……銀質文物……失竊……”女孩突然指著其中個船員的手腕,他的袖口露出半隻穀穗紋身,與裏卡多的圖案完全相同,隻是紋身的顏色是黑色的。
    “是安卡組織的人,”吳迪將青銅觚對準那個船員,觚口的金光讓他痛苦地蜷縮在地,皮膚下的銀根須像蚯蚓般蠕動,“他們比我們先到埃及。”
    船員在金光中化作穀殼球前,用阿拉伯語喊出了句話,船長臉色驟變“他說‘母卵醒了,尼羅河要發芽了’。”
    吳迪衝到船舷邊,望著遠處非洲大陸的輪廓,吉薩金字塔的尖頂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像枚刺破雲層的銀針。他知道,當金字塔的通風道不再對準北鬥,當尼羅河的河水裏長出銀根須,當安卡組織拿到原始星塵,整個非洲大陸都會變成新的穀母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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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船朝著亞曆山大港全速前進,甲板上的北鬥掛墜與鳳紋玉佩同時發燙,在暮色裏組成完整的星座圖案。吳迪摸出那半塊刻著金字塔的青銅碎片,碎片邊緣的象形文在紅光中漸漸清晰,拚出的句子讓他瞳孔驟縮——“卡之歸宿,星塵之源,破軍在此”。
    他突然明白,祖父當年走遍世界,不隻是為了尋找星塵,更是為了找到“破軍”的真相。而吉薩金字塔下藏著的,或許不隻是星塵的原始容器,更是能徹底終結這一切的鑰匙。女孩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兩人掌心的玉佩與掛墜同時亮起,在海風中發出清脆的共鳴,像某種古老的召喚。
    亞曆山大港的燈塔在夜色中閃爍,貨船即將靠岸的瞬間,吳迪看見碼頭上站著群黑衣人,為首的男人舉著塊青銅碎片,碎片上的安卡符號在燈光下泛著綠光。他知道,真正的決戰不在雨林,不在沉船,而在那座矗立了五千年的金字塔下,在尼羅河的源頭,在星塵最初降臨的地方。
    貨船的錨鏈緩緩放下,濺起的水花裏,銀根須的影子正在悄然生長,像無數條銀色的蛇,順著船身向上攀爬。吳迪握緊銀刀和青銅觚,女孩將鳳引鏡貼在胸前,兩人對視一眼,朝著碼頭走去。他們的身後,是逐漸被銀根須覆蓋的貨船,身前,是通往古埃及秘密的黑暗甬道,而頭頂的夜空中,北鬥第七星的光芒正穿透雲層,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亞曆山大港的海風裹著鹹腥味,吳迪踩著碼頭的木板時,靴底沾到的沙粒裏混著銀色纖維——在顯微鏡下會發現,那是星塵根須的斷茬。女孩將鳳紋玉佩貼近碼頭的石柱,玉佩紅光漫過的地方,柱身滲出綠色液珠,滴在沙地上蝕出細小的坑洞,像某種酸性物質。
    “教授說安卡組織的總部在吉薩高原的廢棄礦場,”女孩翻著衛星地圖,屏幕上的礦道網絡像血管般蔓延,最終匯入金字塔的地下墓室,“他們在1999年就打通了礦道與通風道,現在可能已經拿到原始星塵了。”她突然指著地圖角落的標記,“這裏有個朱姓家族的墓園,18世紀的墓碑上刻著鳳紋。”
    雇來的越野車在沙漠公路上顛簸,車窗外的沙丘在月光下泛著銀白色,像被凍結的海浪。吳迪注意到沙丘的陰影裏有規律地凸起,像是某種生物在沙下移動,凸起處的沙粒會短暫地呈現金屬光澤——和亞馬遜河底的銀根須特征完全一致。
    “是‘沙蟲’,”女孩突然想起教授發的資料,“安卡組織用星塵改造的沙漠生物,能循著金屬氣味追蹤目標。”她將青銅觚放在儀表盤上,觚口的金光讓車窗外的凸起紛紛退開,在沙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像被燒過的路徑。
    淩晨時分,越野車抵達吉薩高原。金字塔的輪廓在晨曦中泛著土黃色,胡夫金字塔的通風道口飄出縷縷藍煙,煙柱在空中凝結成根須狀,與北鬥七星的軌跡重合。吳迪用望遠鏡觀察,發現通風道下方的礦場入口站著荷槍實彈的守衛,每人的左臂都戴著安卡徽章,徽章在朝陽下反射出的光帶著金屬腥味。
    “得從側麵進去,”女孩指著墓園的方向,那裏的沙丘明顯比別處低陷,像是被某種力量掏空,“教授說墓園的地下墓室連著礦道,是當年朱家人偷偷挖的逃生通道。”
    墓園的入口藏在塊斷裂的石碑後,碑上的“朱”字已經被風沙磨得模糊,卻在鳳紋玉佩的紅光中顯出原形——字的筆畫裏嵌著細小的銀片,組成完整的北鬥圖案。吳迪移開石碑,下麵露出的通道口纏著銀根須,這些根須是金色的,表麵布滿鱗片,像某種沙漠蛇類的皮膚。
    “是‘金鱗根’,”女孩認出教授資料裏的圖片,“星塵在沙漠環境的變種,遇熱會硬化成金屬。”她將青銅觚伸進通道,觚口的金光讓根須迅速收縮,露出下麵的石階,階麵上刻著與圓明園石板相同的象形文,隻是多了個太陽符號。
    通道裏彌漫著檀香與硫磺混合的氣味,吳迪的狼眼手電掃過兩側的壁畫,畫著古埃及人向金字塔獻祭的場景,祭品不是牛羊,而是裹著銀布的人,他們的胸口都插著根金色的根須,像在被某種植物寄生。“這些不是獻祭,是‘接種’,”吳迪突然明白,“古埃及人早就知道如何利用星塵。”
    走到第三百級台階時,前方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吳迪示意女孩停下,自己貼著石壁往前挪,轉角處的景象讓他攥緊了工兵鏟——十幾個穿著白袍的人圍著個石製祭壇,祭壇中央的凹槽裏嵌著塊黑色隕石,隕石表麵的銀根須正在蠕動,像在呼吸。
    “是原始星塵容器,”女孩的聲音發顫,“教授說這是五千年前墜落在撒哈拉的隕石,古埃及人用它建造了金字塔。”她突然指向祭壇旁的石碑,上麵的象形文記載著“星塵每千年蘇醒一次,需用‘鳳血’安撫”,“鳳血……難道是指鳳引鏡?”
    白袍人突然轉身,為首的老者左手缺了根小指,手裏的權杖頂端嵌著半塊北鬥玉佩,與吳迪的拚在一起,恰好組成完整的星座。“終於等到你了,吳家的後人,”老者的中文帶著古埃及語的喉音,“你祖父在1972年就該把鳳引鏡帶來,偏偏他選擇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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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迪這才看清,老者的白袍下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與金鱗根相同的紋路,隻是顏色更深,像凝固的血液。“安卡組織就是當年守陵人的分支,”老者撫摸著隕石,“我們不滿足於守護,要讓星塵完全蘇醒,讓人類進化成新的物種。”
    祭壇上的隕石突然亮起藍光,金鱗根順著石階迅速生長,纏住了吳迪的腳踝。他舉起青銅觚砸向隕石,觚口的金光與藍光碰撞,激起的衝擊波讓通道劇烈搖晃,壁畫上的銀布裹屍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裏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北鬥七星的圖案。
    女孩突然將鳳紋玉佩拋向空中,玉佩在藍光中炸開,化作無數紅色的光點,落在金鱗根上,根須瞬間枯萎,像被灼燒的麥稈。“這是鳳釵的碎片,”女孩拉起吳迪往通道深處跑,“教授說它能暫時壓製星塵活性。”
    身後傳來老者的怒吼,吳迪回頭看見隕石表麵的銀根須正在脫落,露出下麵的青銅質地——原來所謂的隕石,是個人造容器,裏麵裝著的才是真正的星塵。白袍人紛紛拔出彎刀,刀身刻著的安卡符號在藍光中泛著綠光,像某種詛咒。
    通道盡頭的礦道比想象中寬敞,兩側的礦柱上纏著金鱗根,根須末端的花苞在藍光中緩緩綻放,露出裏麵的牙齒,發出細碎的咀嚼聲。吳迪突然想起亞馬遜河的銀魚,這些花苞恐怕是星塵的“嘴”,靠吞噬金屬和血肉生長。
    “前麵是通風道,”女孩指著礦道盡頭的鐵柵欄,柵欄後的豎井直通金字塔內部,“教授說通風道的盡頭有‘鎮星石’,是用隕石碎片做的。”她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低頭發現礦道的鐵軌下埋著無數骸骨,每個頭骨裏都嵌著顆穀粒,與思陵的完全相同。
    老者帶著白袍人追了上來,權杖頂端的北鬥玉佩射出紅光,金鱗根在紅光中瘋狂生長,像無數條金色的蛇在礦道裏穿梭。吳迪用工兵鏟撬開鐵柵欄,拉著女孩跳進豎井,下落的瞬間,他看見老者的臉正在變形,皮膚下的金鱗根突破表皮,變成個覆蓋著鱗片的怪物,像古埃及壁畫裏的冥界守護神阿努比斯。
    通風道比礦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四壁的石灰石上布滿抓痕,像是有什麽巨大的生物曾在這裏爬行。吳迪的手電掃過之處,發現抓痕裏嵌著金色的鱗片,與金鱗根的質地相同。“是‘星塵守衛’,”女孩想起教授的警告,“古埃及人用星塵創造的生物,守護著鎮星石。”
    通風道的盡頭突然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吳迪舉起工兵鏟的瞬間,一隻巨大的生物從黑暗中衝出,它的身體像蜥蜴,翅膀卻像蝙蝠,皮膚覆蓋著金鱗根,眼睛裏的藍光與隕石如出一轍。“是獅身人麵像的原型,”吳迪突然明白,“古埃及人根據它的形象建造了雕像。”
    星塵守衛的利爪掃過吳迪的肩膀,留下的傷口立刻滲出綠色的血液,像被毒液感染。他強忍劇痛將青銅觚塞進守衛的嘴裏,觚口的金光讓它發出刺耳的尖叫,翅膀上的金鱗根紛紛脫落,露出下麵的骨骼——那骨骼的材質,與鎮星石的隕石完全相同。
    女孩趁機將鳳引鏡貼在通風道的石壁上,鏡麵的鳳凰眼睛射出紅光,在石壁上燒出個洞口,裏麵露出的正是教授所說的鎮星石——塊籃球大小的隕石,表麵刻著完整的北鬥七星,第七星的位置嵌著塊紅色寶石,與船長給的掛墜完全吻合。
    “把寶石嵌進去!”吳迪將掛墜扔給女孩,自己則用工兵鏟抵住星塵守衛的喉嚨。女孩爬上石壁,將寶石按進鎮星石的凹槽,隕石突然射出光柱,貫穿整個通風道,星塵守衛在光柱中化作金色的粉末,散落的鱗片在空中凝結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礦道方向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吳迪探頭看向洞口,發現老者帶著白袍人正在用炸藥炸開鐵柵欄,金鱗根順著炸開的缺口迅速蔓延,像金色的潮水。“他們想毀掉鎮星石,”女孩將鎮星石抱在懷裏,“隕石的力量能淨化方圓百裏的星塵,是安卡組織最害怕的東西。”
    通風道的另一頭傳來氣流聲,吳迪想起金字塔的構造,那裏應該連接著國王墓室。他拉著女孩鑽進洞口,身後的石壁在光柱中緩緩閉合,將金鱗根和白袍人隔絕在外。國王墓室的石棺裏沒有木乃伊,隻有個青銅盒子,與長陵地宮的盒子一模一樣。
    打開盒子的瞬間,吳迪聞到了熟悉的稻香——裏麵裝著的不是珠寶,而是半張世界地圖,標注著星塵散落的最後一個地點南極大陸的冰蓋下,旁邊注著“星塵的最終沉睡地,1912年,斯科特探險隊”。
    墓室的牆壁突然滲出藍光,金鱗根竟然穿透了石壁,順著石棺的縫隙迅速生長。吳迪突然明白,鎮星石的力量雖然強大,卻隻能暫時壓製星塵,要徹底消滅它,必須找到所有散落的碎片,將它們送回南極的原始沉睡地。
    女孩指著地圖上的日期“1912年斯科特探險隊全員遇難,他們的日記裏提到過‘會發光的冰’,恐怕就是星塵。”她將鎮星石放進青銅盒子,“教授說南極的冰層下有座隕石坑,是星塵最初墜落的地方,那裏的低溫能永久封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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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墓室的穹頂突然裂開,老者的怪物形態從缺口探進來,金鱗根組成的手臂抓向青銅盒子。吳迪將盒子拋給女孩,自己則舉起青銅觚衝向怪物,觚口的金光與怪物的藍光碰撞,在墓室中央形成個巨大的漩渦,金鱗根和青銅觚的碎片在空中交織,像場金屬與光的風暴。
    “從通風道下去,有通往獅身人麵像的密道,”吳迪大喊著將工兵鏟扔向女孩,“教授在那裏等你,把地圖給他!”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記裏的話,“鳳引鏡的碎片湊齊時,星塵會暫時失去活性,快用玉佩!”
    女孩含淚將鳳紋玉佩拋向漩渦,玉佩在金光與藍光中炸開,化作無數紅色的光點,落在金鱗根上,根須瞬間停止生長,像被凍結的黃金。吳迪趁機將怪物撞向穹頂的缺口,兩人一起墜落進通風道,墜落的瞬間,他看見女孩抱著青銅盒子鑽進密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通風道裏的金鱗根在紅光中紛紛枯萎,老者的怪物形態在金光中逐漸瓦解,露出下麵的白袍。“你贏不了的,”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弱,“南極的星塵已經蘇醒,冰蓋下的生物正在擴散,就算你找到那裏……”
    話沒說完,老者已經化作金色的粉末,被通風道的氣流吹散。吳迪爬出通風道時,朝陽正從金字塔的尖頂升起,將整個吉薩高原染成金紅色。他摸出懷表,裏麵的照片上,祖父年輕時站在金字塔前,手裏舉著的,正是半塊鳳引鏡的碎片。
    遠處的沙漠公路上,輛越野車正在等候,教授的助手搖下車窗,手裏舉著另一塊青銅碎片,碎片上刻著南極冰蓋的輪廓。“教授說南極的冰芯樣本顯示,星塵的活性在零下七十度會完全停止,”助手遞來張機票,“去開普敦的航班還有兩小時,那裏有前往南極的科考船。”
    吳迪登上越野車時,回頭望了眼金字塔,鎮星石的光柱已經消失,金鱗根枯萎的粉末在沙漠風中揚起,像場金色的雨。他知道,南極的冰蓋下藏著最後的秘密,那裏有斯科特探險隊的遺骸,有星塵的原始形態,或許還有祖父當年未完成的旅程。
    車窗外的獅身人麵像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吳迪摸出那半塊刻著南極的青銅碎片,碎片邊緣的冰層圖案在陽光下泛著藍光,與鎮星石的光芒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女孩說的話,星塵來自破軍,亦終將歸於破軍,或許南極的隕石坑,就是地球的“破軍”之地。
    越野車駛離吉薩高原時,吳迪的手機收到女孩發來的信息,是張南極科考站的照片,照片裏的冰層下隱約有團藍光,像顆沉在冰海裏的心髒。信息下方隻有一行字“教授說那裏的冰層正在融化,我們必須快點。”
    他抬頭看向南半球的天空,北鬥七星正在緩緩南移,第七星的光芒穿透雲層,直指南極的方向,像枚正在墜落的流星。吳迪握緊手中的青銅碎片,知道下一站將是地球上最寒冷的地方,那裏有零下七十度的低溫,有冰下的未知生物,有安卡組織最後的分支,更有終結這一切的希望。
    開普敦的港口在暮色中泛著紫色,科考船的探照燈刺破黑暗,照亮了甲板上的北鬥七星標誌。吳迪走上跳板的瞬間,船長遞來件厚重的防寒服,口袋裏放著塊銀質的指南針,指針永遠指向南極的方向,與他懷裏的青銅碎片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船駛離港口時,吳迪站在甲板上望著逐漸遠去的非洲大陸,吉薩金字塔的尖頂在暮色中隻剩下個模糊的黑點,像枚未被拔出的釘子。他知道,這場跨越五大洲的旅程即將抵達終點,而真正的考驗,還在南極的冰蓋之下,在那片無人涉足的白色荒原裏,在星塵最初降臨的地方。
    科考船穿過德雷克海峽時,海麵上突然出現無數冰山,冰山的裂縫裏滲出藍色的光,像無數雙在冰海中睜開的眼睛。吳迪握緊手中的青銅碎片,碎片在低溫下泛著冷光,與冰山的藍光遙相呼應,在海麵上組成一張巨大的星圖,北鬥七星的第七星,正好對準南極點的方向。
    他摸出女孩發來的南極冰層照片,照片裏的藍光正在擴大,像顆即將破殼的蛋。吳迪知道,當他們抵達南極時,等待他們的或許不是沉睡的星塵,而是已經蘇醒的“母體”,是古埃及人未能馴服的原始力量,是這場持續五千年的戰爭的最終戰場。
    科考船的汽笛在冰海中回蕩,吳迪拉了拉防寒服的拉鏈,朝著駕駛艙走去,那裏的海圖上,南極點的位置被紅筆圈著,旁邊標注著斯科特探險隊的最後營地坐標。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必須走下去,為了女孩的信任,為了教授的期待,更為了讓星塵徹底歸於沉寂,讓地球不再被這種外星生命所困擾。
    冰海的盡頭,南極大陸的輪廓在暮色中漸漸清晰,像塊巨大的白色墓碑,等待著新的訪客。吳迪站在船頭,望著那片無盡的白色,手中的青銅碎片突然發燙,像是在回應著冰下的某種呼喚,一場新的冒險,即將在這片冰封的荒原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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