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7章 有我無敵(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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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魂鈴的紅光在晨霧裏洇開時,吳迪數到第三艘渡輪駛過落鈴渡的燈塔。碼頭的木樁上拴著艘烏篷船,船身刻滿水波紋,每個波峰處都嵌著隻銅鈴,鈴舌是用鯨魚骨做的,在潮水裏輕輕晃動,發出悶沉的“咚咚”聲,像有人在水底敲鼓。
“是‘舟鈴船’。”小三指著船尾的烙印,模糊的“吳”字被海水泡得發脹,卻依舊能看出與鎮鈴符同源的紋路,“周明的鈴經上說,舟鈴藏在船底的暗艙,得用三鈴的共鳴才能打開。”
吳迪踩著跳板上船時,船板突然發出“吱呀”的慘叫,像是不堪重負。低頭看見甲板的縫隙裏嵌著無數細小的貝殼,每個貝殼裏都裹著根白毛,在晨光裏閃著銀光——是“屍毛貝”,爺爺筆記裏說這是溺死者的毛發與貝殼共生的邪物,碰著就會被拖進水裏當替身。
養魂鈴突然從懷中飛出,懸在船桅上,紅光順著桅杆往下淌,屍毛貝接觸到紅光,紛紛張開貝殼,露出裏麵的白毛,竟在瞬間燒成了灰燼。甲板上露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每個孔裏都滲出淡紅色的海水,在船板上匯成細小的溪流,朝著船尾的方向流去。
“是守鈴人的血。”小三摸著船身的水波紋,指腹蹭到些黏性的液體,放在鼻尖聞了聞,帶著鐵鏽和海鹽混合的腥氣,“我爹當年肯定在這船上流過血,這些紋路……是他畫的。”
船尾的舵盤上纏著圈紅繩,繩尾拴著隻巴掌大的木鈴,鈴身刻著簡易的羅盤紋,指針始終指著西北方向,與燈塔的位置截然相反。吳迪轉動舵盤,木鈴突然發出“哢嗒”聲,船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暗艙的艙門在船板下緩緩開啟,露出裏麵的漆黑。
暗艙裏飄著股陳年的桐油味,混雜著淡淡的檀香。用手電筒照去,艙壁上掛著十幾隻木牌,每隻牌上都寫著名字,最後一塊新木牌上刻著“劉建軍”——是小三父親的名字,旁邊畫著個鈴鐺,鈴口對著暗艙深處。
“他果然是守鈴人。”小三的聲音帶著哽咽,伸手去摸木牌,指尖剛碰到“軍”字,暗艙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像是有什麽重物正在靠近,“吳爺,有東西!”
吳迪將三鈴護在胸前,鎮鈴符的金光在暗艙裏拉出道屏障。鐵鏈聲越來越近,手電筒光掃過的瞬間,看見個披著蓑衣的黑影吊在艙頂,雙腳離地,腳踝上纏著的鐵鏈浸在艙底的積水裏,每動一下就濺起水花,水裏漂浮著無數隻小木鈴,都是用船板廢料刻的。
“是‘吊鈴屍’。”吳迪認出蓑衣上的補丁,是守鈴人特有的針法,“是以前守船的人,被邪物纏上死在這兒了。”
吊鈴屍突然抬起頭,鬥笠下的臉已經被水泡得發脹,眼眶裏沒有眼珠,隻有兩隻透明的蝦,蝦須纏著細小的銅鈴,正對著三鈴的方向顫動。它猛地撲下來,鐵鏈在艙頂劃出火星,積水裏的小木鈴突然全部立起,鈴口噴出細如發絲的水箭,朝著兩人射來。
玉鈴突然亮起白光,水箭撞在光壁上,瞬間化作水汽。吊鈴屍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蓑衣裂開,露出裏麵的白骨,肋骨間纏著紅繩,繩尾的銅鈴與吳迪手裏的養魂鈴產生共鳴,鈴身的紅光順著紅繩爬過去,白骨上突然浮現出模糊的字跡“趙……奪鈴……西北……”
“是趙家的人!”小三突然明白,“我爹的木牌指著西北,木鈴指針也指西北,他們把第四隻鈴藏在西北方了!”
吊鈴屍的白骨突然劇烈震顫,紅繩上的銅鈴全部炸裂,化作粉末融入積水。它的骨架開始寸寸碎裂,最後隻剩塊完整的肩胛骨,上麵刻著幅微型地圖,標注著暗艙與燈塔的連接通道,盡頭畫著個金色的鈴鐺,與趙家的金鈴圖案相同。
“通道在燈塔裏!”吳迪將肩胛骨地圖收好,暗艙的積水突然開始旋轉,形成個小小的漩渦,小木鈴在漩渦中組成個箭頭,指向艙壁的暗門,“快撤,這船要沉了!”
兩人鑽出暗艙時,烏篷船已經開始傾斜,甲板上的銅鈴全部轉向燈塔,鈴舌瘋狂顫動,像是在發出警告。吳迪望著燈塔的方向,塔身上的磚石有明顯的新修補痕跡,最高層的窗口閃過一道金光,與趙家金鈴的顏色如出一轍。
“他們把燈塔當成據點了。”吳迪將三鈴塞進背包,“得混進去看看,第四隻鈴肯定在裏麵。”
落鈴渡的燈塔比想象中更破舊,底層的大門虛掩著,門軸上纏著新鮮的麻繩,顯然剛有人進出過。走進塔內,樓梯上散落著些金色的鈴屑,與趙家金鈴的材質相同,一直延伸到頂層。
二樓的房間裏堆著十幾個木箱,打開的箱蓋裏露出無數隻銅鈴,都是仿造的養魂鈴,鈴身刻著趙家的標記,鈴口嵌著灰色的粉末——是鈴蟲的蟲卵,與之前黑衣人弩箭上的粉末一模一樣。
“他們在批量造鈴!”小三拿起一隻仿鈴,鈴底的暗格突然彈出根細針,針尖沾著綠色的液體,“是毒針!”
吳迪用洛陽鏟挑開暗格,裏麵的細針突然全部彈出,射向牆壁上的掛畫。畫是幅落鈴渡的老地圖,被針射穿的位置正好是燈塔的頂層,破洞後麵露出塊鬆動的磚石,裏麵嵌著張紙條,寫著“亥時,金鈴引邪,玉鈴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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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明留下的!”吳迪認出紙條邊緣的鈴經紋樣,“他知道趙家要在亥時用金鈴做儀式!”
頂層的鍾聲突然敲響,震得塔內的銅鈴全部共鳴。兩人衝上頂樓,看見刀疤男正站在燈塔的探照燈旁,手裏舉著金鈴,對著燈座上的凹槽搖晃,凹槽裏嵌著隻黑色的鐵鈴,鈴身布滿尖刺,像是用無數把小刀熔鑄的。
“是第四隻鈴!”吳迪握緊三鈴,鐵鈴的尖刺上纏著紅繩,繩尾的骨鈴刻著北鬥第七星,與玉鈴的七星紋正好互補,“‘刺鈴’,七鈴裏最凶的一隻!”
刀疤男突然轉身,金鈴對著他們搖晃“來得正好,讓你們親眼看看,邪魂覺醒的瞬間!”
探照燈突然亮起,光束穿過金鈴,在塔頂的地麵上投射出個巨大的鈴影,刺鈴從凹槽裏飛出,懸在鈴影中央,尖刺上的紅繩全部繃直,指向周圍的八個方向,每個方向都跪著個被綁住的村民,額頭上貼著趙家的符咒。
“是‘祭鈴陣’!”周明的鈴經從背包裏掉出來,正好翻到祭鈴陣的插圖,“用活人當祭品,引刺鈴裏的邪魂附在金鈴上!”
刺鈴的尖刺突然噴出黑色的霧氣,村民們發出痛苦的嘶吼,額頭上的符咒開始冒煙,皮膚下隱約能看見黑色的紋路在遊走,像無數隻小蛇。刀疤男發出瘋狂的大笑,金鈴的光芒越來越亮,與刺鈴的黑霧交織,在塔頂凝成個巨大的邪魂虛影,正是初代鈴師的輪廓。
“小三,用泣鈴!”吳迪將銀鈴扔過去,“你爹的骨鈴能喚醒村民的意誌!”
小三接住泣鈴,指骨鈴的“劉”字與銀鈴的綠鬆石同時發亮。周女魂影浮出鈴身,發出一聲悠長的悲鳴,村民們身上的黑色紋路突然停滯,有人開始掙紮,額頭上的符咒紛紛脫落,露出下麵的守鈴人標記——原來他們都是隱藏的守鈴人後裔!
“不可能!”刀疤男的金鈴突然劇烈震顫,邪魂虛影發出一聲怒吼,黑霧朝著村民們反撲,“你們這些賤民,也配當守鈴人?”
吳迪將玉鈴與養魂鈴同時舉起,鎮鈴符的金光與玉鈴的白光融合,化作道利劍,穿透邪魂虛影,刺向刺鈴的鈴身。鐵鈴的尖刺紛紛斷裂,露出裏麵的青銅內核,刻著與鎮鈴符相同的“吳”字,原來這隻刺鈴,竟是吳家先祖鑄造的!
“是我吳家的東西!”吳迪的胳膊突然發燙,鈴鐺狀的疤痕與刺鈴的內核產生共鳴,鐵鈴突然調轉方向,尖刺對著刀疤男的金鈴,“它認主了!”
刺鈴噴出的黑霧突然轉向,將刀疤男包裹。金鈴的光芒迅速黯淡,邪魂虛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刺鈴的尖刺紛紛刺穿,化作黑色的光點,被玉鈴的白光淨化。刀疤男在黑霧中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隻剩金鈴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嘲笑。
村民們解開繩索,為首的老者撿起金鈴,遞給吳迪“這是趙家的‘邪鈴’,能暫時困住邪魂,但也會反噬主人。”他指著塔頂的凹槽,“下麵還有條密道,通往趙家的老巢‘鈴塚’,第五隻鈴就在那兒。”
凹槽裏的暗門開啟,露出條通往地下的石階,壁上的油燈自動亮起,照亮石階上的鈴鐺圖案——是隻水晶鈴,鈴身刻著日月星辰,正中央的太陽紋裏嵌著顆紅色的寶石,像滴凝固的血。
“是‘晶鈴’。”吳迪翻著鈴經,最後一頁的空白處突然浮現出字跡“七鈴聚,天地鳴,邪魂滅,守鈴生”,“集齊七鈴,才能徹底消滅邪魂。”
塔外傳來輪船的汽笛聲,比之前的更響亮,顯然是趙家的支援到了。村民們舉起手裏的農具,將三鈴護在中間“吳先生,我們掩護你們,去鈴塚!”
吳迪握緊四鈴,鎮鈴符的金光在掌心流轉,與刺鈴的青銅內核產生強烈的共鳴。他知道,鈴塚裏不僅有第五隻晶鈴,還有趙家隱藏的秘密,有初代鈴師邪魂的真相,有守鈴人與鈴師千百年的恩怨。
小三將父親的木牌揣進懷裏,骨鈴與泣鈴的聲音在他胸前交織,像是父親在為他引路。兩人順著石階往下走,油燈的光芒在身後拉長,村民們的呐喊聲與趙家輪船的汽笛聲越來越遠,隻剩下四鈴的輕鳴在密道裏回蕩,像首未完的歌謠。
石階的盡頭傳來隱約的鍾鳴,不是銅鈴也不是鐵鈴,是種清脆的水晶碰撞聲,與鈴經描述的晶鈴完全吻合。吳迪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前方,鈴塚裏的機關、趙家的埋伏、晶鈴的力量……都在等待著他們。
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因為四鈴在握,因為守鈴人的信念在身,因為那些刻在木牌上的名字、那些浸在血裏的紅繩、那些犧牲在邪魂手下的無辜者,都在推著他往前走。
密道的盡頭泛起淡紫色的光,水晶鈴的鳴響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召喚,又像是在警告。吳迪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身後的石階在他走過的瞬間紛紛坍塌,將退路徹底封死,仿佛在說一旦踏入鈴塚,便再無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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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仍在繼續。
密道盡頭的水晶鈴鳴突然變得尖銳,吳迪數到第七級坍塌的石階時,終於看清前方的景象——不是預想中的墓室,而是片人工開鑿的溶洞,鍾乳石被打磨成鈴鐺的形狀,石尖垂著透明的冰棱,折射著從洞頂滲下的微光,在地上投出無數晃動的鈴影。
“是‘鈴乳洞’。”小三舉著玉鈴,白光在鍾乳石間遊走,冰棱突然發出“叮咚”的脆響,竟與水晶鈴的鳴響完美合拍,“吳爺,你聽,這些石頭在和鈴唱歌。”
溶洞深處的水麵上漂著層薄薄的冰,冰下隱約能看見無數隻水晶碎片,拚成半隻鈴鐺的形狀,正是他們要找的第五隻晶鈴。吳迪用洛陽鏟試探著冰麵,鏟尖剛觸到冰層,整片冰麵突然泛起漣漪,水晶碎片紛紛立起,像無數把朝上的小刀,冰下傳來鱗片摩擦的沙沙聲。
“是‘鈴鱗魚’。”爺爺的筆記裏夾著張草圖,畫著這種長著鈴鐺形鱗片的怪魚,“以水晶為食,被它們啃過的東西,會變成透明的晶體。”
養魂鈴突然飛出,紅光在冰麵掃過,鈴鱗魚受驚般往深處遊去,冰下露出條通往對岸的石墩,每個墩子上都擺著隻青銅小鈴,鈴口刻著不同的生肖圖案。吳迪剛踏上第一個石墩,青銅鈴突然響起,石墩開始緩慢旋轉,周圍的鍾乳石噴出細霧,將他裹在中間。
霧裏浮出個模糊的人影,穿著清朝的官服,手裏舉著半隻晶鈴,正往石墩的縫隙裏塞什麽東西。吳迪想靠近,人影卻突然消散,細霧凝成行字“寅時過,卯時錯,生肖鈴響,非時者亡”。
“是守鈴人的警示!”小三突然指著青銅鈴上的生肖,“現在是辰時,這隻鈴刻的是寅虎,時辰不對!”
吳迪趕緊跳回岸邊,剛離開石墩,那隻寅虎鈴突然炸裂,石墩瞬間化作粉末,冰麵下的鈴鱗魚紛紛躍出,啃食著粉末,鱗片變得更加透亮。他這才發現,每個石墩的青銅鈴都對應著不同的時辰,隻有在對應的時辰踏上,才能安全通過。
“可現在是辰時,對麵最近的石墩刻的是亥豬!”小三看著水麵上的石墩分布,皺起眉頭,“要等六個時辰才能過去,趙家的人肯定追上來了!”
刺鈴突然震動,尖刺上的紅繩指向溶洞頂部的鍾乳石,最高處的那根石筍形狀格外規則,像被人精心打磨過,頂端嵌著塊暗紅色的東西,在微光裏閃著金屬的光澤。“是‘血辰砂’!”吳迪突然想起,辰時對應的朱砂能暫時混淆生肖鈴的感應,“把那東西打下來!”
小三舉起泣鈴,銀鈴的金光擊中石筍,血辰砂“啪”地掉在冰麵,瞬間融化了片冰層。鍾乳石上的青銅小鈴突然全部亂響,石墩停止旋轉,冰麵下的鈴鱗魚再次躁動,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被血辰砂的氣息吸引,瘋狂地撞擊著冰層。
“快走!”吳迪拽著小三跳上石墩,生肖鈴的響聲雖然雜亂,卻不再觸發機關。冰麵在鈴鱗魚的撞擊下不斷開裂,石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後幾個墩子甚至開始傾斜,像是隨時會塌進水裏。
躍過最後一個石墩時,吳迪回頭看見趙家的人已經衝進溶洞,為首的刀疤男雖然沒了金鈴,卻舉著隻黑色的鐵鈴,鈴身刻著“趙”字,正往冰麵扔著什麽,鈴鱗魚接觸到那些東西,突然變得異常狂暴,紛紛朝著石墩撲來。
“是‘蝕晶粉’!”吳迪認出那是鈴蟲的排泄物,能腐蝕水晶,“他們想讓鈴鱗魚毀掉石墩,斷我們的退路!”
對岸的溶洞壁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縫,裂縫裏透出濃鬱的水晶氣息,顯然晶鈴的另一半就在裏麵。吳迪剛鑽進裂縫,就聽見身後傳來冰麵碎裂的巨響,伴隨著趙家手下的慘叫,想必是被鈴鱗魚拖進了水裏。
裂縫盡頭是間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水晶棺,棺裏躺著個穿白衣的女子,手裏捧著半隻晶鈴,與冰下的碎片正好拚成完整的第五隻鈴。女子的皮膚已經變成透明的晶體,卻依舊保持著栩栩如生的姿態,嘴角甚至帶著微笑,仿佛隻是睡著了。
“是‘鈴女’。”小三的泣鈴突然亮起,銀鈴裏的周女魂影浮出,對著水晶棺裏的女子深深鞠躬,“鈴經上說,晶鈴需要純淨的靈魂滋養,她是自願獻祭的守鈴人。”
水晶棺的棺蓋突然自動打開,女子手裏的晶鈴緩緩升起,與冰下的碎片在空中合二為一,發出耀眼的紫光。鈴身刻著的日月星辰突然開始轉動,石室內的壁畫亮起,浮現出七鈴齊聚的圖案,最後一排放著兩隻從未見過的鈴鐺,一隻刻著火焰紋,一隻刻著水波紋。
“第六隻叫‘焚鈴’,第七隻叫‘汐鈴’。”吳迪看著壁畫注解,“焚鈴在‘焰火山’,汐鈴在‘歸墟海’,都是傳說中極險的地方。”
晶鈴突然俯衝下來,懸在吳迪的掌心,紫光與三鈴的光芒交織,石室的地麵裂開道暗門,裏麵放著個青銅匣,打開後露出張泛黃的布防圖,標注著趙家在鈴乳洞的所有埋伏,最深處的“鈴心殿”畫著個巨大的鈴鐺,裏麵囚禁著無數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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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抓來的守鈴人關在那兒!”小三指著布防圖上的紅點,“我爹的名字也在上麵!”
石室的牆壁突然傳來震動,刀疤男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吳迪,把晶鈴交出來,我就讓你見見劉建軍!”裂縫外的鍾乳石紛紛倒塌,顯然他們在用炸藥開路。
吳迪將晶鈴塞進背包,青銅匣裏的布防圖突然自燃,化作灰燼,在地上拚出條通往鈴心殿的密道。“不能讓他們得逞。”他握緊四鈴,鎮鈴符的金光與晶鈴的紫光融合,在掌心凝成個新的鈴鐺圖案,“去鈴心殿,救你爹,拿剩下的鈴!”
密道比想象中更短,盡頭的石門上刻著隻巨大的鈴煞眼,與之前在凍土帶見過的圖案一模一樣。吳迪將五鈴同時按在石門上,鈴眼突然轉動,石門緩緩開啟,露出裏麵的景象——
鈴心殿是個圓形的空間,中央的高台上豎著根巨大的水晶柱,裏麵凍著十幾個守鈴人,小三的父親劉建軍就在其中,他的手緊緊抓著柱壁,指縫裏滲出的血在水晶上凝成紅色的鈴紋。高台周圍的石架上擺滿了各種鈴鐺,從西周的雲雷紋到民國的銅鈴,每隻鈴口都對著水晶柱,發出低沉的嗡鳴。
“是‘萬鈴朝宗陣’!”周明的鈴經從背包裏掉出來,書頁自動翻到記載此陣的頁麵,“用萬鈴的力量抽取活人的魂魄,注入水晶柱,為複活初代鈴師養料!”
刀疤男帶著手下衝進殿內,手裏舉著那隻黑色鐵鈴,鈴身刻著的“趙”字正在發光“吳迪,你逃不掉的!這殿裏的鈴鐺都被我用鈴蟲控製了,隻要我搖響鐵鈴,它們就會……”
話沒說完,水晶柱裏的劉建軍突然睜開眼,手指在柱壁上快速劃過,紅色的鈴紋組成個複雜的圖案。石架上的所有鈴鐺突然調轉方向,鈴口對著刀疤男,發出震耳的響聲,黑色鐵鈴竟被這股力量逼得劇烈震動,差點從他手裏掉落。
“是‘守鈴印’!”小三激動地大喊,“我爹在操控這些鈴!”
劉建軍的嘴唇在水晶柱裏翕動,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紅色的鈴紋在柱壁上組成行字“焚鈴藏於焰火山心,汐鈴沉在歸墟海底,七鈴聚,陣自破”。
刀疤男見狀,突然將黑色鐵鈴往地上一砸,鈴身裂開,無數隻鈴蟲從裏麵飛出,撲向水晶柱。劉建軍和其他守鈴人在柱內發出痛苦的掙紮,紅色鈴紋迅速黯淡,石架上的鈴鐺再次轉向,重新對準水晶柱。
“給我住手!”吳迪將五鈴同時舉起,鎮鈴符的金光暴漲,鈴蟲碰到金光紛紛化為灰燼。水晶柱裏的守鈴人重新振作,紅色鈴紋再次亮起,與五鈴的光芒產生共鳴,整個鈴心殿開始劇烈震動,石架上的鈴鐺紛紛墜落,萬鈴朝宗陣正在瓦解。
刀疤男見勢不妙,突然從懷裏掏出個哨子,吹出刺耳的聲響。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十幾個穿著黑色鎧甲的人影走了進來,鎧甲上嵌滿了青銅鈴,每個鈴口都冒著黑煙——是趙家特製的“鈴甲兵”,用戰死士兵的屍骨和邪鈴融合而成。
“把他們抓起來!”刀疤男指著吳迪和小三,“活要見人,死要見鈴!”
鈴甲兵舉起武器,鎧甲上的青銅鈴發出沉悶的響聲,殿內的空氣變得粘稠,像是被無數隻無形的手拉扯。吳迪將晶鈴拋給小三“帶著鈴走,去焰火山!我斷後!”
小三剛想反駁,劉建軍在水晶柱裏劇烈搖頭,紅色鈴紋組成個“走”字。他咬咬牙,抓起晶鈴和其他三鈴,朝著殿後的密道跑去,臨走前回頭看了眼,吳迪正舉著養魂鈴和刺鈴,與鈴甲兵纏鬥在一起,紅光與黑光在殿內炸開,像兩團碰撞的火焰。
跑出密道時,身後傳來水晶柱碎裂的巨響,想必是吳迪毀掉了萬鈴朝宗陣。小三握緊手裏的四鈴,能感覺到它們在微微震動,像是在擔心,又像是在催促。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吳迪為他爭取的時間,必須用在找到第六隻焚鈴上。
密道盡頭連著條通往山外的小路,路邊的野草裏嵌著無數細小的水晶碎片,反射著夕陽的光芒,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小三望著焰火山的方向,那裏的天空泛著淡淡的紅光,山頂的火山口冒著黑煙,隱約能看見煙裏浮著個巨大的鈴鐺虛影,正是焚鈴的形狀。
他摸了摸懷裏的鈴經,最後一頁的地圖上,焰火山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個紅圈,旁邊寫著行小字“焚鈴焚身,非至純者不能近”。小三突然想起吳迪胳膊上的鈴鐺疤痕,想起父親在水晶柱裏的紅色鈴紋,想起周女魂影在泣鈴裏的守護——或許,所謂的“至純者”,不是指天生的純淨,而是那些願意為守護而犧牲的靈魂。
山風吹過,野草裏的水晶碎片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無數隻小鈴在為他送行。小三調整了下背包,握緊四鈴,朝著焰火山的方向跑去。他不知道吳迪是否能平安脫身,不知道父親和其他守鈴人能否獲救,不知道趙家還有多少陰謀,但他知道,必須找到焚鈴,必須集齊七鈴,這是吳迪的囑托,是父親的期望,是所有守鈴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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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山的輪廓在夕陽裏越來越清晰,山頂的火山口噴出的黑煙中,焚鈴的虛影越來越亮,仿佛在等待著被喚醒。小三能感覺到,第六隻鈴的力量正在召喚他,那是種灼熱的、充滿力量的氣息,與晶鈴的冰冷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又奇異地和諧。
他知道,焰火山裏等待著他的,將是比鈴乳洞更凶險的考驗,趙家的追兵、火山的噴發、焚鈴本身的熾熱力量……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因為四鈴在握,因為身後有無數人的期盼,因為前方,是集齊七鈴、終結一切的希望。
夕陽最後一縷光落在小三的背影上,將他和手裏四鈴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通往焰火山的小路上,像個正在不斷延伸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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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鈴的熱浪隔著火山灰撲麵而來時,小三數到第二十七塊被岩漿灼紅的岩石。焰火山的半山腰裂開道峽穀,穀底流淌著金紅色的熔岩,裏麵漂浮著無數黑色的炭塊,仔細看竟是被燒得焦黑的鈴鐺,鈴舌在岩漿裏輕輕顫動,發出“滋滋”的響聲,像瀕死的嗚咽。
“是‘焚鈴穀’。”小三舉著泣鈴,銀鈴的綠光在熱浪中撐起片清涼的結界,結界邊緣的火山灰都凝結成細小的冰晶,“鈴經上說,焚鈴藏在穀心的‘不滅窯’裏,那地方的火三千年沒滅過。”
穀底的熔岩突然掀起巨浪,塊塊燃燒的炭鈴組成座臨時的浮橋,通向峽穀對岸的黑色山崖。小三剛踏上第一塊炭鈴,鈴身突然凹陷,露出裏麵未燒盡的青銅骨架,骨頭上刻著守鈴人的標記,與他父親劉建軍水晶柱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是以前的守鈴人。”小三摸著骨架上的刻痕,指尖沾到些溫熱的粉末,是骨灰與青銅熔化後的混合物,“他們是抱著焚鈴跳進窯裏的,想和鈴一起毀掉。”
泣鈴突然發出急促的鳴響,銀鈴裏的周女魂影浮出,對著峽穀深處拚命擺手。小三抬頭望去,崖壁上的岩石正在剝落,露出裏麵嵌著的無數隻眼睛,瞳孔是燃燒的火焰,正死死盯著他腳下的炭鈴浮橋。
“是‘火鈴瞳’。”爺爺筆記的殘頁裏畫過這種邪物,是被焚鈴火焰燒瞎的人所化,“它們能引動岩漿,把活物拖進火裏當祭品。”
晶鈴突然從背包裏飛出,懸在小三頭頂,紫光與泣鈴的綠光交織成道防護罩。火鈴瞳的目光撞在防護罩上,崖壁突然噴出股股火焰,像無數條火蛇,朝著浮橋撲來。炭鈴浮橋劇烈震動,有些已經開始融化,露出下麵翻滾的熔岩。
“快過!”小三聽見身後傳來吳迪的聲音,回頭看見吳迪正舉著養魂鈴和刺鈴,紅光與黑光在他身後組成道屏障,擋住追來的趙家鈴甲兵,“我幫你擋住他們!”
吳迪的胳膊上纏著滲血的布條,顯然在鈴心殿受了傷,但鎮鈴符的金光依舊明亮,養魂鈴的紅光將撲來的鈴甲兵逼退,刺鈴的尖刺則不斷射出黑芒,擊碎崖壁上的火岩,為小三清理出通道。
小三咬緊牙關,踩著不斷融化的炭鈴往前衝。離對岸還有三步遠時,最前麵的炭鈴突然崩裂,他腳下一空,眼看就要掉進熔岩,手腕上的骨鈴串突然發光,父親劉建軍的聲音隱約傳來“踩鈴眼!”
小三低頭看見炭鈴浮橋的每個鈴身中央都有個細小的鈴眼,是青銅鈴原本的穿繩孔,此刻正泛著微弱的紅光。他瞄準最近的鈴眼縱身一躍,腳尖剛踩上去,炭鈴突然停止融化,鈴眼射出道紅光,將他往對岸推送,像被無形的手托著。
“是守鈴人的力量!”小三終於明白,這些炭鈴裏藏著曆代守鈴人的殘魂,他們在用最後的力量保護他,“謝謝你們!”
躍上岸的瞬間,身後的炭鈴浮橋全部融化,火鈴瞳的火焰和趙家鈴甲兵的身影都被隔在峽穀對岸。吳迪對著他揮了揮手,轉身朝著另一條岔路跑去,顯然是想引開追兵,養魂鈴的紅光在峽穀上空劃出道耀眼的弧線,像在為他指引方向。
不滅窯的入口藏在崖壁的陰影裏,洞口掛著塊巨大的黑曜石,上麵刻著幅火焰鈴鐺圖,與焚鈴的圖案完全吻合。小三用晶鈴的紫光照射黑曜石,石麵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通道,熱浪夾雜著硫磺味撲麵而來,燙得人皮膚發疼。
通道盡頭的不滅窯是個巨大的圓形石窟,中央的空地上燃著團青色的火焰,沒有煙,卻散發著逼人的高溫,石窟的石壁上嵌著無數隻被燒熔的青銅鈴,鈴口都對著青色火焰的方向,像是在朝拜。
青色火焰的中心懸浮著隻通體赤紅的鈴鐺,鈴身刻著繁複的火焰紋,正是第六隻焚鈴。但焚鈴的鈴口被根燒紅的鐵鏈鎖著,鐵鏈另一端拴在石壁上的鐵環裏,鐵環上刻著趙家的標記,顯然是趙家的人先一步找到這裏,卻沒能取走焚鈴。
“是‘鎖魂鏈’。”小三認出鐵鏈上的符咒,與鈴心殿萬鈴朝宗陣的符文相似,“他們想用鐵鏈困住焚鈴,等集齊其他鈴再回來取。”
焚鈴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青色火焰暴漲,將小三包裹其中。他非但沒覺得灼熱,反而感到一股暖流順著四肢百骸遊走,體內的守鈴人血脈與焚鈴的力量產生共鳴,手腕上的骨鈴串劇烈震動,父親劉建軍的聲音再次響起“以血為匙,解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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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鎖魂鏈上。血液剛觸到鐵鏈,就被燒得冒起白煙,但鐵鏈上的趙家標記卻開始淡化,符文紛紛脫落,化作火星消散在青色火焰中。焚鈴的火焰紋突然亮起,與小三指尖的血產生呼應,鐵鏈發出“哢嚓”的脆響,節節斷裂。
“成功了!”小三伸手去拿焚鈴,鈴身卻突然噴出股青色火焰,在他掌心烙下個火焰鈴鐺的印記,與吳迪胳膊上的疤痕相似,“它……認我了?”
焚鈴落在他掌心,赤紅的鈴身漸漸變得溫潤,不再灼熱,反而像塊暖玉。石窟的石壁突然震動,嵌著的青銅鈴全部飛出,圍繞著焚鈴旋轉,組成個巨大的火焰環,將小三護在中央。
洞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刀疤男帶著幾個趙家高手衝了進來,手裏舉著黑色鐵鈴,鈴身的“趙”字在青色火焰中泛著詭異的光“劉小三,把焚鈴交出來!你爹還在我們手裏!”
他身後的鈴甲兵推著個水晶囚籠,裏麵關著劉建軍,守鈴人的衣服已經被燒得破爛,身上布滿傷痕,但眼神依舊堅定,對著小三搖頭,嘴唇翕動著說“別信他”。
“想要焚鈴?”小三握緊五鈴,晶鈴的紫光、泣鈴的綠光、焚鈴的紅光與養魂鈴、刺鈴留下的氣息交織,在他周身形成道五色光盾,“先過我這關!”
刀疤男突然將黑色鐵鈴往地上一砸,鈴身裂開,無數隻帶著火焰的鈴蟲從裏麵飛出,像片火雨,朝著小三撲來。五色光盾將火雨全部擋下,鈴蟲在光盾外燒成灰燼,但鐵鈴的碎片突然重組,化作隻巨大的火鈴,鈴口對準水晶囚籠裏的劉建軍,噴出股黑色火焰。
“爹!”小三驚呼著想去救人,卻被火鈴的氣浪逼退。
劉建軍在囚籠裏突然站直身體,雙手在胸前結出守鈴印,水晶壁上的紅色鈴紋全部亮起,與小三的五色光盾產生共鳴。黑色火焰撞在水晶壁上,竟被反彈回去,擊中刀疤男的火鈴,鐵鈴瞬間炸裂,碎片嵌進刀疤男的身體,冒出黑煙。
“不可能!”刀疤男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被火焰吞噬,“趙家才是鈴的主人!”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漸漸透明,最後化作隻黑色的小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與其他趙家鈴鐺的殘骸躺在一處。鈴甲兵見主將已死,紛紛潰散,卻被石窟裏的青銅鈴火焰環攔住,燒成了灰燼。
小三衝到水晶囚籠前,焚鈴的紅光落在籠壁上,水晶瞬間融化,劉建軍虛弱地倒在他懷裏,手裏緊緊攥著塊青銅片,上麵刻著歸墟海的地圖,標注著第七隻汐鈴的位置。
“小七……”劉建軍的聲音微弱,指著焚鈴,“汐鈴在……歸墟海眼……七鈴聚……才能……”
話沒說完,他的手突然垂下,攥著的青銅片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小三抱著父親的身體,泣鈴突然發出悲愴的鳴響,銀鈴裏的周女魂影與劉建軍的殘魂在青色火焰中相遇,兩個魂影對著小三深深鞠躬,然後漸漸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焚鈴的紅光中。
石窟的石壁開始坍塌,不滅窯的青色火焰漸漸熄滅,隻留下焚鈴在小三掌心散發著溫暖的光。他將父親的青銅片收好,五鈴在他周身輕輕旋轉,發出和諧的鳴響,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催促。
洞口的方向傳來吳迪的呼喊“小三!快出來!火山要噴發了!”
小三抱著焚鈴,最後看了眼不滅窯,這裏埋葬著無數守鈴人的忠魂,也見證了趙家陰謀的破滅,但故事還沒結束。第七隻汐鈴還在歸墟海,初代鈴師的邪魂還未徹底消滅,守鈴人與鈴師的千年恩怨,需要七鈴齊聚才能了結。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洞口跑去,五鈴的光芒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光軌,像一條通往希望的路。火山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岩石從頭頂墜落,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因為他知道,父親的信念、吳迪的囑托、所有守鈴人的犧牲,都在推著他往前走。
跑出洞口時,吳迪正舉著養魂鈴和刺鈴,在峽穀對岸的岔路口等著他,紅光與黑光在火山灰中格外醒目。遠處的歸墟海在夕陽下泛著深藍色的光,像塊巨大的藍寶石,海平線上的浪花裏,隱約能看見個藍色的鈴鐺虛影,正是第七隻汐鈴的形狀。
“走吧。”吳迪朝著他伸出手,胳膊上的鈴鐺疤痕與小三掌心的火焰印記在陽光下遙相呼應,“最後一隻鈴,在等我們。”
小三握住吳迪的手,五鈴的光芒與養魂鈴、刺鈴的力量融合,在兩人周身形成道更強的光盾。火山的噴發越來越近,岩漿順著峽穀流淌,像條金色的河,但他們的目光已經投向遠方的歸墟海,那裏藏著最後的秘密,也藏著終結一切的希望。
歸墟海的濤聲在風中傳來,夾雜著隱約的潮汐鈴響,像是在召喚。小三知道,歸墟海的深處等待著他的,將是比焰火山更凶險的考驗——深海的壓力、未知的海怪、汐鈴本身的力量,還有可能潛伏在暗處的趙家餘孽。
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五鈴在握,因為身邊有吳迪同行,因為父親和無數守鈴人的魂靈在守護著他。他握緊吳迪的手,兩人朝著歸墟海的方向跑去,身後的焰火山在噴發中綻放出絢麗的火光,像為他們送行的煙花。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通往歸墟海的路上,五鈴的光芒在影子裏閃爍,像六顆明亮的星辰,等待著第七顆的加入。
故事,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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