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6章 屍易無限(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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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在曼穀唐人街的古董店剛整理好一批新收的青瓷碎片,玻璃門就被推開,風鈴叮當作響。進來的是個穿黑色衝鋒衣的男人,袖口沾著新鮮的泥點,眼神像鷹隼似的掃過貨架,最後落在他身上:“是吳賢先生嗎?有人托我帶個東西。”
男人遞來個巴掌大的木盒,盒麵刻著繁複的雲紋,打開後是塊巴掌大的玉璧,青白色的玉麵上刻著商周時期的饕餮紋,邊緣還殘留著未清理幹淨的朱砂。吳賢指尖一涼——這玉璧的工藝和去年國內被盜的婦好墓玉器如出一轍,而眼前這男人的氣質,絕不是普通的古董販子。
“誰讓你送來的?”吳賢不動聲色地將木盒合上,指腹摩挲著盒麵的紋路。男人從口袋裏掏出張照片,照片上是個戴著墨鏡的女人,站在一座殘破的佛塔前,背景裏的浮雕隱約能看出是吳哥窟的風格。“她叫蘇湄,說你認識她。”男人頓了頓,補充道,“她還說,想請你去柬埔寨,幫她‘鑒定’一批東西,酬勞是這個數。”他比了個“五”的手勢,指節上有道猙獰的刀疤。
吳賢心裏咯噔一下。蘇湄是他大學時的學姐,學的是東南亞考古,三年前突然失聯,據說去了境外做“私人考古”——圈內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盜墓的幌子。而那塊玉璧,十有八九是盜墓團夥從國內偷運出去的贓物,現在找他,恐怕沒那麽簡單。
“我需要時間考慮。”吳賢將木盒推回去,男人卻按住他的手:“蘇小姐說,你一定會去的。畢竟,你父親當年在吳哥窟的‘遺憾’,她能幫你彌補。”
這句話像根針,紮進吳賢的心裏。他父親是國內著名的考古學家,十年前帶隊去吳哥窟考察,卻在一處未發掘的遺址附近失蹤,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留下半本記錄著遺址線索的筆記本。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父親的下落,卻毫無頭緒。蘇湄現在提起這個,顯然是捏住了他的軟肋。
當晚,吳賢翻出父親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畫著複雜的路線圖,標注著“聖劍寺西北,地下三層,有‘守墓獸’”的字樣,旁邊還畫著個模糊的青銅麵具圖案。他想起蘇湄照片裏的佛塔,正是聖劍寺附近的一座廢棄建築。或許,這趟柬埔寨之行,不僅能查清蘇湄的目的,還能找到父親失蹤的線索。
三天後,吳賢抵達柬埔寨暹粒,蘇湄親自來機場接他。她比大學時更顯幹練,一身戶外裝,腰間別著把匕首,見到吳賢就笑著擁抱:“好久不見,學弟還是這麽謹慎。”吳賢看著她眼底的精明,淡淡回應:“學姐找我,恐怕不隻是鑒定文物這麽簡單吧?”
蘇湄沒否認,開車直接往聖劍寺方向走:“實不相瞞,我現在跟著一個團隊,在做‘吳哥窟周邊遺址勘探’,最近找到了一處疑似宋代的古墓,裏麵有不少中國風格的文物,想請你幫忙確認年代和價值。”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你父親,我在遺址附近發現了他當年的考古工具,或許能幫你找到他的下落。”
車子停在聖劍寺西北的一片密林前,遠處能看到蘇湄所說的廢棄佛塔。幾個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在搭建帳篷,見到蘇湄和吳賢,都停下手裏的活,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吳賢。“這些是團隊的人,都是‘老手’。”蘇湄介紹道,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走上前,操著生硬的中文說:“我是頭,叫雷蒙。聽說你很懂中國古董?”
吳賢點頭,目光卻落在帳篷裏的幾個木箱上,箱子縫隙裏露出半截青銅鼎的紋飾——那是典型的漢代風格,絕不可能出現在宋代古墓裏。他心裏的疑慮更重了:這根本不是什麽考古團隊,而是專門盜掘境外中國古墓,再將文物走私回國的盜墓團夥。蘇湄找他,恐怕是想讓他幫著鑒別和修複贓物,方便後續出手。
接下來的幾天,吳賢假意配合,跟著團隊勘察所謂的“宋代古墓”。雷蒙每天都會拿出幾件“新出土”的文物讓他鑒定,有漢代的青銅鏡、唐代的三彩俑,還有宋代的青瓷碗。吳賢一邊假裝研究,一邊偷偷用手機拍下文物的照片,標注上發現的時間和地點——這些都是日後指證他們的證據。
夜裏,吳賢趁其他人熟睡,悄悄溜出帳篷,想去佛塔附近尋找父親的線索。剛走到佛塔腳下,就聽到裏麵傳來動靜。他順著殘破的門縫往裏看,隻見雷蒙和蘇湄正在爭吵,地上放著個打開的木箱,裏麵是尊半米高的青銅佛像,佛像底座刻著“大明永樂年施”的字樣——這是典型的明代宮廷造像,價值連城,肯定是從國內某座被盜的古墓或寺廟裏偷來的。
“這批貨必須盡快運走,國內的買家已經等不及了。”雷蒙的聲音很急躁,“吳賢那邊你盯緊點,別讓他看出破綻。等這批貨出手,我們再去挖他父親當年找的那個遺址,據說裏麵有件能‘通古今’的寶貝。”
蘇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真的想幫你?我不過是想借你的人找到那處遺址,為我弟弟報仇。”她從口袋裏掏出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年輕男人,和蘇湄有幾分相似,“我弟弟三年前跟著你盜墓,結果被你滅口,就因為他想把文物上交國家。”
吳賢心裏一震,原來蘇湄還有這樣的隱情。他正想繼續聽下去,腳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發出清脆的響聲。佛塔裏的爭吵立刻停了,雷蒙的聲音傳來:“誰在外麵?”
吳賢轉身就跑,身後傳來腳步聲和槍聲。他拚命往密林裏跑,腦子裏飛速思考:雷蒙不僅在盜掘境外的中國文物,還想找到父親當年失蹤的遺址,而且手上可能還沾著人命。他必須盡快阻止他們,不僅要保護國寶,還要查清父親失蹤的真相。
跑了大概十幾分鍾,吳賢躲進一處山洞,洞裏彌漫著潮濕的黴味。他掏出手機,想聯係國內的文物部門,卻發現沒有信號。這時,他注意到洞壁上有刻畫,借著手電筒的光一看,竟是和父親筆記本裏相似的青銅麵具圖案,旁邊還有幾行模糊的梵文。
他想起父親筆記本裏的記錄:“聖劍寺西北,地下三層,有‘守墓獸’”。難道這裏就是父親當年失蹤的遺址?他沿著洞壁摸索,發現一處鬆動的石塊,推開後是個狹窄的通道,通道盡頭有微弱的光線。
吳賢順著通道爬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中央擺放著一座石棺,石棺兩側各有一尊青銅獸首,正是父親筆記裏提到的“守墓獸”。石棺前的供桌上,放著一本打開的古籍,封麵上寫著“鄭和下西洋秘錄”——這竟是明代鄭和下西洋時留下的文獻,裏麵可能記載著當年的航海路線和文物交流情況,價值不可估量。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雷蒙和幾個手下舉著槍走了進來:“吳賢,沒想到你還挺會找地方。”雷蒙笑著走近,“這地方就是你父親當年找的遺址吧?他肯定是想把裏麵的寶貝據為己有,結果被‘守墓獸’殺了。”
“你胡說!”吳賢怒視著他,“我父親是考古學家,他隻會保護文物,絕不會盜墓!”
雷蒙不屑地笑了:“考古學家?還不是為了名利。不過沒關係,今天有你在,正好幫我們打開石棺,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寶貝。”他用槍指著吳賢,“快,把石棺打開,否則我就殺了你。”
吳賢看著石棺兩側的青銅獸首,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裏的一句話:“守墓獸,遇邪則動,遇善則靜。”他靈機一動,假裝去推石棺,趁雷蒙不注意,猛地按下青銅獸首的眼睛。隻聽“哢嚓”一聲,石棺兩側的牆壁突然彈出幾根石柱,將雷蒙的手下困在中間。
雷蒙見狀,開槍射擊,卻被吳賢躲了過去。吳賢趁機跑到供桌前,拿起古籍揣進懷裏,然後按下供桌上的一個凸起——整個地下宮殿開始搖晃,頂部的石塊不斷掉落。“這裏要塌了!”吳賢大喊,“想活命的就跟我走!”
雷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吳賢往通道口跑。剛跑出通道,身後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地下宮殿徹底坍塌。雷蒙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裏還念叨著:“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吳賢看著他,冷冷地說:“那些文物不是你的寶貝,是國家的財產,是全人類的文化遺產。你盜掘文物,走私國寶,手上還沾著人命,遲早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吳賢心裏一喜——他之前在帳篷裏偷偷給柬埔寨當地的警方發了匿名消息,沒想到他們真的來了。雷蒙和他的手下見狀,想逃跑,卻被趕來的警察團團圍住,束手就擒。
蘇湄也趕了過來,看到被逮捕的雷蒙,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然後走到吳賢麵前:“謝謝你,幫我報了仇。”她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遞給吳賢,“這是你父親當年的考古筆記後半部分,我在遺址附近找到的,裏麵可能有他失蹤的線索。”
吳賢接過筆記,激動地翻開,裏麵果然記錄著父親當年的考察經曆:他發現這座地下宮殿後,為了保護裏麵的古籍和文物,故意將通道隱藏起來,卻在離開時遇到了雷蒙的前身盜墓團夥,被他們綁架,後來趁亂逃脫,卻迷失在密林裏,最後被當地的村民所救,現在隱居在暹粒的一個小村莊裏。
“我父親還活著?”吳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湄點頭:“是的,我也是偶然間發現他的,他怕盜墓團夥報複,所以一直不敢露麵。現在雷蒙被抓了,他終於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吳賢在蘇湄的帶領下,來到那個小村莊,見到了父親。十年未見,父親蒼老了許多,頭發也白了大半,但眼神依舊堅定。父子倆相擁而泣,所有的思念和擔憂,都在這一刻化為淚水。
“孩子,委屈你了。”父親撫摸著吳賢的頭,“當年我為了保護地下宮殿裏的文物,不得不隱藏身份,讓你擔心了。”
吳賢搖搖頭:“爸,隻要你平安就好。那些文物,我已經交給柬埔寨的文物部門了,他們會和中國合作,共同保護和研究。”
父親欣慰地點頭:“好,好,這才是我們考古學家該做的事。保護文物,不分國界,因為它們是全人類共同的財富。”
接下來的幾天,吳賢協助中柬兩國的文物部門,對地下宮殿的遺址進行了保護性發掘,除了那本“鄭和下西洋秘錄”,還出土了大量的明代瓷器和絲綢,為研究明代中柬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證據。雷蒙和他的盜墓團夥也被移交中國警方,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蘇湄則選擇留在柬埔寨,加入了當地的文物保護組織,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保護那些珍貴的文化遺產。她對吳賢說:“我弟弟的夢想是保護文物,現在我要替他完成這個夢想。”
吳賢離開柬埔寨那天,父親和蘇湄來機場送他。父親遞給他一個包裹:“這是我當年在遺址裏發現的一塊玉佩,上麵刻著我們吳家的家訓,你帶著它,記住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堅守初心,保護好國家的文物。”
吳賢接過包裹,打開一看,玉佩上刻著“守正護寶”四個字,陽光透過機場的玻璃,照在玉佩上,發出溫潤的光芒。他知道,這不僅是一塊玉佩,更是一份責任,一份傳承。
飛機起飛,吳賢看著窗外逐漸變小的暹粒,心裏充滿了感慨。這趟柬埔寨之行,他不僅找到了父親,阻止了盜墓團夥的陰謀,保護了國寶,還明白了文物保護的真正意義——它不是一個人的戰鬥,而是需要所有人的堅守和努力。未來,他會繼續沿著父親的腳步,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守護好每一件珍貴的文化遺產,不讓它們再落入盜墓者的手中。
飛機穿越雲層時,吳賢指尖反複摩挲著玉佩上“守正護寶”的刻痕,父親的話仍在耳邊回響。他翻開那本失而複得的考古筆記後半部分,泛黃紙頁上除了遺址測繪圖,還有幾行父親用紅筆標注的小字:“暹粒西北,尚有一處明代瓷器窖藏,疑為鄭和船隊遺留,需嚴防盜掘。” 吳賢心裏一沉——雷蒙的團夥雖已落網,但境外盜墓勢力盤根錯節,難保不會有其他人盯上這批國寶。
回到曼穀唐人街的古董店,吳賢剛把從柬埔寨帶回的文物照片整理好,玻璃門就被推開。進來的是個穿灰色中山裝的老人,手裏提著個舊皮箱,徑直走到櫃台前:“吳先生,我是國內文物局的周明遠,這次來曼穀,是想和你聊聊雷蒙團夥走私的那批文物。”
吳賢愣了愣,隨即請老人坐下。周明遠打開皮箱,裏麵是一疊文件:“雷蒙團夥近五年從國內盜掘走私的文物,已有三百多件被追回,但還有一批明代永樂青銅造像下落不明。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這批造像可能被藏在曼穀的某個倉庫裏,準備轉運到歐洲。” 他指著文件裏的照片,“你在柬埔寨拍到的那尊永樂青銅佛像,就是這批造像裏的一件。”
吳賢想起雷蒙在佛塔裏提到的“國內買家”,立刻拿出手機:“我在雷蒙的帳篷裏還拍到了幾個可疑的聯係方式,或許能找到倉庫的位置。” 兩人對著手機裏的照片研究起來,其中一個號碼後麵標注著“吞武裏倉庫”,旁邊還有一串模糊的數字——像是倉庫的編號。
當天下午,吳賢和周明遠喬裝成古董商人,前往曼穀吞武裏區的倉庫區。這裏密密麻麻排列著上百個倉庫,大多是走私團夥用來藏匿贓物的地方。他們根據號碼後麵的數字,找到了對應的倉庫,卻發現倉庫大門緊鎖,門口有兩個彪形大漢把守。
“硬闖肯定不行。”周明遠壓低聲音,“我們得想辦法混進去。” 吳賢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輛正在卸貨的貨車,靈機一動:“我有辦法。” 他快步走到貨車司機身邊,用泰語說自己是倉庫老板雇來幫忙卸貨的,司機不疑有他,讓他跟著一起進去。
吳賢趁機溜進倉庫,裏麵堆滿了木箱,空氣中彌漫著樟腦和塵土的味道。他打開最裏麵的一個木箱,裏麵果然整齊擺放著十幾尊永樂青銅佛像,每尊佛像底座都刻著“大明永樂年施”的字樣,與他在柬埔寨看到的那尊一模一樣。他掏出手機拍照,剛想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倉庫的看守。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看守舉著棍子,厲聲問道。吳賢假裝鎮定:“我是來取貨的,老板讓我來拿這批佛像。” 看守顯然不信,伸手就要抓他。吳賢趁機推倒旁邊的木箱,趁著看守躲避的間隙,快步跑出倉庫,與在外接應的周明遠匯合。
“情況怎麽樣?”周明遠焦急地問。吳賢拿出手機:“找到了,裏麵有十幾尊永樂青銅佛像,還有不少宋代瓷器。我們得盡快聯係當地警方,把這批文物扣下來。” 周明遠立刻撥通了中國駐泰國大使館的電話,請求協助聯係泰國警方。
當天晚上,中泰警方聯合行動,突襲了吞武裏倉庫,成功繳獲了所有文物。看著警察將佛像小心翼翼地搬上貨車,吳賢鬆了口氣。周明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虧了你,這批國寶才沒有流失海外。不過,還有個壞消息——我們查到,雷蒙背後還有個更大的盜墓組織,叫‘暗影會’,他們在東南亞有多個據點,專門盜掘中國古墓和境外的中國文物遺址。”
吳賢心裏一緊:“難道我父親筆記裏提到的明代瓷器窖藏,也被他們盯上了?” 周明遠點頭:“很有可能。‘暗影會’的頭目叫陳默,以前是國內的考古學家,後來走上了盜墓的道路,手段非常狡猾。我們懷疑,他已經派人去暹粒尋找那個窖藏了。”
第二天,吳賢和周明遠就動身前往暹粒。抵達後,他們第一時間去了父親隱居的小村莊。父親聽說“暗影會”的事,臉色凝重:“那個窖藏位於暹粒西北的洞裏薩湖附近,當年我隻是大概確定了範圍,還沒來得及仔細勘察。陳默這個人我知道,他當年在考古界很有名,後來因為盜掘古墓被開除,沒想到現在成了盜墓組織的頭目。”
三人決定立刻前往洞裏薩湖附近勘察。洞裏薩湖周邊蘆葦叢生,沼澤密布,很容易隱藏遺址。他們沿著湖邊搜尋了兩天,終於在一處廢棄的漁村附近發現了異常——地麵上有新鮮的挖掘痕跡,旁邊還散落著幾個考古用的洛陽鏟。
“他們已經來過了。”父親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看痕跡,應該是昨天剛挖的。” 吳賢順著挖掘痕跡往前走,發現前麵有個隱蔽的山洞,洞口用樹枝偽裝著。他小心翼翼地撥開樹枝,走進山洞,裏麵漆黑一片,隻能聽到水滴的聲音。
借著手電筒的光,吳賢看到山洞深處有個巨大的窖藏,裏麵堆滿了明代瓷器,有青花瓷、釉裏紅,還有甜白瓷,每一件都保存完好,品相極佳。但窖藏的一角已經被挖空,少了十幾件瓷器——顯然是被“暗影會”的人偷走了。
“太可惜了。”周明遠歎了口氣,“不過還好,大部分文物都還在。我們得盡快聯係柬埔寨文物部門,派人來保護這裏。” 吳賢點頭,剛想拿出手機,就聽到洞口傳來腳步聲。陳默帶著幾個手下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槍:“吳老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活著,還找到了這個窖藏。”
父親怒視著他:“陳默,你當年也是學考古的,怎麽能做出這種盜掘文物、走私國寶的事?” 陳默冷笑一聲:“考古?考古能有什麽用?不過是拿著微薄的工資,守著一堆‘寶貝’挨餓。隻有把這些文物賣了,才能體現它們的價值。”
他用槍指著吳賢:“把窖藏裏的瓷器都搬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吳賢看著陳默猙獰的嘴臉,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裏提到的“漁村密道”——當年父親勘察時,發現漁村附近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山洞的另一側。
“你以為我們沒準備嗎?”吳賢故意拖延時間,“外麵已經被柬埔寨警方包圍了,你跑不掉的。” 陳默顯然不信,剛想往前走,就聽到外麵傳來警笛聲。他臉色一變,對著手下大喊:“快,把剩下的瓷器搬走,從密道跑!”
吳賢趁機撲過去,打掉陳默手裏的槍。兩人扭打在一起,父親和周明遠也衝上來,和陳默的手下搏鬥。混亂中,陳默的一個手下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炸藥,大喊:“要走一起走,誰也別想拿到文物!”
吳賢心裏一驚,立刻拉著父親和周明遠往密道跑。剛跑出密道,身後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山洞徹底坍塌。陳默和他的手下被埋在了裏麵,而窖藏裏的瓷器,除了被偷走的十幾件,其餘的都被埋在了廢墟下。
“怎麽辦?文物還在裏麵。”周明遠焦急地說。父親歎了口氣:“還好,我當年繪製了窖藏的詳細圖紙,裏麵標注了每個瓷器的位置。隻要我們盡快組織人員挖掘,應該能把文物搶救出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柬兩國文物部門聯合組織了搶救性發掘。吳賢和父親每天都在發掘現場,指導工作人員小心挖掘。經過不懈努力,窖藏裏的瓷器終於全部被搶救出來,雖然有幾件受到了輕微損壞,但經過修複,都恢複了原貌。
而被“暗影會”偷走的十幾件瓷器,在中泰警方的聯合追查下,也陸續被追回。當最後一件青花瓷被送回暹粒博物館時,吳賢和父親站在展廳裏,看著這些曆經劫難的國寶,心中滿是欣慰。
周明遠走到他們身邊,遞來一份文件:“吳先生,國內文物局決定聘請你為‘海外文物保護顧問’,希望你能繼續在海外協助我們保護和追回流失的中國文物。” 吳賢接過文件,看著上麵的印章,又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堅定地說:“我願意。保護國寶,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記住,無論在哪裏,都要堅守初心,不能讓任何一件國寶落入壞人手中。” 吳賢點頭,目光望向展廳裏的瓷器,仿佛看到了當年鄭和船隊帶著這些瓷器,遠渡重洋,傳播中華文明的場景。
就在這時,吳賢的手機響了,是蘇湄打來的。“吳賢,不好了。”蘇湄的聲音很焦急,“我在吳哥窟附近發現了‘暗影會’的殘餘勢力,他們好像在尋找另一處遺址,據說裏麵有件唐代的鎏金銅鍾,價值連城。”
吳賢心裏一沉:“你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對父親和周明遠說:“‘暗影會’還沒徹底消滅,他們又盯上了新的文物。我必須去阻止他們。”
周明遠點頭:“我和你一起去。我們不能讓他們再得逞。” 父親看著他們,眼神堅定:“你們放心去,這裏的文物保護工作交給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把國寶安全帶回來。”
吳賢和周明遠立刻動身前往吳哥窟。路上,吳賢翻開父親的筆記,尋找關於唐代鎏金銅鍾的線索。筆記裏提到,吳哥窟東北的一座廢棄寺廟裏,曾有唐代僧人留下的碑刻,上麵記載著“鎏金銅鍾,鎮寺之寶,藏於地宮”的字樣。
“應該就是那裏了。”吳賢指著筆記上的地圖,“我們得盡快趕到寺廟,在‘暗影會’之前找到地宮。” 周明遠加快了車速,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遠處的吳哥窟輪廓越來越清晰。
抵達廢棄寺廟時,太陽已經西斜。寺廟的大門早已坍塌,裏麵雜草叢生,布滿了殘破的佛像和碑刻。吳賢和周明遠小心翼翼地走進寺廟,按照筆記裏的記載,在主殿的佛像後麵尋找地宮的入口。
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你們來得還真快。”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陳默的手下,之前僥幸逃脫的李坤。他帶著幾個手下,舉著槍走了過來:“沒想到吧,陳老大雖然死了,但‘暗影會’還在。今天,這鎏金銅鍾我們要定了。”
吳賢和周明遠背靠背站著,警惕地看著他們。“李坤,你以為你們能得逞嗎?”吳賢說,“文物不是你們謀利的工具,遲早會被你們毀掉。” 李坤冷笑:“毀掉?總比放在博物館裏積灰好。識相的就把地宮入口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就在這時,蘇湄帶著柬埔寨文物部門的工作人員趕了過來,手裏拿著手電筒和對講機:“李坤,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李坤臉色一變,剛想開槍,就被身後的柬埔寨警察撲倒在地。他的手下見狀,也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吳賢鬆了口氣,走到主殿的佛像後麵,按照筆記裏的提示,轉動佛像的基座。隻聽“哢嚓”一聲,佛像後麵的地麵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地宮入口。“找到了。”吳賢興奮地說,率先走了進去。
地宮不大,裏麵彌漫著潮濕的氣息。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個半米高的鎏金銅鍾,銅鍾表麵刻著精美的纏枝蓮紋,在手電筒的光線下閃閃發光。“太漂亮了。”蘇湄忍不住讚歎,“這可是唐代的國寶,能保存得這麽完好,太不容易了。”
周明遠小心翼翼地將銅鍾抱起來,用軟布擦拭著表麵的灰塵:“我們得盡快把它送到暹粒博物館,妥善保管。” 吳賢點頭,看著銅鍾,心裏忽然想起了父親的話——文物是文明的載體,保護文物,就是保護我們的曆史和文化。
離開地宮時,夕陽已經落下,餘暉灑在廢棄寺廟的殘垣斷壁上,仿佛為這座古老的寺廟鍍上了一層金邊。吳賢看著身邊的周明遠、蘇湄,還有柬埔寨的工作人員,忽然覺得,保護國寶從來不是一個人的戰鬥,而是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接下來,我們還要追查‘暗影會’的其他殘餘勢力。”周明遠說,“他們在東南亞還有不少據點,必須徹底清除,才能保證文物的安全。” 吳賢點頭:“我會一直在這裏,協助你們。隻要還有一件國寶沒有回到祖國,我就不會停下腳步。”
蘇湄看著他們,笑著說:“我也會加入你們。之前我幫雷蒙做事,是為了報仇,但現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報仇,不是毀掉壞人,而是保護好他們想破壞的東西。這些文物,是我們所有人的財富,我要和你們一起守護它們。”
三人相視一笑,朝著暹粒博物館的方向走去。路上,吳賢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守正護寶”四個字仿佛有了溫度。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有更多的盜墓勢力出現,更多的國寶麵臨危險,但隻要他們堅守初心,攜手合作,就一定能保護好每一件珍貴的文化遺產,讓它們永遠閃耀著文明的光芒。
暹粒博物館的庫房裏,唐代鎏金銅鍾被穩穩安放在恒溫恒濕的玻璃展櫃中,吳賢看著銅鍾表麵流轉的金光,指尖又觸到了胸前的玉佩。周明遠拿著剛整理好的“暗影會”殘餘勢力資料走過來,眉頭緊鎖:“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暗影會’在越南胡誌明市還有個秘密據點,專門負責將盜掘的文物通過海上走私到歐洲。最近他們好像在密謀轉運一批宋代官窯瓷器,據說這批瓷器是從國內某座宋代皇陵裏盜出來的。”
吳賢接過資料,目光落在一張模糊的港口照片上:“這個據點具體在哪個位置?”周明遠指著照片角落的倉庫標識:“根據分析,應該在胡誌明市的凱萊港附近。不過凱萊港是越南重要的貨運港口,倉庫密集,而且‘暗影會’在這裏經營多年,戒備肯定很森嚴。”
蘇湄這時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越南文物部門提供的合作文件:“我已經和越南文物部門溝通過了,他們願意協助我們行動。而且我還查到,‘暗影會’在凱萊港的負責人叫趙峰,以前是國內的古董商,因為走私文物被通緝,後來逃到了越南。”
三人立刻製定行動方案:吳賢和蘇湄偽裝成古董商人,潛入凱萊港的倉庫區,打探宋代官窯瓷器的具體位置;周明遠則聯係中越警方,在倉庫外圍布控,等待時機實施抓捕。
兩天後,吳賢和蘇湄抵達胡誌明市。他們換上一身昂貴的西裝和旗袍,提著裝滿“現金”的皮箱,來到凱萊港附近的一家古董店——根據線索,這家古董店是“暗影會”的聯絡點。店裏的老板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看到他們進來,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兩位想買點什麽?”
吳賢放下皮箱,打開一條縫隙,露出裏麵的美金:“我們聽說趙峰先生手裏有批‘好貨’,想過來看看。”老板眼睛一亮,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低聲說了幾句後,對他們說:“跟我來。”
兩人跟著老板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來到一座隱蔽的倉庫前。倉庫門口有兩個持槍的守衛,看到老板帶著他們過來,才放行。走進倉庫,吳賢看到裏麵堆滿了木箱,趙峰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麵,手裏把玩著一個青花瓷瓶。
“就是你們想買貨?”趙峰抬頭,目光銳利地看著吳賢和蘇湄。吳賢點頭,假裝貪婪地盯著桌子上的青花瓷瓶:“趙先生,我們聽說你有宋代官窯瓷器,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
趙峰冷笑一聲:“看來你們消息還挺靈通。不過,想看貨可以,先把誠意拿出來。”吳賢立刻將皮箱推過去:“這裏是五十萬美金,先做定金,等我們確認貨沒問題,再付剩下的五百萬。”
趙峰打開皮箱,滿意地笑了:“好,夠爽快。”他起身走到一個巨大的木箱前,打開箱蓋——裏麵整齊擺放著十幾件宋代官窯瓷器,有碗、盤、瓶,每一件都釉色瑩潤,紋路清晰,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吳賢強壓著內心的憤怒,假裝仔細查看:“這批貨確實不錯,不過我們得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他趁機用藏在袖口的微型攝像頭拍下瓷器的照片,又悄悄在木箱上安裝了定位器。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警笛聲。趙峰臉色一變,猛地拔出槍,指著吳賢和蘇湄:“你們是警察的人!”吳賢立刻撲過去,打掉趙峰手裏的槍,蘇湄則趁機按下了藏在口袋裏的警報器——這是他們和中越警方約定的信號。
倉庫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中越警察衝了進來,迅速控製住趙峰和他的手下。周明遠也跟著進來,看到木箱裏的宋代官窯瓷器,鬆了口氣:“太好了,這批國寶終於保住了。”
趙峰被按在地上,不甘心地大喊:“你們別得意!‘暗影會’的勢力還很大,你們永遠也抓不完!”吳賢看著他,冷冷地說:“就算‘暗影會’還有殘餘,我們也會一直追查下去,直到把所有走私文物的罪犯都繩之以法,把所有流失的國寶都追回來。”
在越南文物部門的協助下,這批宋代官窯瓷器被暫時存放在胡誌明市博物館,等待辦理相關手續後運回中國。吳賢和周明遠、蘇湄站在博物館的展廳裏,看著這些曆經劫難的國寶,心中滿是感慨。
“接下來,我們還要追查‘暗影會’在馬來西亞吉隆坡的據點。”周明遠拿出新的資料,“根據趙峰的招供,‘暗影會’在吉隆坡藏了一批唐代的唐三彩,準備下個月轉運到美國。”
吳賢點頭:“我們得盡快出發,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蘇湄看著兩人,笑著說:“算我一個,我對吉隆坡比較熟悉,能幫上忙。”
三人立刻動身前往吉隆坡。抵達後,他們通過當地的華人社團,很快查到了“暗影會”在吉隆坡的據點——位於吉隆坡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工廠周圍戒備森嚴,有不少守衛在巡邏。
“我們不能硬闖,得想個辦法混進去。”吳賢觀察著工廠的布局,“我注意到工廠每天都會有貨車進出,我們可以偽裝成貨車司機,把武器和設備藏在貨車裏,混進去打探情況。”
周明遠聯係了當地警方,借來了一輛貨車和一套司機製服。吳賢和蘇湄換上製服,駕駛著貨車,朝著工廠駛去。來到工廠門口,守衛攔住他們:“幹什麽的?”
吳賢拿出偽造的送貨單:“我們是來給趙老板送貨的。”守衛接過送貨單,仔細查看了一番,又檢查了貨車的車廂,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放行。
進入工廠後,吳賢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周圍的環境。工廠裏有不少倉庫,其中一個倉庫的門口守衛格外森嚴,顯然唐三彩就藏在裏麵。他悄悄在貨車上安裝了微型攝像頭,記錄下工廠裏的情況,然後按照“送貨”的路線,將貨車開到倉庫附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是“暗影會”在吉隆坡的負責人孫強。他盯著吳賢和蘇湄,疑惑地問:“我怎麽沒見過你們?”吳賢心裏一緊,連忙說:“我們是新來的司機,之前的司機生病了,所以換我們來。”
孫強半信半疑,剛想進一步詢問,工廠外突然傳來警笛聲。孫強臉色一變,大喊:“有警察!快把他們抓起來!”守衛們立刻圍了上來,吳賢和蘇湄趁機跳下車,和守衛們搏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