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1章 屍易無限(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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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夜帶著刺骨的寒意,吳賢將商代青銅爵小心交給文物局庫房工作人員時,指尖仍能感受到爵身曆經三千年歲月沉澱的厚重。庫房的恒溫係統讓空氣保持在18c,青銅爵表麵的綠鏽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底部“婦好”二字款識清晰可辨——這是商代商王武丁配偶婦好的專屬用器,目前國內存世量不足十件,其曆史價值不亞於司母戊鼎。
“這件青銅爵的器型是典型的商代晚期風格,三足鼎立,流尾對稱,腹部的饕餮紋線條剛勁,是研究商代青銅鑄造工藝和王室禮製的核心標本。”張教授早已在庫房等候,他戴著放大鏡仔細觀察爵身,“你們在巴拿馬查獲的賬本我已經看過了,上麵提到‘黑蠍’曾與歐洲一個神秘的古董商合作,將一批敦煌文書賣到了瑞士,我們得盡快跟進這條線索。”
敦煌文書是敦煌莫高窟出土的公元4至11世紀的各類文獻,包括佛教經文、儒家典籍、官府文書、民間契約等,總數超過六萬件,其中大部分在近代因戰亂流失海外,目前分藏於英、法、俄、日等十餘個國家的博物館和私人手中。吳賢立刻召集團隊:“蘇湄負責整理敦煌文書的相關資料,尤其是已流失海外的文書目錄;周明遠聯係國際刑警組織瑞士分部,請求協助調查賬本中提到的古董商;我去敦煌研究院,向專家了解文書的鑒定特征,為後續追索做準備。”
次日清晨,吳賢抵達敦煌研究院。在研究院的文獻修複室裏,院長拿出一卷唐代《金剛經》殘卷:“敦煌文書的紙張多為麻紙,唐代文書的麻紙纖維更粗,表麵有明顯的簾紋,而且墨色多為鬆煙墨,曆經千年後會呈現出獨特的‘焦茶色’。這些特征是鑒定敦煌文書真偽的關鍵,仿品很難模仿。”吳賢接過殘卷,指尖拂過紙張表麵,能清晰感受到簾紋的凹凸感,墨字邊緣因年代久遠微微暈散,呈現出自然的層次感。
與此同時,周明遠從瑞士傳來消息:賬本中提到的古董商名叫科恩,長期在日內瓦經營古董生意,與多個跨國走私團夥有往來,警方懷疑他手中至少藏有二十卷敦煌文書,準備在明年年初的日內瓦私人拍賣會上出售。“科恩很狡猾,他的古董店沒有任何違法記錄,所有走私文物都藏在私人別墅的地下倉庫裏,我們沒有確鑿證據,無法申請搜查令。”周明遠的聲音透過視頻傳來,背景裏能聽到瑞士警方的討論聲。
蘇湄補充道:“我查閱了已公開的敦煌文書目錄,發現有五卷唐代《法華經》殘卷在1940年代從敦煌流失後便下落不明,根據賬本記載,這五卷殘卷很可能就在科恩手中。這五卷殘卷是目前已知最完整的唐代《法華經》手抄本,對研究唐代佛教傳播和書法藝術至關重要。”
吳賢沉思片刻:“我們得想辦法拿到證據。蘇湄,你偽裝成日本藏家的代理人,以購買敦煌文書為由接近科恩,設法確認文書的位置並獲取證據;周明遠和瑞士警方在別墅周圍布控,一旦確認文書位置,就立刻申請搜查令;我留在敦煌,與研究院專家一起製定文書的鑒定和保護方案,隨時準備前往瑞士。”
一周後,蘇湄抵達日內瓦,按照計劃聯係科恩。科恩在他的古董店裏接待了蘇湄,起初對蘇湄的身份充滿警惕,直到蘇湄出示了日本藏家的推薦信和巨額資金證明,他才逐漸放鬆警惕:“我確實有幾件‘特殊’的藏品,但需要確認你有足夠的誠意和實力。”
“我的雇主對敦煌文書很感興趣,尤其是唐代的佛經手抄本,隻要是真品,價格不是問題。”蘇湄故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卷唐代《金剛經》殘卷,“類似這樣的文書,不知道你有沒有?”科恩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我有比這更珍貴的,不過需要你跟我去別墅看實物,那裏才是我的‘私人寶庫’。”
蘇湄心中一喜,表麵卻不動聲色:“沒問題,不過我需要先向雇主匯報,確認時間後再聯係你。”離開古董店後,蘇湄立刻將情況告知周明遠,兩人約定三天後前往科恩的別墅。
三天後,蘇湄按照約定來到科恩的別墅。別墅位於日內瓦湖附近,周圍綠樹環繞,安保措施極為嚴密。科恩帶著蘇湄走進別墅的地下室,地下室裏擺滿了從世界各地盜掘的文物,其中一個玻璃展櫃裏整齊擺放著二十卷敦煌文書,每一卷都用錦盒精心裝裱。“這些都是唐代的佛經手抄本,其中五卷是《法華經》殘卷,是我十年前從‘黑蠍’手中買下的,絕對是真品。”科恩得意地說。
蘇湄假裝仔細查看,悄悄用藏在袖口的微型攝像頭拍下文書的細節——文書的紙張呈現出唐代麻紙特有的淡黃色,墨字為鬆煙墨,邊緣有自然的磨損痕跡,卷末還有抄寫者的署名和日期,這些特征與敦煌研究院專家描述的完全一致。“這些文書確實不錯,我需要回去和雇主商量,明天給你答複。”蘇湄說。
離開別墅後,蘇湄立刻將拍攝的視頻和照片交給瑞士警方。警方根據這些證據,迅速申請到搜查令,當晚便突襲了科恩的別墅,成功查獲所有敦煌文書,並將科恩逮捕。周明遠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吳賢:“文書都已查獲,經初步鑒定,確實是唐代真品,其中五卷《法華經》殘卷保存完好,是目前發現的最完整的版本。”
吳賢立刻從敦煌趕往日內瓦,在瑞士國家圖書館的文物修複室裏,他終於見到了這批敦煌文書。展開其中一卷《法華經》殘卷,字跡工整秀麗,是典型的唐代“寫經體”,卷末的“開元二十三年七月十五日,沙州僧智海抄”字樣清晰可見——沙州是唐代敦煌的舊稱,這卷文書正是公元735年敦煌僧人智海抄寫的,距今已有近1300年曆史。“太好了,這些文書不僅是佛教經典,更是唐代敦煌社會生活的‘活檔案’。”吳賢激動地說,“我們要盡快將它們運回中國,進行專業的修複和保護。”
在辦理文書歸還手續期間,吳賢受邀在日內瓦大學舉辦講座,主題為“敦煌文書的曆史價值與保護”。講座現場座無虛席,不少瑞士學者和文物愛好者紛紛提問,探討敦煌文書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一位瑞士漢學家感慨道:“以前我們隻能在博物館裏看到零散的敦煌文書,這次能見到如此完整的《法華經》殘卷,還能了解到中國對文物保護的重視,真是大開眼界。”
文書歸還儀式當天,中國駐瑞士大使發表講話:“這批敦煌文書的回歸,是中瑞兩國在文化遺產保護領域合作的重要成果,也體現了國際社會對流失文物追索工作的支持。未來,我們願與瑞士及世界各國一道,共同守護人類的文化瑰寶。”
將敦煌文書運回中國後,吳賢團隊與敦煌研究院合作,在國家博物館舉辦了“敦煌文書回歸特展”。展覽中,五卷唐代《法華經》殘卷被放在恒溫恒濕的展櫃中,旁邊陳列著敦煌莫高窟的壁畫複製品和唐代寫經工具,讓觀眾能直觀了解敦煌文書的創作背景和曆史價值。展覽開幕當天,不少敦煌學專家專程前來參觀,對文書的保護和展示給予高度評價。
就在展覽舉辦期間,吳賢收到了來自南美洲秘魯的消息——秘魯考古學家在一處印加文明遺址中發現了一批帶有中國瓷器碎片的文物,懷疑是明代鄭和船隊途經美洲時留下的。“如果這一發現得到證實,將改寫明代海上絲綢之路的曆史,證明鄭和船隊不僅抵達了東非,還可能到達了美洲。”吳賢立刻召集團隊,決定前往秘魯一探究竟。
抵達秘魯後,吳賢團隊在秘魯考古學家的帶領下,來到印加文明遺址——遺址位於安第斯山脈的一處山穀中,出土的文物包括印加人的黃金飾品、陶器和石器,其中幾件陶器的表麵鑲嵌著中國瓷器的碎片。吳賢拿起一塊瓷片,仔細觀察:“這塊瓷片的胎質潔白細膩,釉麵呈青白色,是典型的明代永樂年間景德鎮官窯青花瓷特征,上麵還有纏枝蓮紋的殘痕,與鄭和船隊攜帶的瓷器風格完全一致。”
為了進一步確認,吳賢團隊將瓷片帶回國內,通過碳十四檢測,確定瓷片的年代為公元14至15世紀,與鄭和下西洋的時間相符。“這一發現為明代海上絲綢之路延伸至美洲提供了重要實物證據,說明當時中國與美洲可能已經存在間接的文化交流。”吳賢在新聞發布會上說,“未來,我們計劃與秘魯考古部門合作,對遺址進行進一步發掘,尋找更多的中國文物,還原明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曆史全貌。”
合作發掘工作開始後,吳賢團隊與秘魯考古學家在遺址中又發現了更多的中國瓷器碎片,包括明代宣德青花、成化鬥彩等,還發現了一枚明代的銅錢——“永樂通寶”。這些發現引起了國際考古界的轟動,不少學者紛紛表示,這將重新審視明代中國與世界的交流範圍。
在秘魯工作期間,吳賢還收到了國內的好消息:“文明古國文化遺產保護聯盟”新增了秘魯、墨西哥等美洲文明古國成員,聯盟的合作範圍從亞洲、歐洲、非洲擴展到了美洲,未來將開展更多跨文明的文化遺產保護項目。“這是人類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一步,不同文明的文化遺產都值得被尊重和保護。”吳賢在聯盟視頻會議上說。
發掘工作結束後,吳賢團隊帶著瓷器碎片和銅錢返回中國。在國家博物館舉辦的“明代海上絲綢之路新發現特展”上,這些文物吸引了眾多觀眾的目光。吳賢站在展覽現場,看著觀眾們對文物充滿好奇的眼神,心中滿是感慨——從追回流失文物到參與國際考古合作,從推動文明古國聯盟到促進跨文明交流,他和團隊走過的每一步,都在為守護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貢獻力量。
“跨洋對話,文明共生”的墨跡在燈光下尚未完全幹透,吳賢的手機便響起,屏幕上跳動著“埃及文物部穆罕默德”的名字。接起電話,穆罕默德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吳,盧克索神廟的拉美西斯二世雕像底座出現嚴重風化,部分象形文字已經模糊,我們嚐試了多種修複方案都沒有效果,希望你能帶領團隊來埃及支援。”
拉美西斯二世雕像是古埃及新王國時期的標誌性文物,雕像底座的象形文字記錄了拉美西斯二世的軍事功績和宗教活動,是研究古埃及曆史的重要資料。吳賢立刻答應:“我們明天就出發,會帶上最新的石質文物修複設備和材料。”
次日清晨,吳賢、蘇湄和三名石質文物修複專家組成的團隊,登上了前往埃及盧克索的航班。抵達盧克索神廟時,穆罕默德早已在神廟門口等候。走進神廟,吳賢看到拉美西斯二世雕像矗立在庭院中央,雕像底座的側麵有一塊約兩米見方的區域,表麵的象形文字因風化出現了多處剝落,部分字符甚至已經消失。
“我們檢測發現,風化主要是由於長期的溫度變化和遊客呼吸產生的二氧化碳侵蝕導致的,石質表麵的孔隙擴大,象形文字的邊緣逐漸剝落。”穆罕默德指著底座說。吳賢蹲下身,用手輕輕觸摸底座表麵,能感受到明顯的粗糙感,部分區域的石塊已經變得鬆軟。他拿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檢測儀,對石質進行分析:“底座的石材是石灰岩,本身質地較軟,容易受到外界環境影響。我們需要先用納米矽溶膠對石質進行加固,再用微晶石材料填補剝落的象形文字,最後進行做舊處理,確保修複後的部分與原雕像風格一致。”
團隊立刻開始準備修複工作。蘇湄帶領兩名專家配置納米矽溶膠——這種材料能滲透到石灰岩的孔隙中,形成穩定的凝膠結構,既加固石質,又不影響石材的透氣性。吳賢則和另一名專家用細毛刷清理底座表麵的灰塵和鬆散的石屑,確保修複區域幹淨整潔。
修複過程中,最困難的是填補剝落的象形文字。吳賢團隊與埃及象形文字專家合作,根據現存的文字殘片和曆史文獻,還原出缺失的字符形態。他們先用3d掃描技術獲取底座表麵的三維模型,在電腦上模擬填補效果,確認無誤後,再用微晶石材料手工雕刻象形文字。每一個字符的大小、筆畫粗細都要與原文字完全一致,雕刻完成後,還要用特殊的顏料進行做舊處理,讓修複後的文字看起來與周圍的原始文字融為一體。
經過半個月的日夜奮戰,拉美西斯二世雕像底座的修複工作終於完成。當穆罕默德看到修複後的底座時,激動地說:“太完美了,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修複的痕跡,你們的技術真是太神奇了!”吳賢笑著回應:“這是我們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中埃文化遺產保護合作的又一成果。未來,我們還可以分享更多的修複技術和經驗,共同保護埃及的文化遺產。”
修複工作結束後,吳賢團隊受邀參觀了埃及國家博物館。在博物館的古埃及文物展區,他們看到了大量的法老麵具、石棺、壁畫等文物,其中一件圖坦卡蒙法老的黃金麵具讓眾人驚歎不已。“這件黃金麵具是用純金打造,上麵鑲嵌著寶石和玻璃,代表了古埃及黃金工藝的最高水平。”穆罕默德介紹道,“不過,麵具的眼部區域有一處細微的裂痕,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修複方案,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
吳賢仔細觀察黃金麵具的眼部裂痕,發現裂痕非常細小,隻有0.1毫米寬,但已經深入麵具內部,如果不及時修複,可能會導致裂痕擴大。“黃金的延展性很好,但修複時需要非常謹慎,不能破壞麵具的原始結構。”吳賢說,“我們可以用激光焊接技術對裂痕進行修複,這種技術能在低溫下將黃金粉末融化,填補裂痕,同時不會對周圍的黃金造成損傷。”
埃及文物部門立刻邀請吳賢團隊對黃金麵具進行修複。團隊帶來了便攜式激光焊接設備,在博物館的專用修複室裏,吳賢親自操作設備,將激光束精準地對準裂痕處。隨著激光的照射,黃金粉末逐漸融化,填補了裂痕,修複過程僅用了兩個小時。修複完成後,黃金麵具的眼部區域恢複了原貌,絲毫看不出修複的痕跡。埃及國家博物館館長激動地說:“中國的修複技術為我們解決了大難題,未來我們希望能與中國在更多文物修複項目上開展合作。”
離開埃及前,吳賢團隊與埃及文物部簽署了《中埃文化遺產保護合作備忘錄》,雙方約定在文物修複技術交流、考古合作、人員培訓等方麵開展長期合作。穆罕默德握著吳賢的手說:“感謝你們為埃及文化遺產保護做出的貢獻,你們是埃及人民的好朋友。”
返回北京後,吳賢團隊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接到了國內文物局的緊急任務:河南洛陽一座唐代古墓在考古發掘過程中,發現了一批保存完好的唐代壁畫,由於古墓內濕度較大,壁畫出現了起甲現象,急需進行現場保護。
唐代壁畫是中國古代繪畫藝術的瑰寶,洛陽出土的唐代壁畫多為貴族墓葬壁畫,內容包括出行、宴飲、樂舞等場景,具有極高的曆史和藝術價值。吳賢立刻帶領團隊前往洛陽古墓發掘現場。
走進古墓,吳賢看到墓道兩側和墓室四壁都繪有壁畫,部分壁畫的表麵已經出現了起甲——即顏料層與地仗層分離,形成卷曲的甲片狀,用手一碰就可能脫落。“古墓內的濕度高達90,導致地仗層中的膠質老化,顏料層失去黏結力,從而出現起甲現象。”吳賢對團隊成員說,“我們需要先用去離子水軟化起甲的顏料層,再用聚乙烯醇縮丁醛溶液將顏料層重新黏結到地仗層上,最後用無紡布覆蓋壁畫表麵,進行加固保護。”
團隊成員立刻分工合作:蘇湄帶領兩名專家用細針管將去離子水緩慢注入起甲的顏料層下方,軟化老化的膠質;吳賢則和另一名專家用小棉簽蘸取聚乙烯醇縮丁醛溶液,輕輕塗抹在顏料層與地仗層之間,將分離的顏料層重新黏結;最後,他們用無紡布覆蓋在壁畫表麵,並用重物輕輕按壓,確保顏料層與地仗層緊密結合。
修複過程中,吳賢發現墓室東壁的“宴飲圖”壁畫保存最為完整,畫麵中描繪了唐代貴族宴飲的場景,人物的衣著、神態、器物都刻畫得栩栩如生,尤其是人物身上的唐代服飾,色彩鮮豔,細節豐富,為研究唐代服飾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證據。“這幅‘宴飲圖’是目前洛陽出土的唐代壁畫中最完整、最精美的一幅,我們一定要做好保護工作,讓它能夠長期保存。”吳賢叮囑道。
經過一個月的現場保護,洛陽唐代古墓的壁畫全部脫離危險。為了讓更多人欣賞到這些珍貴的壁畫,國內文物局決定在洛陽博物館舉辦“唐代古墓壁畫特展”,吳賢團隊負責壁畫的搬遷和展陳設計工作。
在壁畫搬遷過程中,團隊采用了“整體切割”技術——將壁畫連同背後的地仗層一起切割成小塊,用特製的鋼架固定,再小心翼翼地搬運到博物館。展陳設計時,他們根據壁畫的內容和風格,還原了唐代古墓的墓室結構,讓觀眾仿佛置身於唐代貴族的墓室中,直觀感受唐代壁畫的魅力。
特展開幕當天,吸引了眾多文物愛好者和學者前來參觀。在“宴飲圖”壁畫前,吳賢向觀眾介紹:“這幅壁畫不僅展現了唐代貴族的生活場景,還反映了唐代的繪畫技術和審美風格。壁畫中的人物采用了‘散點透視’的繪畫手法,人物比例協調,線條流暢,色彩搭配合理,代表了唐代壁畫藝術的最高水平。”觀眾們聽得入迷,紛紛拿出手機拍照記錄,不少人表示通過這次展覽,對唐代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展覽期間,吳賢收到了來自“文明古國文化遺產保護聯盟”的邀請,前往希臘雅典參加“世界文化遺產保護論壇”。在論壇上,吳賢分享了中國在文物修複、考古發掘、流失文物追索等方麵的經驗,展示了中埃合作修複拉美西斯二世雕像、洛陽唐代壁畫保護等案例,引起了各國代表的廣泛關注。
論壇結束後,吳賢團隊受邀參觀了雅典衛城。在衛城的帕特農神廟遺址前,希臘考古專家對吳賢說:“帕特農神廟的部分石雕因長期風化和酸雨侵蝕,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損壞,我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修複技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參與修複工作?”吳賢立刻表示:“我們非常願意參與帕特農神廟的修複工作,這是中希文化遺產保護合作的好機會,我們可以分享中國在石質文物修複方麵的技術和經驗。”
希臘文物部門隨即與中國文物局簽署了合作意向書,約定由吳賢團隊提供技術支持,共同開展帕特農神廟石雕的修複工作。吳賢說:“帕特農神廟是古希臘文明的象征,洛陽唐代古墓壁畫是中華文明的瑰寶,不同文明的文化遺產都值得我們共同守護。未來,我們希望能與更多國家開展合作,共同保護人類的文化遺產,促進文明交流互鑒。”
從希臘返回北京後,吳賢團隊開始籌備帕特農神廟石雕修複的前期工作。他們查閱了大量的帕特農神廟曆史資料和石雕修複文獻,與希臘考古專家多次召開視頻會議,討論修複方案。蘇湄負責整理石質文物修複的技術參數,周明遠則聯係國內的科研機構,研發適合帕特農神廟石雕的修複材料。
帕特農神廟石雕修複方案的最終稿敲定那天,北京正飄著初春的細雨。吳賢將方案打印出來,逐頁核對——從石灰岩材質的風化程度分析,到納米矽溶膠與微晶石材料的配比參數,再到象形文字殘片的拚接模擬圖,每一項細節都經過了中希兩國專家的反複論證。蘇湄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來自希臘的快遞:“雅典衛城博物館寄來的石雕樣本,還有他們最新拍攝的帕特農神廟東三角楣殘片高清照片。”
吳賢接過樣本,是一塊巴掌大的石灰岩碎片,表麵布滿了因酸雨侵蝕形成的蜂窩狀孔隙,邊緣還殘留著半道古希臘神話人物的衣紋雕刻。他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孔隙深處還嵌著細小的汙染物顆粒:“這些汙染物不清理幹淨,後續的加固材料就無法有效滲透。我們得調整方案,在加固前增加超聲波清洗和激光除汙的步驟。”
團隊立刻投入到技術調整中。周明遠聯係國內的激光設備廠商,定製適合石灰岩文物的低功率激光清洗儀;蘇湄則帶領實驗室人員,對石雕樣本進行超聲波清洗試驗,測試不同頻率和時長對石質的影響。經過一周的反複測試,終於確定了最佳的清洗參數——用40khz的超聲波清洗15分鍾,再用1064n波長的激光掃描除汙,既能徹底清除汙染物,又不會對石雕表麵造成損傷。
兩個月後,吳賢帶領修複團隊抵達雅典。雅典衛城博物館的修複室裏,帕特農神廟東三角楣的殘片已整齊排列在工作台上,殘片上雕刻著宙斯、赫拉等奧林匹斯眾神的形象,雖曆經兩千多年,仍能看出當年雕刻工藝的精湛。希臘考古專家伊娃指著一塊殘片說:“這是‘命運三女神’雕像的手臂殘片,你看,衣紋的褶皺雕刻得多麽細膩,仿佛能感受到布料的柔軟。可惜的是,殘片的斷裂處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紋,再不加緊修複,很可能會徹底碎裂。”
吳賢蹲下身,用檢測儀測量殘片的裂紋寬度:“裂紋最寬處有0.3毫米,需要先用環氧樹脂進行灌注加固,再用碳纖維布進行貼覆補強。”他一邊說,一邊示範操作——將環氧樹脂與石灰岩粉末按比例混合,調成與殘片顏色相近的糊狀,用細針管緩慢注入裂紋,再用鑷子將裁剪好的碳纖維布輕輕貼在斷裂處,用熱風槍低溫烘幹。整個過程需要極度耐心,稍有不慎就可能破壞殘片的原始形態。
修複工作進行到第十天,團隊遇到了一個難題:一塊雕刻著“海神波塞冬”的殘片,表麵的彩繪痕跡因長期氧化幾乎完全消失,無法確定原始色彩。吳賢想起此前在敦煌修複唐代壁畫時用到的x射線熒光光譜分析技術,立刻提議:“用x射線熒光光譜儀檢測殘片表麵的顏料成分,說不定能還原出原始色彩。”
檢測結果令人驚喜——殘片表麵殘留著微量的朱砂、石青和雌黃顏料,這三種顏料在古希臘文物中較為罕見,很可能是當年工匠從東方通過絲綢之路傳入的。“朱砂來自中國,石青產自阿富汗,雌黃則多見於波斯地區。”吳賢拿著檢測報告對伊娃說,“這說明早在兩千多年前,東西方就已經存在顏料貿易,帕特農神廟的雕刻不僅是古希臘文明的代表,也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見證。”
根據檢測結果,團隊用相同成分的天然顏料,對“海神波塞冬”殘片的彩繪進行了小心翼翼的補繪。補繪時,吳賢特意控製顏料的濃度,讓補繪的部分比原始彩繪略淺,既還原了雕像的原本麵貌,又能與原始部分區分開,遵循了文物修複“可識別性”的原則。當伊娃看到補繪後的殘片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太神奇了,就像看到了兩千年前的‘海神’重新睜開了眼睛!”
修複工作持續了半年,東三角楣的三十餘塊殘片全部完成加固和修複。在雅典衛城博物館舉辦的“帕特農神廟石雕修複成果展”上,修複後的殘片首次公開展出。希臘文化部長在開幕式上說:“中國團隊的修複技術和嚴謹態度,為帕特農神廟的保護做出了重要貢獻。這次合作不僅修複了文物,更搭建了中希兩國文化交流的橋梁。”
展覽期間,吳賢接到了國內文物局的電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甘肅敦煌莫高窟第17窟藏經洞)的部分文書出現了黴變,情況比較緊急,需要你盡快回國支援。”藏經洞是敦煌莫高窟的重要洞窟,裏麵保存著大量唐代至宋代的文書和經卷,一旦黴變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吳賢立刻結束在希臘的工作,趕回敦煌。走進藏經洞,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洞窟內的幾卷唐代《金剛經》文書表麵已經出現了綠色的黴斑。敦煌研究院的李教授指著文書說:“最近敦煌地區降雨較多,洞窟內的濕度超過了75,導致黴菌大量滋生。我們嚐試過通風降濕,但效果不佳,文書的黴變還在繼續擴散。”
吳賢戴上無菌手套,輕輕拿起一卷文書,發現黴斑已經滲透到紙張內部:“這是青黴菌,繁殖速度很快,必須盡快進行滅菌處理。我們可以采用低溫冷凍滅菌和γ射線輻照相結合的方法,先將文書在20c的環境下冷凍48小時,殺死黴菌的菌絲和孢子,再用低劑量的γ射線進行輻照,防止黴菌再次滋生。”
團隊立刻行動起來。周明遠聯係當地的低溫冷庫,準備文書的冷凍處理;蘇湄則協調國內的輻照中心,安排γ射線輻照的時間。為了避免文書在轉移過程中受損,吳賢和團隊成員用特製的無酸紙將每一卷文書包裹好,再放入防震的泡沫箱中,全程佩戴無菌手套,確保文書不受二次汙染。
經過一周的滅菌處理,文書上的黴斑基本消失。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部分文書因冷凍和輻照處理,紙張變得更加脆弱,出現了多處撕裂。吳賢決定采用傳統的“金繕”工藝進行修複:“用天然漆混合金粉,對撕裂處進行黏合和填補,既能修複破損,又能形成獨特的裝飾效果,這也是對中國傳統修複技藝的傳承。”
修複過程中,吳賢親自示範金繕工藝——先將天然漆均勻塗抹在文書的撕裂處,將紙張對齊黏合,再用漆灰填補紙張表麵的破損,待漆灰幹燥後,用細砂紙輕輕打磨平整,最後用毛筆蘸取金粉,仔細塗抹在修複處。金粉與泛黃的麻紙相得益彰,不僅修複了破損,還為文書增添了一種古樸的美感。敦煌研究院的李教授感慨道:“沒想到傳統金繕工藝能在敦煌文書修複中發揮這麽大的作用,這真是古今修複技藝的完美結合。”
文書修複完成後,吳賢團隊與敦煌研究院合作,對藏經洞的環境進行了全麵改造——安裝恒溫恒濕係統,將洞窟內的溫度控製在18c±2c,濕度控製在50±5;在洞窟入口處設置空氣淨化裝置,過濾進入洞窟的汙染物;同時限製每日進入洞窟的遊客數量,減少人為因素對文物的影響。
就在吳賢準備返回北京時,伊娃從希臘發來視頻:“雅典衛城博物館計劃舉辦‘中希文明對話展’,想邀請你們提供中國的唐代文物參展,與帕特農神廟的石雕形成對比,展現東西方文明的交流與互鑒。”吳賢立刻答應:“我們可以提供敦煌文書中的唐代《法華經》殘卷、洛陽出土的唐代三彩馬,還有去年從巴拿馬追回的商代青銅爵,這些文物都能很好地體現中華文明的特色。”
接下來的三個月,吳賢團隊忙著協調文物借展事宜。從文物的包裝運輸,到展櫃的恒溫恒濕設計,再到展覽文案的撰寫,每一個環節都精心安排。當唐代《法華經》殘卷和帕特農神廟的“命運三女神”殘片在同一個展廳展出時,前來參觀的觀眾紛紛駐足驚歎——一邊是東方的筆墨書香,一邊是西方的石頭史詩,雖相隔萬裏,卻都展現了人類對美和信仰的追求。
展覽開幕當天,希臘總統專程前來參觀,在商代青銅爵前停留良久:“這件文物有三千多年的曆史,卻依然保存得如此完好,中國的文物保護技術和理念值得我們學習。希望未來中希兩國能在文化遺產保護領域開展更多的合作。”吳賢回應:“不同文明的文化遺產都是人類共同的財富,隻有通過交流與合作,才能讓這些瑰寶永遠閃耀。”
展覽期間,吳賢收到了來自秘魯的郵件,是秘魯考古學家卡洛斯發來的:“我們在印加文明遺址的進一步發掘中,發現了一艘木質船隻的殘骸,船上還殘留著中國明代瓷器的碎片,懷疑是鄭和船隊的船隻。希望你們能派專家來秘魯,協助我們進行鑒定和研究。”
吳賢立刻召集團隊開會,周明遠興奮地說:“如果能證實這是鄭和船隊的船隻,將是明代海上絲綢之路延伸至美洲的鐵證,改寫世界航海史和文明交流史!”蘇湄則補充道:“我們需要帶上碳十四檢測設備和木材鑒定儀器,還要準備明代造船技術的相關資料,以便進行對比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