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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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把食盒蓋子合上,低頭吃著粉果子,心裏冷笑,蘇婉如想用刺激性氣味的食物,讓她成為學堂裏討人嫌的人,打錯算盤了!
    蘇婉如麵對著眼前的美味點心,胃口全無,心裏恨蘇錦恨得發狂,精心設計的局,又一次給蘇錦破了,氣急敗壞讓她的臉色非常難看。
    吃過東西,大家便到學堂外麵的花園玩耍休息。
    明德堂的學子也是這個時候放學,男男女女一起的場麵十分熱鬧。
    有人聊天,有人結伴散步,有人在花園的石台上下棋,有人在對著花園裏盛放的海棠吟詩作對。
    便在此時,外頭圍牆似乎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聲。
    “發生什麽事情?”沈鳳英好奇了,往門口方向看去。
    這時,一匹毛色發亮的褐色駿馬出現在學堂的大門口。
    馬上一個挺拔的少年身影,白衣如雪,風姿翩然。
    “範瑞!”他朝學堂裏的人群大喊。
    “咦,那不是小侯爺沈放嗎?”有人認出來了。
    “過去看看怎麽回事。”沈鳳英對蘇婉如說。
    “沈放,他來做什麽?”蘇婉如聽說過沈放的傳聞軼事,這種放浪形骸、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兒,她真沒興趣。
    “所以才要過去看呀。”沈鳳英拉起蘇婉如的手,就往門外去。
    蘇錦正在與左明珠下棋。她的棋藝其實不行,已經被左明珠逼到牆角,眼見就要被殺了。
    左明珠見大家都往門口跑去,也動了心思,說:“好像那邊發生事情了,人都圍一起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蘇錦撚著棋子,低頭看著棋盤,正冥思苦想想突圍,說:“不去,我想下完這盤棋再走。”
    左明珠笑道:“都已經到絕境了,還能逃出生天嗎?不如放棄吧。”
    “未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
    但實際上,她也很清楚,真的到絕路了。
    她泄氣地抬起頭,歎了一口氣:“莫非天要絕我?”
    旁邊的周倫忽然躥出來,伸手嘩啦一下,把棋盤上的棋子全打亂,笑嘻嘻道:“玩什麽玩,看熱鬧去吧。”
    蘇錦生氣地站起來,厲聲道:“關你什麽事!”
    周倫被蘇錦一凶,不屑地說:“切,玩不起。咱們不跟她玩。”
    說完他拉著劉世凱就跑向門口。
    蘇錦好無奈,說:“本來我還在苦想破解之法,現在全給他搗亂了。”
    她低頭一看棋盤,棋局大亂,根本看不出原來的局勢,連先前揪心痛苦的死局也不見了。
    就這樣一個電光失火的瞬間,她突然醒悟過來:當沒有退路時,為什麽一定要糾纏著破解之法,而不是從中抽身出來,不玩不行嗎?
    不要做棋子,而是要做下棋之人!
    “幾時玩都可以,咱們去那邊看看發生什麽事吧,聽說沈小侯爺來了。”左明珠拉起蘇錦。
    她到底是青春懵懂,聽說過沈放的一些事跡,知道他放蕩不羈、玩世不恭,偏偏生在王侯家,跟皇上沾親帶故,這樣一個反差這麽大的人,當然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兩人來到學堂門口,沈放在駿馬上,並不下馬,風吹起他鬢邊長發,一襲華貴的白袍,飄逸瀟灑;而他不經意地斜瞥,帶著不屑,帶著邪肆,三分涼薄三分痞氣四分玩味,跟學堂裏方方正正的男子,氣質截然相反,甚至跟剛才所見的俊朗貴氣、持重守成的謝長治也大不相同,引得好幾個少女都心髒噗噗跳,想看,又承受不住沈放灼熱而放肆的眼神,最後變成了低頭絞著手帕,羞答答的欲拒還迎的扭捏。
    “範瑞!”沈放又一次懶洋洋地叫著。
    “小侯爺,找範瑞什麽事?他在如廁。”劉世凱替範瑞回答。
    “真是懶人多屎尿。”沈放毫不客氣地說,粗重的話語跟他瀟灑華貴形成鮮明對比。
    “小侯爺,既然到了學堂,不妨進來坐坐吧。”周倫帶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畢竟沈放的家世背景擺在這裏。
    永寧公主的獨子,太後的外孫,惠文帝的外甥。
    “進去做什麽?讀書?寫字?你看我是需要讀書寫字的人嗎?”沈放不屑地說。
    周倫賠笑道:“是是是,小侯爺哪裏需要讀書寫字,哪怕大字不識一個,無人非議。”
    沈放一挑眉,冷冷道:“你意思是說本侯爺目不識丁了?”
    周倫發現自己拍馬屁拍到馬頭了,連忙說:“哎呀,我說錯了,小侯爺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蘇錦覺得好笑了,忍不住輕嗤一笑。
    沈放耳朵很靈,一下子就捕捉到這下聲譏笑,視線轉過去,就發現了蘇錦。
    “呦,蘇家大小姐也來學堂讀書寫字了?”
    蘇錦淡淡道:“我來學堂讀書不是很正常嗎,怎麽給你說得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驚奇?”
    “牙尖嘴利。”沈放輕哼一聲,上次在霓裳閣,被她擺一道,這口氣還憋著,他眼珠子一轉,嘴邊帶著一絲玩味,說:“蘇大小姐,還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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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刻意不說下去,卻把聲音弄得神神秘秘,配合著那一臉回味無窮的放蕩表情,立刻勾起眾人的好奇心。
    眾人聽到,都立刻往了這個方向想去了,比如,沈放跟蘇錦約會,又比如他們在一起做了不可描述之事......
    總之,就不是一件清白之事,讓人浮想聯翩。
    當著那麽多人麵前說這種事情,確實有損一個女子的清譽。
    沈放知道的,但他不管,那天被蘇錦要挾的怨氣還沒消呢,何況這個女子確實心狠。他就要她當眾難堪,無地自容。
    沈鳳英嫌棄的眼神瞥向蘇錦,低聲對蘇婉如說:“你這個大姐,太不矜持了, 居然跟沈放待一起?誰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蘇婉如臉色微紅,低聲說:“我哪知道!真是丟了蘇家臉。”
    周倫放肆地笑起來:“小侯爺,你們那天做了什麽?可以分享一下嗎?小弟願意洗耳恭聽。”
    沈放哈哈一笑道:“你問她。”
    李菲兒鄙視地扯動唇角,說:“原來是這般肆意之人,怪不得粗俗暴力。”內心對於被蘇錦威脅也有點釋然了,畢竟這種敢於跟浪子在一起的沒臉沒皮的人,做出打人的暴力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左明珠不敢相信蘇錦竟然跟沈放一起,看著她,訝然道:“蘇錦,那天你跟沈小侯爺在一起,發生什麽事情了?”
    蘇錦心裏已經將沈放來來回回罵了一百遍,不,是揍了一百遍。
    居然用這種含沙射影的語氣和說話來毀自己清名?
    雖然她從不考慮嫁人,名聲毀了就毀了,她無所謂。
    但是把自己跟沈放放一起,這就忍受不了。
    她可以不嫁,但不能是被別人指點挑選過後的不嫁。
    她眼珠子一轉,大大方方地從人群走出來,在沈放的駿馬前站定,仰臉笑向沈放。
    沈放眼眸眯起來,心裏狐疑,這種被人非議的情況下,她居然笑得出來?
    陽光落下來,打在蘇錦的臉上,那皮膚竟然也有如玉如雪的時刻,泛著讓人心動的光澤。
    “小侯爺,你不提那天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一提,我就想起來了,哦,那天呀,我們在小巷後麵遇見,當時你沒看到我,我可看到你,你在無人的角落裏,偷偷地解手......”
    眾人本來豎起耳朵,想想這一出香豔無比的戲,誰知道急轉直下,竟然是沈放當街解手?
    “咦”李菲兒想象到哪個畫麵,喉嚨湧動了幾下,差點要嘔吐出來,她連忙用手帕捂住了嘴。
    周倫也著實意外,說:“小侯爺,你不會吧,大庭廣眾之下,做此等不雅之事?”
    蘇錦插話道:“人有三急,一急起來哪能控製得住?本來這種事情我也不想說,沒想到沈小侯爺以此為榮,非要我當眾說出來,哎,沈小侯爺,你再放蕩不羈,不守規矩,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啊,畢竟你身份這般高貴,當街解手,場麵不雅啊......”
    沈放本來張揚得意的想看蘇錦難堪窘迫,哪知道她竟然無中生有,編造自己當眾解手這種事情?
    他咬牙瞪著蘇錦,蘇錦衝著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對他的恨意毫不在乎。
    “胡說八道,本侯爺是這樣的人嗎?你們別聽她胡說,她編造的。”
    蘇錦道:“小侯爺,你不要掩飾了,大家都知道你天性自由,不受約束之人。在大街做這種事情,情有可原,再說,你已經躲在角落裏,隻是無意中給我看到而已了。真不好意思。”
    劉世凱心念一動,說:“你還看到什麽?”
    蘇錦似笑非笑道:“劉公子,你不會對沈小侯爺有興趣吧?”
    劉世凱連忙搖手解釋道:“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沈放氣得快炸了,先前的瀟灑蕩然無存,憤怒道:“蘇錦,你太過分了!”
    蘇錦滿不在乎地朝他挑眉。
    “小侯爺,小侯爺!”範瑞向這邊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係腰帶,極為狼狽。
    “你終於死出來了。”沈放咬牙對他說。
    “抱歉,剛才在茅廁解手。”範瑞終於係好腰帶了,喘著氣說,“小侯爺找我何事?”
    “本侯爺心情不好,聽說蓮香樓來了個歌女,擅長彈曲,想聽聽曲兒放鬆一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正你已經下了學堂,走,一起聽曲兒去。”
    “這這......”範瑞似乎有些為難。
    “怎麽,不願意陪本侯爺?”沈放生氣了,板起臉。
    “我去我去我去。”範瑞哪裏得罪得起沈放,何況兩人本是好友,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走!”沈放一拉馬繩,馬兒長長地嘶鳴一聲,他晦暗的目光掠過蘇錦,陰著一張俊臉策馬狂奔而起,大街上都是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
    左明珠拍著胸口,作了一個鬆口氣的動作,說:“幸好街上沒人。”
    “就是個怪人。”蘇錦看著沈放離開的背影,其實,沈放也是一個恣意男兒,隻是,前世被她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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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給我備馬。”範瑞嚷著,他的仆從連忙從馬棚裏牽出他的馬來。
    這是一匹棗紅色的俊馬,毛色發亮,光滑柔順,身上的皮膚完好,像綢緞一樣漂亮,馬尾輕輕拂動著,行動起來,步伐輕盈,一看就是一匹矯健、馬力十足的好馬。
    周倫是識貨之人,兩眼放光,讚道:“好馬!”
    他上前輕輕撫摸著馬身,羨慕地對範瑞說:“你家負責朝廷戰馬料理,懂得挑馬,瞧你這匹馬多好啊,什麽時候也幫我挑一匹好馬?價錢好說。”
    範瑞已經翻身上馬,說:“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家雖然替朝廷養馬,但這匹馬是我從西涼那邊的馬販子買過來,花了我一千兩。你若是想要好馬,改日等我有空了,一起去市場那邊找馬販子挑選。”
    範瑞家為朝廷養馬,養的還是戰馬,他可不敢從戰馬中挑一匹自己用,這相當於中飽私囊,所以他趕緊撇清這關係,免得有好事之人舉報,連累父親平南伯。
    範瑞策馬追沈放去了,扔下話:“周倫,幫我跟先生請假,說我府上有事,先行回去了。”
    都是公子哥兒,大部分都是家裏逼著來上學,先生們對於學子的缺勤,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範瑞揚長而去了,但他剛才所說的一番話卻引起蘇錦的沉思。
    記得前世,平南伯家跟楚王謝長泰關係甚好,暗中支持楚王。但後來範家負責的那一千匹戰馬,忽然間全部染了瘟疫,死光了,朝廷震怒,一查到底,發現是毒範瑞所下的。
    惠文帝憤怒之下,將撤掉平南伯的爵位,抄家革職,範瑞還被斬首,其餘人等全部貶為庶民,還流放嶺南,聽說平南伯在流放的途中,承受不了嶺南的高溫與瘴氣,死在了路上。
    而沒了平南伯支持的楚王,如同折了翼的雄鷹,元氣大傷,再也很難高飛展翅,再加上其他事情惹怒了惠文帝,被禁錮在了楚王府,成了廢人,最後鬱鬱而終。
    拔掉了楚王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謝長治勢力坐大,如日中天,最後搞掉太子,登上了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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