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坑了三千兩?

字數:4494   加入書籤

A+A-


    “況且……”
    她的目光轉向蕭無塵,“殿下正氣凜然、鐵骨錚錚,我願意跟著他!”
    蕭無塵挑眉,眼底漾起淡淡的漣漪,但很快漣漪散盡,他暗惱自己的失態,季清弦又來這招!
    三年前,她就慣會用這般花言巧語哄人,自己上鉤了,而她呢?
    當年季清弦與太子議親之時,他的天都塌了。
    他不顧顏麵的攔車追問,問她是否當真心悅太子,還是隻想要未來母儀天下的位置?
    可她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她眼波流轉容顏羞怯,說她眼中唯見太子一人!
    自此,自己遠走邊關,三載不曾歸京!
    如今她又故技重施,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範氏抖著嘴唇,被她氣得不輕。
    “弦兒,你誤會娘親了,這三年娘生怕你受苦,每月派人去送香油錢,就盼著你能住的舒坦,娘可以指天發誓,你所受的苦,絕非娘之意!”
    季清弦眼眶濡濕,有一瞬的動容,“不是?”
    但很快她又釋然了,慘然一笑,“夫人忘了?適才季大姑娘說我這三年在尚書府溫養之時,也是指天發誓的!”
    範氏淒楚落淚,哭的不能自已,“娘知道,娘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娘一定會查清,給你一個交代!”
    話音落,季星瑤顫抖一下,險些站立不穩。
    蕭無塵掃了她一眼,眉間的冷峭愈發的深了。
    “是嗎?”
    麵對她的信誓旦旦,季清弦卻不甚在意,“左不過是推個任人差遣的仆婦,出來頂罪罷了!”
    尚書夫人言辭堅定,“請眾位夫人做個見證,我定不會隨意敷衍!”
    在場之人無人應聲,反而是蕭無塵抬了抬眼皮道,“好,你要交代,本王就給你三日時間。”
    話落掃了眾人一眼,收起了他的桀驁,“擾了老夫人的壽宴,本王心中有愧,本王來的急,稍後定備上厚禮,便不多打擾了!”
    老太爺忙躬身道,“不敢當,不敢當,殿下光臨,蓬蔽生輝,不如用了宴席再走。”
    蕭無塵身形高大,低眉瞧著他。
    老太爺心中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老大人盛情相邀,本王卻之不恭!”
    “啊?”
    宴廳內一陣倒抽氣聲,蕭無塵身上此刻殺伐之氣甚濃,無一人敢吭聲。
    老太爺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客套慣了,一時失言,他為什麽要多這個嘴?
    得想個法子將人送走才是!
    眼瞅著蕭無塵又要坐下,老夫人識趣的拿了銀兩上來,強自鎮定的笑著道,“瑤兒無狀,扯壞了弦兒的衣裙,這是賠給弦兒的……”
    蕭無塵接過,翻了翻,足足有一千兩,為了送他走,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銀兩本王便替季姑娘收下了,不過……”
    “她的那一身傷……”
    老夫人再次掏出了一千兩銀票遞了過去,“弦兒的傷,還勞煩殿下多費心!”
    “嗯,季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走到哪裏都是要體麵的,饒是她那一身傷好了,落下的疤痕……”
    話到此處,蕭無塵又望向老夫人了。
    老夫人抖著嘴唇,極不情願的又遞過去一千兩,“這一千兩勞煩殿下務必收下,弦兒是女兒家,不能留疤。”
    她是忍著淚說的這一番話,明明是被勒索了,她還得將話說的圓滿,生怕對方推脫。
    接過三千兩,蕭無塵緩和了語氣,“老夫人有此愛護晚輩之心,本王定不負所托。”坐在回肅王府的馬車上,季清弦倦怠至極。
    偶然北風吹起車簾,車外銀色鎧甲入眼,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蕭無塵。
    他的鎧甲未退,當是從城外軍營趕回來的吧?確實應了那句“來的急未備賀禮”。
    那……可是急著來救她?
    她尋思著恍惚間冬日的冷風似乎強勁了些,順著車簾鑽入,適才還在高頭大馬上的銀色身影,此刻已坐在了她的身側。
    “殿下怎麽進來了?”她問。
    蕭無塵眉眼冷峭,不怒自威,“本王有沒有說過,你若再敢在人前寬衣解帶,本王就……”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的話未說完,就被季清弦嘴快打斷,“沒有!殿下沒說過!”
    “況且,是季星瑤拽掉了我的袖子,又不是我故意要寬衣解帶的!”季清弦說的理直氣壯。
    “你還敢頂嘴?!若不是你昨夜,將衣袖上的線剪斷,她怎麽可能,將你的衣袖拽下?”
    他怎麽知道自己剪了衣袖?昨夜他…可是來過自己房中?
    季清弦心虛的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侍郎府給的三千兩銀票。
    從中抽出一張,剩下的遞給了蕭無塵,“這兩千兩是我給將士們加菜的,我記住了,定不會再有下次。”
    “剩下的一千兩我去買個宅子,不能一直叨擾殿下。”
    蕭無塵眉眼染上寒霜,瞥了她放銀票的位置一眼,她還惦記著買宅子,搬出去?
    不能想,隻要一想,他的麵色就越發的難看,唇上漸漸被黑霧籠罩。
    這場景,季清弦前世經曆過無數次,蕭無塵毒發了!
    沒等她反應,蕭無塵已然從懷中掏出藥瓶,倒了一顆在掌心。
    季清弦衝上前去,打翻了他的藥瓶,“不要吃!”
    那藥無異於飲鴆止渴,終會要了他的性命!
    蕭無塵冷峭的眉眼擰緊,剛欲斥責,季清弦幾支銀針下去,他的身子就動不了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季清弦咬破指尖,將手指塞入他的口中。
    她的血能解百毒,就算解不得蕭無塵的毒,也能壓製,今生斷不能,讓他再吃那傷身子的藥了!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緩緩的,蕭無塵胸腔中翻湧的氣血平靜了。
    她被從靜慈庵帶回來之時,已經三日沒吃過東西了,身子虧的厲害,這麽一放血,她雙眼一閉就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之時,已經在肅王府了。
    翌日一早,疏雨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適才天祿來傳話,說尚書夫人已經往靜慈庵去了,殿下讓您自己處理。”
    季清弦思緒一頓,範氏去靜慈庵或許真的是為了查清真相。
    但~若查出的是她的兒女所為呢?
    那查明真相,是否就變成了掩蓋證據?
    現在靜白與範氏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無事之時自然相互袒護,可~若是範氏要她的命呢?她可會攀咬?
    思及此,她淺聲吩咐道,“疏雨,讓天祿去尚書府偷一套小廝的衣服,再準備一輛普通的馬車,我們去靜慈庵。”
    馬車很快,許是連日大雪天才放晴,又許是經過昨日那麽一鬧,早已被邊緣化的靜慈庵重回權貴視野,總之今兒上靜慈庵的人不在少數。
    季清弦一行人悄然上山,尋到了範氏的禪房。
    老尼姑靜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夫人容稟,確實是您身側的孫嬤嬤來傳的話兒啊,若非如此,老尼怎敢虐待您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