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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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知南讓司機把車停在路口,也懶得下車去看任家那三張冷臉了,打開手機讓任觀心加了自己一個微信好友,就讓他走了。
    任觀心下車後,陳知南點開他的朋友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小二世祖果然很愛玩,朋友圈裏都是些平日裏四處吃喝玩樂的照片,從夜店酒吧到賽車場演唱會,一天裏鮮有空著的時候。
    日期最近的照片在昨天中午,背景裏那家台球館陳知南也去過,在一家高級會所的地下一層,服務十分周全,能給前去打球的賓客提供很多特殊服務。
    照片裏,反戴著棒球帽的任觀心咧嘴笑著,正拿著台球杆俯身擊球,看姿勢還挺有模有樣的。他旁邊圍了一群俊男美女,好幾個都一眼就能看出是oega。
    這麽帥氣會玩的年輕apha,還能是“原封”的?
    陳知南一哂,按下鎖屏鍵。車窗外的風景已從任家的那片居民區變成了熱鬧的街道,等紅綠燈的間隙裏,陳知南突然開口道:“小趙,你覺得這個任觀心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在和前麵的司機說話。
    趙元康給陳知南開了八年的車,也算是他身邊的老人了,很清楚陳知南的脾氣,聞言也沒搞那套上司的私事下屬不該置喙的推辭,略作思考後道:“小任少心直口快,看著也沒什麽圖謀,應該是個心思簡單的人。”
    “心思簡單?”陳知南笑了笑,他看向窗外:“可你不覺得,越是這種沒什麽圖謀的人,越讓人覺得難拿捏麽?”
    任觀心這個年紀的apha他見過不少,一個二個都浮躁的很,任觀心這種從小到大都在寵愛中長大的更是一個比一個混賬,很多人還沒大學畢業,就已經玩了好幾個oega。
    不過也正常,年輕氣盛時,遇見漂亮貌美的柔軟美人,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可這個任觀心,看著是個風流種子,卻口口聲聲說著連初吻都沒有過,從朋友圈裏看,圍在他身邊的oega也不少,他卻一個都不喜歡,偏偏對自己這個毀了容還有殘疾的三十多歲老男人多番討好。
    但願這二世祖是真的心思簡單吧,今天相處下來,陳知南覺得他還挺有趣的,並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
    趙元康沒說話了。陳知南顯然也不需要他繼續做回答,手機在手指間輕輕轉了一圈,然後按開鎖屏,打開與任觀心的聊天框。
    任觀心的頭像是一道男人側臉的黑色剪影,應該是他自己拍的,昵稱也起的很簡單,就兩個字,關心。
    陳知南的微信頭像則是一隻雪白憨厚的薩摩耶,昵稱是他本人的名字。
    【陳知南:合同我讓法務去處理了。】
    【陳知南:最近什麽時候有空?】
    任觀心的回複一直到陳知南回到了市中心的住宅才發過來。
    【關心:抱歉,陳總,剛剛在開車,沒注意手機靜音了,才看到消息。】
    【關心:我隨時都有空,看你安排就好。】
    陳知南脫了皮鞋,穿著襪子踩在木地板上,一邊鬆領帶,一邊看著手機笑了一下。
    回話禮數還挺周全,一套一套的,這一點上任觀心一點都不像毫無心術的富二代了,倒像是在職場裏混過的。
    陳知南看了眼自己的日程表,最近為了讓任家鬆口,他屢次親自上門,推了不少行程,導致公司裏沒做完的正事積攢了不少。而且結婚這件事,雖然隻是互相利用,但明麵上還是得辦個婚禮走個過場的,要是隻領個證就草草了事,傳出去對他和任觀心都沒好處。
    更別說結完婚,還要“治病”,得把這些時間都空出來才行。
    一時半會還真選不出哪天合適。
    不過工作再怎麽重要,也沒他身體重要,腺體退化這事兒拖不得。陳知南想了下,給自己秘書打了個電話,隨後將領證連帶婚禮的日期定在了半個月後。
    任觀心自然滿口同意。
    回到任家,剛進家門,任觀心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聽客廳裏幽幽傳來母親的哭聲。
    他無父無母地活了這麽多年,一朝踩空樓梯,竟然多了三個寵他寵得跟心肝寶貝一樣的親人,任觀心心裏也是挺無所適從的。
    走進客廳,被三個人車軲轆似得念叨了一通以後,任母紅著眼睛,握住了任觀心的手:“兒啊,那姓陳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娶了他,以後可怎麽辦哦。”
    任觀心已經被念得有點頭疼了,無奈笑道:“不是我就是大哥,反正我也不在意這些事,而且陳總也說了,就算結婚,我也一樣能和以前一樣玩,沒什麽的。”
    “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任父沉聲道,他擰著眉,卻也知道小兒子這是為了家人好,才會有這些的所作所為,斥責的話在嘴邊來回兜轉著,罵也罵不出口,隻能生悶氣。
    如果說剛剛會客室裏任若全的心情還是驚訝和惱怒,現在他看著弟弟,胸膛裏就隻剩下愧疚和感動了。
    任若全道:“你別看陳知南笑眯眯的,就把他當成什麽良善人物,當年他上位的時候,手上可沾了不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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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觀心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出震驚的表情來裝一下,想了想,還是沒裝,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滾刀肉模樣:“爸媽,大哥,你們放心,我雖然混了點,但還是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的。現在我和陳總說好了,半個月後舉辦婚禮,到時候任家和陳家聯姻,也能得到很多好處。你們要是真擔心我,不如屆時更加努力工作,爭取利用陳家的資源超越陳家,我到時就能恢複自由咯。”
    “混小子,說什麽呢!”任母還掉著眼淚,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用力在他背上打了一下。
    任父和任若全的神色也緩和許多。
    無論如何,任觀心說的都沒錯,橫豎都要挨刀的,任觀心出去扛,已經是處理此事最好的選擇。
    事已至此,與其在這裏抱怨歎息,不如抓緊往前看了。
    一家人把話說開後,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飯點。家裏的阿姨把飯菜端到了桌上,吃飯時,任若全看任觀心還把手機拿著在看,問道:“之後還有安排?”
    “嗯,約了蔣平也他們幾個去賽車。”任觀心把菜塞進嘴裏,眼睛依舊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這副樣子挺沒規矩的,但放在任二少身上卻已是常事,任父任母說都懶得說他了。
    當然,任觀心這會兒拿著手機並不是為了賽車,而是停在了生理科普界麵。
    剛剛在陳知南麵前跟個文盲似得表現讓任二少痛定思痛,決心要惡補這個世界的各種知識。
        原來如此。任觀心恍然大悟,那確實很麻煩了,尤其對陳知南這樣的oega來說,一旦不小心在他人麵前進入情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再搜:腺體退化。
        隻要是器官,長在身上,那就或多或少有它的用處,更別提是腺體這種abo世界裏極其重要的性別器官。
    一旦腺體退化,輕則早衰,重則早死。
    還是活生生病死的那種。    除了陳知南。
    任觀心忍不住又在心裏感慨了一番:自己這位任務對象可真是個狠人啊。
    吃完飯後,任觀心開車去賽車場也當了一把狠人:他狠狠地玩到了半夜,狠狠地大吃了一頓,然後在旁邊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狠狠地睡了一覺。
    活了這麽些年,任觀心難得有如此空閑的時候可以專心享樂,他一覺睡到下午,沒有公司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煩他,也沒有莫名其妙的酒席需要應酬,戴著墨鏡哼著歌開著跑車,吹著小風,簡直不能更快樂。
    “哎,”他托了下臉上的飛行員墨鏡,喊出003:“要是我想留在這個世界,能辦到嗎?”
    003回答:“隻要宿主完成任務就可以。”
    “那還挺不錯。”任觀心自顧自道:“反正原世界都已經那個樣了,倒不如留在這個世界借著任家和陳家的勢力重新創辦公司,那可比回去後東山再起簡單多了……”
    003在旁邊待了一會兒,見任觀心沒再有其他問題,便悄然消失在了半空中。
    任觀心活在世上,最講究的就是“利益”二字。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麽會“原裝”,但原世界中,他沒有碰過男女情愛的原因很簡單:信不過。
    越是有親近的人,越容易在背後被人捅刀子,他那個反水的心腹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而現在,陳知南的出現當真是讓任觀心眼前一亮,對方這種老狐狸顯然很難有什麽私人感情,又剛好是個能被自己掣肘住的oega……留在這個世界能給任觀心帶來的利益實在太大了,他眼珠子一轉,已經能看到自己比前世輝煌幾百倍的未來了。
    至於陳知南需要他付出身體什麽的,任觀心根本沒所謂,他先前不碰這些主要也是沒興趣,現在要他主動獻身,他也不會有二話。
    尤其在昨晚經過一番旁敲側擊,知道陳知南的權勢具體有多大以後,任觀心就更樂意了。
    盡管父母大哥都覺得他這一舉是把自己送進了龍潭虎穴,任觀心卻覺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能娶到標記到陳知南這麽個oega,實在是自己三生有幸啊。
    感謝abo世界。
    感謝係統。
    感謝那截讓自己踩空的樓梯。
    任觀心定下了注意,手指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心情更飛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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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知南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小未婚夫當成了三生有幸才能娶到的伴侶,他坐在辦公室裏,慢條斯理地翻看著手上不久前被提交上來的婚禮策劃書。
    辦公桌前,幾個高層跟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的學生似得,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陳知南平日裏總笑眯眯的,盡管臉上落了道猙獰的疤,但周身的溫潤氣質還是給了人一種他很好說話的假象。
    不過,這些時常和陳知南接觸的上層,還是很清楚眼前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是頭不折不扣的笑麵虎這件事的。
    陳知南看完了策劃書,合上,拿起手機給策劃師回複。
    【再奢華點。】
    這場婚禮單純為了麵子而辦,既然是為了麵子,那就得做到最奢華。
    奢華的同時還不能俗,這要求就很高了。
    策劃師秒回。
    【好的。】
    前麵陳知南已經打回去了六個策劃案,他的婚禮安排在半個月後,時間緊任務重,人還挑剔得要命,要不是錢給的多,對麵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得到了回複,陳知南才放下手機,看向麵前的幾人:“來吧,說說最近公司裏的風聲是怎麽回事?”
    高層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汗都出來了。
    這件事說來也挺簡單的,無非就是背後說些陳知南的私事,以前是說他私生活混亂,前段時間則是說他病得快死了,最近麽,就都在議論陳知南要嫁到任家的事,說他被標記後過不了多久,陳知南名下的那些資產就都要改姓任了。
    問題是這會兒誰敢在陳知南本人麵前說這些話?
    那不是找死嗎!
    這些破事陳知南心裏跟明鏡似得,今天找他們來主要也是為了敲打。他兩根手指曲著撐著下巴,似笑非笑道:“說不出來?看來你們對下層人員的關心還不夠啊。”
    這個台階一遞,大家紛紛表示往後會給下屬更多“關心”,絕不再讓陳總操心這些小事。
    人走了以後,陳知南向後靠近老板椅裏,正給自己點煙呢,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是付欽。
    他一手給自己點煙,一手滑開接聽:“付主任有何貴幹?”
    “知南,”付欽小聲道:“梁鈺從加拿大回來了,聽說了你的婚事,要我拿份請柬給他,這……”
    陳知南笑了笑:“拿給他唄,這點小事還用得著請示我麽。”
    付欽道:“我這不是怕你不想見他嘛。”
    陳知南仰起頭,朝半空中吐了個煙圈,輕笑道:“我不想見的人多了,差這一個麽。”
    付欽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任家那邊最近怎麽樣?沒反悔吧。”
    陳知南道:“當然沒有,怎麽這麽問?”
    “沒辦法,那小少爺看著太不安分了,這樣的小孩都一天一個念頭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變數?”付欽道:“都好就行,請柬我拿給梁鈺了啊。”
    陳知南“嗯”了聲,兩人又隨口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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