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是虛張聲勢！
    朱三心中冷笑，越發覺得屠囂將軍和六皇子殿下未免小題大做。
    不過是幾樣新奇玩意兒，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他麾下的可是京營精銳，日夜苦練，豈是朱九那幫廢物能比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朱三甚至開始在營中飲酒，仿佛勝利已唾手可得。
    轉眼，三日期限已至。
    比武之日，天朗氣清。
    偌大的演武場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龍旗招展。大周皇帝一身常服，在太子趙乾、六皇子趙鈺以及一眾朝廷重臣的簇擁下，赫然在座。
    禦座之側，甚至還特意設了一個位置，坐著的正是被暫時提出天牢的神武大將軍屠囂！他穿著一身囚服，神色複雜地望著場下。
    如此陣仗，讓整個演武場的氣氛都變得格外肅穆，、、。
    看到皇帝親臨，百官雲集，朱三更是昂首挺胸，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傲慢。他整理了一下甲胄，目光挑釁地望向對麵，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大勝之後，接受眾人讚譽的場景。
    相比之下，朱九則顯得緊張得多。他緊緊握著韁繩，手心全是汗，心頭更是如同擂鼓一般。這麽多大人物看著，這要是輸了……他不敢想下去，隻能深吸一口氣，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蕭明，尋求著力量。
    蕭明站在場邊，一身緋色官袍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他神色自若，察覺到朱九的目光，他微微頷首，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隨即，他輕咳兩聲，清朗的聲音傳遍全場：“時辰已到，比試……開始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場邊鼓聲驟然響起，雄渾激昂！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即將入場的兩隊騎兵身上，尤其是朱九麾下的那些馬匹。
    “咦？快看那些馬！馬蹄上釘了鐵片？”
    “還有那馬鞍，好生奇怪，後麵高高翹起，前麵也有隆起！”
    “腳下踩的也不是皮索，好像是……金屬的圈子？”
    “這便是蕭大人所說的三件套？看著……倒是新奇，不知有何用處？”
    百官之中，尤其是那些將領勳貴，更是好奇地猜測著這些從未見過的馬具究竟有何玄機。
    鼓聲再變，急促如雨點！
    “殺！”
    朱三與朱九同時厲喝一聲，各自率領麾下五十名騎兵，朝著演武場中央猛衝而去！
    馬蹄翻飛，煙塵彌漫！
    轉瞬之間，兩隊人馬轟然相撞！
    金鐵交鳴之聲，慘叫聲，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預想中一邊倒的屠殺並未發生，但戰況的差異卻在接觸的刹那便顯露無遺！
    朱三麾下的騎兵，雖然個個悍勇，拚命夾緊馬腹試圖穩住身形，但在高速衝擊和格鬥的震蕩下，不少人依舊重心不穩，動作變形，甚至有七八人在第一輪衝撞和交鋒中就被巨大的慣性甩下馬背，人仰馬翻，狼狽不堪！他們手中的兵器，也因此顯得有些施展不開。
    反觀朱九這邊，景象截然不同！
    得益於馬鞍提供的穩固支撐和雙腳馬鐙提供的踏實支點，士兵們仿佛與戰馬融為一體，穩如磐石！
    即便在劇烈的衝撞和格鬥中，他們也能輕易保持平衡，甚至能夠解放雙手，更加靈活地揮舞兵器，做出以前根本無法想象的劈砍、格擋甚至側身閃避的動作！
    馬蹄鐵的存在，也讓戰馬的奔跑和轉向更加穩定有力，不易打滑。
    一時間，朱九的隊伍雖然人數相同，卻仿佛多出了幾十雙手臂，攻守兼備，遊刃有餘！
    “嘶——！”高台之上，那些宿將勳貴們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
    “看明白了！全明白了！”一位須發花白的老將軍激動地拍著大腿，聲音都在顫抖，“那馬鞍！那馬鐙！它們能讓騎兵在馬上站得更穩！出手更狠！這……這簡直是……”
    “不止！還有那馬蹄鐵！保護了馬蹄，也增加了抓地力！我的天！這三樣東西合在一起……簡直是騎兵的脫胎換骨啊！”
    “蕭大人……真乃神人也！”
    興奮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看向蕭明的目光充滿了震驚和狂熱。
    他們都是識貨之人，一眼便看穿了這三件套組合起來的恐怖威力！
    屠囂坐在那裏，麵沉如水，但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指節，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禦座之上，皇帝的麵容依舊隱藏在冕旒之後，他沉默地看著場中一邊倒的戰況，片刻後，緩緩轉向身旁的屠囂，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屠卿，以為如何？”
    屠囂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沙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陛下……蕭明此子，確有經天緯地之才。此三物，堪稱國之利器！若以此裝備訓練新軍，再配上一位……配上一位久經沙場、深諳騎兵戰法的大帥統領，假以時日，必成一支所向披靡的無敵鐵騎！”他這話既是稱讚，也是在暗示這新式騎兵離不開經驗豐富的將領。
    蕭明恰在此時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屠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依屠大將軍之見，放眼我大周，誰可為這支新軍之帥？”
    屠囂毫不示弱地迎上蕭明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卻化為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沉聲道：“陛下若信得過老臣，老臣，願為陛下執掌此軍！”
    就在兩人目光交鋒之際，演武場上的比試也已塵埃落定。
    朱三的人馬幾乎被打得潰不成軍，隻剩下寥寥十幾騎還在苦苦支撐，而朱九這邊，雖然也有幾人掛彩，但陣型依然齊整，氣勢如虹！
    勝負已分！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朱三麵如死灰，從馬上滾落下來，癱軟在地，眼神渙散，口中喃喃自語，充滿了不敢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懼。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苦練三日的精銳，會敗得如此徹底！如此不堪一擊！
    “贏了！我們贏了！”朱九和他的士兵們則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們振臂高呼，不少人甚至激動得熱淚盈眶，互相擁抱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蕭明走到場中，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朱三身上，聲音冰冷：“朱都尉，賭約，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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